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
在三千劍元和衆多符籙攻擊之下,天工長老不得不從火鳳身上遁離,可是此時看到葉純陽神情詭異,天工長老心中莫名升起不安,隱隱間有種中了圈套的感覺。
就在此時,天空上轟鳴震顫,暗沉的天幕中乍現一道火光,帶起森然殺機。天工長老臉色一變之下急忙擡頭,只見一口寬達百丈的火光巨劍藏在烏雲中,劍尖直對火鳳,沒有任何預兆的狂劈下來。
天工長老大吃一驚,萬萬沒想到葉純陽在催動如此大的劍陣之後竟還隱藏了真正的飛劍,如此看來此劍纔是他的本命劍元。難怪那小子會有方纔那般詭異之色,原來從一開始他的目標並非自己,而是火鳳!
“小子真是好膽,不過你以爲火鳳是輕易就能滅殺的嗎?”
見此一幕,天工長老心中大生寒意,但他只看了一眼後便將目光收回,彷彿並不在意,眼中尚帶着淡淡的譏諷之色。
火鳳乃是真靈後裔,不僅靈覺敏銳,本身修爲更已達二級上階,這小子暗藏殺招雖然讓天工長老感到意外,但是若他以爲憑此就可以滅殺火鳳未免太異想天開了。
葉純陽沒有多說半句廢話,劍訣快速點出,青天玄火劍瞬間如晴天霹靂,鎖定火鳳悍然斬下。
果然此獸靈覺敏銳至極,巨劍剛剛劈下,其身突然光芒大漲,雙目中射出吞噬人心的冷冽之色,炫麗的雙翼撲騰幾下後仰頭對着巨劍張口怒噴,一團火球轉眼就升起了五六丈之高,與巨劍威勢不相上下。
剎那間,兩道火光交織在一起,火鳳口中不斷髮出尖銳的嘶鳴聲,那龐大的身軀看似笨拙,實則敏捷無比,在噴出火球抵擋巨劍之後募然一扇翅膀,身形向下俯衝,逃脫巨劍的劈殺。
此獸的閃避速度讓葉純陽大感意外,但他絲毫不驚,雙手法訣一催,烏雲中驀然現出一口巨鼎,從中噴出大片赤紅色的火幕,瞬間將此獸罩在了其內。
巨鼎突兀至極,饒是火鳳速度極快也依然被火幕包圍,隨後此鼎如海碗倒扣一般轟隆隆的墜落下來,火鳳一時被阻,身軀竟被困在原地。
這突然的襲擊讓火鳳驚慌起來,急忙撲扇雙翼放出真火對抗,但接着此獸眼神恐懼起來,因爲它發現這巨鼎中的火焰彷彿天生具有強大的剋制力,連它這繼承了鳳凰血脈的真火一出現也被瞬間逼退。更讓其駭然的是在這赤火出現後,背後那口五六丈高的巨劍攻勢絲毫不止的追了上來。
長劍巨鼎一攻一輔,威勢一時無兩。
青天玄火劍以天火木煉成,攻擊力堪比上階靈寶,而六戊寒元鼎連無極荒火都能封印,火鳳的釋放出的真火雖強,比起無極荒火尚遜色一籌,要將其困住自是輕而易舉。
“小子,爾敢!”
天工長老看得到這一幕終於神色大變,他斷沒想到這小子不僅在此埋伏了衆多手段,所施出的神通靈寶更是一件比一件更具威力,不僅將他打得節節敗退,甚至火鳳能擊敗。
“敢與不敢,閣下大可親眼一瞧。”
葉純陽冷笑一聲,劍訣絲毫不止。
火鳳劇烈掙扎,急忙要掙脫巨鼎和荒火的束縛,但是此鼎光芒一閃之後,它全身就似被束縛一般,絲毫不能動彈。
“噗”的一聲,青天玄火劍毫無阻礙從此獸身上穿了出來,剎那間血雨漫天,此獸發出恐懼至極的慘叫,身體從半空墜了下去。
“這靈獸乃是真靈血脈,內丹對小青可是大補之物,斷不能放過。”
一劍劈殺了此獸之後,葉純陽再次驅劍,頓時巨劍一個盤旋之後將火鳳的內丹搗了出來,安穩飛回手中。
天工長老雙眼睜若銅鈴,幾欲噴血,做夢也想不到火鳳竟然真的命喪葉純陽手中,此獸可是堪比法力後期頂峰的修士,此刻不僅被殺,連內丹都被對方收了去。
只見他咬破手指在外袍上一點,此袍驟然間放出刺目虹光,如巨幕般將周圍的符籙一裹而進,隨後身形一震,如怒龍般直奔葉純陽而來。
天工長老怒不可遏,屈指凌空一點,那件外袍噴出陣陣紅霞,如染血的烈日當空罩下。
此件外袍經過天工長老多年祭煉早已靈性十足,看似防守類寶物,實則攻擊威猛,這紅霞罩下之後,葉純陽周身法力銳減,不斷髮出驚人的爆炸聲,青天玄火劍也有脫離控制的跡象。
“小子竟敢殺我靈獸,今日必定要將你抽髓煉魄,讓你永不超生!”
