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宮山主峰之上,九位峰主如臨大敵般望着馬殷被那位杜老從山石裂縫中救了出來。說也巧了,在這座會客廳前青石鋪就的空地上,誰也不知道有這麼一條裂縫,然而剛纔的馬殷卻正好站在上面。
當石飛羽使出天魔手後,那般可怕力道當即將他拍入了裂縫之中,此刻馬殷脫困,臉色更是異常鐵青。
原本以爲一個小小的九宮山,就算是孤身而來他們也不敢拿自己怎樣,誰曾想九宮山的這個弟子居然有如此膽魄。
陰沉的目光從凡老鬼屍體上掃過,馬殷回想起當初他對自己說石飛羽僅有脫凡境中期修爲,心中頓時怒火中燒。
然而,凡老鬼也是不知道石飛羽在短短几天之內,竟是連升兩級,從脫凡境中期一舉突破至魔動境初期。
在觀天池內龐大的源氣支持下,衝破了體內第三道封印的石飛羽可謂是厚積薄發,那般修煉速度當真是有些可怖。
“杜老,給我殺了他們,一個不留。”
擡手摸着剛纔被打的那邊臉龐,馬殷突然神色猙獰的怒吼道。聽到他的怒吼聲,宮餘非等人當即瞳孔緊縮,臉色充滿了凝重。
要知道杜老可是一位蛻嬰境強者,就算是他親自出手,也未必能夠阻擋下來,更何況現在的馬殷身邊,還有着另一位蛻嬰境強者景老。
這位景老先前下山去阻止聖天學院的那些人,回來之後馬殷已被救出,但他也是聽說了剛纔杜老答應的事情,見此不由得眉頭微微一皺:“少爺……”
“閉嘴!”
豈料馬殷卻怒火攻心,不聽他的勸告,猛的厲喝道:“還不動手?”
景老欲言又止,突然將目光轉向杜老,偷偷的衝他使了個眼色,那般意思是想讓杜老出面,畢竟剛纔的條件是他親口答應。
可杜老的臉色卻多少有些不愉,身爲強者自然有着自己的尊嚴與底線,馬殷當衆呵斥他們倆,心中自然有些不滿。
石飛羽臉色一變,腳下不着痕跡的向後退了兩步,如果今天那兩位蛻嬰境強者不顧臉面動手,那麼九宮山上免不了一場血戰。
即便是血戰一場,最後這些人恐怕也是難逃毒手,要知道那可是兩位蛻嬰境強者,這裡恐怕沒有一個人能夠阻擋的了他們,就算是宮餘非親自出手也只能拖延片刻。
幼年時期在石家長大的他,心裡可是清楚蛻嬰境強者有多麼恐怖,二人聯手之下,那般威力足以將九宮山上千弟子覆滅。
“怎麼,難道我聖天學院還請不動你們兩個人?”馬殷見兩位老者正在猶豫,臉色猛然一沉,怒道:“那好,我這就回去,請爺爺他老人家親自前來。”
聞言,兩位蛻嬰境強者臉色驟然而變,目光隨即開始閃爍起來。景老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目光微微一凝,盯着石飛羽問道:“小子,你可是雙塔城石家之人?”
提及石家這兩個字,石飛羽心中怵然一驚,旋即面不改色的搖了搖頭。然而景老此刻卻是將他認了出來,冷笑道:“石家一直在尋找一個族人,沒想到他居然隱藏在此。”
公孫陽顯然是知道些什麼,如今見景老一口咬定石飛羽就是石家要找的那個人,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不過馬殷卻不知道景老話中的意思,眉頭微微一皺,偏頭問道:“雙塔城石家和這小子有什麼關係?”
然而景老卻沒有解釋,只不過盯着石飛羽的目光卻開始閃爍起來。
發現景老的目光開始閃爍,石飛羽心知接下來恐怕這個老東西就要動手,不由得冷笑道:“好一個聖天城,直到現在我才明白強者與強盜的區別究竟在哪兒。”
“你說什麼?”
馬殷自然能聽出他是在罵自己,臉色陡然一沉,腳步猛的向前踏出。
然而,石飛羽的臉上卻沒有絲毫懼色,嘴角更是掀起一抹嘲諷:“強者與強盜的區別,就是強者會遵守自己的承諾,而強盜卻不會。”
說到這兒,卻見他戲謔一笑,隨後望着馬殷和那位景老,搖了搖頭:“這一生,你們註定只能當個強盜。”
“你……”
這句話當即將馬殷氣得臉色鐵青,咬牙怒喝道:“強盜又如何,今天就要讓你死在我這個額強盜手中,看誰敢對我聖天學院說三道四。”
見此情形,衆人臉色紛紛變得難看起來,現在的馬殷就像是一個瘋子,真不知道石飛羽怎麼想的,居然還在火上澆油。
“聖天學院之人真是好大的口氣!”
就在馬殷忍不住想要再次動手時,一道冷哼聲卻從附近傳來,衆人目光豁然轉向聲音傳來之處,發現不知何時,有着一位灰袍中年男子站在那裡。
隨着這位中年男子的突兀出現,衆人目光瞬間都是聚集在了他的身上。不過在場之人卻沒有一個能將他認出,連宮餘非都是皺了皺眉。
這位中年男子彷彿一直站在附近,甚至連杜老等人都是未曾察覺,直到他冷哼聲響起,衆人才是發現了他的存在。
目光僅是淡淡的掃了馬殷一眼,中年男子便將視線轉向了石飛羽,隨後問道:“在下吳山,不知小友可是飛羽兄弟?奉少主之命特來給飛羽兄弟送龍骨花。”
“龍骨花?四品靈藥龍骨花?”
