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幼薇、丁蓓瑤、顧宛心、還有徐露,她們都是含着金鑰匙出生的富二代,在優越的環境下驕傲地生活着,也養出了各種各樣的千金脾氣,稍有不和,就各自看不順眼,難以相處。
程婭璐與她們不同,生活的變故讓她吃盡苦頭,她更懂得體貼、包容和感恩,只要不觸及她的底線,她可以做一個很好的朋友,很好的聽衆。
因爲這樣,楚幼薇和徐露都很喜歡她,見面就能聊,聊到不能停!
向禹寰已經找藉口先行離開,她們坐在休息區,一邊喝茶一邊聊,聊完種種,徐露笑道:“你和向禹寰和楚幼薇和我都是有緣人,不然哪裡會有今天。想我在外面瘋玩那麼多年,聊過的人也無數個,卻是沒有這種緣分還能再繼的。程婭璐,你說我們上輩子會不會是一家人。”
“你說是那就是唄,反正我們也回不到上輩子,也查不到底細。”程婭璐一直閒聊,把氣氛帶到完全輕鬆的狀態,她悄悄地看了徐露一眼,想着差不多該找時機切入話題。
徐露哪裡知道她的心思,依然沉靜在自己的喜悅之中,對於一個話嘮來說,找到願意聽自己叨叨的朋友那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她抓住程婭璐的手,笑得眉眼彎彎:“等奶奶出院,我在家開個party,你來參加好不好?我把你介紹給我朋友,好不好?”
“不怕我身份寒磣,丟了你的臉?”
徐露白了她一眼上,鬆開她的手:“死相,還會變相誇自己。a市第一毒舌,向禹寰的太太,誰找死敢寒磣你?真有人敢寒磣你,且不說向禹寰,就楚幼薇那傢伙都能把人家玩死。”
“薇薇沒你說的那麼霸道……”
“那是你覺得她沒有這麼霸道,你想想,她要是不霸道,當年她能離開家一個人去國外生活?那年她纔多大,六歲啊,放你六歲你敢嗎?”
“這也不能說是霸道,只能說她有個性有主見,咽不下這口氣,好好的爲什麼要讓自己的小哥去別人家住。不能回來不能跟她玩,那還是她的小哥嗎?”
“有個性有主見就是霸道,你見過哪個霸道的人沒主見沒個性?”
“行行行,你說霸道就是霸道,我不擡槓。可丁家也是的,喜歡向禹寰就認乾兒子唄,爲什麼非要讓他去丁家住?這一住還不讓回家,這又是有多喜歡啊?”
程婭璐忍了又忍,終於把話題帶到了正軌,眼睛看似隨意,卻是別有用心地盯着她。只見她沉下臉,左右看了看,才放輕聲音神秘的小聲說:“你真的以爲向禹寰去丁家生活,是因爲丁家喜歡他?錯了,不是那樣的,你們都被騙了?”
程婭璐受驚似的跨下臉,心臟卻在砰砰的亂跳,上半身緊張地往前傾了傾:“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丁家收養向禹寰,不是因爲喜歡,而是另有原因?”
“那當然是另有原因!你想想,楚家那麼大的事業是需要兒子去繼承的,可是楚家就兩個兒子,兩個兒子繼承事業都不夠,哪有兒子再往外送?他們肯把兒子往外送,那是有原因的。”徐露的話嘮病真是到了晚期,話題一撩,她就什麼都想往外說,都沒心思去計較,程婭璐現在不是聽衆,而是向禹寰的太太。
她還覺得面對面說話太累,把椅子搬到程婭璐的身邊,交頭接耳,輕聲輕語:“這個原因不怪你不知道,因爲知道的人沒有幾個,既使是楚幼薇那麼霸道的人,她也不知道向禹寰去丁家做養子的真相。向禹寰自己也不知道,他們全部都被騙了。”
程婭璐緊張地嚥了咽口水,聲音都止不住的有點發顫:“那你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徐露又看了看四周,確定四周沒有閒人偷聽,她才小聲的說:“這件事情有點複雜,要從很久以前說起,確切的說,應該是楚雲睿辦成年禮那一年發生的事情。楚雲睿你知道吧,他是早產兒,聽說是向雨嫣從樓梯上摔下來,把他提前摔出來了。之後,他的身體就一直不好,好多人都以爲他會養不大。
爲止,楚家請了高僧,給楚雲睿改了名字,還把他送到寺廟寄養了一段時間……可就是這樣也不行,那大少爺就差把醫院當家了。也因爲這樣,楚家對他格外呵護,直至後來年紀大了,身體強壯了一點,向雨嫣纔要了向禹寰和楚幼薇。
