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花滿樓離開,雄霸也閃身消失在樹林之中。
花滿樓並沒有回樓蘭學院,樓蘭學院有一種機制,他們對學生不會進行太多的教育,大部分時間都讓學生自己去尋找自己的位置,也就是讓他們自己去尋找力量。樓蘭學院擁有全大陸最爲齊全的圖書館,這裡擁有上百萬本書籍,圖書館分爲七層並在每一層的樓道口設下力量探測儀器,學生們若是不到等級就無法進入上一層。當然,學生們有疑問自然可以向老師請教,對於勤學好問的學生,老師們是不會拒絕的。
花滿樓整個下午都空閒着,他想起那家開在貧民區的鐵匠鋪,於是動身前往。起初花滿樓還不習慣自身的重量,當他走了一段路之後,發現自己已經逐漸適應。他在角落裡換了衣服變回凌霄後,便來到鐵匠鋪。
“當,當,當!”鋪子老闆不在前臺,裡屋卻不斷地傳出金屬相互碰撞的聲音,花滿樓叫了幾聲“老闆”,但是老闆並沒有迴應,花滿樓之後就自主地進入裡屋。進入裡屋之後,他看到店老闆赤裸着上半身,正全神貫注地敲打着手中的一把大刀。
然而此刻花滿樓卻被店老闆身上那多如牛毛的傷疤驚呆了,這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啊,只看他全身上下都有大小不一的傷疤,這些傷疤彼此疊交,彼此相連,他整個人好像是由一塊塊血肉串補起來的一樣。
“老闆,我來了。”
店老闆只是點點頭,他並沒有看花滿樓,而是專心致志地敲打着手中的大刀。房間很熱,好像一個大火爐一樣,花滿樓站了半個多小時,此刻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淋溼,他依然一動不動地站着,距離他不遠處有一張凳子,花滿樓本可以坐着,但是他沒有動,只是睜大眼睛看着店老闆捶打着大刀。
他剛進來的時候大刀還是隻有外形,而這時候大刀上已多出了許多形狀,其中還有一些花紋。花滿樓緊緊地看着老闆那隻握着錘子的左手,他知道眼前這個一定不是普通人,普通人誰都無法承受在如此環境下長時間工作,而且他的手臂看起來十分有力氣,全身上下每一塊肌肉彷彿都散發着強勁的力量。
“呲!”店老闆將長刀放入水中冷卻,然後轉頭對花滿樓說,“剛纔看清楚了嗎?”
花滿樓點點頭:“看清楚了。”
“你來給我示範一遍。”店老闆讓出位子給花滿樓。花滿樓走到店老闆的位子,然而在他拿起錘子的時候右手突然感到一股力量將他的手往下拉,“碰!”錘子再一次落在桌子上。
花滿樓詫異地看着錘子和自己的手,他覺得很奇怪,剛纔拿起錘子的時候明明覺得錘子很輕,但拿起之後兩秒就立即感覺到錘子變得奇重無比。再加上此刻他的雙手都戴上近四十公斤的護腕,如此一來他的力氣就顯得更小了。
“用你的左手來。”店老闆語氣冷硬,顯然對花滿樓的表現很不滿意。
“老闆,我左手的力氣比右手小多了。”
店老闆卻沒有理會花滿樓的解釋,他還是那句話:“用你的左手來。”
花滿樓無奈,只能勉力擡起左手,看似十分吃力地將錘子拿起來,和剛纔一樣,在他拿起錘子不久便感覺到強大的空間阻力,然後手握着錘子砰然砸到桌子上。
“怎麼回事?”店老闆疑惑不解地握住花滿樓的手,當他握住花滿樓的手後就將花滿樓的袖子輪起來,他發現花滿樓上手所戴着的護腕之後才以一種諒解的眼神看着他,他輕拍花滿樓的手說,“你戴上這個有多久了?”
