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爭權奪利風雲起

管事的話證實婦人的確是打掃上的人,鄴淑婷就有些不好意思,面色微赫地道:“是我小題大作,害得哥哥嫂嫂跟着虛驚一場。”

“婷妹妹不必覺得抱歉,若不是婷妹妹警覺,我們還不知道沒有令牌也能偷溜出去城,這城中的守衛可見得是太過鬆散。”一直沒出聲的鄴疏華臉色陰沉,冷冷地道。

守衛不嚴,什麼人都能進進出出,苑中諸人的安危無法得到保證。這讓鄴疏華心神難安,連夜把守苑門、守城門的護衛嚴厲的訓斥了一番,苑中四位護衛長,八名護衛長、守城門的六位護衛長及十二位副護衛長被罰俸三個月,庭杖軍棍十下。

鄴疏華此舉,讓衆人更加意識到少城主不再是那個心慈手軟的聖僧高徒了,觸怒他是不明智的,畏懼之感油然而生,當差時不敢再有懈怠。

凌晨時分,歐陽氏的媳婦生了個大胖小子,宋箬溪得到喜訊,打發人送了長命如意鎖、銀手鐲和銀腳鐲過去。

過了兩天到了閏正月十五,二十四節氣中的驚蟄。清晨,響雷一個接一個。因民間有驚蟄打響雷,夏日毒蟲多的傳言。鄴繁命人在奉先堂前擺上了香案和供品,焚香燒紙,祭祀雷公,乞求雷公,既要下足夠的雨,又不要生出很多毒蟲,保佑人畜平安。

祭祀完畢,鄴繁又帶着衆人去了城祭田,“驚蟄節到聞雷聲,震醒蟄伏越冬蟲。承昌,把銅鑼敲起來。”

“是,祖父。”鄴承昌大聲的應着,提着銅鑼,領着幾個弟弟,在田間邊走邊敲,嘴裡還唸咒雀詞。

宋箬溪看着有趣,小聲問鄴疏華,“這是在做什麼?”

“這樣做,等到莊稼成熟後,鳥雀就不會來啄食新谷。”

等鄴承昌幾兄弟沿着田間走了一圈,走到一處空地,鄴繁道:“就在這裡歇歇,你們放紙鳶玩。”

衆人就把準備好的紙鳶拿了出來,宋箬溪放的是一個喜鵲報春樣式的紙鳶。鄴疏華兄弟和魏靈娟等人的紙鳶都往了上去。玩了半個時辰,收了紙鳶返回城中,鄴疏華有城務要處理,去了忠勇堂。

宋箬溪回到漱玉院,已是申時末,有些犯春困,就卸了釵環,斜在軟榻閉目養神,迷迷糊糊睡着了,可睡得並不安穩,恍惚中總覺得有人進進出出,想開口叫她們不要進來吵她,可胸口象被什麼壓着,喘不過氣來,張不開嘴,喊不出聲,全身似乎也無法動彈。

宋箬溪心裡明白這是被夢魘住了,努力的想要清醒地過來,可是就是醒不過來,正在着急,忽聽到耳邊有人輕喊道:“瓔瓔。”

這一聲輕呼,讓宋箬溪從夢魘中掙脫出來,睜開眼見是鄴疏華,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回來已有兩刻鐘了。”鄴疏華見她額頭有汗,拿過絲帕幫她拭去。

宋箬溪蹙眉道:“我剛纔夢魘住了,要不是你叫我,我怕還解脫不了。”

“怎麼會被夢魘了?”鄴疏華關心地問道。

宋箬溪只覺得睏倦一點未減,反到還添了幾分,這一覺還不如不睡好,嘆氣道:“我要是知道原因就不會被夢魘住了。”

鄴疏華伸手把她額間的碎髮挽到耳後,“你定是思慮過重,纔會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亂講,太陽還沒落山呢。再說,我每天都無所事事,那有思慮過重,應該是今天放紙鳶放累了。”宋箬溪披衣下了牀,“出了一身的汗,我先去沐浴,一會再吃晚飯。”

宋箬溪自去浴池洗澡,浸泡在暖暖的熱水中,不適感漸漸消失,沐浴完畢,換上乾淨的中衣,一身清爽,整個人都舒服了不少,邁着輕快的步子回了房,鄴疏華正靠着在燈下看書。

兩人用了晚飯,說了一會兒閒話,聽到外面風聲呼呼作響,宋箬溪起身推開半扇窗子,風帶着溼意撲而而來,“又要下雨了。”

