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裕沒有走正門,而是趁着衆人還沉浸在夜的昏睡中的時候,悄悄的躍過三人多高的城牆,像一陣風穿行在皇宮內的道路上。
皇宮內巡邏的人增加了兩倍,幸得羅裕對這皇宮相當的熟悉,知道哪裡的人煙稀少,所以一路行來倒也沒被人發現。
不過戒備這麼森嚴,倒也印證了他心裡的想法,越發的加快了腳步,
天際已經出現第一抹魚肚白。
懇忽然一陣踏踏的腳步聲引起了他的注意,硬生生止住了腳步,將身體隱在一根大柱子下。
原來是來上早朝的大臣們從大殿裡走出來,嘴裡還有猶自不相信的談論着。
“皇上病了?這可能嗎?”
讓“你沒發現嗎?今天張御醫可是沒來早朝啊,還有祝大將軍也是缺席,難道都是病了不曾?”這病來的甚是奇怪。
“我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卻也有人搖搖頭,道:“以老朽看咱們還是回家靜候的好。”
他們的談論一字不落的落盡羅裕的耳朵裡,他心裡疑惑,祝大將軍沒有上早朝?
正想着,便瞧見天牢的牢頭被一個太監帶着,急急的奔走。
羅裕心裡暗笑,這肯定是來報告他逃獄的事情來了。
不過這也正好,看他找誰。
那名太監他也看着眼熟,那是大哥身邊的。
果不其然,牢頭見到的正是大皇子羅箏。
“什麼?他逃獄了?該死的,你們爲什麼不攔住他?”羅箏聽了,大爲惱怒,一巴掌打在牢頭的臉上。
嘴裡腥腥的,牢頭觸到嘴角溢出的鮮血,跪在地上的身體抖成一團。
“小的,小的,攔不住他啊。”
羅箏忽然想起什麼,“不對啊,他明明中了毒,怎麼會醒了呢?昨天誰去過天牢?”
牢頭想了片刻,昨天來天牢的人太多,“這,昨天皇后娘娘去看過九殿下,還有郡主,尚大公子也去了。”
母后去天牢的事兒,昨天晚上他就知道了,只是郡主和尚方德去哪裡做什麼?送解藥的?
羅箏又問:“昨天發生什麼異常了嗎?”
“這,也沒什麼異常啊。哦,對了,昨天一羣小兒在牢門口放鞭炮來着,小的想把他們抓住……”
牢頭的話還未說完,臉上已經又捱了羅箏一巴掌,“說要聽你說這些無用的。”
“箏兒,現在說這些都晚了,關鍵是怎麼把這個羅裕找出來,要不然他會壞了大事兒的。”隨着聲音而出的是一身華服的皇后娘娘。
羅箏忙迎上去,道:“母后,您怎麼出來了?對了,那個老東西肯寫了麼?”
皇后搖搖頭,道:“沒關係,你外公會有辦法讓他寫禪位詔書的。”
聽到這兒,羅裕的心裡一驚,父皇果然被他們囚禁在這裡?
羅箏問道:“母后,定是郡主或者尚方德給羅裕送了解藥,兒子這就派人把他們抓起來。”
皇后搖搖頭,道:“昨天郡主和尚方德是一同隨哀家離開的,一來並沒有機會送解藥給他,二來他們倆從未離京,又從哪裡得來的解藥呢?小紅,昨天那個昏倒的女子呢?”
羅箏見皇后如此問,忙道:“母后,你懷疑什麼?”