“剛剛戴上。”花滿樓老實回答。
“今天你不用打鐵了,到前屋把那堆廢物的鐵鏽都擦去。”花滿樓依言來到前屋,然而他看到的卻是一大堆鏽跡斑斑的廢銅爛鐵。花滿樓看了之後緩緩呼出一口氣,對店老闆說:“老闆,我要用什麼擦啊?”
“旁邊有布,你自己找。”說着,店老闆又開始在裡屋“噹噹”作響地敲起武器。花滿樓在廢劍堆旁邊找到幾塊髒布,他一狠心,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擦劍。
花滿樓正擦劍時,屋外進來了一個人。花滿樓並沒有擡頭,而是繼續擦劍,反正客人來找的是店老闆,而不是他。他只是朝裡屋喊了一聲:“老闆,有客人來了。”
店老闆停下敲打,搓洗着手從裡屋走出來。
“老闆,我的劍輕了,你給我加重吧。”這人的聲音很冷,彷彿從冰窖之中傳出來的一般,而且他說話的時候帶着一種傲然之氣,彷彿不屑於世間的一切事物。
店老闆接過劍,對男子說:“劍並沒有變輕,而是你的臂力增強了。你的長劍已經達到極限,我無能爲力。我建議你改用刀吧,或者用重劍。”
“你這裡有更重的劍賣嗎?”男子的口氣依然。
店老闆轉頭對花滿樓說:“你叫什麼名字?”
“啊?我啊,我叫凌霄。”花滿樓擡頭對二人露出真摯的笑意,他笑得很真誠,而且此刻臉上也粘着一些鐵鏽,乍眼看去有些髒,但卻顯得更爲純樸。
“凌霄,你從這堆劍裡挑出一把劍給他。”店老闆對花滿樓說。 wωw▪ Tтkǎ n▪ C ○
“哦。”花滿樓點點頭,於是開始從廢劍堆裡挑。
“這把有點輕,要挑重的。”花滿樓把一把重劍扔到一旁,重劍落地時發出了十分清脆的聲音“當!”。男子的耳朵很靈,他聽到聲音之後不由對店老闆說:“這把劍起碼有二十公斤,比我原來的劍重多了,他爲什麼會說輕?”
店老闆沒有回答,雙手抱胸說:“他自己你看就知道了。”
“哎,這把夠重的。”花滿樓抱着一把全身都是鐵鏽的長劍說。
“你先把劍擦乾淨。”
“好的。”然而無論花滿樓怎麼擦,這把劍就是擦不乾淨,上面的好像生了很多層鐵鏽一樣。
店老闆這時候對男子說:“這劍短時間內可能擦不乾淨,你過段時間再來吧。”
男子看了花滿樓一眼,點頭說:“好吧,我一個星期後再來。”男子來去如風,很快就消失在二人眼裡。
“老闆,剛纔那個傢伙真奇怪哎,劍不是要求輕盈嗎,他要重的劍幹什麼?”
店老闆微微搖頭,說:“這個我也不明白,不過他的力量已經到達了一個頂端,可能是在追求更高的境界吧?”
“頂端?”花滿樓詫異地說。
“你既然是樓蘭學院的人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呢,他就是花江寒,三個學院的領軍人物。”
花滿樓“哦”了一聲,道:“原來就是他啊。”
“等下你把這些劍擦完之後把他們擺在那個木板上,若是客人來了就讓他們看這些劍。”店老闆說完就轉身進入裡屋,不一會兒裡面又響起鐵錘敲打鐵器的聲音。
“這種小地方會有人來纔怪呢。”花滿樓一邊擦着劍,一邊在那裡咕噥。然而他還沒擦多久,門外又進來了三名男子。其中一名男子以渾厚的聲音對花滿樓說:“夥計,老闆在嗎?”
