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紅鸞饒有興致的看着看了看謝峰:“你可知陳浩?”
“知道!”
“那本堂主就再告訴你,此人現在不但是翰林學士,而且還是此次巡按欽差。所以此人的前途不可限量,少門主對此人很是重視。”張紅鸞把玩着額前的秀髮悠然道。
“堂主英明,有了這女子在手中,還怕那陳浩小子不乖乖就範?”這時莫老道捋這山羊鬍恰合適宜的拍了一記馬屁。
謝峰雙眉微皺,躬身道:“爲何斷定這林月瑤在手中,便可讓陳浩乖乖就範,要知道他現在可是平步青雲之勢,又怎會爲了一個區區女子輕易妥協!”
“這謝香主可就有所不知了,那陳浩說起來倒是個有情有義的人,一年前這個林月瑤突然得了天花,太和縣的所有人都唯恐避之不及。而唯獨這個陳浩卻從京城千里而回,不但沒有拋棄她,反而沒日沒夜的照顧治療。可能是這小子的真心感動了上天,這林月瑤竟然奇蹟般的痊癒了!”莫老道走到謝峰身旁一臉笑意的說道。
謝峰聽罷臉色幾經變換,最後欣慰地自言自語道:“這陳浩倒是夠男人!”
“是啊,本堂主曾經與他打過交道,起初還以爲他只不過是一個,會點花拳繡腿的一個書生罷了,沒想到時隔不久,竟然成了現在的欽差。”張紅鸞也不由感嘆道。
“現在你明白了?女子多的是,等改天本堂主給你推薦幾個便是!好了,話不多說,今夜便啓程!”
“堂主爲何不在屬下這裡多住幾日,也好讓屬下盡地主之誼!”謝峰見張紅鸞要連夜啓程,趕忙上前挽留。
張紅鸞略有深意的看了看謝峰,繼而沉聲道:“八公山風景宜人,本堂主又何嘗不想多逗留幾日,奈何這陳浩已然來到太和縣,恐怕以他的聰明才智不出數日,便可查到這裡!這次他可是帶了不少兵馬,我們這些人可無法抵擋!”
謝峰一臉惋惜的低頭嘆道:“堂主也說了是數日,何不逗留一晚,也好讓堂主嘗一嘗這裡的美味佳餚!”
這時玄妙也出來勸道:“是啊堂主,咱們剛剛到這裡,人困馬乏的,就歇息一晚而已,晾那陳浩小子也不會找到這裡!”
玄妙的話猶如爆豆之時那最關鍵的一把火,惹得衆人也紛紛攘攘的譁然留下一晚。張紅鸞見衆人都不願連夜趕路也是無奈,她自己也覺得很累,於是道:“那好,我們就歇息一晚,明日一早便啓程!”
……
八公山腳下,陳浩六人藉着夜色從後山奔去。一路尋來六人馬不停蹄,根據掉落的佛珠尋到了這裡。
“大人,難道這羣綁匪就在這山上不成?”姚剛看着巍巍羣山,不由問道。
陳浩看着眼前巍巍羣山,不由感嘆道:“中州咽喉,江南屏障,沒想到昔日淮南王劉安修仙煉道之所,竟然此時成了賊窩!”
“郝大哥你們三人在這裡接應隊伍,我們三先上去一探虛實!”陳浩開始安排部署。
郝英俊趕忙上前問道:“大人不可,這樣太過危險,還是等軍隊來了再羣起攻山豈不更好!”
陳浩臉繃得很緊,此刻他的心情可謂緊張非常,雖然自己的推理是沒錯,但是萬事還有萬一,萬一自己錯了,只是一幫土匪,亦或是撕票了,那豈不是後悔莫及。當初可是自己要求林月瑤回太和縣的,若非如此,又怎會出現這種事情。
越是臨近也是緊張,越是在意越是心慌。
“萬一山上……沒有……我們還可以緊急回頭到別處尋找!”陳浩說這話,臉色有些難看,他心裡很清楚,若是在這山上沒有消息,到時候恐怕就更渺茫了。
“不會賊人撕票了吧?不是說當時兩人是易容成老人嗎?”明步這時言不由口的失聲說道,但是說完之後他後悔了,因爲他看到所有的人目光都看着他,尤其是程浩,眼睛猩紅的嚇人。
啪!
郝英俊一記嘴瓜子打在明步的臉上沒好氣的說:“胡說什麼,老子活宰了你!”說着上前又是一腳,踢的明步疼的吱呀咧嘴。
“大人不必在意,想來林姑娘與羅兄弟不會有事的!”姚剛見陳浩雙眼猩紅臉色鐵青的樣子,感忙安慰道。
羅玉鳳滿面愁容,眼眶絲潤的看着陳浩道:“臭流氓,你說他們會不會有事?”
陳浩轉過頭拍了拍羅玉鳳的肩膀道:“沒事的,放心!”
然後看向明步用低沉的聲音道:“你說的不是沒有道理,若真的如此,我會讓這羣人後悔來到這個世上!”說着便徒步從後山進入密林之中。衆人站在原地,仍舊能感受到方纔那一瞬的殺機。
……
陳浩三人從後山而上,雖然道路有些難走,有的地方還要徒手攀巖,但是也還算順利,沒有遇到駐紮放哨的人。這讓陳浩心中感到一絲疑惑,隨之而來的便是擔憂。難道山上本就沒有賊人,亦或是自己來遲了已然人去樓空不成?
