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不得不說,孔宣這準聖就是準聖,做個馬蹄鐵……
廢話,準聖有通天徹地之能,做個這種連靈寶都不是的小玩意兒當然簡單無比!
一柄鐵刀,被孔宣手指輕輕一動,便倏然溶解,化作了鐵水,緊跟着,便化作了帝辛所勾勒出的馬蹄鐵形狀。
“可是這樣?”
孔宣做完之後,將馬蹄鐵推到了帝辛面前,詢問道。
“不錯!孔宣道友,大……真棒……”
帝辛看着那馬蹄鐵的模樣,本想來一句“大才”,可話到嘴邊,便覺得,因爲這等小事,便誇獎一位準聖是大才,怕不是誇獎,而更像是一種羞辱,便急忙改口,拱手道。
“哼,些許小事而已,拿去做你的事吧。”
孔宣手一拂,馬蹄鐵便跌落在帝辛的掌中,然後他雙手負在身後,一臉風輕雲淡的高人模樣,只是眼底卻是藏不住的得意。
真棒!
可不是嘛,咱孔宣,天上地下,第一隻孔雀,就是這麼棒!
“來人,找匹馬過來,把這東西燒紅後,釘在馬掌上,然後拿水潑冷!”
帝辛一邊安排,一邊瞄了幾眼孔宣的那些小表情,心裡不由得微微一動,暗忖,這位孔宣準聖,莫不是吃軟不吃硬,喜歡吹捧的類型?只是,他又太悶騷,不表露出來,所以,聽到一聲真棒,就嘚瑟成了這樣?!
“喏!”與此同時,那名士卒聞聲後,立刻捧着馬蹄鐵,便要去釘在馬掌上,但剛走了兩步,看到那些鋒銳的尖刺,他急忙回頭,看着帝辛,道:“大王,這樣不會把馬掌釘壞吧?”
“馬掌之上,皆是如我們指甲般的厚層,怕什麼釘壞,按我說的做!”
帝辛隨意擺了擺手,一陣無言。
洪荒人族,盲目崇信鬼神,太過缺乏探究精神了,馬蹄上,有着極厚極厚一層與人族指甲相同的角質層,馬掌會裂,也是如人族用手指甲過度一樣,釘馬掌,便相當於是帶了一層護指,自然能方便許多。
這裡面,其實是一個極其簡單的原理罷了,只可惜,這些人族只知道崇拜鬼神,卻沒去探究這些。
而他所要做的,就是扭轉這些人的心思,讓他們明白,什麼叫做,百姓之日用,即爲聖人之用也!
“是……”士卒聞聲,慌忙點頭,然後按照帝辛所說的,去安排這些馬蹄鐵。
“左相,武成王,咱們來商量一下,如何比賽吧?不如,就選兩人,讓他們騎馬,沿着這上行山路,騎到那棵松樹處,再折返回來,誰的騎士先回來,便算是誰贏!當然,有個前提是,不可動用任何手腳,不可馬戰!”
而在這時,帝辛轉頭看着比干和黃飛虎,淡淡道。
“不妥!”比干不假思索的搖了搖頭,然後道:“這玄鳳軍,盡皆是大王你的心腹,他們怕是會耍賴,我提議,由武成王親自上陣,與那名士卒比較,看誰能更快一些。”
黃飛虎也不假思索的用力點了點頭,贊同了比干的說法。
“武成王乃王公,與士卒比試,不怕毀了清譽嗎?”帝辛佯做沉吟的樣子,道。
“自然不會,這是一場賭約,賭約之時,不分身份。”黃飛虎連連擺手,道。
比干也是露出若有所思的玩味笑容,只覺得帝辛這麼抗拒,恐怕就是抱着用士卒對他的忠誠來作弊的念頭。
“這……好吧……”帝辛巴不得黃飛虎能親自上陣,得到這確定的回答後,當即先裝作爲難的樣子,點了點頭,旋即,道:“那,咱們便開始吧?”
“謹遵大王吩咐!”
比干和黃飛虎相視一眼,然後,彼此的眼眸中,都露出了濃濃的得意之色。
這場賭,他們兩個,必贏無疑!
