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原來是你。喬承軒笑盈盈的俯看着允瓔,態度謙和。
“喬公子。”允瓔微微曲膝,算是行了禮。
今天的喬承軒穿着一襲白衣,玉冠束髮,手中拿着一把玉扇,整個人顯得比之前更加清新俊逸。
大冷的天居然還扇扇子,也不怕着涼。允瓔腹誹着。
“方纔瞧着便有些眼熟,沒想到更的是姑娘你。”喬承軒看到允瓔似乎挺高興,一直保持着那笑容,“只是,剛剛姑娘所言,可當真?”
“當然是真的。”允瓔重重點頭,無比真摯的擡頭看着喬承軒說道,“喬公子是好人。”
好吧,她說的是烏承橋,這樣一想,果然,手臂上寒意都消減了許多。
“姑娘認識柯公子?”喬承軒打量允瓔,揮了揮手,示意侍從放下竹梯,竟從竹梯上走了下來,站到了允瓔的船上,他轉頭看了看一直坐在那兒忙活竈火的烏承橋一眼,便漫不經心的走到了船尾,站到允瓔面前,展顏一笑,柔聲問道,“姑娘能否爲喬某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允瓔下意識的退後一步,腳後跟還沒落地,她突然驚覺自己的反應有些不妥,忙又收回了那後退的一步,暗暗調整了心情看着喬承軒說道:“那是四天前的事了,那天,在黑陵渡的渡頭,柯老爺帶人圍追柯公子……”
允瓔真真假假的,又把柯至雲如何阻止柯老爺糊弄喬家、柯老爺如何堅持用假契的事,細細重複了一遍
。
契約已經被柯老爺拿了回去,那麼,想要阻止柯老爺和喬家結盟的辦法,也就只剩下讓他們彼此生疑了,今天也是湊巧了,竟這樣遇到喬承軒,允瓔臨時靈光一閃。才編出這樣的故事了。
說完之後,連她自己的都要佩服她自己,竟這樣能扯,更關鍵的是。她居然還能扯得這樣坦然。
“多謝姑娘。”喬承軒聽罷,半點兒不悅也不曾顯現,依然笑如春風般,向允瓔道謝,手中的玉扇緩緩搖動,允瓔站在邊上都感覺到一絲絲的冷意,而他卻似毫無知覺般,不停的搖着,看着允瓔,他再一次開口問道。“我與姑娘兩次相遇,也是有緣,不知姑娘芳名?”
“我叫邵英娘。”允瓔也不瞞着,之前他們被徵用,只怕喬家已經記錄在案了。
“好名字。”喬承軒讚道。
好在哪裡?允瓔直接無語。
“那位是?”喬承軒略略側身。手中的扇子一合,指了指那邊的烏承橋,目光中有着一絲疑惑。
“這是我家相公。”允瓔心裡一跳,看了一眼烏承橋。
這段時日的辛苦,烏承橋早蛻去了以前的白淨,此時的他,穿着灰色布衣。頭髮隨意的用布巾包着,前面微微凌亂的發擋去了半邊臉,加上天色已然暗下,這樣看去,也看不出什麼。
允瓔暗暗鎮定,流露出一絲不好意思。對喬承軒笑了笑,說道:“那是我家相公,他……聽不見……”
喬承軒有些驚訝,再一次轉頭看向烏承橋,同情的說道:“怪不得他一直不曾……原來是聽不見。”
“是呀。”允瓔點頭。心裡也是有些着急,這喬承軒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點兒離開的意思都沒有,這會兒對着烏承橋問東問西的,這是注意上烏承橋了麼?這可怎麼辦?
就在允瓔還沒找着藉口時候,喬承軒看着烏承橋,玉扇點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的問道:“邵姑娘,說實話,你家相公給我的感覺倒是與我兄弟極相似呢
。”
“喬公子這樣說,可真是折煞我們了,我們不過是四處流浪的貧寒船家,哪敢和喬公子家的兄長比呢。”允瓔忙說道。
“我只是說說。”喬承軒朝着烏承橋的方向看了許久,才展顏笑道,“不過,應該是我看錯了,我那位兄長,從來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你相公做的事,他絕對做不來,也不會做。”
“我們是貧寒船家,這些事,從小到大要是不學這些,就等着餓肚子,哪能與公子比。”允瓔笑道,“喬公子,天色不早,公子還是早些回去吧,當心天涼。”
“好,日子閒暇,再來叨嘮。”喬承軒再一次打量烏承橋兩眼,對允瓔笑了笑,搖着玉扇轉身往大船走去。
允瓔見狀,暗暗鬆了口,還好天色晚了,要不然說不定就露餡了。
喬承軒倒是一步不停的踩着竹梯回到了他自己的大船上,上去之後還衝着允瓔笑着擺了擺玉扇。
趕緊走吧……允瓔在心裡祈禱。
“軒表弟,那人怎麼看着像那敗家子呢?”就在這時,之前想捉住允瓔的那個人突然出聲說道。
允瓔的心頓時一下子提了起來,這人……
“你看錯。”喬承軒回頭望了一眼,淡淡的說道。
“軒表弟,雖說他已經沒了,可是,這人呀,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們這不是人或屍都沒看到,萬一……還是看看爲好。”那人湊到喬承軒身邊嘀嘀咕咕。
事關烏承橋,允瓔支愣着耳朵傾聽,倒是聽了個大概,心裡了不由大急,這人當真可惡,怎麼就這樣多事?!
