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文康睜開眼,第一眼看見抱在懷裡的人,不知不覺嘴邊在瞬間就綻出一抹笑容。
看他眉頭因痛苦而緊皺,濃密的睫毛溫順的垂着,合着的眼簾下可見眼珠在輕微的動着,知道他已經醒了,伸出舌頭舔着眼皮下的眼球。
昭華早就醒了,卻不敢動。被他這麼一弄,吃疼地睜開了眼睛,怔怔地看着他。
這黑寶石般明亮的眼眸,裡面無論盛着痛苦、哀傷還是瞬間的脆弱和迷惘,都有一種動人心魄的美,讓人想永久的佔有。文康不眨眼地看着,尋思着如果每天早上起來能看見他睜開那雙清亮的眼眸,這樣看着自己,也是一樁美事。
昭華一睜眼,就看見文康那張可恨的臉,往日陰鷙森冷的眼裡似乎有種叫含情脈脈的東西,他確信不疑的認爲自己是看錯了,這個把他當奴隸使喚,把他當玩物送人,把他當男寵狎弄的人,看着他的眼神裡怎麼會有這樣的溫情,一定是昨夜沒睡好,看花了眼。
腰好象斷了一般疼痛,被反銬着雙手,下面塞着令人無比難受的異物,更難受的是文康留在他體內的白濁,灼熱的刺痛長久的佔據着□,這樣能睡得好纔怪。
“怎麼樣?”文康問話的口氣很溫柔。
“很難受。”昭華實話實說。
“你會習慣的。”
眼看黑寶石般烏亮的眼睛又含着痛苦,文康只好妥協:“好吧,給你清洗。”
想親自爲他清理,想了想還是忍住了,不想這樣表露對他的特別重視。
……
“我一定會征服你,雖然用□也可以讓你欲/仙欲死,可是我不屑用那種下三濫的東西,我想要的,要光明正大的得到。我完全可以用自己的真實手段征服你,我要看到你真實的反應。”
說起春/藥,昭華的臉更紅了,上次雖說是因爲藥物,但是在這個惡魔身上媚態百出實在是令人羞辱不堪,既然這人說不會用藥,倒讓他鬆了口氣。
“好了,該起牀了,朕來伏侍你梳洗。”
“皇上怎麼可以這樣降尊紆貴……”昭華脹紅了臉拒絕。
“你糊塗了,對一個奴隸不需要講道理。”文康用捉弄獵物的眼光看着他笑,“你只須絕對服從。明白嗎?”
昭華又開始磨牙,就知道這惡魔又想花招折騰他,怎麼他的花樣層出不窮呢。
文康爲他梳頭洗漱。
一頭烏髮擺弄在手裡,柔滑的感覺象絲緞,昭華到齊國以來沒有花膏養髮,所以發上的清香味已經沒有了,近一年來他的頭髮已經長到過肩,用一條粗布帶隨意束着。
文康抽出牀頭一個小抽屜,取出一隻鳳頭翡翠簪,這是今年壽辰時臣下敬上的壽禮,這隻髮簪通體碧綠晶瑩,溫潤如水,光采淡然卻不耀目,倒和昭華的人品很配,所以他收了起來,現在昭華的頭髮已經長起,勉強可以挽起。
解開他的束髮帶,黑髮披散下來,柔順光滑,黑可鑑人,文康用手輕輕攄着,指尖微涼,那種感覺極是舒服,把玩一陣纔拿過梳子。只是他不會梳頭,幾次扯痛了昭華,讓他疼得皺眉。笨手笨腳忙活一番,終於梳好了髻,用髮簪插上,還是有好幾縷頭髮不聽話地散在外面,竟給他添了幾分慵懶的韻致。文康象觀賞傑作一樣觀賞一番,然後心滿意足的到外間自己梳洗。
內侍擺好早膳,文康挑了幾樣食物,命人端到裡間桌上。然後又躺到牀上。
“朕現在是病人,你還不過來伺候?”
昭華端來一盤蜜餞,拈起一枚紅棗給他。
文康不接,用捉狹的眼睛看着他:“你應該喂到我嘴裡。”
看着昭華的臉愈發通紅,文康面上帶着可恨的笑:“況且你昨天說了以後要盡心伺候我,如果你是真心實意,應該要想盡法子讓我滿意。”
昭華愈發窘迫,只好把蜜棗塞到他嘴邊。
“你應該用嘴。還不快點,想餓壞我嗎?”