“關上窗子,小心着涼。”鄴疏華走了過來,伸手把窗子重新關好。

“我又不是紙糊的,吹這點風就會着涼。”宋箬溪撇嘴,嫌他太過緊張。

鄴疏華擁她入懷,下巴放在她的髮髻上,聞着她發間淡淡的桃花香,輕笑道:“總之多注意點好,萬一病倒了,又要喝苦藥,到時你又該抱怨。”

“可是藥真的很苦嘛。”宋箬溪嬌聲道。

“良藥苦口利於病。”鄴疏華笑道。

宋箬溪正要說話,香繡在外面道:“少城主,小順子在外求見。”

“瓔瓔,我出去一下,你若困了就先睡,不用等我回來。”鄴疏華拿起錦袍穿上,往門外走去。

宋箬溪眸光一閃,抿了抿脣,送他出門,轉回來,把一本話本看完了,鄴疏華還沒回來,就沒再等,先上了牀,不知道是不是外的風聲和雨聲太吵,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鄴疏華回來時,已過了子時,洗漱完畢,輕手輕腳地走進臥房。

“你回來了!”宋箬溪撩開帳幔道。

鄴疏華把披在肩上的外袍丟到一旁,“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

“你不回來,我那裡睡得着。”宋箬溪坐起來,挽了挽頭髮,“小順子找你什麼事?”

“一點小事,已經處理妥當。”

“說實話。”宋箬溪瞪他一眼。

“說的是實話。”鄴疏華爬上牀,伸手將她抱進懷裡。

宋箬溪冷哼一聲,道:“若是一點小事,你會處理到這個時辰纔回來嗎?”

鄴疏華見瞞不過,就說了實話,“下午飛獵營的人在城外抓住了幾個僞裝成行商的彝國人,他們與大哥有過接觸。”

“他們有沒有招供?”

“嘴很嚴,撬不開。”

“他們做這種掉腦袋的事,嘴不嚴不行,反正招供是死,不招供也是死。”

鄴疏華淡然道:“他們無須招供,我也知道,他們是因何來來。”

“父親是不是知道他的野心,纔會收回他的豹子營?”宋箬溪問道。

“大哥有這個野心,我並不怪他。我從小病弱,後來又隨師父入了佛門,給了他希望。誰知道現在我不但活得好好的,沒有出家爲僧,還娶了妻,讓他的希望落空了。”

宋箬溪聽得出鄴疏華語氣裡的傷感,眸光微轉,道:“城主之位從來都是傳嫡不傳庶,他原本就不該有這個野心。”

鄴疏華掖了掖錦被,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好說的,道:“夜已深,我們睡吧!”

宋箬溪雙手環上他的腰,鄴疏華摟着她的肩,兩人相擁而眠,一夜無話。

次日,天空放晴,又是一片春意盎然,空氣裡瀰漫着草木的清香。一連晴了兩日,這天晚上,子時剛過,突然響起了走水的梆子聲,鄴疏華從夢中驚醒過來,他把手臂從宋箬溪的脖頸下抽出來,宋箬溪就跟着醒了過來,問道:“怎麼了?”

“好象是苑中什麼地方走水了。”鄴疏華扯過衣服,披在身上。

兩人走出房去,院中的人都已起來。

東苑總管走進來行禮道:“少城主,少夫人,沁芳閣和雅靜齋突發大火,水隊的人已趕去救火,驚擾到少城主和少夫人休息,奴婢罪該萬死。”

鄴疏華眸色忽沉,沁芳閣和雅靜齋一在苑南一在苑北,相距甚遠,怎會同時起火?若說是巧合,也未免太巧合了。

“這火燒得好奇怪。”宋箬溪看着被火映得通紅的夜空,微微蹙眉,雖說連晴了兩天,可是這又不是夏季天乾物燥,溼潤的春季,怎麼可能起這麼大的火?

“是有些奇怪,我去看看。”鄴疏華目光掃過蠶娘等人,“關緊院門,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是,少城主。”蠶娘等人齊聲應道。

鄴疏華去火災現場,宋箬溪沒辦法安心睡覺,在燈下看書等他回來。

“咚咚咚”院門被人響得震天響。

守門的侍女隔着門問道:“什麼事?”

