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六、有味道
“啪!”辛這一巴掌打管家的臉上,可謂是響徹雲霄,而後管家的臉上,立馬腫的跟饅頭似的,五根手指處豔若彩霞。
然而管家沒有半點憤怨之色,反而長吁了一口氣。若是辛一語不,他倒要掂量掂量了,或許今生的陽壽就要到此爲止了。
“謝大哥不殺之恩!”管家跪下來,感激涕零。
“知道我爲什麼打你嗎?”辛冷哼一聲,輕聲叱道。
“小弟辦事不利,理應受罰!”管家恭敬道。
“那你可知錯何處?”辛追問道。
“還請大哥訓下!”管家乾脆該說的不該說的都不說,多說多錯,不說不錯,辛怎麼說他怎麼聽。
辛也沒心思揣測管家心裡的小,喝道:“大哥相信你不會給西門青留下任何的線,但是卻不該擅作主張。”
“是,小弟也是怕事情鬧得過大,倘若睿親王起瘋來,全城查,泄露了虎組的行蹤,是以纔想着有始有終,隨便找了個替死鬼了結此事。”管家終是忍不住,說出了他的目的。
辛一怔,兩眼稍微眯了一點,不過稍縱即恢復了常態,管家還想着自己絕妙的計劃,並沒有現辛表情上的改變。
千萬不可忽視小人物,小人物往往能夠壞大事情。辛作爲一個楚國人,大明默默經營這麼長的時間,依舊能夠活到今天,憑的就是他的謹慎。
正所謂,燈下黑!辛以前從未現管家會有這麼多的話,是自己太過忽視了,還是他本就是這樣的性格?辛疑惑的同時,多的是猜忌。
辛何嘗不知道管家的用心良苦,劉謹是個驕傲的人,驕傲的人不能容忍的是有人肆意地踐踏他的尊嚴。如今王妃府遇刺,這便是大的傷害,甚至比自己受傷還難受。
西門青雖然不能消除劉謹的憤怒與猜疑,但卻能轉移大部分的注意力,給他一個沒用的線,讓他如救命稻草般抓住,耗費他的精力。
之所以讓西門青投向何府,也是出於同樣的目的,劉謹有了火的對象,自然如瘋狗般的咬住撕扯,而何常又是輕易能讓他如願的?如此他們反倒安全了。
這也是爲什麼辛沒有懲戒管家的原因,辛自己也很認同管家的做法。
“現這替死鬼落了李彥手上,倘若李彥順藤摸瓜,萬一查到什麼線,可就不妙了?”辛不再堅持對管家的信任,而是繞着彎子來問細節。
“大哥放心,我已經西門青全身擦滿了毒藥,只要他受到任何刑苦,稍見損傷處,必然會當場斃命。當然口不曾方有…”管家滔滔不絕,顯得十分得意。
他倒是想得周全,像西門青這種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敗類,臉皮比城牆還厚,胡說八道一點也不會臉紅,只要不動大刑,定然是個不錯的過河卒。
這又是管家不讓西門青去見睿親王的理由,睿親王若是見到了西門青,便是二話不多說,上前先是狠揍一頓,那可就白費心思了。
辛含笑點頭,溫和道:“不錯,很是周全!”
管家聽言是欣喜若狂,可見自己的一番苦心安排沒有白費。
“都是大哥教導有方!”管家忍不住咧了咧嘴,卻不敢笑出聲來。
眼見管家走遠,辛忍不住,將手的茶杯哐噹一聲摔碎地上,恨恨地望着門外。
這時黑暗走出一個人影,道:“大哥!”
辛擺擺手,那人影即刻退了下去。
“到底誰給他那麼大的膽子?”辛憤憤地想着,事情做乾淨有很多種方式,並不只有死人可有保守秘密。
越是稀有的東西,越讓人懷疑。辛可以肯定管家西門青身上塗抹的毒藥,乃國之珍品。李彥一定會現的,只是遲早的問題,那麼接下來鋪天蓋地的追查,也將不可不免了。
還不知道西門青知道多少事情,真讓辛頭疼。辛不是膽小之輩,也有足夠強大的雄心壯志,但這是牽一而動全身的大事。相比與其他的,生存比什麼都重要。
“怎麼辦?”辛都快被自己這個問題給逼瘋掉了。
“李彥不一定能查出什麼,西門青掌握不了多少,管家不過是一時糊塗,一切都會過去的,什麼都不會生。”辛知道這個想法,有成的可能,但是即便是萬一的意外,他也不可能接受。
辛起身踱到門口,站了一會,又回坐到椅上,長吁了一口氣。
此時的辛不知爲什麼,突然想到曹操的那個“雞肋”,不禁有些自嘲。
“你以爲如何?”辛這個問題問得沒頭沒尾,讓人實琢磨不透。
不過黑暗之的人卻聽懂了,而且立馬給出了迴應,道:“大哥既已決定,小弟遵命行事就是!”
