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南齊皇帝關於同意北周議和的聖旨信函便送到了樊西城。
蘇風暖和葉裳早有所料,接了聖旨後,二人便等着北周長公主和北周丞相到達樊西城。
幾日後,北周長公主和丞相到了距離樊西城最近的康平城,聽南齊皇帝將議和洽談之事全權地交由了蘇風暖和葉裳,也不由得感慨南齊皇帝可真是倚重這兩個輩。
葉裳和蘇風暖,一個風華正茂,一個豆蔻年華,對比長公主和丞相兩個上了年紀的人,實在是太年輕了。
南齊容安王府的葉世子紈絝的名聲早就傳遍了天下,蘇大將軍府的蘇姐卻是在蘇大將軍回京後因太后和皇帝有意許婚,才被天下所知。誰知道她一個年紀的女兒家偏偏足智多謀,運兵如神,且極其厲害有本事,短短時間,因燕北一戰名揚天下,如今更是助蘇澈連奪數城,天下揚名。
他們二人,論身份地位和在南齊的屢屢軍功,做議和談判之人自然拿得出手。
北周長公主和丞相雖然未見過二人,但耳聞旁聽中也知曉這兩個輩的厲害,雖然都已經一把年紀,見慣了風浪,也都不敢看這兩個輩,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二人一路來往康平城的途中,便對議和割地賠款之事做了商議,來到康平城後,畢竟上了年紀,歇了三日後,便派信使前往樊西城送信,請葉世子和蘇姐商議日子時辰地點,面議和談。
蘇風暖和葉裳收到了北周長公主和丞相派人送到樊西城請求議和的意思後,蘇風暖夜觀星象,將日子定在了七日後。
葉裳在一旁瞧着她,好笑地問,“爲何定得這麼晚了?”
蘇風暖笑着,“七日後,天降大雪。”
“嗯?”葉裳失笑,“你要在大雪天裡與北周長公主和丞相談判?”
蘇風暖笑看着葉裳,“你怕大雪嗎?”
葉裳搖頭,“只要你在我身邊,不給我暖爐,我也不懼大雪。”
蘇風暖笑着嗔了葉裳一眼,想着這個人是越來越會情話了。
她轉身,倚靠着城牆,舉目下望,看着北周的國土,對葉裳道,“北周這一片江山,也很好,我有時會想,若是南齊和北周統一了,兩國便不會再有紛爭了,不會再死人,百姓們也不必再受苦了。也不會再有阻礙的邊境貿易,百姓們應該漸漸地就能過上富足的日子,父親也不必辛苦地以命相搏護着南齊打仗了。母親也不必望眼欲穿受思念之苦了。”
葉裳頷首,也感嘆一聲,“想要南北一統,何其容易?內憂不解,蛀蟲日益養大,餐食本體,戰事若是再成拖累,定會把南齊拖垮。”
蘇風暖點頭,“是啊,就因爲這樣,我們纔不能更近一步了,北周一議和,我們連矯情一下都覺得浪費時間,只能痛快地答應了。”
葉裳伸手抱住蘇風暖,“這一仗打的雖然辛苦,但痛快,北周損傷極大,如今求議和,我們還能讓他的損傷更大點兒,僅此一次,北周怕是五年內緩和不過來。”
蘇風暖道,“五年還是太短了,不如我們再苛刻一下,讓北周十年也緩和不過來。”
葉裳失笑,“一國十年緩和不過來,需要付出十分慘痛的代價,你覺得北周的長公主和丞相會答應嗎?”
蘇風暖輕笑,“所以,我將議和之日定在七日後,大雪天寒,若是長公主和北周丞相不同意,我們就再打一仗好了。我最喜歡打的就是雪仗。”
葉裳好笑,“你的此雪仗可不是彼雪仗。”
蘇風暖笑着將身子靠近葉裳的懷裡,整個身子的全部總量都倚着他,“你還記着嗎?當年,我前往麓山書院找你,你本來在山門口等了我一日了,可是卻連我上山都沒看見。漫天大雪裡,藏人實在是太簡單了。只需要都穿着白衣服就好了。北周長公主和丞相議和,會帶最少二十萬兵馬助陣,而我們也帶二十萬兵馬,但另外再安排二十萬兵馬藏於冰雪中,屆時,強硬條款下,他們不同意,我們就打。”
葉裳笑着,“北周長公主據可是一個剛硬的女子,她不見得受此強迫之辱。”
蘇風暖道,“再剛硬的女子,也已經老了,我即便不備兵馬,她也打不過。只不過,也得讓她瞧瞧,我就在她眼皮子底下藏二十萬兵馬,讓她即便咬着牙被強迫答應苛刻的條件,也能心服口服。”
葉裳笑着點頭,“有道理。”
蘇風暖微微揚眉,心情很好地倚着他,“待議和之事了,我便帶你前往望帝山去看雪景。望帝山的雪景,雖然不及燕北的燕雲峰,但燕雲峰與望帝山一脈相連,雪景也是世間少有了。我們可以去找我的師兄弟們打雪仗。”
葉裳也挑眉,看着她,“沒有師姐妹嗎?”
