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相爺你看,那裡好多美人!”天闌珊欣喜的發現遠處匯聚着四五個色彩斑斕的美人兒,眼前一亮,“她們好像在抓蝴蝶!”
“嗯?”嚴恪眼角微斜,果然見着了皇上的後宮們就在皇上的必經之路候着,撲蝶只是個藉口,只是這般對他的夫人說不大合適,他便又闔上了眼,只當沒聽見。
“哇!那個綠衣美人的翡翠手鐲當真是漂亮!”也當真是值錢!天闌珊的眼睛也跟着染了綠光。
“相府裡的東西很多,夫人有時間可回去點點庫存。”嚴恪忍不住擡眼看了一眼天闌珊口中的翡翠手鐲,唔,相府裡堆了好多。
“真的?”天闌珊欣喜的回頭,一雙水潤的大眼睛盛滿了歡喜。
“自是真的。只要婚書還在,你就還是相府的夫人。”嚴恪寵溺的看着她,“相府的一切你都可以隨意調動。”
“好!那我就暫時當這個相府夫人了!”天闌珊燦然一笑。
“暫時?”嚴恪挑了挑眉。
“對啊,我就做幾年的相府夫人,等我錢夠了就不用做了。”天闌珊一派認真之色。
嚴恪默然。相府夫人又不是職業,可以領工資還隨時可以辭職。思量間,他拿出絲帕又吐了一口血。
天闌珊哭喪着臉,“相爺,你究竟被什麼刺激了?你說,我改。”
嚴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這才幽幽嘆了口氣,“本相這才知道本相的行情這麼不好,相府夫人這個位置竟然只能留你幾年。”
“沒有沒有!”天闌珊的頭搖的和撥浪鼓一般,“相爺的行情好得很,相爺拋繡球那天華容街可是被圍了個水泄不通。我都快被擠成春餅了!”
“那天也是本相第一次被人拒婚。”嚴恪再次幽幽的看了她一眼。
“可我是路過的啊,我無意…”天闌珊的聲音戛然而止,相爺的臉色再次蒼白了起來。
“你無意於我?”相爺看着她,捂着胸口,大有你說是我就吐給你看的架勢。
迫不得已,天闌珊秉着不能讓相爺吐血身亡的原則,違心的誠懇的說道,“相爺,我有意於你。”
“你方纔說只做幾年的相府夫人就要走人了?”相爺再次幽幽的看了她一眼,捂着胸口,那幽怨的眼神像是在說我的行情這麼差不如投湖自盡算了。
“額…幾十年?”天闌珊見他作勢要吐連忙改口“是一輩子。我方纔說錯了,相爺你莫要動氣。”
“夫人方纔說什麼?本相沒大聽明白。”相爺欣喜之意皆掛臉上,於是笑眯眯的看着她。
天闌珊深吸一口氣,然後赴死般大聲說道,“我方纔說,我做你一輩子的相府夫人!”
寂靜。一片寂靜。
“這回本相聽清楚了,你們可聽清楚了?”相爺掀開轎簾,緩步而下,看了一眼不遠處端坐着的太
後和跪着的唐國公,發現太后下座的位置空着,便知皇上又跑了,眯了眯眼睛,這才爲折回,屈身爲他的夫人掀開轎簾,聲音溫柔的不像話,“夫人,可以下來了。”
太后正襟危坐,黑中帶金的長袍襯托出她完美的威儀,且見她嘆了口氣。往日的嚴相雖說亦是溫柔謙遜,卻也是疏離不親近的表現,如今對這小小的丫頭倒是上了心思。若是能讓他開心些許,讓唐國公府受些委屈卻也是無妨的。
無形中,今天唐國公府再次註定失利而歸了。
好半晌,天闌珊這才扭扭捏捏的下來,天知道方纔她都說了什麼。
“微臣見過太后。”嚴恪行了個半禮。以他一國之相的地位,自是不用行跪拜之禮的。
“見過太后。”天闌珊照着嚴恪依葫蘆畫瓢行了個不倫不類的禮,動作還極不標準,顯得有些磕磕絆絆不夠大方。
“起來吧!”太后輕輕擡了擡手,手指卻是意外的纖細白皙如二八少女一般年輕,天闌珊仔細一看,方發現太后的年齡並不老,看起來也就是二八年華待嫁之齡,只是妝容塗的濃烈了些,這才顯得太后的成熟,讓人忽視了她本身的年齡。
“太后真年輕。”天闌珊拉着嚴恪小聲的說。但太過寂靜的環境明顯讓周圍的人都聽見了她對太后的妄加評論。
“莫要多言。”嚴恪責怪又寵溺的看了她一眼,卻是沒多少害怕,就算太后責怪下來又如何呢?他自有方法保住他的妻。
“放肆…”太后身畔的一個老宮女就要出言教訓,卻被太后以手勢止住了,又悄無聲息安靜卑微的退下。
“過來,讓哀家看看。”太后露出一個和藹的微笑,朝天闌珊招了招手。又吩咐下去,“給嚴相看座。”
天闌珊下意識看了嚴恪一眼,見他對自己點了點頭,這才朝太后旁邊走去,有些侷促不安的站着,又忍不住用眼睛偷瞄太后。太后肯定也是個大美人。
太后牽過她的手,上下打量了一下,眼角泛起輕微的笑意,拍了拍天闌珊的手,這才慢悠悠的說道,“倒是個實誠的孩子。”
唐國公頓覺臉上無光,他方纔在太后和皇上面前哭訴了半天,就爲了控訴天闌珊在唐國公府持劍行兇的暴行,方纔皇上一聽要宣丞相和丞相夫人,嚇得一屁股跑了,他就巴望着太后爲他做主了,如今太后卻當衆誇了天闌珊,這豈不是說他方纔所言都是在打太后臉不成?