辛搖頭笑笑,道:“由儉入奢易,從始至終,章勇隨我們披荊斬棘,同甘共苦,纔有了今日的成就。然由奢入儉難,人總是得隴望蜀的,得了飽暖,便思淫慾。我的話已經越來越不聽了,是該趁機整頓一下。”
“是!”身後之人道。
“他們不是心心念念地想給周夕報仇嗎,我們就給他這個機會,也讓他們掂量一下自己的能耐。也讓他們清醒清醒,到底是我們巴結他們,還是他們依靠我們?”辛惡狠狠地道。
“是,小弟這就去辦!”說話之聲,充滿喜悅,一種急不可耐之心,早已溢出語外。
“不急,先把咱們的人藏好了,有事沒事前萬別露面,讓那些愛折騰的人折騰去。”辛笑道。
“是!”那人迴應道,不過聲音越傳越遠,人影已經走遠。
辛安排好這一切,突然笑了起來,他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甚至不惜捨去了自己的女兒與妻子。
辛世代經商,祖輩也有過獨一無二的傲視羣雄的輝煌,然而應了那去俗話:富不過三代。傳到辛時,已經家族凋落,積貧難返。
待久病的父親病逝,辛便下定決心要重振門楣。少小便出門仗劍江湖,正浪跡江湖時遇到了章勇。兩人從一個茶館的學徒開始,一步步積累向前。
商場如戰場,實力與準備固然重要,但各種巨大的機會面前,多的憑的是一個“賭”字,賭頭腦,賭膽量,多的是賭運氣。而辛的運氣一向出奇的好,竟一路走來,順風順水。
然而越是飛黃騰達,章勇越是謙遜,從不肯拋頭露面,甚至情願奉他爲主人,受他的指使。後還是辛堅持,才以兄弟相稱。不過很快辛的生意越做越大,如今是富可敵國,章勇終於透露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沒想到章勇看似弱,竟是周夕的徵西大將軍。辛雖是大明朝的人,但他只是猶豫了片刻,便欣然接受了章勇。能不接受嗎?誰能保證圍四周的人,得到章勇的信號不將他五馬分屍?
識時務者爲俊傑,辛並沒有戳破章勇的良苦用心,待他依舊如往常一樣,甚至加苛刻嚴厲。這自然是爲了消除章勇的疑心而自保的手段,也讓他意識到了展自己實力的重要性。
不過辛做一切都沒有準備瞞住任何人的眼睛,用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正大光明地章勇面前展。
“也是他掩飾的太好,我都幾乎忘了他的這層身份。要不是經此事提醒,還不知道要迷惑到幾時?”辛想着突然覺得有些後怕。
厲飲白一出現,眼見章勇及其部下的態,辛便已猜到了他的身份,只是不願戳破,故意經過一番考驗後,猶如撿到了寶貝高興,悉心栽培不說,還將自己心愛的女兒許配給了他,如今又找了個陳聽雨來讓他歷練,可謂是關懷備至,連父子也不過如此。
章勇見了自然無話可說,只是有了主子的撐腰,猶如有了主心骨一樣,又見厲飲白漸漸掌權,膽子漸漸變得大了,先前不敢說的敢說了,先前不敢做的也嘗試着做了。要不是厲飲白還表現的恭敬異常,覺得辛還有可用的價值,只怕早就不瞧他了?
“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傻瓜。要我拱手將一切相讓,沒那麼容易。”辛冷笑一聲,是可忍,孰不可忍,已經忍辱負重了這麼多年,眼見這麼好的機會就眼前,辛怎能不抓住。
一旦成功,章勇與厲飲白之輩楚國人,大明萬民眼裡,就是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個個追殺。
“只是希望我的運氣能一直好下去!”辛抑制住激動的心情,暗暗祈禱着。
………
何府!
李彥看着骨碌地轉着眼珠子的西門青,指揮着侍衛,笑道:“給他安上?”
西門青感覺嘴巴能動了,顧不得疼痛,聲淚俱下,又來抱李彥的大腿,哭喊道:“大人,冤枉啊,奴才不是什麼楚國奸細,一定是有人陷害我的。”
“不錯,陷害你的人就是我!”李彥的回答,讓西門青十分驚愕,也很絕望無語。
“大人…”西門青哭喪着臉,真不知道該說什麼,走江湖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見過這麼無賴的官。
“我也不需要你說什麼,你想死便死,本官也不攔你,不想死的話,本官就把你關進監牢,永不提審,每天只給你一碗水,直至你餓死爲止。”李彥雖然臉上掛着溫和的笑顏,然而西門青的眼裡,猶如惡魔一般可怕。
西門青還要說什麼,但李彥已經沒有給他任何的機會,便讓侍衛將他帶了下去。
“大人,此人身上有一種…特別的…味道!”趙燕猶豫了片刻,終於說了出口,畢竟一個女人去聞一個男人身上的味道,確實有些不好意思。
“哼,先別說他了,我身上的味道,是不是該給我消除了?”李彥看着趙燕,嗔怒道。
何琦等人皆是一怔,趙燕與趙萍是面面相覷。
何琦只是迷惑,而趙燕與趙萍卻是驚訝,原以爲天衣無縫的計劃,卻不知何時讓李彥看出了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