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裡。
光線有些昏暗,舞池裡人頭涌動,吧檯前賓客滿座,各自觥籌交錯,再配上四周無孔不入的勁爆舞曲,一切都是那麼熱鬧。
進來的一瞬間,林啓風就忍不住皺了眉,他向來是不喜歡這種喧囂的感覺的,要不是爲了砸場子,這場子鬼地方他半輩子都不想來一趟。
至於現在,他就只能勉爲其難進去走一趟了。
隨便找了處卡座,剛坐下,服務員便尾隨前來了:“先生,請問您需要喝點什麼?”
林啓風隨意道:“特拉奇有嗎?”
服務員乾笑一下:“抱歉先生,小店剛開業,特拉奇還沒來的及儲備。”
“那亨利四世白蘭地呢?”
“額……也沒有。”
“鳴鷹總該有了吧?”
“呵呵~”服務員又笑一下。
林啓風瞬間怒了:“開家酒吧什麼都沒有,那你還開它幹嘛?賣馬尿騙錢嗎?就算騙你好歹職業點,弄瓶好酒鎮鎮場子,什麼都沒有,隨便弄批酒就想糊弄事?”
服務員沉了臉,語氣也有些不太友善了:“好酒當然有,人頭馬、軒尼詩、馬爹利、拉菲這些都有,就是不知道你喝不喝的起。”
林啓風撇撇嘴:“就這些?漱嘴都不配,你還把它當寶供起來,準備打發叫花子呢?”
服務員算是看出來了:“先生,你是故意來找茬的是吧?”
林啓風哼哼兩聲:“還不算傻,終於看出來了,那就趕緊麻利兒的去把你們老闆喊來,不然晚了叫他千萬別後悔。”
服務員冷冷看他兩眼,掉頭走了。
幾分鐘後,又帶着一男的回來了,三十來歲的樣子,留着寸頭,臉上有道疤,不像老闆,倒更像是看場子的。
“黑哥,就是他來店裡找茬。”
男的點點頭,瞥他一眼,勾嘴笑道:“哥們兒,是小店招待不週,還是有什麼誤會……”
“沒誤會,你也沒資格說話,去把你們老闆找來,別讓我再說第二遍。”
男的嗤笑道:“呵~好大的口氣,有什麼話你直接跟我說就行,這裡我當家。”
林啓風瞥他一眼,嘴角牽動,一個字脫口而出:“滾。”
男的瞬間沉了臉,冷聲道:“給臉不要臉是吧?行,那今兒就讓我看看,你到底有什麼能耐,敢跟我叫板,跑到我的地盤來砸場子。”
說完勾勾手,周圍立刻一羣人涌來,他又寒聲道:“去,給我掂掂他有幾分斤兩。”
一羣人立時獰笑一聲,接着甩開膀子掄圓了拳頭就衝了上去。
可惜江濤等人守在卡座口,一個個還沒衝進去,就又被他們一人一腳踹飛了出去,砸在地上、桌子上,撞翻了一片桌椅板凳酒杯酒瓶,帶起一陣丁玲哐當,
動靜有點大,周圍顧客全都被驚動了,一陣驚聲尖叫後全都閃到了一邊,遠處有膽大的倒是也興奮的靠了過來,圍成一圈兩眼放光,看架勢是等着看熱鬧呢。
可惜黑哥根本沒給他們這個機會,剛放了狠話,要去掂掂對面斤兩的,結果一羣手下去的還沒飛回來的快,這是赤裸裸的被打臉了,而且速度快到他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看着倒了一地的手下,他臉色陰到快能滴出水來了,冷冷掃向周圍衆人:“對不住了各位,今天要處理點私事,本店要提前打烊了,打擾了各位的雅興,作爲補償今天在場所有人的消費全部免了,請各位儘快離場,晚了免得被誤傷。”
“別介呀,大夥兒都等着看熱鬧呢。”
“這時候趕我們走,黑哥您有點不太地道了吧?”
“您放心,我們絕對不礙事,被誤傷了醫藥費自理,您不用操心。”
周圍響起聲音,黑哥理都懶得理,甩甩手道:“把人都趕出去,另外去把弟兄們都喊來,記的帶上傢伙。”
一衆手下紛紛爬起來,趕人的趕人,喊人的喊人,各自忙上了。
林啓風就坐在卡座裡安靜的看着,嘴角還帶着笑,這人倒是還挺配合,主動清了場,省了他再去麻煩。
黑哥也在看他,眯起的眼裡寒光閃爍,想也知道,指定是在盤算着怎麼去拿他殺一儆百,順帶着找回剛纔的場子呢。
等最後一個死賴着不想走的人也被趕出去,最後一個兄弟也拎着傢伙匆匆趕來後,黑哥終於又開口了:“這是你自找的,待會要被打出個好歹來,你可千萬別後悔、也別求饒。”
林啓風掃了一眼場下黑壓壓一片的人頭,看架勢少說也得有四十來號人了,手裡各自拎着傢伙,陣仗擺的挺足,只是他依然嗤笑道:“聽你這意思,你是以爲吃定我了?別怪我沒提醒你,動手之前最好先問問你老闆,要是自作主張給他惹出禍來,把你殺了他都不解氣。”
“我先把你殺了,給我弄他。”黑哥陰着臉,咬牙擠出一句。
一衆小弟頓時一擁而上,拎着傢伙嗷嗷叫着就衝了過來。
林啓風搖搖頭,機會給他了,是他自己沒把握住,可不能怪他太不講理。
江濤等人剛活動了下手腕,一羣人就衝到了跟前,原本空空如也的雙手,也不知道都從哪紛紛摸出了傢伙,接着揚手就跟對方拼到了一塊。
十幾個人,對陣四十多,人數處於絕對劣勢,但場面卻一點都不落下風,堵着卡座口,雙手雙腳全都大開大合,又一陣丁玲哐當、人仰馬翻之後,局勢再次轉向一邊倒。
人羣后的黑哥眼裡終於閃過一絲慌亂,糾結片刻,猛然咬了咬牙,接着擡腳就朝走廊裡跑去。
林啓風原先還以爲他是見勢不妙,自己先開溜了,結果沒過幾秒又見他回來了,手上還多了把槍。
林啓風這才明白,感情他是拿傢伙去了。
“都給老子住……啊……”
一句話沒說完,黑哥舉着槍的手上陡然多了把飛鏢,穩穩插在手腕上,鮮血瞬間直流,臉上剛剛壯起來的膽色,瞬間換成了痛苦哀嚎,握着槍的手也不自覺鬆開,哐噹一聲,槍掉到了地上。
黑哥臉一白,顧不上再哀嚎了,忍着痛剛想把槍撿起來,結果旁邊猛然竄過來一道身影,先一腳把他踹開,接着自己彎腰撿起了槍。
“五四式?”江濤皺皺眉,湊近一看頓時撇了嘴:“原來是個高仿,拿個玩具你就想出來嚇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