“你是覺得……”喬承軒聽罷,再一次把目光投向烏承橋。
怎麼辦?允瓔一時沒了主意。
那人也不知道又和喬承軒說了什麼,兩人看着烏承橋的方向嘀咕了好一會兒,那人便朝着竹梯走去
。
允瓔的心頓時狂跳了起來,他們真認出烏承橋了?她想着過去阻止那人下來,也想過現在立即逃離,可念頭只是一閃,便被她拋之腦後,這個時候,她有任何多餘的舉動,都會招來喬承軒的疑懷疑,那樣,烏承橋就真的危險了。
那人下了船,已經往烏承橋的方向走去。他走得很慢,邊走邊盯着烏承橋的背影細細打量,似乎在疑惑,又似乎在怒力辯認。
耳邊。似乎只剩下自己的心跳聲和喘氣聲,允瓔強作鎮定直直的站着,看着眼前的一切,心裡直默唸:千萬別回頭……
“這位兄弟,我表弟要見見你。”那人到了烏承橋身後,伸手拍向烏承橋的肩,語氣中帶着不懷好意。
他似乎認定了眼前的人就是他要找的人,這一拍,用上了極大的力。
就在這時,烏承橋順着那人的力道歪倒在地。同時,他受驚般的猛然擡頭。
允瓔的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認出來了?!
喬承軒也站在船中定定的看着烏承橋的方向,手中的扇子就這樣停頓着。
“娘啊!”就在這時,那人驚呼一聲,連連倒退幾步。嫌惡的看着烏承橋,大聲罵道,“真他孃的晦氣,鬼呀!”
嗯?允瓔一愣,下意識的看向烏承橋,昏暗中,她隱約看到烏承橋的左半邊臉漆黑一片。薄脣也微微的歪着,看着去確實……
允瓔心裡涌上一絲笑意,想之前那次,她幫他抹鍋底灰時,他還曾抗拒過,沒想到他這會兒自己動手。毀得更徹底。
“呸呸呸!真晦氣。”那人嘀咕一番,嫌惡的白烏承橋一眼,一腳踹在了烏承橋背上,轉身就走。
“喂!你幹嘛動手打人?”允瓔從船尾跑了過去,看着那人憤憤不平的問。“我們招你了還是惹你了?你憑什麼打人?!”
“喲,還挺辣。”那人驚訝的回頭,打量允瓔一番,轉過了身,伸手就要摸向允瓔的臉
。
“啪!”允瓔毫不客氣的揮去打去那人的爪子,氣憤的說道:“拿開你的狗爪子!”
“嗨~你個臭娘們,居然敢跟爺動手,你……”那人不能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好一會兒才瞪向允瓔,說着就要上前抓她的頭髮。
允瓔飛快的退後一步,她也是猜測喬承軒不會由着他的人胡來才這樣大膽,喬承軒好名,這會兒雖然天色微黑,但河道上往來船隻卻是不少,他們兩條船停在這兒許久,已經招來了往來船隻的注目,她覺得,喬承軒在這種時候,應該不會允許他喬家的名聲因此受損。
“黎表哥,我們該回去了。”果然,喬承軒沒有讓她失望,開口阻止道,“你如今可是喬家大管事,與一船女這樣計較做什麼?快些回來吧。”
那人雖然之前搶了喬承軒好幾次話,也對喬承軒沒那麼敬重,可到底,他還是有所顧忌,回頭看了看烏承橋,又瞪了允瓔一眼,罵罵咧咧的爬上竹梯,上船時,扶他的侍從慢了一步,頓時惹來他一陣打罵。
“黎表哥,你可看清楚了?”喬承軒打斷他的謾罵,帶着一絲隱晦的不耐問道。
“嗨,別提了,簡直就是鬼面。”那人這才停止了打罵,邊走邊大聲說道,“沒法看,半張臉比鍋底還黑,嘴還斜着,不是他。”
“你可看清了?”喬承軒再一次問道。
“看得真真的。”那人拍了拍胸膛,保證道,“表弟,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視美如狂,別說這人自己長得硌磣,便連身邊的女的,那擱在以前,就是無鹽女啊,我覺得,一定不會是他,他那人嘴毒得很,怎麼可能忍受身邊有這樣的女人呢?”
“既然不是,那走吧。”喬承軒淡淡的應,轉過來朝着允瓔抱了抱拳,笑道,“邵姑娘受驚了,只因家兄失蹤,我等一時心急,見你家相公身影與家兄相仿……得罪了。”
“喬公子客氣了。”允瓔一直是提着心支着耳朵聽着他們的對話,加上那人囂張的行事,說話也沒個遮掩,她早把他們的對話聽了個請請楚楚,這會兒也算是放下了一半的心。
“告辭。”喬承軒風度極好的再一次衝着允瓔拱了拱手,示意侍從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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