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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令媺裝了一肚皮的火氣,陰沉着臉在書院各處亂走。直到下午的課程快要開始,她才掐着鐘點竄向新的班級——天字甲號班。
站在窗外往裡瞧,她便是一怔。喲,這個班不僅男女混搭,而且還是“聯合國”。雖然說各國的衣裳大致相同,但細微之處總有區別。她粗略辨識,除了七八個大周學生,屋裡起碼還有來自十幾個國家的大小留學生。
譬如來自魏國的代侯,相當騷包地在本來就很顯眼的暗金色長袍外頭搭了件用魏國特產金霞錦裁成的馬甲。他得有二十歲了吧,怎麼還好意思來上課?
那邊牆角縮着個小臉上掛着兩行清淚的男娃娃,頭頂金冠上嵌着一顆滴溜圓的大走盤珠。他瞧瞧這個又瞟瞟那個,滿臉的委屈和不安。一屋子少年青年當中,他特別顯眼。
看那顆品相絕佳的大走盤珠和渾身裝束,武令媺就知道這男娃來自海濱的南越國。可什麼時候天字班成了託兒所?這孩子絕不超過六歲!可惜武宏嗣與武贇嗣如今都進了宮陪伴皇帝,否則三隻小的倒是可以做伴……前提是他們都肯。
礙於教室中間大白玉屏風的阻擋,武令媺看不見女學生的情形。不過相對於已經談笑風生得聲音能壓下上課銅鑼聲的男生們,屏風另一頭的女生要安靜許多,只是偶爾有腔調奇特的女子爽朗笑聲響起。此外。武令媺也聽見了自己的伴讀小妞安詠卿的大嗓門。
除了“聯合國”成員們,餘下數位大周學生都是武令媺以前地字甲班的老同學,全部都是宗室子女。這兩邊人馬雖談不上涇渭分明,但彼此之間也有明顯距離。大周宗室們傲氣滿額;留學生們卻也有風骨,言語和態度都不卑不亢,不曾奴顏婢膝討好。
室內書案空着幾個,無人安坐。而在所有座位前面又單設一方格外寬長的紫黑色書案。與先生的課桌相對。擺在教室正中央。武令媺麪皮抽搐,腹誹這是誰啊給她安的座位,背後被一屋子的人盯着。這滋味很好受嘛?
銅鑼的餘聲在漸漸消失,遠遠瞟見有授課先生往這個方向來,武令媺急忙走向教室的門,只有隨侍的司寶大宮女提着筆墨盒子跟着。
大約學生們實在沒料到前面空了這麼久的座位今天居然會迎來主人。無人關心窗外動靜。他們依舊熱火朝天地議論今日楚國質子被神秘貴人教訓的事兒。
武令媺一邊走一邊注意衆人的語氣,發現楚國質子和一干隨從還真是不得人心。他們仗着楚國當世大國的背景橫行霸道。對大周宗室尚不以爲然,更是不將這些大周屬國留學生們放在眼裡。他們處處挑釁,還多有很是讓人噁心的言行。
所以今日楚國人被痛打,留學生們少有不暢快的。一時衆人又紛紛猜測出手的神秘貴人是何許人也。他們倒是都知道是位少女。有人猜那是得寵的郡主縣主,也有人猜是文武二殿某位重臣的小姐。
當然,武令媺這位大周皇帝唯一沒有出閣的公主也被人談起。只是提到她時。留學生們明顯不敢多說,立刻就岔開了話題。她仔細琢磨着他們的口吻。似乎很有幾分畏懼意思。
昂首挺胸邁步入屋,武令媺徑自走向最前面的座位,安然落坐。樊梓臻飛快地在書案上擺放筆墨紙硯。屋裡的說話聲音漸漸減少,數息後終於徹底安靜下來。
從女學生那邊響起驚喜聲音:“詠卿給公主殿下請安,殿下萬安。您怎麼有空來上課了?”