“箏兒,你忘了,此去沙漠取藥的是風溪,她回來了。”皇后心想,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只要風溪在這兒,就不愁找不到羅裕。
小紅答道:“娘娘,那女子就關在奴婢的房間裡。”
皇后點點頭,道:“好,咱們就拿她做餌,誘羅裕上鉤。”
可是小紅的房間裡空無一人。
一直守在門口的兩個丫鬟急了,辯解道:“奴婢該死,可是奴婢從未離開過啊。”
皇后看着那扇窗戶半開半合,心下了然,可還是厲聲道:“拖下去,杖責五十。”說完,又轉向小紅。
不等皇后說話,小紅已是跪了下去,道:“是奴婢思慮不周,這才讓她逃脫,奴婢這就去領罰。不過,她身受重傷,應該逃不出去。”
羅箏的目光落在牀上那身血衣上,他認得着衣服,這是風溪的。
“箏兒,你怎麼了?”皇后見他的神色有異,問道。
羅箏忙道:“母后,這衣服正是風溪的,您說巧不巧,她現在就在兒子手裡。”羅箏將遇到風溪的事兒說了。
皇后頷首,道:“箏兒,你這就去安排吧。”
“是。”羅箏答應一聲,自帶人去了。
此時第一縷陽光已經出來了,暖暖的照在人的身上,有人愜意,有人惆悵。
這大白日的極容易被人發現,可這卻難不倒羅裕。
一股風從羅箏身邊吹過,掀起他的衣衫。
“怎麼回事?宮裡從未刮過這麼大的風。”
不過也只是那瞬間,一切都有恢復了正常,羅箏罵道:“這鬼天氣。”
風溪身上的傷已經被人上了藥,並且層層的裹了起來,她睜開眼,觸目的是一把古劍,還有一副美人圖,那樣半遮半掩的畫讓風溪暗歎,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的,這個房間想必是羅箏的地方,忍不住低聲咒罵一聲。
想要坐起身,卻發現渾身都動不了,原來她的手腳都被綁在牀上。
服侍她的丫鬟見她醒了,忙從屏風後轉出來,道:“你醒了。”
風溪正要說話,門外已是傳來敲門聲,那丫鬟前去開了門,見是羅箏,躬身道:“大殿下。”
“恩,她醒了?”羅箏邊問邊進得門來,見到牀上眼睛骨溜溜轉的風溪,喜道:“你醒了。”
風溪的眼睛轉到綁着她的繩索,怒目而視。
“別生氣,我知道你武功高,這也是不得已的辦法啊,只要你乖乖的,我就給你鬆綁。”
羅箏的手伸下來,想要觸摸風溪的臉龐,卻被她一口啐在臉上,登時大怒,獰笑道:“你就等着你的什麼九哥來救你吧。”
說完,又道:“給我傳下信去,就說風溪在我手上,讓羅裕提着自己的腦袋來見我。”
“不用這麼麻煩了,大哥。”門扉微動,羅裕已是穩穩的站在屋中央,看着羅箏。
羅箏嚇的連連後退,“你,你是怎麼進來的?”
風溪喜道:“九哥,你好了?”
她問的是你好了,而不是你怎麼來了。
——
她是關心他的毒是不是全部解了,而不是關心自己是否會得救。
羅裕心下感動,對着她點點頭,“阿溪,我都好了。”
風溪的臉龐上洋溢着開心的笑意,直看得羅箏一腔怒火無處發泄,指着羅裕道:“太可惡了,你們竟敢在我的面前打情罵俏。”
說完,又冷笑道:“羅裕,今兒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可別怪我心狠。”
羅裕淡淡的一笑,道:“大哥,回頭吧,如果你此刻收手,我可以求父皇不予追究。”
“收手?我爲什麼要收手?我馬上就要成功了,我馬上就可以當皇帝,到時我想要什麼沒有。”羅箏的眼前滿是美好的幻想。
“你以爲祝家和母后會讓你當上皇帝嗎?你錯了,他們爲的是自己的榮華富貴,你不過是顆棋子,任他們擺佈而已。”羅裕一字一句道。
“我是母后唯一的兒子,除了我,還有誰可以當皇帝,你少在這兒假惺惺的,你是爲你自己,對吧?”羅箏冷笑道。
羅裕搖搖頭,這裡面還有一個天大的秘密,一旦說出來,還不知要死多少人呢?
看到牀上的風溪對自己微微的點頭,羅裕笑道:“白天也有人能睡着,而且還做夢。”
羅箏氣急,這不是在拐彎抹角的罵他做白日夢嗎?
“給我把他抓起來。”
話音剛落,牀上的風溪忽然掙開了綁着的繩索,偏偏繩索的碎片在羅箏眼前飛揚,這怎麼可能?他明明給她吃了軟禁散,又點了她的穴道,而且還有繩索捆着,她怎麼還能掙脫呢?
“阿溪,我們走。”羅裕牽過風溪的手,並不走正門,而是單掌揮出,直擊向屋頂。
風溪的手被九哥緊緊的攥着,回頭對着呆呆的羅箏,笑道:“九哥在與你說話的間隙,已經在用內功爲我解開穴道了,至於你那什麼軟禁散,可能是我最近毒藥吃的太多了,所以它對我也是無可奈何呀。”
屋頂被羅裕的掌風擊開,帶着阿溪從屋頂直衝出去。
外面的陽光透進來,一屋子的人還沒反應過來,天底下還有這麼逃生的法子啊?
羅箏大吼道:“都發什麼楞,快給我把他們抓回來。”鼻子裡呼吸的滿是灰塵和碎屑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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