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的冰原之上,滿目都是蕭條的景色,當冬日的朝陽升起之時,那黑色的地平線卻是戰馬和戰士的集結。
“獸人來了!”
簡單的通告下,第一波投石器和戰略魔法就開始履行自己的戰場職責,巨大的碎石帶着可怕的風聲衝向天空,每次落下,都能奪去十數條性命。
原本的紅楓城只是內外雙層城牆的普通城鎮,但經歷了諸國不計成本的投入之後,已經變成了四層城牆的堅城,而各類守城設備更是不計其數。
土系魔法師或許沒有其他元素法師那麼強大而華麗的攻擊性魔法,但在土建和工程作業方面,卻有其他元素法師無法比擬的優勢。
一個個高牆被瞬間豎起,護城河隨着“化土爲泥”的施法聲被硬生生的的拉寬了七八米,其中流淌的鍊金毒液或許毒性不算強,但讓進
至少城牆足足高了三倍有餘,高聳的城牆上方滿是弩車和工程重炮,獅鷲騎士們在上空來回盤旋巡查,找尋有可能出現漏洞的死角。
城牆的各個平臺之上,無數的投石器被搭建起來,這種歷史悠久的攻城、守城利器,只要有足夠的學者和工匠,就能夠發揮讓人滿意的威力,而高空落下的巨石和隕石術有什麼區別,反正一砸就死一片。
簡單,粗暴,有效,成本低廉見效好,就是投石車成爲戰場必備的緣由了。
但這次,剛剛進入最大型投石器的射程內。離得這麼遠,根本不可能造成精確打擊的威脅。但更多的,卻是一種威懾。
“戰場上,可沒有那裡是安全的。”
而獸人們不甘示弱的反擊,能夠移動的投石車射程有限,最大型的那個的投石卻也只是勉強撞到了城牆,激起了一陣灰塵和碎石,但更得到了守軍們的恥笑。
在不久前,城外的碎石、巨石都已經被清理過。能夠使用的石頭都被當做石彈儲備在城內,獸人要找合適自己用的,恐怕就只有遠程借力運送了。
而此時,在西城門,被分配到這來作爲防守任務的東嵐人開始備戰,而作爲臨時領袖,蕾妮的掌心滿是汗水。這還是她第二次遭遇戰爭,卻是第一次以軍人的身份參與戰爭。
“堅持住,堅持住,蕾妮,你行的,當年羅蘭大哥上戰場的時候比你現在還小。”
而她不知道的。卻是在她默默打氣的時候,不少有心人正在悄悄的盯着她,而某些存在,卻通過她的眼睛,不斷窺探這個世界的奧秘。
有句話叫做好心辦壞事。這很常見,但也有句話叫做壞心辦了好事。這就的確少見了。
“怯弱者”菲姆爾.卡索的投降,直接讓司璐威爾王國蒙受了巨大的恥辱,而作爲第一個投降的嵐之後裔(名義上的),他在讓自己被掛上了歷史恥辱柱的同時,卻對戰局起到了極爲詭異而重要的影響。
首先的,就是由於整個王國的陷落和王室的投降,名義上的司璐威爾一夜之間變成了獸人部落的從屬,一時之間,各個城市、城鎮的城主、領主無所適從,但獸人大軍卻因此繞過了各個城邦,直抵最深處的紅楓城。
“都已經投降了,還打什麼。”
第二個影響頗深的,就是精靈對獸人宣戰了。
是的,他們宣戰了,那無聲的盟友關係僅僅持續了不到半個月,就直接化作了敵對關係。
這次流蘇王國的精靈王做的很絕,他選中作爲導火索的的那個人類混蛋是聖安東里奧人,更有卡索米公國的貴族身份,而作爲牽線人和奴隸販子的,卻是司璐威爾的貴族,據說還與菲姆爾有些關係。
於是,一下子就把戰爭的目標鎖定到了司璐威爾王國、卡索米公國身上,那後面的聖安東里奧也自然無法擺脫關係。
他的計劃是好的,只要戰事順利的話,就用這導火索一路升級,不斷激起民怨,讓戰爭蔓延下去,既然是爲反戰派的領袖蘇安娜公主復仇,國內的和平派和反戰派也說不出反對的話來。
但若是最爲罪魁禍首的標靶的司璐威爾向獸人投降了,結果反而受到了獸人的庇護,他們應該向那邊復仇?
名將‘黑熊’安因洛粗中有細,也頗有魄力,在得知“和平鴿之死”事件後,第一時間就從周嗅到了陰謀的味道,當即把那混蛋貴族的家族在卡索米除名,把他的兄弟綁着送給了精靈,並附贈了一封情真意切的道歉信.
“.....驚問慘劇,在痛心疾首的同時,深表遺憾,我們絕不姑息兇手,既然他本人已經身死,送上他的兄弟、妻女作爲祭品,以慰蘇安娜殿下的在天之靈.....”