“老闆在裡面打鐵呢,你們要買什麼兵器,我們這裡各種各樣的兵器都有。”花滿樓慢慢站起身,然後將擦好的劍一一放在店老闆所指的那塊木板上。這三個人似乎是常客,他們一見花滿樓將劍放在木板上,就立即將所有精神放在木板的劍上。
“大哥,這把劍的樣式不是西秦帝國皇家護衛軍專用的嗎?”一名男子拿起劍,用手輕輕撫摸着劍身,就好像是在撫摸自己心愛的事物一樣。花滿樓並對不懂劍,在他的眼裡這些劍唯一的區別就是重量了。
三個男子各自挑了一把劍,之後將一大袋金幣交給花滿樓,他走的時候還多看了花滿樓一眼,笑着說:“小子,好好幹。”
花滿樓不明白男子話中含義,只是大概知道這個鐵匠鋪的店老闆並非外表看去那麼簡單,他的背後肯定有一個讓人位之震驚的身份。繼三個客人之後店裡也來了一些客人,讓花滿樓不解的是這些客人竟都對花滿樓剛剛擦好的劍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有些人甚至以高價買下一把原來鏽跡斑斑的舊劍。
花滿樓在店裡工作了三四個小時,到傍晚的時候才離開鐵匠鋪,因爲他的關係今天店裡多賣了幾把劍,店老闆額外給了花滿樓十個金幣,以此表示獎勵。花滿樓回到學校的時候正好趕上吃飯時間,他花了十幾個銅幣買了兩疊素菜,一碗湯和四個人份量的飯,之後就一個人靜坐在角落裡對着飯菜狼吞虎嚥起來。
花滿樓儘量讓自己的吃相看起來斯文一些,不過還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哎,你小子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吃呢?”宇文傑傲四人各自端着飯菜坐在花滿樓的身邊,這時候宇文傑傲輕拍着花滿樓的肩膀說,“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哦,剛纔我在外面看到我們學院剛來的兩個美女了,她們好像也要到食堂裡吃飯呢。”
花滿樓對所謂的美女並不怎麼感興趣,餘芳和宇文飛絮已是人中之鳳,女人便是再美恐怕也和她們不相上下吧。他將口中的飯嚥下去,笑着對裴萬富說:“裴少爺,我今天賺了10個金幣,以後要是每天都這樣,不到一個月我就能把錢還給你了。”
“提錢幹什麼,提錢傷感情。快吃飯吧,我的肚子已經向我表示抗議了。”裴萬富抓起一把雞腿就往嘴裡塞,他的吃相比起花滿樓卻是有過之而不及。
“哎,你的手怎麼了?”宇文傑傲發現花滿樓吃飯的時候雙手都在顫抖,好像得了什麼病一樣。
“沒事,就是工作的時候的累到了。”花滿樓笑了笑,然後繼續埋頭吃飯。
“哎,來了,來了!”隨着宇文傑傲的一聲尖叫,在場的所有男性(正埋頭吃飯的花滿樓除外)都將頭轉向門口,恰時食堂大門處走進兩名面貌不凡,舉止高雅的的男子,這兩人正是當日在香滿樓叱喝雄霸的男子。當然,男同志們的注意並不是在兩人身上,而是他們身後的一位貌如天仙般的女子。女子款步而入,衣袖翩然,宛如塵落的天仙一般。
“要是能得到她,就是把整個國家送人我都願意!”宇文傑傲激動萬分地拉着花滿樓,花滿樓被拉得吃不下飯,只能擡頭望去,然而他這一望當即傻了,這名女子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妻子餘芳!此刻餘芳和白露並肩而行,那兩個身世不凡的男子則是在她們前面充當護花使者。
餘芳進入食堂之後並不是直接去買飯,而是在尋找什麼,然而她找了許久似是都沒有找到所要的事物。不過當她看到宇文傑傲五人時,立即帶着一絲淺笑走向五人。
“看啊,看啊,她找我們走來,她一定是看上我了!”在花滿樓隔桌的一名花癡完全被餘芳的魅力所傾倒,一時之間竟陷入無法自拔的境界之中。
有兩名護花使者在,旁人都不敢靠近餘芳二女。這使得花滿樓心下稍稍放心,他並不擔心餘芳會背叛他,他了解餘芳,也明白她內心深處的渴望和夢想。
餘芳走近五人,她對五人微微欠身,那張絕美的容顏宛如一朵綻放的花朵,顯得極爲豔麗迷人。只聽她微啓朱脣,對緩口宇文傑傲道:“請問你是宇文公子嗎?”