“少城主受傷了,快開門。”外面的着急地喊道。

聽到鄴疏華受傷,那侍女忙將門栓搬開,院門還沒完全打開,一道寒光閃過,她被門外的人一刀劈在面門,頹然倒下,氣絕身亡。

兩個身穿僕婦裝束的人從門外竄了進來,手裡提着閃着寒光的短刀。

暗衛一時大意,讓人闖了進來,變故已生,連忙現身迎戰。

宋箬溪在屋內聽到聲響,並沒有驚慌失措,鎮定自若地繼續看書。

蠶娘守在門口,香繡等人圍在宋箬溪身旁。

那兩個僕婦武功高強,與四個暗衛打得難解難分,旗鼓相當。交手數十招後,兩人卻突然抽身掠上圍牆,向外逃竄,四個暗衛追趕了過去。就在他們的身影遠去,從門外又竄進來兩個身穿侍女服的女子,很明顯剛纔兩僕婦實施的是調虎離山之計。

兩個女子提着刀就衝着房裡來了,蠶娘撥出柳葉刀迎了上去。蠶娘以一抵二,打得險象環生,宋箬溪在房內看得膽戰心驚。香朵等人武功低微,對付普通人還行,對付不了高手,還沒近身,就被凌厲的刀氣給逼退。

眼見蠶娘就要傷在兩人手上,大批的侍衛們趕了過來,以衆敵寡,局勢逆轉,將兩個女人生擒,捏開她們的嘴巴,把她們藏在舌下,還來不及咬破的毒囊拿了出來。

兩個女人看着近在咫尺的宋箬溪,眼中露出懊惱的神色,東苑的防範太嚴,功敗垂成。

兩處的大火已撲滅,鄴疏華回來了,看到倒在門口的侍女,駭了一跳,急聲喊道:“瓔瓔,瓔瓔。”

“我在這,我沒事。”聽到喊聲,宋箬溪走了出來。

鄴疏華見宋箬溪安然無恙,鬆了口氣,吩咐侍從把那兩個女人押下去審問,牽她的手回了房,柔聲問道:“有沒有被嚇着?”

宋箬溪搖搖頭,問道:“起火的原因是什麼?”

“人爲縱火,在沁芳閣和雅靜齋都有火油的氣味。”

宋箬溪眼中劃過一抹了然,問道:“你覺得會是誰主使的?”

鄴疏華眸底寒光閃過,冷哼道:“除了他們,也不會有別人。”

“有沒有人受傷?燒了多少地方?”

“沒有人受傷,沁芳閣的左側樓燒倒了,雅靜齋燒了三間後罩房。”

宋箬溪哀嘆,“燒了這麼多,修葺起來要一大筆銀子。”

鄴疏華笑,“這個可以從公出。”

“這還差不多。”宋箬溪道。

“有什麼事明天再說,現在我們睡覺。”

鄴繁知道東苑發生的事,怒形於色,下令嚴查此事,並說抓到罪魁禍首,要嚴懲不貸,處以極刑。

這天后,鄴疏華越來越忙,早出晚歸,幾乎都看不到他的蹤影。宋箬溪卻無所事事,每日悠閒地在東苑裡看書臨字,描畫吹笛。

用了早飯,處理完內務,宋箬溪坐在房裡,執着一本棋譜左右手對弈。

“嫂嫂,嫂嫂,夷州送來了數十匹好馬,我們去馬場騎馬玩吧。”鄴淑婷穿着束手束腿的勁裝跑了進來,小臉上滿是喜色,歡欣雀躍地道。

宋箬溪正無聊,聽到她的提議,自是歡喜,放下手中的棋譜,起身道:“走吧!”

“嫂嫂,你要穿着這一身去騎馬嗎?可不太方便喲!”鄴淑婷笑道。

“你等我一下,我去換身衣服。”宋箬溪去臥室換了一身淡紫色繡白桃花的勁裝。

兩人就領着人浩浩蕩蕩出了東苑往馬場,先去馬廄挑馬,沒想在那裡遇到了也來騎馬的岳氏和陳氏,互相客套禮讓了一番,由宋箬溪先選馬,她挑選一匹棗紅色的馬。

岳氏三人也各自挑好了馬,四人去馬場騎馬,馬場佔地面積極寬,在左側還有一片柳樹林,一條寬敞的大道隱在林中,縱馬奔馳,能穿林打葉,消除在空地跑馬的單調和乏味。

因有岳氏和陳氏在,宋箬溪並沒有策馬奔跑,而是讓巧桃牽着馬慢慢的蹓躂。

在林中大道走了一段路,陳氏笑着提議道:“我們不如學學爺們,拿點彩頭出來,比試一場吧!”