蘇風暖笑着搖頭,“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望帝山從不收女弟子,我是特例。除了本就出身望帝山一脈的秋華娘和秋華外,獨我一人。”
葉裳揉揉眉心,“這麼來,我要做一番心裡準備面對你的師兄弟們了。”
蘇風暖輕笑,“放心,看在我的面子上,他們不會太過爲難你的。”
葉裳咳嗽一聲,“本來是去看雪景,我還真怕被他們當雪人給堆了。”
蘇風暖大笑,“我是不會幫你的,若是真被堆了雪人,那你就節哀吧。”
葉裳見她歡暢,忍不住以脣封住了她的脣。
蘇風暖和葉裳定下七日後午時於樊西城和康平城中間的清池山的賞雪亭議談後,便答覆了北周信使,將信送回了康平城。
北周長公主和丞相雖然覺得定的時間有點兒遲,但覺得七日後也能接受,而且定的時間地點他們也沒意見,清池山他們知道,與其是個山,不如是一面矮坡,四下四野開闊,沒有樹林等遮擋物,看來南齊也有議和誠意。
於是,北周長公主和丞相給蘇風暖和葉裳回信,同意定在七日後。
接下來七日,十分太平,天氣也分外晴好,雖然冬日裡比較寒冷,但無風無雪。
這七日,蘇風暖除了命人秘密趕製白布衣服外,便和葉裳或圍爐煮酒,或下棋對弈,或遊城閒逛,或偎依在一起攬卷讀書,戰爭過後,難得有這樣的日子悠閒。
蘇澈越看葉裳越是順眼,本來他以前真以爲葉裳被皇上在京中養成了廢物,當初被孫丞相擡着喝了三月醉前去找他的葉裳,讓他十分痛心。有些悔恨當初他引咎辭官離京時沒向皇上請旨帶他一併走了。
但葉裳總歸是容安王府的遺孤,是宗室貴裔子孫,還是江南葉家的外孫,江南葉家的葉家主都退後了一步,與皇上達成了協議,他更是無權對他之事插手。
他沒想到這些年蘇風暖暗地裡與葉裳來往過密,他在京中的那些所作所爲和傳出的名聲都不屬實,他的心才真正地踏實了下來。
如今看二人感情極好,一言一止,一舉一動,從脾氣到秉性,都十分相得益彰,他更是欣慰。覺得容安王和王妃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
七日後,果然如蘇風暖觀星象所言,當日大雪。
鵝毛大雪,漫天飄下,一夜之間,天地一片銀白之色。房屋、圍牆、樹木,皆被大雪覆蓋。西境的梅樹都被大雪壓彎了梅枝,連一絲一毫的梅花也沒能露出來。
多年來,西境下了這麼一場罕見的大雪。
葉裳和蘇風暖起牀後,打開窗子,看着外面飛舞的鵝毛大雪,相視一笑。
北周長公主和丞相沒料到這一日竟然下了這麼大的雪,二人自然不知道蘇風暖特意擇了這個日子,給二人下了圈套,等着他們往裡鑽。覺得即便這樣的大雪,商定好的日子也要赴約,議和之事不能再拖延了。
於是,清早,北周長公主和丞相依照早先雙方商議好的兵馬人數,帶了二十萬兵馬前往清池山的賞雪亭。
未到午時,北周長公主和丞相便帶着兵馬先一步地趕到了清池山的賞雪亭。
四下看去,白茫茫一片,沒見着一個身穿南齊軍服的士兵,四周無樹木遮擋,除了大雪,沒有隱藏物,這樣的地點,他們十分放心。
於是,便安心地等着蘇風暖和葉裳的到來。
二人吃了一頓十分豐盛的早膳,便點了二十萬兵馬,慢悠悠地前往清池山的賞雪亭。午時整,他們準時地出現在了清池山的賞雪亭。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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