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華登時渾身肌肉緊張僵硬,剛纔如受一場凌遲酷刑,再來一次,他真的會活活疼死。
他想用這個方法殺了自己嗎?
反抗,不可能。
求饒?這個惡魔根本沒有人性,不懂得憐憫,不懂得仁慈,求饒有什麼用?沒有人能救他,只盼文康酒色過度,維持不了多長時間,好讓他能熬過去。
昭華象待宰的羔羊一樣閉目等待着又一輪酷刑,文康卻放開了他,解開捆綁着雙手的鐵鏈。
只聽他用不可思議的溫柔語氣說:“討債要慢慢的討,現在追索太急,你的身體會受不了。回去吧。”
昭華不敢相信地望着他,居然天良發現真的放過自己,還沒來得及爲免了一場酷刑慶幸一下。然後下一句話又把他打入地獄:
“明天朕要宴請征討燕國的功臣們,還要你來伺候,到時你可別爬不起來。”
什麼?
要他去伺候佔領他國家,屠殺他國民的齊國軍人?
心瞬間摔落谷底,渾身冰涼徹骨,昭華渾身血往上衝,如果心裡的詛咒能殺人的話,文康已經死了。這個魔王總是這樣溫柔地把人撫摸一下,再露出尖尖利爪,狠狠地抓住撕裂,讓人鮮血淋漓,痛不欲生,他一定覺得這樣逗弄獵物很好玩。
文康臉上又露出無情的笑容:“兩年前齊國滅了陳國俘了陳國君主,慶功宴上陳君表演了一個節目,先將他全身□□捆綁了吊起,再在臀下系一隻狗尾,脖子上掛個狗鈴,然後在腳下放一水盆,不停地加熱水,燙得他直跳腳,鈴鐺叮叮響,這個遊戲的名目叫狗跳腳,很好玩的。”
然後又盯着昭華說:“朕今晚得好好想一想明日慶功宴上,該讓你表演什麼節目。”
昭華冷冷一笑:“皇上拿燕國上下做要脅,要玩什麼遊戲,自然是隨心所欲,如果這樣您覺得愉快覺得很有意義的話。”
說着深吸幾口氣,強忍着下身的疼痛從地上爬起來,提上褲子。看也不看他一眼,道:“皇上慢慢想,容奴才告退。”
文康怔了一怔,狠狠的瞪着他,胸口起伏不定。
“把地上擦乾淨再退下。”又是冰冷殘酷之極的命令。
昭華遵命而行,拿來抹布把地上的污物擦淨,然後恭順的行禮退下,自始自終垂着頭,看也沒看他一眼,淡泊得如山間的空氣,那份高傲從容好象方纔只是被狗咬了。
退出殿外,只聽身後摔落茶碗又掀翻桌子的憤怒聲音。
回到下房,昭華臉色蒼白,無力地倒在稻草上,這稻草還是他從雜物庫房中收集來的,有股黴味,牀是不可能有的,太后命人送過被褥,總管拆開檢查,結果是不知所蹤。反正每晚會被鎖了鐵圈,只能蜷縮着,沒法躺臥,牀褥也沒必要用了,這不是賤奴可以享受的東西。
“要不要我給你上藥?”蘇送爽問道,他拿出自己備用的治外傷的金創藥。
“不用,多謝。”昭華擡眼看着他,誠心道謝。他知道蘇送爽留着手勁,鞭聲雖響,但是並不傷筋骨,可是他才被皇帝侵犯過,下身帶着不堪入目的痕跡,這樣狼狽的樣子不想讓人看見,更不要人憐憫同情,淪落到極點他也不放棄自己的驕傲。
蘇送爽看了他一眼,心裡暗自驚異,看多了被君主懲治的犯人奴隸,無不是失魂落魄,顫慄求饒,舉止失態甚至精神崩潰。只有這位亡了國的昭華太子,才二十歲年紀,從雲端跌落泥淖,卻能寵辱不驚,對各種折磨□□都安然處之,沒有任何失態,落難至此,卻仍然高貴從容,宛若被貶到人間受罰的仙子。無論什麼時候,身上都保持着一種乾淨雅緻的氣質,令人不得不敬服,也許這就是天生的王者氣質吧。
