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後,文康又領着大羣侍從奴僕們來甘泉宮向太后請安。
看見一個新來的宮女。
“這不是翡翠嗎?怎麼?把你分到太后宮裡來了?”文康看見了那個罵他暴君的侍女。
翡翠跪伏於地:“奴婢昨天被派到太后宮伺候。”
“奴隸手冊背會了嗎?”
翡翠還沒說話,太后護着她,道:“她剛來,還沒背會。”
“太后這樣可違反宮裡的規矩,昭華爲奴第一天就背會了。”文康惡意地一笑,道。“昭華,過來給太后背一下奴隸手冊。”
“快背,錯一個字要受罰。”落月說着給昭華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聽話。
昭華調整了呼吸,上前跪下,開始把奴隸手冊一字不差從第一條背到第二十五條。
文康坐在上面,一邊飲茶一邊看着他背誦,太后雙脣顫抖,指甲都刺入掌心。虹姑翡翠悲傷得胸口起伏卻不敢說話。
“還不錯。”等昭華全部背完,文康笑笑,對太后說,“怎麼樣?朕□奴才還是比太后強吧。”
文康笑完,轉身對落月說,“你說你是怎麼□奴才的,也教教這些新來的奴才。”
“是。”落月躬身答道,“讓他在大太陽底下跪在瓷片碎石或是鐵鏈上,背不會不許起來不許吃飯,直到背會爲止,如果還背不會,就吊起來鞭打,一個字背錯鞭打一下。”
“哦。”文康一臉恍然狀,“難怪你只用半天就教會昭華背奴隸手冊了,還是你能幹。”
“奴才謝陛下誇獎。”
太后,虹姑,翡翠等女子們已經是臉色發白,眼中淚水欲滴。那是被人捧在手心裡長大,受國人尊崇的燕國皇太子,居然受這樣非人的折辱。
文康毫無心軟的意思,又回頭對跪在地上的昭華道:“你雖然會背,但是最重要的是要做到。”
“奴才一定盡心盡力侍奉陛下。”昭華一臉漠然地應對。
“嘴上說得好聽沒用,朕要看你的實際行動。”文康陰冷的目光盯在他身上。“燕國寶窟的入口和開啓方法,你到底說是不說。”
本想看着昭華恐懼,緊張的表情,不料他仍是冷靜平和,只乾脆地說了一個字:“不。”
“敢反抗朕。”被毫不客氣的拒絕,文康眼中露着可怕的光芒。“可知反抗的後果?”
“知道。”昭華仍然平靜地說,“違抗君主的命令該當一死,請陛下賜死。”
文康用審視的眼光盯着他,見他目光澄澈堅定,直視前方,神情淡然,沒有絲毫畏懼,把君王的戾氣無形地化解。雖然穿着粗陋的奴隸服,頭髮也被剪掉,參差地垂在耳邊,卻仍是摭掩不住他的絕世芳華。這樣的人物真是少見呢。
文康嘴角輕揚,他相貌年輕英俊,笑起來更是天真無邪,眼眸裡卻是寒芒凜冽,令人膽戰心驚不敢仰視。
“唰”的一聲,文康拔出身上的佩劍,登時太后,虹姑,翡翠等女子嚇得臉色慘白,全身顫抖。
文康朝昭華一劍揮去。
昭華眼睛仍是直視前方,連眨都沒有眨一下,也沒有縮頭或躲避的動作,仍是直挺挺跪着,腰板筆直,一綹烏髮隨着劍光落在地上。
文康又繼續揮劍,昭華額頭,耳邊,腦後的頭髮紛紛落在地上,卻沒有傷及肌膚一根汗毛。最後收劍入鞘,邪邪的笑道:“你的頭髮真難看,朕給你修修,現在看上去好多了。”
昭華還是面不改色:“陛下好功夫。”
太后差點蹦出胸腔的心臟纔回歸原位,虛弱地倒在榻上,虹姑趕緊上前扶着她。
文康又說:“你要朕賜死,想要朕做言而無信的人,朕偏不如你願。不過,密窟的事還沒完,你不肯說出來,就是對朕不忠,不忠的人你說說朕該如何懲罰他?”