天工長老狀若瘋魔,口中咒語聲大起,外袍靈寶立即向葉純陽狠狠捲去,那陣陣紅霞也似靈火一般不斷焚燒起來,又有濃郁的血腥氣彌散開來,令人聞之慾嘔,心生羣魔亂舞之象。
葉純陽心中微驚,這老匹夫的法寶竟有攻擊心智的神通,當即喚來六戊寒元鼎放出荒火迎向此袍,封印一開,鼎中荒火頓時圍着對方劇烈狂攻。但他驚訝的發現竟無法撼動對方分毫,連青天玄火劍也只能發出嗡鳴而無法驅動。
擡頭看了看,葉純陽面色一沉,但他並未慌亂,而是冷靜的收回寒鼎和飛劍,腳步猛然一跺,握緊雙拳縱身打向天空。
天工長老見此不禁譏笑,他看出來葉純陽此時非是以法寶攻擊,而是單純以肉軀之力突圍,他這法寶表面上只是中階靈寶,但在精血催動之後威力足可媲美上階,一般法寶都難以對抗,何況是一身血肉之軀?
可接下來所見的一幕着實顛覆了天工長老數百年的認知,只見葉純陽周身虹光狂閃,拳頭有若精鋼所鑄,幾番轟擊之後,周圍竟紅霞盡散,他那件外袍法寶也在喀嚓嚓一陣脆響中突然裂成碎布,當場煙消雲消!
“什麼?”
天工長老這一驚非同小可,更是無比心痛,能一拳將他這靈寶外袍打爆,此人的肉軀該是有多強悍?
他不及多想,手中驀然多出一把二尺長的短劍,一口靈氣噴附其上,短劍立即熒光湛湛,大方光華,在其屈指一點之下如同離弦之箭般破空飛走,轉眼到達葉純陽跟前,犀利的鋒芒直斬向他的咽喉。
但破禁而出的葉純陽早已法力恢復自如,當即運轉真元,三千劍元大劍陣鋪天蓋地般展開,霎時寶光四起,在夜空中捲起浩瀚劍潮,天工長老的短劍剛剛祭出就被淹沒,連聲音都未能發出就已碎成粉末!
這下天工長老可謂駭然到了極處,看待葉純陽的目光隱隱透出了驚恐,此人法寶層出不窮,肉軀更是強大無倫,縱然自己是法力後期的修爲依然被其處處壓制,不僅火鳳靈獸命喪其收,兩件靈寶也接連折損!
一個法力中期的低階修士怎有此神通!
而在一擊攪碎了天工長老的的短劍之後,葉純陽目光森寒,冷冷盯着對方片刻後沒有任何遲疑的再次驅劍。
葉純陽深知斬草除根的道理,這老匹夫既然追來便說明對方從未存有放過自己的打算,既是如此他又何需心慈手軟。
望見濤濤劍潮再次撲來,天工長老只覺寒冷徹骨,驚慌失措的從懷裡貼出一道符拍在身上。
他這符籙熒光閃閃,靈性非凡,一看便知是具有大神通的高階靈符,甫一祭出便在周身亮起一層護罩,任憑葉純陽劍勢浩大也未能撼動半分。
天工長老暗暗肉痛,這一次可算把自己的家底全部動用了,這是以往從未有過的事,這些寶物若是與高階修士鬥法所用或許不會如此心痛,可偏偏此人境界比自己尚低,叫人憋屈得很。
可是他仍然低估了今夜的對手,只見劍勢符光僵持片刻後,場中似微微亮起一道毫光,天工長老臉上剛升起疑色就見此光如雷光電芒,帶着無比犀利的氣勢將他的符光防護洞穿。
“噗嗤”一聲,毫光入肉三分,天工長老臉上盡是難以置信,此時也纔看清原來這毫光竟是一柄兩寸長的飛梭,通體流轉着瑩白色的光芒,氣息凌厲至極。
“你……”
天工長老低頭看了看沒入胸口的飛梭,又擡頭望了望對面的葉純陽,瞳孔劇烈收縮不定,內心泛起劇烈的震驚。
他正想說些什麼,卻疑惑的發現這飛梭在刺入自己身體之後突然靈力銳減,好似後繼無力一般,而對面的葉純陽則面色急變,竟停止了攻勢。
“嘩啦啦”一陣嘶鳴,籠罩半空的劍陣忽然被收回,葉純陽神色陰沉的望了一眼天工長老,帶着幾分不甘的召回飛梭,隨後身影一動,直向遠處破空而去,化爲光點消失在夜空。
天工長老怔了怔,呆在原地半晌後不禁低頭看着自己胸口留下的血洞,額上冷汗涔涔,泛起劇烈的後怕。
此時此刻,天工長老只覺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一陣陣的心悸。雖然不知道葉純陽爲何在如此關頭突然收勢遁走,但方纔那飛梭再寸進半分,恐怕他就真的要到閻王那裡報道去了。
望着葉純陽遁去的方向,天工長老咬了咬牙,目光幾次閃爍後最終放棄了追擊的念頭,甚至他有些後悔,暗道早知此人如此可怕就不該前來追殺,賠了全部家當不說,連辛苦豢養多年的火鳳也一併搭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