“太后…”天闌珊呆呆的看着太后,突然撞入了太后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裡,深邃的彷彿要把她吸進去一般,讓她不由神迷。
“好孩子,去坐你夫君旁邊吧!”太后衝她溫和的笑了笑,聲音婉轉的像是一首長歌。待天闌珊下去後,太后這纔想起旁邊的皇帝,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皇帝呢?可是又去了掖幽廷?”
太后說道這兒,如果
不仔細聽的話是無法察覺到她語氣裡隱忍的怒氣的。她自小進宮,還未成年便做了皇貴妃,後來先帝死去,卻留下這麼一個不靠譜的少年皇帝,南晉的一切都要靠她一個女人撐着。若不是丞相走馬上任,爲她分擔了一些,還當真不知他哪來的這麼多快活時光。
“皇上回書房看書去了。”身邊的老宮女玉屏上前說道。
“倒是突然間機靈了些許。”太后這句話說的不痛不癢,聽不出是誇是諷。“你讓人好生伺候着皇帝,別讓他又鑽了空子跑了。”
“是。”玉屏退了下去。
“太后,請太后爲微臣做主啊!”唐國公不甘被忽視,他國公府受了天大的委屈,纔不要今日被莫名其妙的抹去。
天闌珊心裡一突,跳的厲害,想起第一次來皇宮時追殺她的大內高手,霎時間竟冒了冷汗。嚴恪淡定的拍了拍她的手,然後握在掌心,言下之意一切有他。天闌珊這才安下心來。
太后高居座下,將兩人的互動看在眼裡,輕咳了下,這才幽幽說道,“嚴相,唐國公方纔到哀家跟前說你家夫人今早提了劍威脅了國公夫人和她的女兒,搶走了唐國公府大半的財產。可有此事?”
“自是不曾有的。昨夜乃臣與夫人的新婚之夜,夫人不知今早哪來的力氣回的孃家,還攪得唐國公府天翻地覆。”嚴恪慢悠悠的說道。太后既然有心問了,就說明此事仍有轉機,算是他承了她的情。
“唐國公,你看呢?”太后四兩撥千斤的打回了唐國公那裡。她可不打算爲唐國公府出頭,這件事太不划算了些。
“可今早明明是丞相夫人來唐國公府鬧的事,說是不滿國公府給的嫁妝,就先後挾持了臣的夫人和小女,甚至搶走了我國公府的大半財產。此事我國公府上下都親眼目睹。臣也實在是想不通爲何二女兒會這般激進,竟至於連父母之情都不念了。”情到深處,唐國公潸然淚下。
“唐國公此言差矣。今早本相一直與夫人呆在一起,難不成是本相帶着夫人搶了你的唐國公府不曾?還是唐國公的意思是本相在說謊?”嚴恪笑容依舊溫柔,話語間卻是給國公府扣上一頂誣陷丞相的似是而非的帽子。
“臣…”唐國公怒,卻在看見位高權重的嚴相的那一刻又低下頭去,“臣不敢。”
“那此事便就此作罷吧。”太后隨意擺了擺手,“哀家念在唐國公府一生爲國有功的份上,想將嫣然留在身邊侍奉,只是不知二老是否捨得嫣然這個妙人兒了。”
唐國公大喜過望,連連磕頭,“謝太后恩典。小女嫣然定會好好侍奉太后。”留在太后身邊,就意味着離皇上更近一步,離後位更近一步。
太后支着手,“那不日便讓嫣然進宮來吧。”只是說起來她倒是想起那個不知所謂衝撞了丞相的宮女芳姑姑,這件事終是得對丞相有個交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