昭華只得用口叼着蜜棗湊到文康嘴邊。
文康伸出舌頭去舔,彷彿這蜜棗是王母仙桃,美味至極,甘甜之極,他一臉陶醉,舔的不亦樂乎,一點一點地啃着蜜棗,直啃到昭華齒邊。
“好了,剩下一半你吃。現在再來一粒葡萄。”
蜜餞葡萄縮水後,只有小指甲大一點,昭華只得硬着頭皮叼了一顆葡萄喂到文康嘴裡,文康伸出舌頭舔,連帶着舔了昭華的貝齒和紅脣。覺得一股滾熱的顫慄從舌尖傳來。
“我要吃栗子。”
昭華只好起身在一盤白菜燒栗子中叼了一顆栗子,一顆棗一顆葡萄吃了一盞茶功夫,這一頓飯還不知吃到什麼時候,真是折磨人。
咬了顆栗子喂到嘴邊,文康卻不張嘴:“我喉嚨受傷,哪能吃這麼硬的東西,你就這樣盡心伺候嗎?”
昭華睜着疑惑的眼睛看他。
“你起碼嚼碎了餵我。”
真是腦子有病,這麼大了還吃別人嚼過的東西。昭華肚裡咒罵着,卻不敢違拗只能聽他的命令咀嚼着,一邊承受他下流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審視。在一般妃嬪眼裡,皇帝的目光是恩寵的熾熱的,但是在昭華眼裡,這目光就是下流,□,加猥褻。文康仍不滿足,又伸出手去,握住昭華的下面。
“咕。”
昭華受了驚,嚼好的栗子吞了下去。
“噎着沒有?”文康鬆了手,給他拍拍背。“再重新喂一顆好了。”
昭華只好再叼了一顆栗子,先嚼好了再到牀前餵給文康,文康用舌頭舔過,不知足似的把他牙牀上舌頭上沾的栗子沫都掃了一遍。昭華一扭頭,避開他不懷好意的舌頭。
“該喝粥了。”文康的語氣在昭華聽來不懷好意。他爲難地看看粥碗,只得含了一口粥在嘴裡。
“啊。”昭華叫了一聲,粥吐了出來。
“怎麼?燙着了嗎?”文康一反方纔重病在身渾身無力的樣子,跳下牀去,掰開他的嘴看,一邊給他餵了兩口涼開水。
看他沒什麼事,文康用不滿的語調說:“怎麼這麼不小心,真笨。”
然後又躺回牀上:“這下害得我扭了腰,動彈不了,三頓飯都要你餵了。”一副子撒嬌無賴的樣子,好象又回到十年前,還是那個任性頑皮的孩子。
“昭華哥哥,我手指頭疼,你要餵我吃飯。”
“昭華哥哥,你惹我生氣了,快來哄我,否則我今天不吃飯。”
昭華怔在那裡,眼中閃爍着複雜的情緒。
童稚無知的過往,總是無意間重回記憶,如冰泉流過心田,只餘下冷徹心肺的溼意……
這頓飯足足吃了一個時辰,飯菜全都變涼。
文康命人重新換成熱飯,昭華心中驚懼,這傢伙有完沒完。
等宮奴把熱粥熱菜換過,文康從牀上爬起:“果然你一餵飯,我的身體好多了,不象先前那麼沒力氣手都擡不起來。”
昭華又忍不住瞪他一眼。文康端起一碗粥,道:“你這麼盡心餵我,有來有往,我也餵你,快過來。”
昭華纔不肯讓他喂,警惕地看着他,說:“不用。”
“怎麼?你敢抗旨?”文康又黑起臉來。
昭華只好老老實實地張開口,這頓早飯吃完已經到了用午膳的時候。
昭華被折騰的不行,看着他:“陛下,你可以用其它方式報復,爲什麼要這樣侮辱我?”
“這怎麼是侮辱?”文康搖頭。“這是讓你學會當奴隸,奴隸沒有絲毫自主權利,身體髮膚屬於主人,連吃喝排泄也要徵得主人的同意,從身心完全地依附於主人,服從主人。你表面馴服,內裡卻有反骨,正需要好生調/教。”
“你真的恨我入骨麼?”昭華緩緩地說道。
那天文康看着他的眼睛說:“我沒有恨你,你那麼無辜那麼善良。”當時他眼中一抹柔情,差點讓他相信他說的話。
這個騙子。
什麼沒有恨他,什麼放棄了仇恨,鬼才相信,無非是讓他心甘情願被玩弄罷了。
“錯了,這怎麼是恨呢?”文康又搖頭。“當初在金殿上你說過,朕如果不殺你,等於臥榻旁睡猛虎。朕不想殺你,卻又想讓你這隻猛虎睡在御榻上,所以,只能先剪掉你的尖齒利爪,這樣朕才睡得安心,明白嗎?”
“奴才明白了。”昭華真的明白了,文康要把他收在身邊當寵物玩弄,又怕遭到反噬,所以要打掉他的剛性,把他訓練成完全服從他的奴隸,從頭到腳服從他,連大小便都不能自已做主的奴隸,這樣他玩起來才放心。
再想想調/教處那些受調/教的奴隸,永遠赤/身裸/體,從來不解開鐐銬,成天只能跪着,象狗一樣趴着吃東西,沒有自尊地被調/教被玩弄被鞭打,直到變成主人想要的樣子爲止。想到此,只覺一盆冰水從頭澆下,眼前的路黯淡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