昭華仍是面無懼色,冷靜地說:“回陛下的話,奴才如果供出,致使先人遺骨受害,就是不孝,自古以來,明主求忠臣於孝子之門,陛下以孝道治國,想必不會逼人做不忠不孝的事。”
“真是伶牙利齒。”文康冷笑,“看你的牙利害,還是朕的鞭子利害。小爽。”
“在。”蘇送爽上前聽吩咐。
“拿鞭子來,重重的打這眼裡沒主子的奴才。”
“不要。”太后一聲尖叫,又哭了起來。
蘇送爽瞥了昭華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不忍,盡力不動聲色,道:“陛下,昭華昨天剛受過鞭背之刑,今天再打恐怕不能伺候陛下。”
“有道理。”文康點點頭。
太后,虹姑等人心裡生起希望,眼巴巴地看着皇帝盼他大發慈悲。
“那就換個地方打,抽大腿。”皇帝一句話又把太后等人的希望擊個粉碎。
蘇送爽呆了一下,只得命人按倒昭華,扒下褲子,舉起鞭子往大腿上抽去。一陣陣響亮的鞭聲讓太后等女子心驚肉跳。翡翠撲過去,準備用身子擋住鞭子,被侍衛們拉住。
一鞭鞭下去,昭華額上冒出一層細密的冷汗,咬着牙默默忍着,連一聲呻吟也沒有。肉體的疼痛尚能忍受,可是在衆多女子面前被扒下褲子,露出臀腿受刑,這種羞辱卻是難以忍受,更難忍的是在太后面前,可想而知,太后的心都要碎了。
昭華暗恨文康,你折磨我也罷了,算是父債子還,可是你這樣折磨親生母親,簡直沒有人性。
面前這個帥氣的人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頑皮活潑的文康,他不懂得什麼是同情,不懂得尊重,更不懂得什麼是理解和寬恕,他只懂得用暴力征服,心裡只有報復和怨恨。
昭華苦苦忍耐下身的一下下鞭打的劇痛,緊咬的嘴脣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長長的睫毛垂下來,象簾子一樣摭住烏亮的眼眸,不露任何情緒。
文康的固執和殘忍,使他可以預見以後黑暗的前景,除了忍耐還能做什麼呢?
“康兒,母后求求你,求你。”太后又跪了下去。
“求陛下開恩,手下留情。”虹姑等宮女淚流滿面紛紛跪下磕頭。
“好了,母后快起來,不要這樣。”文康扶起太后,說,“即然母后求情,今天就先到這裡。”
蘇送爽趕緊停了手。太后等人才放了心,可是接着文康一句話又把她的希望打下深淵:“明天接着打,每天二十鞭,打到他聽話爲止。”
文康總是喜歡這樣折磨人,先把對方送上雲端,生出希望,再把他猛摔下來,身心俱碎。每一次溫柔後面都緊接着殘忍。
接着文康帶着從人,離開甘泉宮,留下太后又是以淚洗面,痛不欲生,虹姑,翡翠等宮女們陪着痛哭,宮裡哭聲震天,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出了什麼事。
文康陰着臉坐着軟轎在前面,昭華在後面跟着。擡轎子的容乾雙目噴火,昭華朝他微微搖了搖頭,給他一個安撫的眼神。
“磨蹭什麼?還不快點。”文康回頭呵斥。
一旁的黃三郎伸手去扶昭華。
文康又罵:“哪個要你扶他,走不動就爬回去。做奴隸了還擺什麼譜,居然要人伺候。”
沉重的腳鐐隨着每一步發出沉悶的響聲,身上的鞭傷一陣陣作痛,昭華推開扶持,提着一口氣勉強跟上。每次文康帶他見太后,就會想法折辱他,讓太后痛苦,文康心裡也不好受,然後回宮後再把他折騰一遍,這些折磨昭華也習慣了。
回到寢宮,文康又命昭華爲他洗腳,目光一刻都沒有離開他身上。
看這個以前尊貴現在卑賤的人剛挨完打又跪在地上爲他洗腳,黑髮映襯着他的臉色更加蒼白,脣上是咬出來的血跡,好象受難的天使,一定很痛吧,爲什麼他臉上還是那樣平靜溫馴,這順服的面具下隱藏着怎樣的居心叵測。
文康探究的眼光看向他,伸出手去捏着他的下巴讓他看着自己。
昭華靜靜地望着他,那雙清澈的眼睛沒有畏懼,沒有厭惡,沒有任何特殊感情,如同望着一個陌生人,文康感到一種無言的蔑視,心頭燃起莫名的怒火。
眼神冷冽陰狠,口氣卻是慢條斯理的溫和,說:“不要擺這副高貴的表情,你只是朕的奴隸,你的作用就是聽從使喚,供主子使用。”
說着緩緩地把昭華壓在地上,充分昭示着他纔是佔有者。
昭華感覺到了恐懼,貴族們喜歡養男寵取樂,想不到今天輪到自己,淪爲奴隸,還要淪爲供人發泄慾望的工具。想到這點,恐懼、憤怒和悲哀讓他不顧一切後果,本能的掙扎起來。
一拳擊向皇帝的小腹,皇帝用掌擋住,再以擒拿手一擰一拽,扣住他的手腕。昭華又一腳踢向他的大腿,文康的力氣比他大,避開,又壓住他。
“學會反抗了?”