武令媺回過頭,對跑到自己身後的伴讀小妞笑道:“時間擠擠總是有的。”
她的眼角餘光往女學生那邊匆匆瞟了幾眼,因不敢落了刻意,並沒有將那位身穿民族風格衣裙的少女看得太真切。不過這一瞥之下,她倒是能肯定,那絕對是位美人兒。
目光立刻轉回,武令媺清泠泠的眼神掃過一干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留學生。略帶着些矜持,她向衆人頷首道:“諸君安好,玉鬆有禮。”
極短時間的肅靜,突然有人離座深躬行禮,朗聲道:“拓跋靖見過太平玉鬆公主殿下,願殿下青春永駐,萬福萬壽。”
拓跋是魏國的王姓,這人便是魏王的弟弟代侯。衝着魏國給自己貢獻了許多銀子的份上,武令媺伸手虛扶,和顏悅色地說:“代侯不必多禮,請坐。”
她回憶方纔在窗外聽到的高談闊論,斷定拓跋靖就是第一個猜出神秘貴人就是她的那個人。此人口舌靈便,相當能說會說,並且很擅長交際,在一衆質子裡如魚得水。
有人開了頭,教室裡便是此起彼伏的請安見禮聲。蕃屬國的親王郡王神馬的,當然不能和宗主國的相提並論。蕃屬國的國主也就相當於宗主國的親王郡王,更別說侯爵了。
而眼前坐着的這位公主殿下,她的開府設衙之禮在場所有留學生都曾經親眼目睹。她在大周皇帝心中類同於皇太子的尊貴地位,不要說他們,就是他們的國主也不能企及。
所以此時的恭敬是必須且必要的。而且方纔他們旁若無人談天說地的情景,恐怕都落入了這位殿下眼中。此時瞧見她的表情似乎不悅,留學生們也有些許的不安。
目光越過衆人落到牆角那努力忍住驚惶的小男孩兒身上,武令媺終於嘴角微翹,對他招招手,笑眯眯地說:“小盆友,你年紀最小,坐到孤身後來。”
小男孩兒使勁吸吸鼻子,明顯有幾分害怕,卻還是很聽話地跌跌撞撞從少年青年們中穿過,來到武令媺身邊。他笨拙地行禮,稚聲稚氣道:“南越沈觀栩,拜見玉鬆公主。”
對小正太們總是特別偏愛的武令媺實在按捺不住蠢蠢欲動的手指,可是去掐屬國王子的玉雪小臉實在不合禮儀,她只好輕輕摸了摸沈觀栩的頭髮,溫和說:“十四王子,你的年紀與孤的侄兒們年紀相近,以後就坐在孤身後聽課。”
沈觀栩眨巴眨巴眼,小手緊緊抓着武令媺座椅的扶手,擡頭眼巴巴地看着她,怯生生地問:“那栩兒也可以叫公主殿下爲皇姑嗎?”
一衆年長的留學生們大爲感慨,這個小哭包原來還是個小人精哪,居然就懂得打蛇隨棍上,膽敢攀附宗主國公主。武令媺也笑了,點頭說:“好啊,你以後便叫孤皇姑吧。”
她當然明白,這樣的許諾便意味着她以後就要罩着沈小朋友。但她願意這麼做,一來固然是出自憐愛漂亮小朋友的心理;二來麼,她從南越進口走盤珠販往北邊各國賺取差價,沈觀栩的母親南越國主的敏妃相當配合。
敏妃雖然不是南越國主的寵妃,但因孃家把持着走盤珠的大生意,身家鉅富,在宮中也頗有地位。按理說,年紀這麼小的沈觀栩不應該被派來大周爲質,但他就是來了。有些事情不用說得那麼明白,武令媺能心領神會。
忍痛將愛子送來大周,敏妃無非是想讓愛子避開國內爭端引發的禍事。武令媺的商隊承了敏妃及其孃家的人情,此時不過區區一句話,就能解敏妃心事,她何樂而不爲?
眼裡的悽惶一掃而空,沈觀栩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兒,嗯嗯應着用力點頭。武令媺估摸着,沈小朋友肯定得了他母親的囑咐,他很清楚自己會是他的靠山。而她這麼多天沒來上課,一直一直見不到自己,小朋友肯定有點害怕。
不過有些話不能說透。武令媺很清楚,以她的地位,言行若是太過,就有可能影響屬國的政局。所以讓外人誤會她僅僅只是憐惜年幼者就行了,正如此時的留學生們一樣。
“以後孤與大家便是同窗,行事言語間不必太拘束。諸位到大周遊學,自然是身負國內厚望的。孤希望你們都能學有所成,日後回去報效國主。”武令媺對衆人莞爾微笑,和顏悅色地道,“亂七八糟地坐着,看起來實在不像認真求學的樣子。孤的意思是大家按高矮次序落坐,諸位以爲如何?”
還能如何,十幾名留學生和七八個大周學生急忙離座,飛快按高矮次序在教室裡重新落坐。如此大家就混成一團了。成功消滅小分裂,武令媺滿意地點點頭,讓沈觀栩坐在自己左手側後方,又笑道:“孤今日想盡一盡地主之誼,請大家到同福總店用晚膳。不知諸位有沒有時間?”
沒有時間也得有時間吖。所有人立刻答應下來,道謝不迭。忽然金生水走進門,低聲對武令媺說了幾句話。她一掀眉,仍然笑着說:“放他們進來,咱們要有氣量麼。”
於是很快,窗外就響起不和諧的陰陽怪氣聲音:“本世子聽說玉鬆公主在同福總店遇刺,差點駕鶴歸西,才令貴國皇帝一病不起。前車之鑑尚在眼前,怎麼公主殿下這就忘了?依本世子來看,那地方是凶地,不去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