“那麼,就開始吧!”但就在這時,帝辛卻是突然一甩大袖,雙手負在身後,眼眸之中滿是睥睨之色,俯視比干和黃飛虎,淡淡道:“右相,武成王,你們做好輸得準備了嗎?!”
這一聲,雖然不大,可其中的那種霸氣,卻無與倫比,讓人心神都忍不住爲之一凜。
大王,真雄偉啊!
妲己更是眼露迷醉之色,望着帝辛那高大的身影,眼睛裡,一顆顆小星星,燦爛成了斑斕的星空。
“我們輸?大王你可能忘了,我武成王王府世代騎射,而我,更是大商曆年圍獵之榜首,弓馬嫺熟,這一次,我必贏無疑!”
黃飛虎聞言,輕笑一聲,身體一躍,便穩穩的騎在了馬背上,這乾淨利落的一手,立刻迎來了一陣低低的叫好聲。
而黃飛虎,更是挺直腰,挺起胸,一幅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目光更是偷偷瞄着五色神牛的位置瞄,希望五色神牛能看到自己英姿勃發的樣子,回心轉意,但可惜的是,他目光所及,看到的,卻是五色神牛趴在地上,連正眼都不帶瞧他一下,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崇拜的看着帝辛。
“爲了牛牛!帝辛,你今日必輸!”
黃飛虎看着這模樣,心裡那個痛啊就別提了,一咬牙,暗暗立下了誓言。
與此同時,那名士卒也騎上了戰馬,和黃飛虎並肩而立。
“開始!”
帝辛見狀,立刻大喝道。
剎那間,兩匹馬立刻魚貫而出,不得不說,黃飛虎還是有些本事的,身軀低俯在馬背上,如離弦利箭般,向前疾衝,很快,便將那名玄鳳軍士卒甩在了身後遠處。
“武成王!必勝!”
比干見狀,舉起拳頭,爲黃飛虎叫好連連,語調激動,腦海中已然浮現出賭局結束後,帝辛垂頭喪氣的樣子。
帝辛看着這一幕,輕笑連連,這是山路,比得是後程,而非前半程,黃飛虎此刻速度越快,等下也輸得越快。
果不其然,很快,兩匹馬便到了山路的部分,黃飛虎的那匹馬,此時此刻,明顯有些不對勁,速度放緩了下來,尤其是當腳步落在碎石上時,更是變慢了很多;但玄鳳軍那名士卒所騎的馬,則是如履平地,裝了馬蹄鐵的馬掌,落在碎石上,石塊或四分五裂,或向着四面八方濺落,全無半點兒遲滯。
少許後,到了下山時,玄鳳軍的那名士卒,已然超過了黃飛虎許多,將其甩在後方,差了一個馬身,黃飛虎見狀大急,快馬加鞭,希望能夠追上。
“咔嚓……轟隆……”
但他越是急,那馬兒,便越是難,很快,伴隨着一聲悶響,馬蹄從中間破成兩半,鮮血汩汩,黃飛虎也從馬上摔落在地,摔得七葷八素,灰頭土臉。
緊跟着,當他看到,玄鳳軍士卒的那匹馬,已是越來越遠後,他更是悲憤難明,擡起拳頭,一拳重重砸在了地上,鮮血橫溢,灑落地面。
只是,他的眼中,除了憤怒,更有迷惘!
他,怎麼着,就輸了?!
那名士卒的騎術,明明是不如他的!
難道,就因爲,帝辛這個暴君昏君,在馬蹄下面,釘了個鐵鞋?!
而玄鳳軍的那匹馬,已是疾馳而歸,勢無可當,臨近時,馬嘶鳴着躍起,蹄下鐵掌,寒芒閃耀,熠熠生輝!
“輸了……我竟然又輸了……武成王,竟然比不過一名奴隸人……”
比干怔怔看着眼前這一幕,眼眸中的不敢置信之色,幾乎化作了實質。
這一幕,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他完全無法理解,好好的馬,穿上一雙鐵鞋後,怎麼就變得強勁了這麼多,竟然可以將精通騎術的黃飛虎,慘敗與道旁!
但毋庸置疑的是,這所有的一切,都說明了一件如板上釘釘般的事情,那便是:
這場豪賭,他又輸給了帝辛這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