“是,是,我就是。”宇文傑傲顯得激動萬分,差點要站起來伸開雙臂將餘芳抱入懷中。
“我想向你們打聽一個人。”餘芳的臉上依然帶着淺淺地笑意。
“你說吧,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宇文傑傲拍着胸脯說。
“請問你們知道花滿樓在哪裡麼?”一說到花滿樓這個名字,宇文傑傲先是一愣,接着四人同時將目光轉移到花滿樓身上。宇文傑傲眼珠一轉,對餘芳說:“你問他吧,他是我們老大的貼身僕人。”宇文傑傲如是說,裴萬富三人同時點點頭,以他們四人的智慧和花滿樓的魅力,馬上就猜出餘芳可能和花滿樓有關係,說不定已是那種關係。
餘芳終於得到自己丈夫的消息,不由顯得有些激動,她上前一步,對花滿樓說:“請問這位公子,你知道花滿樓在哪裡麼?”
“呃,這個……”花滿樓向宇文傑傲四人投去求救的目光,然而四人卻沒有搭理花滿樓,他們或是吹着口哨轉過頭,或是埋頭吃東西,或是乾脆拿出金幣在一旁數着玩。
“餘姑娘在問你呢,你聾了嗎?”兩位護花使者顯然動怒,但在美人的眼前卻不敢放肆。
花滿樓抓了抓後腦勺,苦笑着說:“我家少爺不讓我說。”
“爲什麼?”餘芳顯得有些驚訝,她以爲花滿樓在躲她,臉色頓時變了。
“這個我也不知道,他好像去了其他學院。”花滿樓見餘芳面有異色,知道她可能想歪了,於是急忙補充說,“少爺說他有許多事情要去做,不過他說過不了多久就會來樓蘭學院找少奶奶。”
“少奶奶!?”花滿樓這句話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當場所有聽到這句話的人都以殺人的目光緊盯着花滿樓。
花滿樓急忙說:“我不知道我們少奶奶是誰,我從來都沒見過她,只是聽少爺提起過。”
“花滿樓是誰,爲什麼從來沒有聽過這個人?”當下有人議論起來。
“不知道哦,看餘芳這麼關心他,兩人關係一定不一般,說不定他們真的是夫妻啊。”
“不是吧,她可是繼恩娜老師之後我們樓蘭學院唯一的一朵金花了,現在連她都有主了,上帝啊,你殺了我吧。”
“姐姐,我們走吧。”白露拉着餘芳的手,在她的耳旁輕聲說,“我們暫時不要太過張揚,這樣一來可能會爲他招來很多敵人。”餘芳立即醒悟,她點點頭,二話不說便和白露離開食堂。
餘芳二女一離開,那兩個護花使者便冷眼看着花滿樓,他們的語言裡充滿了殺意:“告訴我,那個花滿樓如今在哪裡?”
“我不知道。”花滿樓露出一絲恐懼之色。
“再說次你不知道!”左邊的那名男子狠拍在桌子上,那桌子瞬間被震碎,飯菜酒水灑了一地。
“斃,你們是哪來的野種,居然敢動老子的晚飯!”宇文傑傲四人立即站起,宇文傑傲通身散發出強烈的殺氣,殺氣立即將二人籠罩。
“這件事跟你們四人無關,你們最好不要插手。”右邊的那名傲然道。
“嘿嘿,老子偏偏要插手怎麼辦?”宇文傑傲捏緊拳頭,發出“咯啦,咯啦”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