隨着中年男子的話音落下,九宮山幾位峰主的眼神頓時充滿了驚愕,這種靈藥早已在方圓數千裡內絕跡,沒想到居然還有人要將如此珍貴的東西送給石飛羽。
石飛羽的眉梢卻微微一挑,似是已經猜到了來人的身份。
“剛纔可是你口出狂言?”豈料馬殷見此人進來之後甚至都懶得向自己這邊看上一眼,臉色不由得愈發鐵青,怒道。
自稱吳山的中年男子直到現在才轉過身,臉上帶着一抹戲謔之色:“怎麼?你難道還想對商丘吳家之人動手?”
“什麼?”
當聽到商丘吳家四個字後,馬殷臉色驟然而變,旋即驚疑不定的望着他,似是有些不敢相信。
杜老、景老二人的目光,更是充滿了凝重。
而那位中年男子卻從懷裡取出一塊兒晶瑩剔透的白玉令牌,冷笑道:“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
只見在這塊兒令牌表面,有着一個流光溢彩的商字,而手持這塊兒令牌的中年男子,體內也是隨之爆發出一股強大的氣息。
“蛻嬰境後期!”
這一刻,連宮餘非的臉色都是變得蒼白無比,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先是來了聖天城的人想要殺死石飛羽,這會兒又是出現了一位商丘吳家強者。
而且這兩撥人裡,都是有着蛻嬰境強者,如此實力即便是他都不敢輕易忽視。
來自聖天學院的馬殷看到那塊兒令牌之後,臉上就露出了一絲震驚之色,旋即駭然失聲道:“商丘族令?你到底是誰?”
這種令牌只有商丘吳家內族之人才能隨身攜帶,看眼前這位中年男子的衣着打扮,顯然僅僅是個護衛。
一個護衛就有蛻嬰境的強橫實力,可見商丘吳家的底蘊有多麼雄厚。
“剛纔已經說過,是我家少爺派我前來給飛羽兄弟送點兒東西。”中年男子神色不悅的冷笑數聲,旋即將那塊兒令牌收了回去:“你們現在可以滾了。”
“放肆!”
話音剛落,馬殷的臉色就變得猙獰起來,猛的怒喝道:“你只不過是商丘吳家的一條走狗,也敢跟我這樣說話!”
豈料見他對自己口出污言,中年男子吳山目光一寒,身形陡然出現在了附近,擡手便是一拳爆轟而出:“找死!”
“這位兄弟手下留情。”
眼見這一拳就要砸在馬殷身上,杜老當即嚇得駭然失色,急忙閃身擋在他面前,一掌隨之迎了上去。
兩位蛻嬰境強者兇悍攻勢猛烈相撞,頓時爆發出一股可怕的能量波濤。周邊空氣都是因此產生了一道道肉眼可見的能量波紋。
緊接着,兇猛的源力將二人腳下地面震裂,蛛網般的裂紋瞬間就以蔓延到了數十米外的牆角下。
轟的一聲巨響過後,牆壁陡然崩塌而下,讓得衆人心中皆是嚇了一跳。然而不等他們反應過來,一股強大的能量風暴便突兀襲來。
下一霎,連宮餘非在內,所有人都是被這股能量風暴震退。修爲剛剛突破至魔動境初期的石飛羽,更是被這股能量風暴掀翻而去,狠狠的摔入了會客廳內。
噗嗤!
中年男子顯然是沒有打算留手,一拳爆轟而出,杜老僅是跟他僵持了片刻,便陡然猛哼一聲倒飛而出。
不料倒飛的身形,卻是猛的撞在了馬殷身上,將他震得口吐鮮血。
此刻吳山展現出來的實力,不僅讓公孫陽等人心中震驚,連杜老這樣的蛻嬰境強者都是臉上都是充滿了驚駭。
“就算是聖天學院的院長,也不敢對我如此無禮,你又算個什麼東西!”看着吐血倒飛而去,狠狠摔入廢墟之中的馬殷,中年男子吳山不由得冷笑道:“十息之內不滾,那就死!”
聽到這般充滿殺意的言語,杜老臉色驟然而變,旋即衝着他拱了拱手,猛然轉身抓起馬殷向着山下暴掠而去。
望着他們的背影,吳山似是想起了什麼,突然冷笑道:“以後最好不要出現在九宮山,否則商丘吳家之人會親自前往聖天學院拜會。”
暴掠而去的身形微微一頓,杜老點了點頭,隨後便是沒再猶豫,背影很快消失在了崎嶇的山道之上。
商丘吳家,那可是買賣遍佈神罰大陸的存在,尤其是內族之人實力異常恐怖,就算是他們聖天城,也是不敢輕易得罪。
要知道商丘吳家幾乎掌控着神罰大陸一半的情報網,誰要是得罪了他們,以後就算是睡覺,都得睜着兩隻眼睛。
杜老身爲蛻嬰境強者,又在聖天城混跡多年,對於商丘吳家的實力自然清楚,見吳家有意要保護九宮山,杜老心中知道如果繼續逗留,說不定今天這條老命,還真得留在這裡。
僅是一句話便將兩位蛻嬰境強者嚇退,此刻宮餘非等人望向吳山的眼神,都是充滿了震驚。不過當他們想到這位實力可怕的蛻嬰境後期強者,是來親自給石飛羽送龍骨花,目光就不由得微微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