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店裡,在送走最後一個客人後,蘇曉生看了看鐘表,心想時間差不多了,該去接她下班了。
剛要走出蛋糕店,手機響起,那邊傳來焦急的女聲,蘇曉生還沒開口,便被她一連串的話語嚇住了,“蘇曉生嗎?我是彎彎的同事小文,她今天去參加了一個登山活動,她的隊友們打電話來說她出事了,在山裡走失了。我好不容易在彎彎的簡歷裡找到你的聯繫電話,你到一下xxx山腳下,會有人帶你上去的!……”
蘇曉生掛上電話,發了狂似的跑出去。
“老闆!發生什麼事了?……”小妹在身後喊道,但是蘇曉生根本顧不得回答。
一邊啓動車子的蘇曉生一邊撥打着電話,“幫我聯繫一下警察局的人。”
與此同時,另一頭,齊韋珉在通着電話,明明心裡焦急萬分,但說話卻那麼不疾不徐,“張局,那就麻煩你了,她可是我一個很重要的朋友。好,改天請您賞臉吃個飯哈!”
掛上電話,齊韋珉注視着手中的電話良久,暗自祈禱:彎彎,你千萬不能有事。
那天,當地幾個派出所裡都接到了上頭下達的同一個重要的任務,那就是搜救一名失聰迷失山林的女子,也出動了大部分的警力去進行這個任務。
蘇曉生趕到山腳下的時候,警員們也剛好來到。
教練在2個小時前報了案,但沒想到他們來得這麼迅速,人這麼多,訝然的同時也知道現在不是思考這個的時候。
蘇曉生了解了具體情況之後,果斷地說:“教練麻煩你帶一下路,我們去彎彎走失的那一帶仔細尋找。”
教練頷首,說:“應當的。”
蘇曉生轉身對負責這次搜救行動的隊長說:“麻煩你安排一下人員,讓部分人跟着我們一起,其他人分散尋找。”
隊長也同意了他的安排,於是,大家迅速地尋找起來。
這時,天已經暗了下來,秋日的微風拂面,讓衆人都感到一股涼意。
蘇曉生一想到袁彎彎衣着單薄,忍耐着飢渴,獨自一人在陰暗的林裡,他就一刻都不想耽誤。
大家拿着手電筒照亮這幽暗的叢林,一絲都不敢懈怠,將每一處每一個角落都仔細查看,唯恐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
就這樣,半個小時過去了……
一個小時過去了……
一個半小時過去了……
毫無預兆地,涼涼的秋風加夾着細密的秋雨迎面而來。
自備了雨衣的人紛紛披了起來。
蘇曉生自然顧不得這些,任憑雨露掃打在臉上,只是偶爾抹下一臉的雨水,又再低頭尋找。
突然,他發現腳下前方有幾組腳印,幸好雨勢不大,還沒有將它們掩藏。
蘇曉生心中一念閃過,這或許是袁彎彎的腳印。這些腳印看起來凌亂不堪,似是無力支撐卻又勉強堅持地走着。他一想到這有可能是袁彎彎的腳印,此時她有可能體力耗盡,倒躺在冰涼的地面上的時候,他的心一顫一顫的,心跳都加快了好幾分。
繼續往前追尋,發現腳印越來越拖沓,彷佛能看到那人就要倒下卻搖擺前行着。
終於,一隻白色的熟悉的手機就在他的眼前,蘇曉生顫抖着手拾起,打開。
沒錯,正是袁彎彎的手機,上面顯示着無信號,還有一條未發出的短信:曉生,我好累,我快堅持不下去了,全身都提不起力氣來了。我想,在我完全失去意識之前,打完這條短信,對不起,我不該生那麼大的氣,我不該那麼長時間都不理你。如果我知道,將會有這離別的一天,我絕不會lang費那些時光,那些能和你多說些話、多吃幾頓飯的時光。如果我離開了,你要記得,好好照顧自己,還有,把你從前最愛的那首《夢中的婚禮》彈奏並錄下來,送給我。曉生,我真的沒有力氣了。
一股刺骨的寒意侵襲而來,蘇曉生全身都發着抖,這種寒意無關身體,關於心。駭人的想法在他的在心中生起,他又狠狠壓下。
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彎彎,你要等我,等我帶你回家。他憑着這個信念,繼續往前,口中不斷低聲言語:“一定就在前面不遠,是的,一定是!……”
遠遠地,那個瘦弱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線裡,那一刻,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情,他只想着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她的身邊。他一路狂奔,不算長的距離跑起來卻是那麼地漫長,他顧不得腳下有多少碎石羈絆着他,他只要馬上去到她那,將緊緊擁在懷裡。
當你認定一個目標時,一切阻礙都不會成爲你的阻礙。蘇曉生就這麼來到了袁彎彎的身邊,輕輕扶起正面倒地的她。
袁彎彎額頭的血跡經過密雨的洗禮,已逐漸溶散開來,此時正混合着雨水沿着那張蒼白的臉龐滑落下來。
“彎彎,你醒醒,你醒醒啊!……醒醒!”蘇曉生嚇壞了,連忙用手擦拭她臉上的血水,怎奈越擦越多,越擦越多。不知是不是雨越來越大了,從他的臉上不停滴落豆大的水珠,若干的水珠落入他的口中,一絲鹹苦在他的嘴邊蔓延開來……
一聲嘶吼響徹整片山林,“來人啊!彎彎,你醒醒——!”