向禹寰也挺受寵,不然不會隨了向家的姓,可是向禹寰的身體好,楚家對他的關照也就少了一點。楚雲睿好不容易長大,還活到了十八歲,楚家那得多高興啊,辦成年禮,那叫辦得一個盛大。
能請的人他們都請了,那一天半個城都是空的,全在楚家給這大少爺過成年禮。我那時候也不大,15歲左右,正是青春叛逆期,家裡誰都管不住我,我奶奶也慣着我由着我,那天我沒有和家裡人一起去,我和柳獻滌一起去的。那時候我們剛談戀愛,正新鮮着,都是恨不得天天粘在一起。
柳獻滌和楚雲睿是同學,所以我們早早就過去一起瘋玩,還約好宴會散了開車出去渡個小假。”
聽到這裡,程婭璐的手心都是汗,不敢出聲打斷,屏氣凝神的聽她說。她喘了一口氣,又接着說:“我們當時計劃出去玩,都沒有想要帶丁二少。丁二少你知道吧,被趙巧兒寵壞了,趙巧兒仗着自己孃家有錢,對自己老公一點都不客氣,丁家除了大少爺像丁父溫溫而雅,其它兩個孩子都是混世魔王。丁二少這個混世魔王見我們不帶他,就滿地打滾的大哭大鬧,還砸了不少東西。
還去亂告狀,說我們欺負他。我當時就想狠揍他一頓。可是楚雲睿脾氣好,又和孩子能玩到一起,他就說算了,自己過去哄丁二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哄的,丁二少不鬧了,但散會的時候就死活賴在楚雲睿的車上,死活不下來。
一下來,就要死要活!
楚雲睿沒辦法,又有楚家和丁家說話,就只能帶他出去玩。我當時就很不高興,我們同學之間出去玩,關他個屁孩子什麼事情。我就想着把他甩掉,可是沒甩掉,丁二少忽然病了。”
“病了?”這神一般的逆轉,讓程婭璐驚得跳了起來,向雨嫣那天可不是這樣說的,完全沒有病了這件事情。
徐露點點頭:“是的,他病了,不是什麼大病,開始是鬧肚子,後來是吐,然後又有點發燒。他難受,一直哭,又怕楚雲睿把他送回去,就各種不打針不吃藥,逼得楚雲睿答應不會把他送回去,他才肯合作。就這樣因爲他,我們被迫停在a市,有幾個同學因爲還有其它的行程,也覺得這樣玩太麻煩,就先行走了。
柳獻滌也想走,可我那個時候不是才15歲嗎?也正是愛玩的年紀,我就死活的不肯走,也是有點和丁二少扛上的意思。我就一直沒走,在醫院陪着楚雲睿,天天打牌打發時間。丁二少在牀上躺了三天,終於病好了。
可是,他病好後,就更加變本加厲,楚雲睿說什麼他都說不,他強迫我們陪他玩各種無聊的遊戲,去他覺得所謂好玩的地方。楚雲睿依舊是沒辦法,只能陪他,這其中又有許多同學受不了,又走了一批。
柳獻滌也煩丁二少,又說要走,可我心裡憋着一口氣,想看他丁二少到底能玩出多大的幺蛾子,所以我還是不肯走。柳獻滌那時候對我挺好,也只能牽就我,於是我們就在a城瞎耗着。
耗了大概有五天,丁二少鬧夠了,說要出去玩,而且是說要去就要去。當時天都有些晚了,開夜車很不安全,楚雲睿就說等明天早上再去,他不答應,自己跳上楚雲睿的車,自己開車要走。
楚雲睿當時就嚇得臉都白了,趕緊上車把他弄到副駕駛位,自己開車上路。因爲同學都走得差不多了,就剩我和柳獻滌還在堅持着,於是我們就開車跟在他的車後面。
可是,走到三環快要上高速的路上時,前面的車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忽的發起狂,扭來扭去,速度還越來越快。柳獻滌說了一聲不好,就加速追,還按了汽。可是根本沒用,就見他們的車轟的一聲,撞上了其它的車。
當時我都嚇傻了,坐在車上不知道要怎麼辦,柳獻滌跳下車跑過去。沒跑出兩步,那輛車又往後退,又往前狠狠地撞,然後就徹底不動了。我嚇得頭腦一片空白,看着柳獻滌撲過去,打電話,看着110,120一輛一輛的趕過來。
看着一個人一個人從車裡擡出來,你知道嗎?我這輩子都忘不掉那個場面,好慘忍的慘面,面裡的人都撞得血肉模糊,丁二少的頭都斷了,我看見一個護士捧着他的頭放到他的身體上。”
徐露說到這裡,依然心中恐懼,捧着茶杯顫着手喝了一口……程婭璐卻也是傻了,她怎麼感覺這個畫面那麼熟悉呢?她怎麼感覺這個畫面就是爸媽的車禍現場呢?一次,又一次,撞了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