“我初學騎馬,技藝不精,怕摔下馬,可不敢和你們比試,我就在一旁觀戰吧。”宋箬溪斷然拒絕。

岳氏目光微閃,笑道:“毓嫺弟妹膽子太小了,這些馬都是馴養的,不會把你摔下來的。”

宋箬溪笑着搖頭,不爲所動。

------題外話------

昨天,坐着坐着,就靠在搖搖椅上睡着了,一睡就睡過頭了,醒來已是凌晨四點,然後脖子落枕。

第二章 師兄第二百一十二章節 借宴會解禁足令第七十六章 忙中忙箬湖定親第十七章 起因第三十四章 桃園第一百五十七章 錯過花開無花摘第四章 慈悲第一百四十一章 不打不罵懲許氏第一百七十章 約來生忘記彼此第三十章 賞梅清心咒第一百零五章 一番追問無結果第一百四十九章 及笄禮取字瓔瓔第一百二十九章第六十五章 宅門斗法智者勝第一百八十四章 臘月事多人心浮第二百零一章 借春寒潛入東苑第五十七章 牽掛第一百四十八章 還沒修改,暫發第二百三十二章第二百五十三章 煞費苦心害幼弟第二百五十六章 一波三折(大結局上)第二百零三章 抓兔引來馬蜂蟄第二百二十一章 街上偶遇兩故人第一百零二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第二十二章 被擄第十五章 家事第一百六十五章 路途中有驚無險第二百三十五章 父子洞悉暗中計第一百六十五章 路途中有驚無險第二百一十四章 君爲愛妻簪薺花第二十四章 天下第一百一十六章 狠毒母子窮算計第二百二十四章 喜見郎君安然歸第二百五十三章 煞費苦心害幼弟第一百七十七章第一百一十章 轉瞬間錯失良機第二百零八章 僧勸君莫違天命第一百九十九章 一計一計又一計第七章 偷吃第一百九十五章 賓夫人癡人說夢第一百零九章 出門爲兄選嫡妻第一百七十八章 良醫有意延病痛第二百一十章第一百四十四章 壽宴日齊聚一堂第九十七章 路坎坷何去何從第二百一十四章 君爲愛妻簪薺花第一百九十六章 自薦枕蓆遭拒絕第一百八十一章 回城途中遇刺殺第一百七十五章 認親宴人馬紛紛第二百五十八章 後記第七十四章 爲面子節儉渡日第一百五十章第一百三十六章 另闢蹊徑晉高位第一百九十四章 冬去春來又一年第一百二十七章情之一字爲何物第一百三十七章 舊事重演前事現第二十五章 生日第一百二十一章 闔府恭賀七十壽第一百七十三章 紅粉暗隨流水去第一百零三章 上巳節春光明媚第三十四章 桃園第一百二十九章第七十章 嫡妻妾室皆難爲第八十六章第一百三十三章 出嫁前唱哭嫁歌第四十三章 善緣第五十七章 牽掛第七十章 嫡妻妾室皆難爲第一百六十八章 船行河中瑣事多第一百四十三章第一百五十八章 添妝添出事端來第四十一章 表演(下)第二百一十二章節 借宴會解禁足令第七十六章 忙中忙箬湖定親第一百三十二章 君心似海深難測第三十八章 看戲(下)第一百六十三章 在被劫走的路上第二百二十三章 烹茶聽雨撫琴樂第二百三十一章 驚見故人庶母酸第一百零八章 舉頭三尺有神明第三十七章 看戲(上)第一百六十四章 火燒馬車逃生去第二百五十一章 天涯明月共此時第一百二十章 一字懲處猥瑣男第二百三十五章 父子洞悉暗中計第六章 閨律第一百九十八章第二百四十三章 自心福地自心知第四十四章 相術第九十三章第一百一十章 轉瞬間錯失良機第二百五十一章 天涯明月共此時第二百一十六章 上巳節夜宿園中第十三章 機關第六十九章 聽戲文深有感觸第八十三章 除夕宴不歡而散第二百三十一章 驚見故人庶母酸第二百一十八章 文瀾閣脣槍舌劍第二百零二章 爭權奪利風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