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金縷衣 三百零一、逆天改命(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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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國!
百官早已散去,周昱依舊撫摸着龍椅上的每一個花紋,戀戀不捨。
臺下站的是白髮白鬚的宰相,當年的糊塗王爺,也不知其心中滋味如何,然而臉上淡淡的,如同無風的湖面。
兩人都沒有說話,沉默時刻,卻誰也沒覺得尷尬,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窣——窣——”一個軟軟的腳步聲漸漸走進,跪拜在周昱面前。
“皇上,門外明國使者求見。”
周昱眼睛一亮,停下手中的動作,思考了半刻,忙道:“快快有請——”
“且慢!”糊塗王爺忙喝住那太監,拱手向周昱道:“微臣大膽,皇上恕罪!微臣以爲,何不讓明國使者門外等候一段時辰,削一削他的銳氣,皇上再召見不遲!”
周昱微微一笑,道:“朕堂堂一個皇上,豈會怕一個小小的使者,用得上這樣的小伎倆?王爺費心了。再說了,大明使者遠來是客,大楚乃禮儀之邦,豈有讓客人等得道理?”
於是向那太監揮一揮手。
太監叩頭答應,然擡起頭時,卻看見周昱眼中的狠辣一瞬即逝,心裡不由得砰砰直跳。周昱的暴戾早已是名揚四海,其殺兄弒母滅宗之事,更是被暗暗地廣爲流傳,作爲宮中當差的太監,怎麼不可能知道?
雖然自從當上皇帝后,周昱變了許多,溫和儒雅。但狗還改得了吃屎?只是因爲現在局勢還不爲他所控制,一旦被他掌握了大權,本性自然會暴露起來。
那太監如此想着,感覺脊背之上陣陣寒意,連走路也放輕了腳步。
人被帶上來了,一身寬大的衣衫,讓周昱不覺想起在大明的時光,對當地的穿着打扮依舊十分懷念,其豪放其瀟灑,與之不羈的性格正好相符。周昱現在還沒騰出手來,不然第一個要改變的,就是楚國的服裝,緊繃繃地套在身上,束縛得難受。
來人自稱黃貴,是個相當守規矩的人,對着周昱便是三叩九拜,口呼萬歲。
在場的也都是明白人,屈膝卑顏者必有所求。
“睿親王一向可好?”周昱問道。
“奴才不知!”黃貴道。
“昺親王一向可好?”周昱又問道。
“回稟皇上,我家主子很好,有勞皇上過問。”黃貴特意避開了王爺這兩個字。
周昱與糊塗王爺對視一望,心中皆將來者的目的洞若觀火。
糊塗王爺笑道:“不知貴國皇帝差使者前來,所謂何事?”
黃貴既然說出身份,糊塗王爺卻還問這樣的問題,這叫明知故犯了,是逼着黃貴說出更多的底牌,從而得到更多的有利條件。
不過周昱卻微微皺了皺眉頭,低頭凝滯片刻,不過很快便揚起下巴,饒有興致地聽着。然而這一切並沒有逃過黃貴的眼睛。
對於糊塗王爺的話,黃貴只是微微拱手,便又看着周昱,道:“皇上,我家主人讓奴才獻上大明完整的地形圖,以及各地區的佈防情況,有意與皇上結盟。”
糊塗王爺尷尬地晾在當地,默默地閉了嘴。周昱卻點頭微笑,對於黃貴的言行舉止相當滿意。
“好,一言爲定!”周昱又問道,“不知結盟何時開始?”
“越早越好,當然事不過冬。我家主人考慮到,天氣越冷,對貴國越是不利。”黃貴道。
周昱曾在衛國參與過多場戰爭,自然明白黃貴所說的天氣越冷,對他越是不利的原因。糊塗王爺也清楚,但是沒有再開口。顯然明白背主竊義不可期的道理,昺親王所拿出來的不可謂不豐厚,又沒有什麼要求。由此可見不是昺親王瘋了,便是形勢十分危急。
“好,昺親王既然如此重義,朕明日便點齊兵馬將領,後日便傾國出動,開往大明邊境。”
“謝皇上!”黃貴拱手道,沒想到周昱答應得如此爽快,本來劉諭還答應了兩座城池的,現在看來可以幫他省下了。
周昱答應出兵,這是所有人都意料之中的,畢竟打擊敵人,又能助長自己的事情,誰都願意去做。只有大明越微弱、混亂,楚國才越安全。只是周昱這麼快就出兵,是他所沒有料到的。
周昱卻也有着自己的考量,沒有跟黃貴談條件,是因爲,這條件即便談下來,也不過一句話而已,誰又能夠真正兌現?只要自己實力足夠強大,到時候到手的城池,還能夠吐出去?即便要吐出來,也需要有人來開價,從此主動權就交到了他的手上,討價還價,還不看他的臉色行事。
東西還沒到手就開口朗朗,這不僅會讓人討厭而防備,而且顯得自己不夠成熟穩重,是以周昱選擇了沉默。
而趁早出兵,一來可以表示他的誠意,二來怕夜長夢多,如此迅雷不及掩耳將事情先安排好,等那些反對的聲音出來,軍隊已經到渭水邊上了。
周昱當國不久,內部更是動盪不安,現在他急需要一場勝利,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才能證明自己,才能堵上所有不服的人的嘴巴。
黃貴被送出皇宮之後,便飛快地將消息傳回了大明。
衛國!
