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過後,遊志方這才長長一稽拜倒,然後道:“請公子不要在爲難在下了!家主的諭令,我是遵照得死,不遵照也得死。”說着掏出懷裡的書信遞給穆扶天。
穆扶天冷笑着並不接過來看,而是帶着冷寒煙走出房門,到了房門口才轉過頭對着遊志方道:“兩天!你只有兩天時間抽調出足夠的資金,否則你就帶着全家老小去無定河邊撿破爛吧!我說到做到!”
無定河一帶便是帝都外圍的貧民區,所謂的無定河就是一條污水溝。丹陽城所有的生活垃圾也都堆積在那裡,當然無定河每年也消化一些特殊的‘垃圾’,每年從無定河中撈出數百具屍骨,那是再正常不過了的。
帶着冷寒煙走出遊方商會,穆扶天和冷寒煙一路返回萬梅山莊。
“剛纔那個信封你爲什麼不接?”冷寒煙問道。
穆扶天揉了揉眉心道:“那個接了是個麻煩,不接也知道里面寫的是什麼,所以乾脆不接的好!”
“你知道里面寫的什麼?那你給我說說!”冷寒煙難得的會對這種俗事感到好奇。
穆扶天道:“具體的我雖然不清楚,不過大致內容應該就是有人在警告遊志方,不要幫助我和西門吹雪。而這個警告遊志方的人,一定是遊志方不敢得罪,也不能得罪的人。”
“那他爲什麼要把信交給你!”
穆扶天冷笑道:“他把信交給我,就是要把選擇權交給我,我既然知道了這件事,那麼再以西門酷寒的名義壓迫他,那便是我太過刻薄,他也算有了交待,鬧到西門酷寒那裡,他也不用承擔太大的責任。”
“難道他就不怕你拿着信,直接交給西門家主?”冷寒煙還是不解道。
穆扶天攤攤手道:“問題是,這種事壓根就瞞不住西門酷寒,那個背後威脅之人,肯定不只給遊志方一人送了信。送的人多了,知道此事的人必定不少。一件事知道的人一多,必定便隱瞞不住。”
“所以這件事捅出去,西門酷寒或許在意,但是他應該沒有辦法。背後的那個主使者不會在意,因爲看形勢他已經佔據了絕對的上風,他料定西門酷寒不會爲了這件事翻臉。對於下面那些泄露這件事的人,也沒有人會去專門追究!”
“遊志方是想讓我來做所有的惡人,而自己卻處在完全看似弱勢的位置上,博得同情順便從整件事中淡化出去。我和你打賭,如果我收下了那封信,最希望我把它捅出去的一定便是遊志方!”
冷寒煙皺着小臉,搖搖頭。
“不想了!煩死了!乾乾脆脆的打上一場,勝者王敗者寇,不是很好嗎!爲什麼要搞得這麼麻煩!”
穆扶天笑着贊同道:“是啊!何必搞得這麼麻煩!最麻煩的是,這件事我們還做不得主,你我現在都變成了別人手中的棋子,還是實力不夠啊!”
雖然是笑着,但是穆扶天的眼神中沒有半點笑意。心中不知不覺對實力的渴求更加熱切了幾分。
早知道會這麼麻煩,自己當初就不應該和那兩個傢伙攪合在一起。
“你如今丟下幾句話便走了,那遊志方會乖乖就範?”冷寒煙又問道。
穆扶天淡然道:“他是否會乖乖就範我不知道,我不過是在讓他自己做個選擇罷了。若是選擇繼續聽命那幕後之人,我便一刀殺了他,有西門酷寒的諭令做掩護,我殺了他也是白殺。”
“嘿!你還真狠心!”冷寒煙揶揄道。她卻是沒有半點不滿,於她而言,什麼善惡正邪,罪有應得還是無辜受難都算不得什麼。我不殺人,人便殺我,世界觀價值觀直白而又簡單。
周圍似乎開始變得安靜起來,長長的藤道上,不知何時只剩下穆扶天和冷寒煙二人。
“不對勁!”冷寒煙掏出大錘子,守護在胸前。
穆扶天森冷的看着前面的一片矮樹叢道:“既然來了,便莫要藏頭露尾,有此實力,還要做那背後傷人的下流手段,徒惹人笑話!”
兩道人影縱出樹葉林間,左右夾攻朝着穆扶天襲來。
“來得好!”穆扶天單手一轉,戰刀便出現在手中,炙熱的刀芒揮灑而出。
砰!啪!
兩道人影分別彈飛了出去。
“一個化羽二轉,一個應該是化羽三轉,你們背後主子還真看得起我!”
“鍾武元!”
“冷千!”
“前來取爾狗命!”
穆扶天狠狠的豎起一根中指道:“中二!”
