林啓風不耐煩的硬塞給他,道:“給你就拿着,囉嗦那麼多,是怕把你哥我花窮嗎?不怕告訴你,你哥我最不缺的就是錢,儘管敞開了去花。”
老四苦笑不得的拿着卡,沒等他說話,旁邊倒是先噗嗤一聲傳來一陣輕笑聲。
兄弟倆同時望了過去,聲音的主人是個小姑娘,二十出頭的樣子,看着跟老四差不多大,長的挺漂亮,明眸皓齒青春靚麗,一頭波浪卷,再配上一件粉色束腰大衣,即便在寒冬臘月裡,也不顯得臃腫,把身材勾勒的很到位。
看樣子也是要出國,拖着行李箱,旁邊同樣有家裡人來送。
一箇中年男人衝他倆歉意的笑笑:“抱歉抱歉,小孩子不懂事,沒其它意思的,你們別見怪。”
伸手不打笑臉人,而且林啓風也懶得去跟一個小丫頭片子去計較,一笑而過道:“沒事。”
本以爲事情也就這樣過去了,可另一箇中年婦女卻忽然笑着跟他寒暄起來:“大兄弟你也是來送行的嗎?朋友還是家裡人?”
“弟弟。”
“是出國留學?”
“對。”
“哪個國家?”
“美國。”
“呀,這麼巧嗎,我們家曼曼也是去美國。”女人有些興奮,繼續追問道:“你弟弟去的是哪所大學?”
“麻省理工。”
女人一拍大腿,興奮道:“哎呀,要不要這麼巧,我們家曼曼去的也是這所學校。”
“是嗎?”林啓風也有些驚訝,再次看了小姑娘一眼,後者謙虛的笑笑,但眼裡那股小傲嬌,是怎麼掩飾都掩飾不掉。
這年頭能出國已屬不易,能去麻省理工更是難得,她也確實有傲嬌的資本。
林啓風也沒在意,隨意笑笑道:“那還真是巧了。”
“可不是嗎,在機場還能碰到同校同學,倆孩子還真是有緣分,在外求學都不容易,既然碰上了就讓倆孩子互相認識一下吧,以後也能互相照應一下。”
女人說着指指小姑娘:“這是我閨女丁曼,你弟弟怎麼稱呼?”
林啓風看她一眼,總感覺這個笑面如花的女人,有種想把自家閨女撮合給老四的奇怪感,忍住疑問隨口道:“這是我弟弟,林啓新。”
女人眼睛亮了下,笑呵呵的拍拍自家閨女:“快跟你同學打聲招呼,你倆既是同學也是同胞,等到了那邊要團結起來,互相照應着點,別讓人給欺負了,知道不?”
丁曼有點不太情願,但還是禮貌的點了點頭,衝老四道:“你好,以後請多關照。”
“你好。”老四回以微笑。
女人心滿意足的笑了:“該登機了,你倆一起走吧,到飛機上多交流交流,互相熟悉一下。”
丁曼有些頭疼,這還沒完沒了了,有些埋怨的看向自己老媽,結果意料中的安慰沒來,反倒又被教育了:“跟你說話呢,聽到沒有,以後就是同學了,別害羞,要主動點知道嗎?”
“知道了知道了,你別囉嗦了,你跟爸記的照顧好自己,我先走了。”丁曼不耐煩的應付兩句,然後托起行李逃也似的走了。
“這死孩子,還嫌我羅嗦了。”女人撇嘴埋怨完,又笑眯眯的看向老四:“小兄弟,我家曼曼就拜託給你了,她年紀還小,你替大姐多照顧着點她。”
老四苦笑不跌,剛纔還互相照顧呢,怎麼轉眼就成拜託給他了?
“我儘量吧。”
老四硬着頭皮答應下來,然後看看潘景,再看看林啓風,千言萬語到嘴邊,就只剩一句話了:“我走了。”
潘景噙着淚點點頭。
林啓風擺擺手:“走吧,到了那邊記得多給娘打打電話,別讓她替你擔心。”
老四同樣點點頭,然後托起行李頭也不回的走了。
“大兄弟,咱們也該走了,我家老丁開車來的,你要去哪,讓他送你去。”女人熱情邀請道。
林啓風婉言謝絕:“謝謝,但是不用了,我也開車來的,家裡還有事,我先走了,以後有機會再聊。”
“誒,好好。”女人連忙點點頭。
等目送林啓風一行人走遠,旁邊幹站了半天的男人終於忍不住問道:“豔玲,平常可沒見你這麼多話,今天怎麼忽然就轉了性了,跟一個陌生人都能聊這麼多,平時寶貝閨女還來不及呢,剛纔怎麼像生怕她嫁不出去了似的,一個勁撮合,就算是同學,也不至於你這樣吧,不知道的還以爲你相中他,要找他當女婿呢。”
崔豔玲白他一眼:“我倒是願意,但也得人同意才行啊。”
“怎麼個意思?你還真瞧上那小子了?”丁利軍詫異的看向她:“他除了跟咱閨女一樣能出國留個學,我實在看不出還有哪點好能入了你的法眼?”
“他是沒有,但你沒瞧見他哥嗎?”
“他哥又咋了?普普通通的,沒瞧出有多特別啊。”丁利軍皺着眉,忽然拍拍腦袋:“你不會被他剛纔那幾句大話給唬住了吧?他吹牛呢你聽不出來嗎?還最不缺的就是錢,儘管敞開了花,他當他是誰呢?”
崔豔玲瞥他一眼:“我有沒有被唬住不知道,但你這顆豬腦子是真被糊住了絕對沒跑。”
丁利軍鬱悶道:“怎麼說到我身上了?有什麼話你直說,好端端的罵人幹嘛?”
“我問你,上回去長風廠重新談合同這事還記着不?”
“記着啊,求爺爺告奶奶才談下來的合同,能不記着嗎?”
“那當時在門口碰上的人呢?”
“碰上誰了?”
“就是白廠長和周部長親自送到大門口那人。”
丁利軍皺眉回想一下,然後猛然記起來道:“是有這麼個人,談合同時我記得還特意跟周部長問了一嘴,她說是他們廠的大老闆,當時我還挺羨慕來着,年紀輕輕的生意就能做這麼大了。”
“那你不覺得長風廠的大老闆,跟剛纔那人長得有點像嗎?”
丁利軍頓時驚訝的張大嘴:“你的意思是……”
“你說呢?”
“不會這麼巧吧?”丁利軍完全不敢相信。
崔豔玲搖搖頭,然後擡腳就走,懶得再跟他多說了。
丁利軍趕忙追上去:“豔玲豔玲,你確定你沒記錯是吧?他要真是長風廠的老闆,那咱閨女能跟他弟弟成了,還真不算虧了。”
“那是不虧嗎,人家手指頭縫裡漏點油,都夠你人五人六的抖威風了,對自己親弟弟還能差的了嗎?咱家曼曼要能跟他弟弟成了,以後你就等着享你閨女的清福吧。”
稍微幻想一下,丁利軍就笑得露出了後槽牙:“是這個理兒,等回頭可得多叮囑一下曼曼,一定不能讓她把他弟弟給放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