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魅影已痛得意識模糊,卻依舊倔強的想要起身。歐陽宇澤微惱的按住她,直接將她打橫抱起,臉色凝重的往裡走。
他一邊走,一邊急道:“天使,告訴管家準備些小米粥,一點要煮爛,黏稠一些,魅一天沒吃東西,需要暖胃跟填飽肚子。”
狄雅楠一看魅影神色痛苦,收起玩笑之意,答應一聲,便跑到廚房交代管家。
因爲啓動了清除計劃,所以在魅影離開的一早,文飛白與蘇曼妮已經離開六角農場,去了印度。文飛白原是想與魅影說一聲,但又覺得很快便會回來,沒必要小題大做,所以沒有打招呼。
明天,黎向晨跟狄雅楠也會去法國解決一個三十八次越獄並殺死十二名獄警的重刑犯,所以此刻,黎向晨剛剛準備好明天要帶着的東西,瞧見狄雅楠臉色很臭的從廚房出來,笑問:“誰招惹你了?”
“一會兒跟你說。”
大牀上,魅影靠在牀頭,眉頭緊鎖。歐陽宇澤將注射器內的藥水推入她的血管中後,隨後將注射器扔進垃圾桶,他便坐在牀邊。
“魅,忍着些,過一會兒便會好的。”
大手伸進杯子中按住了她的腹部,歐陽宇澤動作輕柔的揉搓着,好像是在撫摸着一件珍寶,令狄雅楠微微怔然。
輕叩一聲,她走進房間,輕聲問:“魅怎麼了?”
“她胃出血。”
“胃出血?難道是昨天喝酒引起的?”
“昨晚已經已經胃出血,經過一夜的時間稍稍好轉,而她今天竟然沒有吃飯,餓了一天,胃怎麼能不疼?真不知道鷹是怎麼照顧得她。”
歐陽宇澤的話中充滿了埋怨,狄雅楠撇嘴:“這都要怪那個人妖,若不是他昨天非要陪着魅喝酒,也就不至於會胃出血。”
說曹操曹操便到,喬恩知道魅影回來馬上過來看看,依舊是金髮碧眼的英俊模樣,卻讓狄雅楠投去惡狠狠的目光:害死的人妖!
歐陽宇澤冷淡的掃了他一眼便又轉向魅影,雖是未作聲,可臉色卻是異常陰沉,與平日那個溫潤風雅的他判若兩人。
他是有意給喬恩臉色看,喬恩也不以爲意,徑自走到跟前,扣住歐陽宇澤的手腕,硬生生將他的手扯了出來。
惱然的眯起眼縫,歐陽宇澤冷聲問:“喬恩,你想做什麼?”
狹長的綠眸閃過高深笑意,喬恩陰柔一笑:“這種事情還是我來更合適一些。”
說着,他學着方纔歐陽宇澤的模樣,開始爲魅影揉起了腹部,而令人錯愕的是,魅影僅是睜開眼睛看他,微微一笑,竟未推脫。
歐陽宇澤敏感察覺魅影與喬恩之間有着他們無法理解的默契,超越了男女之間的曖昧,卻又不知道這感覺究竟是什麼。
無從追問,他將視線轉向狄雅楠,臉色難看的問:“天使,我走的這幾天究竟發生了什麼?鷹的未婚妻是怎麼回事?”
狄雅楠驚詫的抽氣:“鷹的未婚妻?什麼未婚妻?該不會是指那個梅子吧?”
今天記者雖然在皇甫集團的大廳裡堵到了皇甫尊與梅子的曖昧畫面,但是因爲龍俊良與沈鬆的合作,光彩與不光彩的手段齊齊上陣,所以當時的內容並未刊登出來,狄雅楠自然不知道皇甫尊與梅子的關係。
彼此不明,兩人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轉向魅影,然而她似乎並不打算開口,而是疲憊的閉上眼睛。
喬恩嘴角的似笑非笑令歐陽宇澤皺起眉頭:“喬恩,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喬恩尚未回話,便見管家這時候端着保溫桶進來。
將保溫桶放在牀頭櫃上,管家微微一笑道:“小米粥早就煮好了。一個小時之前少爺打過電話回來,讓我提前準備好小米粥,就是知道魅小姐不能吃別的食物。”
管家見這房間氣氛不對,也聽到歐陽宇澤問及梅子的事情,知道他們肯定都在生皇甫尊的氣,於是趕緊出來打個圓場,替自家的少爺說說好話。
可即便是這樣,在場的人都未有表情上的變化,管家知道少爺這是引起公憤了,嘆息一聲道:“我知道,你們都很介意梅子小姐的身份,也責怪少爺態度忽然轉變,可這事真的不能怪他。”
哼了一聲,狄雅楠撇嘴問:“管家,你的意思是鷹很委屈?魅那麼堅強的人,現在被折磨成什麼樣了?鷹還有什麼委屈的?若不是他昨晚一直跟梅子曖昧不清,魅又何至於喝那麼多酒?”
說是這是喬恩的錯,可狄雅楠清楚,沒有皇甫尊的傷害,即便喬恩再鼓吹,魅影也不會容自己喝得爛醉如泥。
“你們也許不知道,少爺的童年其實並不愉快。夫人一直被老爺囚禁,所以少爺幾乎見不到夫人,加上老爺的脾氣不是很好,所以……以前的少爺是個不會笑的孩子。
梅子小姐的出現,就像是少爺生命中的一縷陽光,她嬌弱的惹人憐惜,那羞澀的笑容讓少爺在疼愛與保護着梅子的時候,也敞開了自己心扉。
對少爺而言,梅子小姐的存在有着非同一般的意義。所以當老爺提起訂婚的時候,少爺纔會欣然答應,這說明少爺心中是喜歡梅子的。唉,若不是後來她出了車禍,我們都以爲她死了,只怕少爺也不會對魅小姐動心。”
最後那一聲嘆息,不難聽出惋惜之意,衆人沉默了。
然而他的話卻並未讓他們產生強烈的共鳴,不幸的過去誰人都有,這不能成爲犯錯的籌碼。皇甫尊確是傷害了魅影。
至於後面那句話,他們並不認同。他們也覺得,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數,皇甫尊與魅影的糾纏是早已註定的事,即便是梅子也無法改變這既定的事實。
只是,未來的發展會是怎樣,誰也無法說清。
魅影也聽出來管家的意思了,她開始明白,或許皇甫尊會流連花叢,就是因爲梅子的緣故吧?
她原本沒以爲梅子對他的影響會這麼大,但眼下看來,她低估了梅子的存在,以爲外表嬌柔的她會是存在感薄弱的女人,然而恰恰相反。
她不禁會想,如果梅子真的想起了過去的一切,那麼原本註定的一切也就會發生改變。皇甫尊還會毫不動搖的愛着她嗎?
這就是她跟皇甫尊之間存在的屏障嗎?是與不是,未來自然有分曉,不是她此刻該去糾結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