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姑醜倒是不甚在意,“傻雲還是先說說師父爲什麼不讓我們進山吧!”
燕南月撇了撇嘴,看着趙華雲僵住的樣子,總算是有了幾分傻雲以前的樣子。現在的這個樣子讓他太過陌生。
“因爲你們那一句小師妹惹惱了師父。”趙華云爲兩位師兄智商捉急,又感到好笑,“師父明明把小師妹當做他妻子,你們不叫師母反而叫師妹,師父怎麼能高興的起來?”
“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天闌珊。
嚴恪手中把玩的酒杯瞬間碎裂,甩在了地上。
天闌珊看他一眼,在桌下伸出手握住他的,衝他燦爛一笑,又看着她的師兄們,笑眯眯的說,“師兄,我永遠是你們的師妹,也永遠只是師父的徒弟!”
趙華雲聳了聳肩。你這麼認爲,師父老人家可沒這麼認爲!現在的師父變得越來越鬼畜,原本他以爲至少飄渺門和嚴恪帶來的精騎兵至少要打一架,啊不,是打到有一方死亡爲止才能讓師父交出小師妹,卻沒想到小師妹被師父親自送了出來。
嚴恪笑意妍妍。在桌下反握住她的手。一個“只”字,就說明了樓玉痕和天闌珊的關係只會止於師徒,而不會多於師徒。
“小師妹,這位是?”燕南月像是纔看到嚴恪一般。蘇姑醜看過去,嚇了一跳,他一直以爲只有他們師兄妹四人來着,“你怎麼在這裡?”
趙華雲心想,不是他說,自小有病的肯定不是自己,而是這兩個反射弧超級長的師兄。不過嚴恪一個大活人陪他們一路馳馬到了金陵到了一品香樓,方纔又摔了一個杯子,這都能被兩位師兄忽視徹底,存在感真低。
“我夫君,嚴恪。”天闌珊嘴角一抽,有些風中凌亂,卻是主動介紹了起來,然後鎮重的說,“他是我最重要的人,你們不許欺負他。”
嚴恪微微一笑,對於天闌珊的護短很是滿意,“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
“可惜過不了幾天我就要離開了。”天闌珊摸了摸披散在胸前的白色頭髮,說的一臉輕鬆。
“不要這樣說。”嚴恪看着天闌珊的臉,認真的說,“我們會在一起很久很久,是一生一世。”
“嗯。”天闌珊笑眯眯的點頭。
趙華雲看着這兩人,想說些什麼,卻又什麼都沒說。那一頭白髮就註定了兩人之間的悲劇。這可是白頭翁毒啊!唯一的解藥卻被拿來救了師父,但師父囚禁了小師妹,傷害了身邊所有關心師父,也關心小師妹的人。
燕南月看了趙華雲一眼,突然發現傻雲長的挺帥的,笑容也很迷人,一不小心撞入趙華雲的眼中,他突然覺得彷彿世間都安靜了,那一雙盛滿了星辰光芒的眼睛,耀眼而動人。
“大師兄?”趙華雲見他呆滯,趁機搶回了自己的摺扇,笑的好一派瀟灑肆意,“果然還是覺得摺扇在手,天下我有。”
蘇姑醜對於美的事物沒什麼抵抗力,當即撲倒趙華雲身上又捏又摸,嘴裡嘟囔着,“傻雲漂亮了!真好!可以摸一摸抱一抱啃一啃!”
趙華雲臉瞬間黑了,剛要發作有人卻比他更快的拎走了蘇姑醜,燕南月一臉難看的提
着蘇姑醜的領子讓他坐下。
“蘇姑醜,你別對傻雲亂來!”
趙華雲整了整衣衫,對於大師兄很滿意,不過聽到下一句他就想掀桌。
“傻雲是本師兄一個人的,只能本師兄抱啃摸!”燕南月說的理所當然,他在飄渺門除了小師妹以外最喜歡的就是傻雲能任他欺負了,他欺負的人怎麼能被別人欺負了去。
趙華雲咬牙,師兄你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索性菜上來了,一行人秉着食不言寢不語的原則安安靜靜的過了這段時間。三師兄弟想要一醉方休(灌醉一個是一個),而嚴相大人則是迅速結賬帶着愛妻回到了相府。然而他們並不知道還有一個人在相府等着他們。
剛到相府門口,天闌珊就見大堂之中站着一人。
嚴恪牽着妻子的手,眼睛眯了眯,太上皇沒事跑這兒來做什麼。
“欸,太監大哥!你怎麼來了?”天闌珊率先打了招呼。
“太上皇讓我來相府請相爺入宮一見。”龍玄蔘笑的一臉痞氣,好像他還是那個頑劣不懂事的少年。
嚴恪哪裡不明白龍玄蔘睜着眼睛說瞎話是想引開他,當下拒絕,“夜色已深,想必太上皇也已經乖乖就寢不會像個小娃娃一般四處亂跑。本相還是不要打擾太上皇了。倒是小玄子公公您還是早些回去的好,免得太上皇身邊無人伺候就亂了天。”嚴恪說起話來一片恭恭敬敬,卻是句句挖苦眼前的龍玄蔘。
小玄子…公公…龍玄蔘的眉毛跳了跳。他只是不想以皇上的身份拉開了他和天闌珊的距離而已。
“噢!原來你叫小玄子啊!那小玄子大哥你要不要備車回皇宮?”對於這個直爽又有些頑劣的太監,天闌珊是一直存了好感的。
“不急。”龍玄蔘怎麼可能現在又走,“倒是你,幾個月不見怎麼頭髮都白了?”龍玄蔘派人調查時就知道她已經一頭白髮,此刻卻故作不知。只是心裡爲這小賊有些心疼。
“也沒什麼,就是出去一趟吃壞了丹藥,過幾天就好啦!”天闌珊笑嘻嘻的說,只是有些難過自己說謊說的越來越多了。
“你怎麼什麼東西亂吃!”龍玄蔘走過來笑着揉了揉天闌珊的頭。
“嘴管不住嘛!”天闌珊吐了吐舌頭,一如往常的調皮。
很快,沒過多久,龍玄蔘就要回宮,他解下腰間的一塊玉佩塞到了天闌珊的手裡,然後附耳在她耳畔說了一些嚴恪不能聽到的話,天闌珊詫異的看着龍玄蔘,龍玄蔘卻對她笑了笑,然後就走了。
最後在門口回頭看他們一眼,嚴恪已然摟着天闌珊回房。只能看見背影的龍玄蔘想,這個小賊爲什麼就要死了呢?爲什麼白頭翁毒沒有解藥呢?