馬場上,駿馬如風。
馬上少年,穩穩地雙腳夾着馬肚子,張弓搭箭,瞄向遠在百步開外的箭靶。
“咻——”猶如一道閃電,白色的箭羽在空中畫出一道被色的長線,最後準確無誤地頂在箭靶的紅心上。
“好——”
“好——”
衆人見了,無不鼓掌喝彩。
這時,一個家丁悄悄進入,待少年下面休息,忙走近偷偷耳語了幾句。
“有這種事?”
“千真萬確!”
“我去看看!”少年蹙着眉頭,扔下馬鞭,放開繮繩,大步流星地往門外走去。
家丁則沒有跟隨,被衆人圍在中間,輪番盤問。
“小丁子,在怎麼回事,五弟發生什麼事了嗎?”原來這與少年一起練習騎射的四個結拜兄弟,少年姓牛,乃年味大將軍之嫡孫,由於年紀最小,排行第五。而這問話的姓馬,排行老大。
“馬老大,不是小的不肯說,實在是——”小丁子爲難道。
馬老大還沒等他將話講完,便一手將他提到半空中,喝道:“你還知道我是老大?五弟是我們的結拜兄弟,同生共死,他的事就是我們的事,即便是上到山下油鍋,也是一起。有什麼不肯說不能說的,說——”
其他人也跟着一起點頭稱是,紛紛道:“快說——快說——”
小丁子被掐着脖子,上氣不接下氣,蹬着兩條腿,無奈地點頭。
剛被一放下來,小丁子忍不住呼吸兩口氣,但太過着急,又咳嗽了半天。
“馬老大,你這是要小的性命呢——”小丁子從小與這些人熟絡慣了,本想埋怨幾句,卻見他們個個表情嚴肅,忙改口進入正題,“明朝的使者來了,正在書房與老爺說話——”
四人聽言,相互對視,皆毅然點頭,往少年遠去的方向追去。
闖進年府,門外侍衛阻攔不住,只好跟在後面,苦苦相勸。
剛到偏廳門口,便聽見裡面爭吵之聲,激烈傳出。
“胡鬧,你纔多大年紀?”
“爲什麼不可以,甘羅十歲拜相——”
“不用給爲父引精據典,我知道其中的輕重。上戰場之事再也休提,爲父是不可能答應的。”
四人推開侍衛,登堂入室。
“伯父莫非看不起我等五兄弟?”
年姚一張國字臉,顯得十分威嚴,兩撇細長的鬍鬚,又不是儒雅。眼見有人闖入,微微一怔,並沒有起身,微微一哼。
侍衛愧然低下頭去,眼光不敢與年姚平視。
“下去領十五軍棍,若有下次,不要再讓本將看見你,直接收拾行李回家去。”
侍衛跪下叩首,道:“是!”
四人聽了一怔,那侍衛若因爲他們而被年姚趕回了家,那簡直比殺死這侍衛還讓他難受。在衛國,向來崇武好功,士兵若不能衣錦還鄉,便是戰死沙場。一旦被人趕出軍營,便將一輩子擡不起頭來。
四人想及此,不禁向那侍衛拱手賠禮。那侍衛起身還禮,便退出門去。
“我等也是熱血男兒,刀槍劍戟樣樣精通,就是馬上功夫,也不輸於任何一個,爲何不讓我等參軍上戰場。我等也可以報效國家,守護一方安寧。”
年姚冷冷道:“好,既然如此,本將就給你們一次機會,明日城外招募,你們自己去碰碰運氣吧。靠天靠地靠父母不是本事,既然想要闖出一番功業,就必須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這纔是真男兒,我大衛的漢子。”
“是!”無人轟然應答,各各欣慰地各自準備去了。
年姚依舊冷着臉,愁緒萬千。昺親王的使者沒有直接去見皇上,而是單獨來找他,其心昭然若揭。只是現在非常時刻,皇上病重,太子年幼。這個時候,皇上會同意他帶兵出征嗎?
年姚吩咐了下去,穿戴整齊,一路往皇宮而去。跟-我-讀WEN文-XUE學-LOU樓??記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