好吧,這的確非常不厚道,也很不要臉,但從某種意義上,對於出名了認死理的精靈卻的確有效,人類王國也摸透了這些精靈吃軟不吃硬,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脾性。
“誰家沒有幾個不肖子孫,誠懇的道歉,卡索米公國做的已經很不錯了,用罪人的妻兒做祭品的話,簡直和野蠻的獸人一個德行,傳出去對流蘇王國和精靈族的名聲也不好吧。”
當這種消息流傳開來,流蘇王國的主戰派就知道情況有些不妙了。
精靈王國可是執政官制度和議會制度的發源地,是世人眼中的平等、自由象徵,被譽爲自由王國的精靈諸國政體不一,但王權偏弱卻是現實。
在戰爭派的主使者眼中,若是大部分精靈滿足了報仇的欲求,要求停止和“盟友”的戰爭,那麼。蘇安娜的“犧牲”不就白費了,這樣莫名其妙的結局怎麼能夠接受。他們怎麼想向要求激化矛盾的精靈諸神交待。
而精靈們卻非常非常講究面子和名義的,沒有大義的戰爭不就成了邪惡的入侵者了嗎?善良而熱愛主持和平的精靈怎麼可以成爲罪惡的入侵者,我們一定要成爲正義的一方,我們攻擊的目標一定是十惡不赦的惡徒。
於是,一份言之鑿鑿的資料被翻出了,其中有近年來精靈被拐賣的證據,那些精靈販子和捕奴隊居然有官方背景,罪魁禍首。或者幕後黑手都直指司璐威爾和他的貴族、王室。
實際上既然罪惡的奴隸貿易發生在這個國度,而且官方居然也對其睜半隻眼閉半隻眼,當血腥的利益鏈條被建立起來後,這個國度的上層又怎麼幹淨的了。
好吧,接下來就是全部都是國王菲姆爾的錯了,但說句實話,以他皇宮中儲備的上百個精靈舞姬來看。還真沒怪錯人。
於是在精靈眼中,他們根本不是在侵略,他們是在復仇和主持正義,罪惡的司璐威爾王國必須付出代價,邪惡的人類將從此被驅離精靈的國度。
但眼下,精靈們又遇到了些許小麻煩。司璐威爾投降了,從沒有屈服的嵐族人居然會投降?在這些長壽族眼中,這和精靈突然變得開朗大度,矮人變得乾淨整潔,獸人變得知書達理一樣不可思議。
但司璐威爾的確投降了不說。那麼,現在精靈是否還應該復仇就成了大問題了。
若不復仇的話咽不下這口氣。也沒法和某些存在交待,但復仇的話,難道是向獸人統治下的菲姆爾復仇嗎?獸人好不容易獲得的重大戰果,他們會願意吐出來嗎?
“愚蠢的獸蠻子,交出那個菲姆爾和他滿手血腥的手下,我們還有的談.....等下,你們拖着我幹什麼。啊!”
精靈使節一如既往的傲慢,讓九成會失敗的交涉變成了絕對會失敗,但這也是某位精靈王需要的結果。
“諸位祭師大人,請轉告那位大人,他的意志一定會得到貫徹。”
安索羅.修斯塔.阿德爾班,這冗長的名字,卻已經是省略了十幾個短詞的簡稱,生平事蹟非常繁多,創下的名號也不在少數,但有一個形容詞卻能夠很好的形容他的特徵——精靈主神。
秩序諸神是由諸多神系混合構成的,而其中主神級的存在,卻只有七位,足以證明他的強大,順帶一提,也正是他放逐了羅絲,導致了黑暗精靈的集體墮.落,海洛依絲誓言復仇的目標之中,也以其爲首。
作爲精靈主神和整個精靈種族的守護神,安索羅的意志又怎麼可能被違逆,於是,精靈們直接向獸人宣戰了,他們向“企圖”庇護菲姆爾的獸人宣戰了。
“不愧是精靈,這腦袋結構......貌似沒有精靈專家評估出這種變化,恐怕我們的精靈學教材又要修編了。哼,打的越激烈越好,同歸於盡最好了。”
當諸多人類王國的軍事家在大跌眼鏡的同時,卻熱心期待看到一場狗咬狗的喜劇,但很快,他們就發現這宣戰卻只是一個幌子。
當獸人們放棄其他的城鎮,專心準備決戰的時候,精靈們卻開始接手這屠殺好戲,當然,他們引以爲豪的精靈語中沒有屠殺這樣污穢的詞彙,他們用的是淨化。
過溢的仇恨是會傳染的,嗜血的瘋狂是會擴散的,很快,審判就失控了,從一個貴族哪裡搜出來其祖輩參與精靈奴隸的證據,就足以讓那一家被吊死。
“什麼?祖父居然曾經當僱傭兵?你也說不清他曾經在那裡討生活?那麼,抱歉了,你既然無法證明他無罪,就是有罪了,而他有罪,就等於你有罪。”
擔任審判者的精靈牧師們也陷入了莫名的狂熱,在他們滿是有罪推定和牽連犯的審判中,很少有人全身而退,和獸人相比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他們暫時沒有動平民,或者應該說沒有主動去動平民。
而且,戰爭之中怎麼可能沒有死傷,面對自己的損失,所謂的精靈的優雅,大概是給那些守城將士選擇一個不至於太過難看的死法。
於是,被攻陷的城池上掛滿了人頭,僥倖活下來的平民看這些長耳朵的眼神中滿是仇恨。
“還真是喪心病狂的投名狀啊,恐怕,北地精靈再也無法回到過去的模樣了,說不準,這次浩劫過後,就沒有精靈族了。”
而我,卻從精靈的瘋狂中看出了悲哀,能夠主導牧師意志的,只有可能是真神,既然真神們已經不顧顏面,恐怕他們自己也已經陷入了絕境和瘋狂之中。
選擇第一時間背棄秩序諸神,充當神戰的先鋒,在這個先鋒和炮灰近乎同義詞的時代,恐怕之後不久就是精靈諸神的集體隕落了。
“還真是背叛者的盛宴啊。”
說着這樣的話,我卻在反覆檢查寫給另外一個背叛者的信函,這位背叛者是否有重新選擇立場的打算,直接關係到這場戰爭的勝利。
“親愛的羅絲女士,您好,我是您忠實的fans羅蘭.嵐,您或許也聽說過我,我個人早就對您的拷問藝術頗爲期待,一直想找機會和您討教一下(下省馬屁5000字)......您也聽說過了最近發生的一系列的事情,我這裡有個小小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