這廂,嚴恪終於抱着天闌珊進了房。
他埋首在天闌珊的頭髮裡,柔柔的,軟軟的,讓他很安心。
“晨曦~”
“嗯。”天闌珊看着嚴恪的眼睛,那眼底的十里桃花似乎要把她吞沒一般,似乎就是要她永生永世沉迷其中。
“相爺。”出現的不是穀雨,而是穀風。
嚴
恪眉間一喜,他一直讓穀風在四國之間尋找那個叫巫山的人,就連各種稀世奇藥也在蒐羅當中。如今穀風出現,說明是有結果了。
“你先去休息,我待會兒來見你。”嚴恪把她放在門口,捏了捏她的鼻子。
天闌珊不高興的打落他的手,她又不是小孩子,幹嘛捏鼻子!“知道啦!你快走快走!”說着就推門進去,這原本是他們的新房,裡面的陳設都沒變過。
嚴恪失笑。這麼可愛的妻子,他要去哪裡找?
穀風附耳過來,在嚴恪耳邊說了些什麼,嚴恪原本臉上掛着的笑臉頓時有些難看,他怎麼會來?
“主子,要見嗎?”
“見。”嚴恪說完,徑直向書房走去。而穀風消失在黑暗中。
推門進去,書房中站着一個黑色的身影,聽見聲音他轉身過來,看着嚴恪一臉笑意,“你的屬下傳信速度可真慢。”
“比不上樓門主的速度。”嚴恪關上門,看着一身黑衣的樓玉痕,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不見。他就知道樓玉痕今天不可能那麼簡單的就把天闌珊送送來。
“我找到巫山了。”樓玉痕也不惱,見嚴恪坐在案前,輕飄飄的說出了這句話。
“真的?”嚴恪欣喜之情難以言表,直接站了起來,但很快他發現了不對,整個人都沉寂了下來,樓玉痕找到了巫山,今日卻放她回來,又出現在這裡,這一連串的事情讓嚴恪意識到了不對,半晌,他問道,“你想要什麼?”
“很簡單的一件事--”樓玉痕微笑,慢悠悠的說。“讓她對你死心。”
而另一邊,天闌珊躺在牀上,想起小玄子剛纔跟她說的南晉寶藏她就有些頭疼。當時沒有當回事,現在她也忘了當初那塊玉給擱哪兒去了。
“小師妹,又獨守空閨了啊!”
天闌珊擡頭,果然是小師兄站在牀邊。不由白了他一眼。
“你怎麼來了?大師兄二師兄呢?”天闌珊坐了起來,盤腿看着他。
“他們兩人酒量太差!不提也罷!”趙華雲搖了搖腦袋,悠哉悠哉靠在了牀牀柱上,摺扇輕揚。
“肯定是你把他們灌醉的!”天闌珊對於小師兄的腹黑早已多次領教過,看了看他的扇子,“冬天都到了,你還拿着扇子扇,真是怪胎!”
“這叫風度!”趙華雲糾正。卻還是老老實實的收了扇子。
“要風度不要溫度!”天闌珊鄙視的看着他,一身華服穿的人模人樣,也只是人模人樣了。
“喲!敢說道你師兄我了!長能耐了!”趙華雲一折扇敲過去,下了狠手,看着天闌珊痛呼一聲眼淚汪汪這才收了摺扇。
“你!”天闌珊捂着額頭,淚眼汪汪。
“哼!”趙華雲耳朵一動,“本師兄先走一步了!”
推開窗,回頭看了天闌珊一眼,“記得小心師父!”趙華雲這才跳了出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天闌珊來不及反應,門就被推開了。是白霜。
“夫人,相爺請你去嚴家祠堂。”
“這麼晚去祠堂做什麼?”天闌珊下了牀,穿上鞋就往外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