黃三郎苦求:“太子,您的身體不僅屬於自己,還屬於整個國家和臣民,千萬要保重。”
昭華閉目不理,臉色慘白的可怕。
“你還是上藥吧,明天是皇上宴請凱旋將士的大宴,你還得上去伺候。”蘇送爽思忖一會兒,還是說了出來。
昭華睜開眼,慘白的臉色開始發青,宴請出徵燕國的將士,還要把他這亡國的燕國太子叫上去伺候敵人,爲勝利者祝賀,將那恥辱再加深,深到骨子裡,永遠烙在心裡。
如果不上藥能讓他第二天傷重爬不起來,那就好了。
蘇送爽看了他一眼,搖搖頭,留下了藥,然後把鐵圈系在他脖子上離去。黃三郎從廚房端了清水和冷飯放在地上,又苦苦求他。
昭華直盯盯地望着地上的東西,眼光變得深遂,明天有更大的□□在等着他,不知道是那狗跳腳的遊戲,還是其他更殘酷更羞辱的花樣,他只知道他不能倒下,要挺住,想到這裡,伸手拿過那個冷窩頭一點點地啃着。
“太子殿下真能沉得住氣。”門口一聲清冷的聲音。
昭華擡頭一看,正是大總管落月。
“大總管怎麼如此說,昭華現在不是什麼太子,只是一個卑賤的奴隸。”
“是嗎?”落月頗有深意地看着他,命三郎提了水進來,然後不顧他反抗,強行把他按倒,脫下他的褲子爲他上藥。道:“皇上有命,要保證御用器皿不能使一次就使壞了,故賜下丹藥,要你挺到明天宴會,好伺候有功的將領們。”
落月硬是喂他吃藥,爲他清理裡面的濁液,把藥抹在下面傷口上,又按摩腰下穴道。
一邊按摩,落月一邊說道:“想不到昭華殿下雖淪爲奴隸,受盡屈辱,仍不墮凌雲志向,不忘復國大業,真是可敬啊。”
昭華身體一僵,沒有回頭,低聲道:“昭華如今是待罪之身,只想保得殘命,苟且偷生,怎敢有不臣之心,大總管言重了。”
不知怎麼,自打進了齊宮,他對落月有種說不出的懼意,明知道落月時常不落痕跡地保護他,可是他還是有些怕他,好象那雙深邃清亮的眼睛可以看穿他心裡想什麼,讓他不敢直視。
落月輕聲一笑:“老虎伏下身子,不是因爲臣服,而是要蓄勢待發,等待時機撲向獵物。我這些日子冷眼旁觀,看得出來你絕非池中之物,有了機會你定會東山再起。”
“大總管如此顧忌我,不如把我調到淨房刷馬桶,或是去馬房養馬,去採石場當苦力,離開皇上,你就不必擔心你們皇上會被我害了。”
“你真這麼想?”落月又一笑,轉而又正色道:“你雖然一副恭順的樣子,但是朝廷上那些大臣可對你並不放心,一心要斬草除根,只有皇上能保你,雖然你在他身邊會受折磨□□,但是他不會害你性命。你知道該怎麼做,還是順從些,乖乖在皇上身邊伺候吧,不要激怒他。”
“你是說,他沒有報復完以前,是不會讓我死的。是吧?”昭華悽然一笑。
落月輕重適宜地給他按摩,看着他,眼裡含着一絲悲哀和憐憫,彷彿看着鏡子裡另一個自己,有些恍惚起來,過了一會兒,低聲說:
“相信我的判斷,他並不是特別恨你,對你的折磨不會太久,你再忍耐一段時間,等他泄完了憤你的日子會好過一些。我覺得天底下只有你能制住他這匹暴虐的野馬。”
“怎麼可能?”昭華自然是不信。
“他若是真的絕情,殺了你更省事。”
“那是他怕激起燕國民變,想折磨我出氣,還想爲自己撈個仁德的名聲。”
“有些事要用心去看,不是用眼去看,你細想想,該知道怎麼做。”落月把一瓶傷藥扔他懷裡離開。
昭華呆呆地看着藥瓶,思緒起伏,心裡回想着文康的種種行爲,不由得身上陣陣發寒。
齊國皇宮的端明殿,位於正大光明殿之後,是皇帝大宴羣臣或鄭重宴請外國使臣的地方。
