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君陽一下飛機就接到林風的電話。
“紀總,在waittingbar鬧事的人,是耿繼彬指使的。”
這個結果,紀君陽並沒有太多意外,耿繼彬那人,雖然接觸不多,可一眼看得出,心胸不大,是個有仇不報非君子的小人。只是,他倒希望是別的人乾的,這樣也好順騰摸瓜查到一些關於那個叫艾維的男人的底細的一些線索。
他斷是不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能隻手伸天,隱瞞住一切,凡事總有一些蛛絲馬跡可以追查,只是現在還沒有找到那個線頭罷了。
林風又問,“你看這事,要不要插手?”
“不用,你看着就好。”他倒是想看看一個酒吧的小老闆,能有什麼樣的本事,與耿繼彬去鬥。耿家雖不說能撐起洛市半壁江山,但耿繼彬好歹也是個呼風喚雨的角色,在黑白兩道上有點兒影響力。
肖雅楠就在他身邊,多餘的話不方便說,但紀君陽相信以林風的聰明,聽得懂他話裡的意思,知道該怎麼去做。無論耿繼彬做什麼,只要不傷到溫千尋那女人就好。
那個女人啊,怎麼就叫他割捨不下呢。
只是千尋以爲,與紀君陽的這一切,大概就這麼地結束了,心裡有說不出的空。他若不曾出現過還好,這些年她也就這麼地過來了,他卻在忽然之間一再出現,甚至兩人身體又發生了數次糾纏,任她的心再平靜,也被打破了,要想再恢復過去,哪是那麼容易的事。
下班回到家,海芋竄到她面前,笑嘻嘻地搖着她的手臂,“千尋,明天借件衣服給我穿。”
海芋從耿家出來的時候,是真真切切地淨身出戶,除了幾件嫁進去時帶的幾件衣服,就只領着她自己出來,耿繼彬買給她的那些昂貴的衣服首飾車子什麼的,她一件也沒拿。
千尋其實知道,這女人一半是賭氣不想被耿家的人看扁,一半卻是怕睹物思人想起傷心事,索性走得乾脆。其實這樣也好,雖然日子會苦點,但過得踏實。
她們的衣服在學生時期就相互換着穿,兩個人身形差不多。海芋沒離婚的時候,千尋碰上重要場合非去不可的,也會跟她借衣服穿。現在海芋還是會批判她的那些大嬸兒衣服,但有需要的時候,也是會照不誤,不用打招呼,倒不知今天怎麼就詢問起她來了。
“想穿哪件你自己去拿就好了。”她衣櫃門又從來不上鎖的。
“可我找不到,就是那件神秘人送你的洋裝外套,你收在哪了?”
海芋顯然是有重要的場合參加,可是與紀君陽有關的東西總能成功地分走千尋的神思,看來撒了一個謊,得用後面的謊言的來圓,她輕輕嘆了口氣,作可惜狀,“那衣服被我不小心落在的士車上。”
“不是吧,你那天晚上丟的就是這件衣服啊,千尋,你太敗家了。”海芋一聲嗚呼,煞是痛心,可看這女人,跟個沒事人一樣,“那你有沒有記住車牌號啊。”
“我也沒想到會落東西在上頭,哪會料到要去記車牌號這種事啊。”千尋聳了聳肩,這說詞看起來天衣無縫,她開始佩服起自己的智商起來。
只是自己的情商,似乎仍舊在不及格線下。
等到晚飯時,上了桌,千尋才恍然想起waittingbar這兩天不營業,被砸成那個樣子,總得需要時間來重新裝修一下。她用手肘蹭了下海芋,“明天你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約會啊。”
要不然,打扮這麼鄭重做什麼。
“幾個大學同學聚會啊,也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事,只是裡面有幾個女人跟我八字不合,我現在離婚了,保準會卯足了勁想來奚落我。”海芋用勁地戳着碗裡的飯粒。
“那不去就得了。”千尋撇着嘴,這樣的聚會有什麼好參加的,這就是她的思維,讓自己不舒服的人與場合,能避則避,免得給自己找難受。
可是海芋不同,人家越看不起她,她越要去風光走一回,“去啊,爲什麼不去,我還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不就是被男人拋棄了嗎,沒男人我照樣活得風生水起,纔不要被那些人看扁。”
千尋張了張嘴,到底沒有說,自己一生,何必在乎一些無關緊要的人的眼光。不過海芋現在這樣也好,雖說是賭一口氣,但總好過頹廢度日。
也許,人活着,就是爲了爭一口氣吧。
就在海芋歡歡喜喜去赴約的時候,千尋卻在報約上驚訝地看到耿繼彬的公司陷入財務危機的消息,股價一路狂跌。
那人,到底還是遭報應了。
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大對勁,聯想起近日發生的一些事,將電話敲到艾維那裡,“耿繼彬的公司,是你做的吧?”
艾維輕輕地笑了下,也不否認,“是啊,怎麼?”
“你是怎麼做到的?”千尋倒是奇了,她一直覺得艾維這人不太簡單,卻並不知曉他到底具備多少種本事。
之前他給恆都的電腦解決大麻煩就已經讓她驚訝了一回,現在竟然與耿氏這麼大一家公司叫起板來,還佔據了上風,上風,他到底有多少事是她所不瞭解的。
“耿氏本來就存在許多財務漏洞,我只是叫朋友給他們火上澆油了一把而已。”艾維輕描淡寫地。
千尋倒覺得,那對耿繼彬來講,不如說是雪上加霜。只是這把霜,加得未必不叫好,消消那人的囂張氣焰也好,也好告訴那男人,若要人尊重,必先尊重人。
海芋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倒沒有太多的反應,只是冷冷地笑了一聲,“耿家也有今天,最好給我關門大吉。”
其實千尋知道她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她希望耿家也嚐嚐被痛打成落水狗的滋味。海芋這人,別人對她好一分,她可以還上十分的好,但若厭惡上了某個人,她也是可以做到非常絕情的一個人。
就如比,對她的家人,因爲失望透頂,她現在都已經拒絕來往,哪怕那邊的人找上門來,她亦是沒有好臉色相待。
旁人或許覺得她大逆不道無孝順,可千尋知道她曾經受過多大的傷害。那是她最親的人啊,怎麼可以辱罵那麼難聽的話,婚前將她當作賺錢的機器,婚後示她爲搖錢樹,離婚了沒有拿贍養費說怎麼養了這麼一個賠錢貨,甚至叫她有多遠滾多遠,現在她開始有收入了又找上門來,這是爲人父母和兄長的嗎?
千尋亦無法同情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