雖然不明白‘中二’是什麼意思,但是鍾武元和冷千二人卻不想追究。一個必死之人說的話,是不用在意的。
同樣是一上一下,兩柄漆黑的匕首朝着穆扶天的割來。
看來這二人練習的是合擊之術。
穆扶天戰刀一震,山河斷揮灑而出。鍾武元和冷千看似毫無間隙的配合,硬生生的被穆扶天一刀劃出了破綻。沒錯山河斷最大的作用之一便是製造破綻,任何武技都有破綻,除非是一力降十會或者快到極致的唯快不破。只是此二者也不過是相對而言,對於穆扶天而言,無論是鍾武元還是冷千,他們都不夠快也不夠強。
儘管鍾武元是化羽三轉,但是他的三轉法力也不過是胡亂堆砌而成。或許渾厚度上,比穆扶天勝過不止一籌。但是精純和規則蘊含量上來說,甚至比不過穆扶天的二轉法力。
至於法力渾厚度,擁有潮汐天地決的穆扶天會在乎嗎?
“開山劈!”如神來一筆的一刀銜接着山河斷揮灑而出。
冷千手中的匕首應聲而斷,一刀直接順着他的肩膀劃破他的胸腹。鮮血如噴泉般灑了出來,被刀勁震碎的內臟順着豁開的口子流了出來,灑滿一地。
“老冷!”鍾武元大吼一聲,就要跑過去扶住冷千。
“別急!很快就到你了!”穆扶天說着,手中明明霸道非常的刀法頓時變得毫無煙火氣息。
“和光同塵!”
一刀撞開鍾武元的匕首,戰刀上挑朝着鍾武元的脖子劃去。
“憑藉法器之力,殺我兄弟,算什麼好漢!”鍾武元久攻無利,急紅眼了道。
穆扶天颯然一笑道:“你倒是可笑,藏頭露尾,欲暗地裡襲殺於我,如今卻來說我不夠道義,卻是何道理?罷了!死來!”
“殺一屠道!”
穆扶天最霸道也最乾脆的一刀豁然揮下。這一刀在穆扶天對刀法的不斷感悟進階中,也不斷的在升級。穆扶天提升這殺一屠道的方法也簡單,只要能夠用一刀,將自己所有其他的刀法奧義破去,便可。
此法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是千難萬難。
雁伏刀三式,穆扶天如今僅僅只能用殺一屠道破去驚雷斬。因此,驚雷斬一刀對於穆扶天而言已然無用。因爲殺一屠道一刀不僅僅具備了驚雷斬的優勢和奧義,更彌補了它更多的不足之處。
一刀過後,火雲降世。厚厚的藤道被硬生生的燒出了一個大窟窿。而鍾武元已經在穆扶天一刀之下化爲飛灰,緊隨着他的好兄弟,齊赴黃泉。
“走吧!”收起戰刀,穆扶天對冷寒煙點點頭。
“你的實力又增長了很多!”冷寒煙死死的盯着穆扶天,就像是要把穆扶天看穿一般。
“我總不能一直止步不前吧!”穆扶天道。
冷寒煙道:“但是這些天,我從未見你修煉過武技。”
“呵呵!怎麼會!我經常練習的,只是你不知道罷了!”
“是嗎?”冷寒煙轉過臉去,不再追究。她其實並無意刺探穆扶天的秘密,只是有些不忿罷了。這些天,她隱隱的觸摸到了一絲化羽的邊緣,還以爲可以很快追趕上穆扶天,然後和他痛快一戰。誰曾想,現在他們之間的差距似乎越來越大了。
“看來我們還需要再低調些啊!這次被派來的人實力也就一般,不過下次可不見得這樣好運了!”
死掉的鐘武元和冷千此時如果有靈,定然會嚎啕大哭。一個化羽三轉一個化羽二轉,離開了帝都,到哪裡都是一方大佬。怎麼到穆扶天口裡就成了‘實力一般’了?明明是你太變態了好吧!
要說,穆扶天用的也‘只是’王部級武學,按理不會殺的鐘武元和冷千毫無還手之力。畢竟他們那套合擊武技也是王部級的,並且二人之力,怎麼也勝過一人之力纔是。
只是,穆扶天向來習武都是自己摸索的前進,沒有經過系統的教育指導。有些時候固然走了彎路,但是也避免了被限制住自己的發展。
就比如他學習雁伏刀,便是一邊解析刀法內涵,一邊將自己對招式的理解融入刀法之中。這和一般的領悟武學奧義又有不同。
別人學武技,是等於借用前人對武學的領悟和對招式套路的掌控,這是一種捷徑,卻也是對自身實力發揮的限制,無論這個人天賦有多好,對武技的理解有多透徹,也不可能將別人所創的武技,別人在武學上的領悟發揮到百分之百。而穆扶天卻是將別人的變成自己的,將前人所創的雁伏刀,變成獨屬於自己的雁伏刀。雖然都是那套武技,雖然都是那套招式,但是內在的東西,卻已經發生了轉變。
刀法上自然可以發揮出百分之一百二的戰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