頭頂是八十一顆照明用的夜明珠,五色玉石地面在明珠照耀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高大的黃金柱上雕着飛翔在雲彩上的龍,龍的眼睛是璀燦的寶石,窗扇上嵌着五光十色的各種寶石,豪華到了極點。
齊國皇宮經常有奢侈的宴會,這次主要宴請的是從燕國凱旋迴來的將士,陪宴的是齊國的重臣,伺候的是皇宮的奴隸們。
文康看着臺下的衆文武大臣,個個衣冠鮮明,意氣風發,心裡歡喜,又得意又自豪,先誇獎衆臣勤勞能幹又忠心王事,再論功封賞,殿內一片歌功頌德加磕頭謝恩的聲音。
然後宴會正式開始。一片觥籌交錯,笙歌入雲,極盡帝王家富貴奢靡。
“今日是我們齊國喜慶之日,衆位臣工將士勤勞王事,終於滅了燕國,實在是不世奇功,朕敬衆位一杯。”文康神采飛揚地舉杯,動作高貴不失威嚴。
“謝陛下。”衆文武大臣一齊舉杯。
“此酒名得勝酒,是朕特意準備,專爲犒賞征討燕國凱旋歸來的將士們。”文康英俊的臉上滿是笑容,轉頭說道。“昭華,去給朕的功臣們斟酒。”
昭華身體僵了一下,要他給那些征討他的國家,殺害他國民的將士們的齊國將領斟酒,真的要這樣□□他嗎?
他擡頭望了高高在上的皇帝一眼,眼裡浮現着不甘、屈辱,強烈的掙扎,和捨不得放棄的驕傲。
你要報仇,要討債,要我端茶洗腳伺候你,要我做奴隸自稱奴才,我都如你所願,卑躬屈膝,謙恭溫馴,不敢有半點反抗,能屈服的,我統統屈服。爲什麼你還不知足?
就算十惡不赦的兇徒,受刑也不過一刀,我真的是十惡不赦,你定要把我的血肉一片片割下當下酒菜嗎?
你真的恨我入骨,兒時的情份不留一點半滴?
文康見他十指收緊,死死地抓着衣服,陰鷙的眼光盯着他,道:“怎麼,不肯?那就把你脫光了犒賞朕的衆將士,讓他們玩個盡興。”
昭華仰望高坐御座之上的君王,試圖在那雙黑眸中找到哪怕一絲絲的同情,卻看見令人心寒的冷酷目光,像房檐上結的冰刀子一樣,銳利刺骨,好象告訴他,只要他反抗就會把他整得生不如死。
桑田焦急地給他使眼色,似在說,不要反抗。
森冷無情的威脅讓昭華渾身發冷,也讓他明白,反抗只會招來更大的羞辱。深吸一口氣,平息胸中激烈的情緒,面無表情地執起酒壺,挨個爲齊國將士斟酒。
許多齊國將領在戰場上和昭華交過手,眼見這燕國太子成爲奴隸,身穿粗陋卑賤的奴隸服,剪掉頭髮,戴着鐐銬,低眉順眼地爲自己倒酒,心裡的得意和自豪別提多高漲了。
也有些將領心底仰慕昭華的英姿和賢名,對他的才能和風采暗自佩服,見他受辱至此,心裡暗自嘆息,面上卻不敢有絲毫表露。
也有的將領有另外的心思,比如執掌右軍的安國將軍衛庭芳。當初隔江而望,那銀甲白衣,如神仙般的絕世風姿看在眼裡,印入心底,現在這心心念唸的人就在自己面前斟酒,實在按捺不住興奮。
衛庭芳伸手握住正在爲自己斟酒的手,昭華略吃一驚,想要縮回,衛庭芳緊抓不放,帶着薄繭的手掌撫摸着他修長柔韌的手。
昭華臉色一紅,用力縮手,衛庭芳愈發把他抓的緊,另一隻手竟向他的下身摸去。
作者有話要說: 快拿開你的髒手,否則呼喚下面的潛水艇和水雷出來炸你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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