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地,在衣櫃放了那件襯衣,讓她去收拾我出差的行李,我成功地看到她發怔的表情,甚至沒有察覺到我就在旁邊觀察她的表情。丫頭,如果不是你,爲何這件衣服,讓你這麼地有興趣。
我帶她去潛水,在無人的島上說起你的事,步步試探,可是她卻一臉厭惡的表情。到底,是我對她產生了錯覺,還是她裝得太好。我跟她講你曾經和我說過的一米陽光的故事,可是她卻給我講了另一個版本。
丫頭,如果她不是你,你會不會覺得我的身體背叛了你。
我很意外,她居然收下了我給她的事後補償款,以她的個性,不是個貪錢的女人。
好像有點急於撇清與我的關係呢,爲什麼?
是怕我發現什麼嗎?
我讓助理拿着她的照片去找當年的房東和醫生,我想讓他們指認她,到底是不是你。可是房東得了老年癡呆,主治我眼睛的醫生也已經去世,原來老天爺都想繼續考驗我對你的堅持到底有多久。
她辭職,我批准,可是我卻不知道這件事,有人動了我的電腦冒充我的名義辭退了她,而我的書房,能進去的人,只有那麼幾個。
這欲蓋彌彰,讓我越發地堅信,自己的直覺沒有錯。我住進她現在工作的酒店,故意出現在她的面前。
丫頭,如果她就是你,爲何不肯與我相認。
沒關係,你不認,我就如陰魂一樣地纏着你,直纏到你承認爲止。
我很感謝雅楠突然出現在洛市,這個裝乖賣巧忍耐了五年的女人,忽然之間變得有些急躁起來,她要我兌換五年爲期的承諾,那承諾不過是她自己提出我卻從未答應過的要求,她擅自並且急迫地在party上宣佈婚訊,在我的酒裡下藥,我冷冷地看着她自導自演的戲,也看着她對千尋的刁難和排斥。她說和千尋是初識,可是酒店的員工,卻看見她們私底下針鋒相對,明顯是故人。
而今天,有人告訴我,溫千尋有個孩子,四歲。
我是見過那個孩子的,我依稀能想起,她水汪汪的大眼睛裡含着靈氣,看到生人也不怯場,走到我的面前說,“叔叔,你真好看。”
好有趣的一個孩子,第一眼我就喜歡上。
可是當時,她直呼千尋的名字,叫另一個女人爲媽咪,我以爲那不是千尋的孩子。原來,那個女人只是她的乾媽,而千尋纔是她的親媽。
孩子的年歲,與我們分開的時間合得上。如果證明了孩子與我的血緣,我便能證明溫千尋和你是不是同一個人。
我是如此急切地等待着答案,興奮得連覺都睡不着。我一直都無法打消溫千尋=丫頭的念頭。
丫頭,或者說,該叫你千尋,你跑不掉的。一張鑑定,我要讓你啞口無言。
我將她鎖在別墅裡,耐着性子要她承認,可是她裝呆賣傻。
她在園子裡堆了一個雪人,用紫菠的葉子拼成了六個字:紀君陽王八蛋。
罵人也跟丫頭一個德性,拐着彎來。
可是,我拿到的報告,卻證明了我與那個孩子沒有半點血緣關係,可是我卻不願意相信她不是我的丫頭。
我對那份鑑定報告,產生了懷疑。
2012年1月19日
我從來沒有如此地憎惡過一個人,乖巧的外表,蛇蠍的心腸。
五年前,肖雅楠讓丫頭尋覓的好工作一份份相繼丟失,又用溫家父母的性命威脅丫頭離開,併成功地製造了溫父的車禍,在我復明那天指使人綁架了丫頭試圖毀之,幸得丫頭機靈才逃出。而此時,因爲眼疾復發,我已經被帶到了國外。這便是困惑了我五年丫頭不告而別的真相。不是她不守承諾,只是她身不由己。而五年後,肖雅楠除了故伎重演,又偷樑換柱改變了安安的DNA結果,想混淆是非。
我那一直尊敬着的母親,在這其中,也扮演了極不光彩的角色。甚至,她早就知道我有一個女兒的存在,卻一直瞞着我。
這便是我身邊最親近的人,天天對我笑逐顏開的人,笑容的底下,猝着毒光。
2012年1月20日
不會有你們想要的婚禮。
如果你們再敢動丫頭和丫頭家人朋友一根頭髮,我會給你們舉行葬禮。
我的婚禮,新娘只能是丫頭,她的名字叫溫千尋。
2012年2月14日
丫頭,遲到了五年的情人節祝福,你是否還會接受,我親手給你做的燭光晚餐,你可喜歡?
在鐵證如山面前,你終於承認是我尋尋覓覓了五年的丫頭,哭倒在我的懷裡。
你這個小騙子,騙得我好辛苦。這輩子,休想再離開我。
丫頭,做我的紀太太,可好?
2012年2月17日
紀太太,你什麼時候給我一個名份啊,你身邊的蒼蠅真的很討厭呢!
千尋終於明白,於東爲何要給她送一盒紙巾過來,紀君陽這個煽情的男人,惹得她眼淚叭啦叭地掉。
許多事情明明是自己親身經歷過的,彼時悲傷,可是現在,卻多了好多好多的感動。
博客底下,有許多留言,都叫囂着要她趕緊嫁了,要不然她們就要來搶男人了。
千尋擰着紅通通的鼻子,很想威武地在上頭大吼一聲,“你們搶得着嗎?”
想一想,還是作罷,人還是低調點好。
紙巾在桌子上扔了一團又一團,忽然好想見到那男人。念頭一動,身體便離了座,腳下如同踩着風火輪似的。
可是將車子開出酒店,卻發現,自己說不準他此刻在什麼地方,只得給他打了個電話,“你現在在哪?”
“怎麼了?”紀君陽聽出她聲音悶悶的,“感冒了?”
“沒有,你在哪裡嘛。”
難得聽見她這麼撒嬌的聲音,紀君陽笑道,“紀太太,你這是查崗嗎?”
“嗯啊,就查你崗,你自個兒現在老實交代上吧。”
“剛跟一個客戶打了球,出一身汗,這會想回去換身衣服,幾分鐘快到家了,等會來接你下班,好不好?”
“好!”說好的人,正往別墅趕。
紀君陽洗了澡,腰上圍着浴巾,用乾毛巾擦着溼頭髮,赤腳從浴室裡走出來,迎面就撞來一具身體,緊緊地抱着他。低頭,看懷裡的女人,鼻子通紅,眉眼還掛着溼意,明顯是哭過的痕跡,不禁一愣。
“誰欺負你了?哭得這麼慘兮兮地。”紀君陽轉身到浴室擰了條溫熱的溼毛巾,輕輕地擦乾淨她的花臉。
千尋撅嘴,“還不是你。”
都怪他,一個大男人寫那麼煽情。
“我?”紀君陽啞然失笑,丟了手中的毛巾,一把將她橫抱起壓到牀上,“你不說我還忘了,我都有好多天沒欺負你了,今天既然你自動送上門了,怎麼也得討點福利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