爲時四個小時的搜救終於結束。
醫院的12點的鐘聲剛剛敲響不久,送進來了一位需要緊急施救的女傷患。
袁彎彎的傷勢並不是很嚴重,但卻在送來的途中破裂了額頭的傷口,現在開始流血不止。
手術室的燈依然在亮着,走廊外的蘇曉生雙拳緊握,按住額頭。沒有比這更漫長的等待了,每時每刻,他心裡都在想着,下一秒,醫生就會出來對他說,病人已經安全度過了。
但隨着時間的流逝,這畫面始終沒有出現。
等待的途中,小文來過電話,得知尋到袁彎彎後,說要過來醫院的,蘇曉生看了看時間婉言拒絕了,勸她好好休息,明天再過來,小文也沒再堅持。
終於,燈滅,門被推開。
一名名醫生和一名護士從裡面走了出來,醫生表情溫和,看到焦急上前的蘇曉生,安慰地笑了笑,說:“病人平安。”
蘇曉生被這巨大的喜悅充斥着,根本不知道說些什麼好。醫生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多言語。
蘇曉生和那名護士一路將袁彎彎送到病房,蘇曉生這才發現,袁彎彎背部已經溼透,他看了看放在一旁的病服,正想說些什麼時,病房門口出現一個護士打扮的女子。那女子氣喘吁吁地說:“小琳,快,有個重症急救病人送進來啦,人手不夠,快過來幫忙!”
被稱爲小琳的護士一刻都不敢耽誤,小跑着離開了病房。
蘇曉生這纔想起,已是午夜時分,值班的醫護人員不多,有病患送進來,人手一定緊缺吧。他看了看靜靜躺在醫架車上的袁彎彎,毫無血色的臉上,幾縷髮絲互相纏繞着。他伸手整理好之後,內心一陣小掙扎,最終還是做了決定。
他拿起那套乾淨的,似曾相識的病服,往浴室走去。
放好了熱水,他才從浴室走出來。脫掉早已被雨水沾溼的外套,捲起袖子,開始動作。他輕輕地抱起那柔軟的身軀,緩緩像浴室走去。
小心翼翼地脫掉她的外衣,潔白的肌膚顯現在他的眼前。弧線優美的頸項,和高低起伏的胸脯,那薄薄的內衣已經遮不住那一大片的春光。往下,是纖纖的細腰,讓人忍不住用手來量度她的尺寸。修長白皙的美腿微張,擺着一個引人遐想的動作。
蘇曉生將她放進浴缸中,他將頭不停地背磚過去,卻又不得不轉回來。看到這動人的身體,他怎能忍下那急速膨脹的**?只是,只是……
說不出的理由讓他阻止自己的慾念,但卻還是無法控制在她身上留戀的目光。
脫去那最後一層的束縛,發着抖的雙手逐漸地移向她,觸碰那光滑的肌膚。一下、兩下、背過臉去的他根本無法完成這極具考驗的任務。
蘇曉生心想着久泡水中的袁彎彎可能會着涼,索性,乾脆直面着她,想着要快速幫她清洗乾淨。
之後,流連不返的不再只是那目光,還有那骨節分明的雙手……
蘇曉生將袁彎彎從浴室裡抱出來後,眼光瞟到那醫架車的一小灘血紅。他在袁彎彎和那血跡間來回看,難道?
蘇曉生出現在醫院附近的24小時營業的超市裡,神情詭秘,不時探頭探腦。購物車裡堆滿了零食、日用品、水果,還有,一包不怎麼引人注意的衛生巾。
超市收銀員是一名中年婦女,看着走來結賬的蘇曉生,她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她在內心裡不住地誇着眼前這俊逸非凡、風度翩翩的男子。
點完所有的東西,這收銀員發現還有一包小巧的衛生巾靜靜地躺在桌上,而那男子望向了別處。
“小夥子,這應該是不要的吧。”說着,那收銀員就要扔向一邊的籃子裡。
“那是要的!”假裝看向別處的蘇曉生連忙制止了,他的臉上隱隱泛着紅。
那婦女先是滿臉驚訝,隨後很理解地笑了笑,在心裡給蘇曉生又加了分。好意提點:“小夥子,真是體貼。你最好煮一點生薑紅糖水給你女朋友喝,有好處的。”
蘇曉生的嘴角抽了抽,輕點了一下頭,結賬之後,他快步走出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