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肆。”紀夫人氣得身體發抖,這女人是叫她低頭彎腰,簡直就是目無尊長。縱使她平日脾氣修養再好,這抵不起這般羞辱。
“我放肆?”海芋冷笑着擋住她煽來的巴掌,狠狠地掐住那手腕頸,恨不能掰斷這頤指氣使的手,“老巫婆,我告訴你,我纔不會像千尋那樣對你心慈手軟,在你對她做過那麼多昧着良心的狠毒之事後還可以在紀君陽的面前替你說好話。不過,我還真要感謝你,本來我對你那騷包兒子沒什麼興趣,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既然你兒子對我窮追不捨,非我不娶,我便了他這樁心願。你說,你兒子是乖乖聽你的話娶個門當戶對的千金小姐,做你的提線木偶,還是在我的慫恿下,像他哥哥那樣,跟我私奔呢?”
“你敢!”紀夫人氣得嘴皮發抖,何時有人敢跟她這麼地說話,誰見了她不是禮讓三分,就是溫千尋,也懼她幾分。可是這個女人倒好,指甲都掐進她手腕的皮膚裡去了,真夠大膽的。
海芋冷笑張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這是我做人的宗旨,別以爲你自以爲高人一等我就怕你,你也甭想用對付千尋那一套來對付我,以爲我的父母家人是我的軟肋,你就可以拿他們來威脅我。既然他們把我當根草,爲了錢可以把我出賣,我爲何要將他們當成寶。所以,在來紀夫人這裡之前,我已經找報社的朋友發出申明,與海家脫離了關係。老巫婆,你錢多,大可以多給他們一點,不過,以後,你給多少與他們,哪怕給他們一個億,都與我再無半點關聯。”
脫離關係?紀母一怔,既而不屑地用力甩脫她手中的鉗制,“真沒想到你是如此心腸硬歹之人,爲達目的連生你養你的髮膚父母都能拋棄,保不準有一天你遇上比君翔更好的男人,就會一腳踹了他,把他當成墊腳石而已。”
海芋挑釁着眉,“老巫婆,還真是難爲你一片用心良苦的試探啊,就是不知道您兒子能不能體會您這顆做母親的心,然後清醒地認識到他喜歡上的女人是個沒心沒肺六親不認的狠毒女人。”
紀夫人嗤之以鼻,“你以爲我兒子真看上你了嗎?沒錯,我承認,君陽癡情,可是君翔,卻是多情。多情的男人,今天愛這個,明天愛那個,後天又不知道是誰,海小姐,其實你也不過是他山珍海味膩了之後的一道清新野菜罷了,你以爲你自己真對他有那麼重要?”
“老巫婆,謝謝你的好意提醒,至於重不重要,咱們拭目以待不就成了。不過,我倒想問你一句了,剛纔這話,是誇你兒子魅力大,還是損紀家的教養太爛呢?”海芋笑望着她,眉梢眼角不無冷諷。
“你”明知是拐着彎罵人的話,紀母卻是被噎得半句也迴應不了,一口氣堵在那裡,上不來,下不去,
這左一句老巫婆,右一句老巫婆,刺激得她胸口悶疼。
“不用你你我我了,老巫婆,今兒個,我把話撂這裡,你兒子,我要定了。”海芋帶着誓在必得的氣勢,雄糾糾氣昂昂地甩身而走。只是剛及門口,就聽見身後“砰通”一聲,回頭一望,只見紀母倒在地上,似是痛苦地捂着胸口,海芋不屑地冷哼了一聲,“別裝了,苦肉計,你兒子看不到的。還是,要我幫你打個電話?”
這伎倆,耿繼彬的母親早就用爛了,老巫婆不就是看現在門口有兩個圍觀者嗎?想趁火打劫,還是省省吧,她若是怕了,今天就不會到這裡來。
“她好像真的暈倒了。”門口有人小聲音地說。
“你還是看看她吧,真出事可就不好了。”另一個勸道。
看那地上躺着的老女人一動不動,海芋遲疑了一下。就在她遲疑的片刻間,千尋的身影已經出現在走廊的盡頭,正急匆匆地走過來。
原來海芋一出現在天使,特別是煞氣沖沖地直闖紀母的房間,就有人立即報告了於東。而於東知曉海芋與千尋的親密關係,更是聞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出於保險考慮,立即告知了千尋。
千尋心中略略忖度,想必是知曉了紀君翔追求海芋一事,紀母怕是給了海芋難堪,若不然,海芋又怎會主動去惹紀母。她深知海芋的個性,不撩撥還好,一旦被撩撥起來,那是一個不管不顧,怕事情會鬧至更僵的地步,因此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料想這邊極有可能是個凌亂的戰場,可是目光所及,看到倒地滿地鈔票中的紀夫人,她心中還是不免一驚,“天吶!”
海芋看着她迅速而小心地扶起紀母,又是拍臉,又是掐人中,然後打電話讓120候在醫院門口,這纔有些心慌起來,自己雖然極爲討厭着這個老巫婆,可是性命攸關的事,還不至於那麼狠毒到想讓她死。
兵荒馬亂中,於東幫忙將紀母背上了車,然後千尋隔着滑下的車窗匆匆對他吩咐了幾句善後的工作,海芋跟着上了車。
千尋平日裡開車極爲謹慎,車速總是控制在安全範圍裡,這會,倒是飆了高速,直奔醫院,不忘叫海芋給紀家兩兄弟打電話。
此時並非下班時間,理應路況良好,可是不知爲何,車過渡江大橋的時候,能前行的速度越來越慢,最後只能一點一點地挪。挪到不能挪時,橋上已經是水泄不通,車子徹底地被困住。
一時間,前不能進,後不能退。
海芋焦急地將頭探出窗外,前後眺望,長隊如龍,“現在怎麼辦?”
老巫婆的狀態似乎極爲不好,像是休克了過去,也不知是真被她氣得火急攻心,還是本身身體就有隱疾。
海芋不清楚紀母曾經做過換心手術的事,可是千尋一清二楚,雖然手術很成功,可身體畢竟異於常人,而且還有一堆大毛小病在身,一個不慎,後果很嚴重,她得儘快把她送到醫院裡。
可是看前面的陣勢,就算此刻有交警在指揮,一時半會也疏不通。可是回頭看紀夫人的樣子,不能等。
思慮不過一瞬間,她咬一咬牙,下車,打開後面的車門,“我揹她下橋,你去香樟路上攔個車。”
除了這樣,她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
“那也應該由我來背。”海芋覺得這禍是自己惹出來的,所以苦力活理應由自己來幹。
“別爭了,趕緊去。”千尋拖着紀母的臀往上聳了聳,好讓自己背得更穩當一點,時間耗不起,她果斷地揹着紀夫人往前走。
紀夫人看着不胖,可是背到了背上,體重卻也是不輕的。千尋背得很吃力,半高跟的鞋子落在地上就像在踩在平衡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