陰惻惻的聲音讓昭華心裡一驚,意識到反抗的後果只會更加殘酷,瞬間,身上的力量如被抽乾。
…………
好整以暇地解開他的上衣,摸着胸前的奴隸烙印,說:“奴隸手冊不是說了嗎,奴隸的身體歸主人所有,隨時供主人發泄慾望。你還搞不清自己的身份嗎?裝什麼清高,跟你那死鬼老爹一樣虛僞。”
昭華打了個寒顫,覺得前所未有的悲哀和疲憊。他只是任人使喚欺凌的奴隸,是隨時用來供主人發泄的工具,是用來贖罪的罪人。文康要在他身上討債,討回所有的欠債,儘管這債不是他欠的。結果終是一樣,逃不了被人壓被人騎受盡□的命運。
掙扎、反抗沒有任何用處,徒給對方帶來更多趣味罷了。反正……不就是這麼回事嗎?單方面的發泄而已,就當被狗咬了,昭華認命般閉上眼,不再掙扎。
…………
想不到索債的結果,痛不欲生,撕心裂肺,從心裡到肉體都痛得萬劫不復。
…………
痛到極處,眼眸中反而沒有一絲情緒,只是任人宰割無力掙扎,等着討債者享受他的痛苦。
…………
“痛嗎?”文康輕聲問道,溫柔的語氣完全不象個施暴的人。這樣的強行刺入,他也難受得很。
“嗯。”昭華點頭,雖然不相信文康會良心發現仁慈一點,但是心裡暗自祈禱上天,期盼他放過自己。
“那就哭吧。”聲音冷酷的可怕。
…………
文康看着身下的人痛苦的眼睛,徹底的掠奪,堅決的地入,一如他的爲人,冷酷,強勢,狠絕,霸道,不容絲毫違拗,不留絲毫餘地。
“你以爲朕會心疼,會放過你嗎?”沉穩的嗓音,冷酷的語言。
昭華痛得緊閉雙眼,這個人不是以前那個頑皮的小康,怎麼會心疼?這個人在享受他的痛苦,怎麼可能心軟?
…………
(省略號部分請讀者自行腦補,總之就是皇帝並不溫柔,在挑戰對方的底線,觀察對方反應。昭華身上很痛帶來心裡的痛,很傷心很痛苦,注意是傷心不是噁心,雖然痛苦但沒有崩潰。因爲不允許寫出行爲感受,所以爲什麼會有這樣的心理,請讀者自行腦補。腦補不成請搜盜文或者看文案。)
文康退了出來,指尖拂過昭華精緻的臉龐,溼得象水洗一般。
“真的哭了?”語氣中含着譏嘲。
昭華睜開眼,瞅了他一眼,眼眸中有傷心,有失望,有痛苦,就是沒有淚水。
文康有些驚訝,他要征服要佔有要報復要索債,所以剛纔他有意粗暴,沒有給予一點溫柔。而昭華居然一聲不吭,連眼淚也沒有一滴,只用沉默反抗着他的暴行。
“敢和朕對着幹,真了不起。”折磨沒有預期的效果,認爲自己的威嚴受到挑釁,文康的眼神開始陰鷙,語氣也更加森冷。
“不敢。”聞到空氣中的危險氣息,昭華簡單地答,“既然沒人心疼,哭給誰看?”
文康一怔,默默盯着他,也不知在想什麼,幽深的眼眸中,並沒有慾望得逞後的快感。過一會兒,又笑起來,他的笑在昭華看來充滿了惡毒的得意。
昭華緊張地盯着他下一步動作。
“那就再來一次吧。”文康臉上還是溫柔的笑,輕描淡寫的好象在說再吃點水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