就在陳浩思緒紛飛之時,兩道黑影像這裡竄來,不消片刻便來到近前,近看兩人一高一矮,均是短打裝束,兩人二話不說便向陳浩三人撲來。
矮的使雙錘與姚剛戰在一處,高的用長槍與羅玉鳳戰在一起。然而兩人剛戰上幾個回合便呈現敗勢,都虛晃一招向遠處遁逃。
“別讓他們跑了!”陳浩趕忙提醒羅玉鳳與姚剛,他知道萬一這兩人把他們的行蹤告知那幫賊人,對營救會造成很大麻煩。
羅、姚二人點頭會意,急忙追上前去。
陳浩看着兩人深入密林中,自己卻不敢亂走,怕二人回來找不到自己。於是便站在原地附近等待着,然而陳浩感覺背後似乎有人在看他,不禁緩緩地轉過身子,果然在他的不遠處出現一道黑影。
“你是誰?”陳浩有些驚訝的沉聲問道。
因爲能夠在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他周圍,足見此人的武功高強。陳浩雖然這一路走來,沒有在衆人面前展示他的武功,但是不代表他不會。要說起他現在的實力,羅玉鳳斷然不是他的對手了。羅家槍法七十二路陳浩是一點沒差的學完了,這槍法天生就是量身定做的一般。不但如此,陳浩的形意拳也是深得其精髓。
所以陳浩見此人能夠出現在自己百步之外,怎能不讓他心驚呢。
“呵呵,警覺挺高,就憑你這份警覺,若非知道你是一介文人,我還真以爲你是一位高手呢!”黑衣人由衷的讚賞道。
“謝了,還是說說你是誰吧!”
“就不怕我殺了你?”黑衣人帶着疑問的腔調問道。
陳浩失聲笑道:“那又何必和我說這麼多廢話,又何必引開我的兩個手下?”
黑衣人沒有說話,靜默片刻,黑衣人右手微微動了一下:“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爽快,接着!”
說着一件物什脫離右手向陳浩飛來,陳浩沒有用手去接,而是把手中的樹枝掰成兩節,然後呈夾菜式,夾住了飛來的東西。
陳浩雖然能猜測對方暫時不會殺他,即使不是敵人也不會是朋友。在未能確定是敵是友之前,一切還是小心爲上。萬一飛來的物什是有毒之物,那自己豈不是中招了。
陳浩接住飛來之物,在月光下一看,幾粒佛珠絲線串聯。頓時愣住了,慌忙轉頭看向黑衣人問道:“這幾粒佛珠你從哪裡得來?”
黑衣人見陳浩如此謹慎,不禁暗自點頭,然後悠然道:“你應該知道!”
“你想怎麼樣,直接快說!”陳浩有些不耐煩的忙問道,此刻他心神已亂。
黑衣人看着陳浩久久沒有說話,最後才沉聲道:“裡應外合,救人!”
陳浩一聽心中不由一緊,雙眉緊皺疑惑的問:“爲什麼?”
“報恩!”
“憑什麼相信你?”
“你憑什麼不相信?若是他們想走,你以爲你們攔得住嗎?所有的密道與捷徑你們知道嗎?即便沒有,若是以挾持爲由,你備受制肘,有何能救人?”
“這……”陳浩沉默了,他知道和一人說得沒錯,八公山方圓不小,即使自己用軍隊包圍八公山,也難保他們有密道與捷徑逃脫。
陳浩沉默良久,最後直言道:“我答應你!”
“不怕計中計?”
“有一絲希望,我也不想她有絲毫傷害!說吧,怎麼裡應外合?”
……
廂房裡,燈光晃動,張紅鸞看着被困住的林月瑤與羅飛龍,臉色陰沉道:“羅大哥,我們好久不見了!”
“紅鸞,竟然是你,這到底是爲什麼?”羅飛龍痛心疾首的看着張紅鸞,聲音顫抖似有咆哮之音。
張紅鸞輕輕一笑,清眸朱脣,繼而臉色陡然陰冷道:“爲什麼?你說爲什麼?若不是你身上有寶藏的鑰匙,姑奶奶我又怎麼會白白在你家浪費五年的光陰?”
“原來這一切都是個局,當年你父親把你託付我家也是早有鋪墊……什麼被人追殺……全是託詞!”羅飛龍聽了張紅鸞的話這才恍然大悟。
“算你聰明!”
“那我爹……”羅飛龍繼續細想,然後憤怒的嘶吼起來,似要掙脫繩索。
張紅鸞走上前輕輕的拍打羅飛龍的臉,有些憐憫的說:“沒錯,你爹當年生意敗落與虧損是我們一手安排的,爲的就是讓我爹有恩與你家,最後才順理成章的託付你羅家!”
廂房裡陷入片刻的寧靜,最後羅飛龍看着張紅鸞,久久的注視她,本該怒火中燒的羅飛龍卻格外的平靜,最後輕輕的問道:“你有沒有喜歡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