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王垂眸看着這個身高不到自己腰際的奶娃子,那稚嫩的臉上寫滿認真,清澈的眸子裡倒影他此刻威嚴的臉龐。
墨雲寶的無畏無懼倒是讓他來了興致,這個孩子真的很有意思,今天他光聽到墨雲寶做的“偉大事件”就氣樂了,這可是他生平第一個不畏懼他的孩子。
南疆王擡手就去扯墨雲寶的胳膊,墨雲寶警覺的後退一步,與南疆王保持安全的距離。
墨雲寶:面前這個虎背熊腰的國君大人可是很危險的人物,看他的樣子就是來找我興師問罪的,萬一他一個不小心把我的胳膊給折斷了,我豈不是很慘!
南疆王嘴角扯了扯,他還以爲面前這奶娃子不怕他,原來也是害怕他的君威,那就好。
南疆王沉着一張臉冷冷的質問道:“臭小子,知道朕最討厭什麼嗎?”
墨雲寶嘟嘴,“我又不是國君大人你肚子裡的蛔蟲,怎麼知道你最討厭什麼?”他下意識再往後退了一步,這人好危險,他瞬間有種老虎頭上拔鬍鬚的感覺,一不小心會死的很慘。
南疆王陰笑一聲道:“那就是朕的東西不喜歡被別人給碰了!”
墨雲寶抽了抽嘴角,擡手撓撓頭好似沒明白南疆王話裡的意思,好一會才說:“國君大人,我沒有碰您的東西,請你相信我,看我真誠的眼神!”說着還不忘賣萌的眨眨眼。
南疆王嗤笑,雙眸危險的眯起,看着墨雲寶的眼神越發的犀利,“可你害得朕的愛妃受傷在牀上昏迷不醒。”
墨雲寶一臉的無辜,怯怯的問:“國君大人,天地明見,您的愛妃不是被我給打暈的,你看我那麼瘦小,只是個小孩子,她可是您的愛妃,身邊有無數高手保護,我發誓沒有碰過她一片衣角!”說着舉三支做發誓狀,一臉嚴肅。
南疆王不置可否的哦了一聲,看來面前的小東西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他折磨過無數刑犯,無數奴才,就是沒有折磨過小孩子。
他還是想在史記上留下“英明神武”四字的,可想到面前的小孩子害得他的青蓮躺到牀上昏迷不醒,加上一羣侍女跪在他面前抽噎着描述事情的經過,他對面前看上去純良無害的墨雲寶起了濃濃的厭惡心靈。
一世英名毀了就毀了,他是要爲青蓮做主報仇的,尤其是這個孩子的孃親害得他失去親骨肉,一想到這些,南疆王心裡的怒意迅速暴漲,對墨雲寶的憐憫之情早拋在腦後。
南疆王:“小小年紀就學會說謊了,看來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把這小子綁起來!”
南疆王的命令聲一出,立即有兩個侍衛走了過來,一左一右的夾住墨雲寶。
墨雲寶跳腳,“還來真的,你們太殘忍了,竟然對付我一個小孩子,你們會遭報應的!”
南疆王擰眉,湊近墨雲寶,捏着他的臉笑道:“臭小子,朕的手裡早就染滿鮮血,也不差你一個,你害朕的愛妃躺在牀上昏迷不醒,朕就打得你昏迷不醒!”
墨雲寶很快被架在十字架上,看着自己的手不能動彈,他朝南疆王的臉上吐了好幾口唾沫,“啊呸,啊呸,我告訴你,你要是打我一下,我就詛咒你跟我受一樣的懲罰,甚至比我的痛還痛上十倍!”
南疆王挑挑眉,他可不是被嚇大的,即使聽到這樣的詛咒,他依舊面不改色,擡手拿起一旁的辮子就朝墨雲寶肚子上招呼去。
也不知是不是墨雲寶此刻的眼神太過犀利,南疆王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原本的十成力度之發揮五成,鞭子的破空聲響起,鞭子在墨雲寶的肚子上劃出長長的一道血口子,衣服瞬間被撕裂。
“啊!”殺豬般的慘叫聲在房間裡響起,在空間久久迴盪,瞬間震呆一屋子的侍衛。
原本握着辮子盛氣凌人的南疆王突然慘叫一聲,突然丟開手裡的鞭子,抱着肚子在滿地灰塵的地板上翻滾着,冷汗層層冒出他的額頭,他先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綁在架子上露出嘲笑的墨雲寶,他肚子上的那片紅印映入他的眼眸裡,是那麼的醒目,那麼的諷刺。
站着屋子裡待命的侍衛們都被眼前的變故給驚到了,錯愕的看着在地上翻滾的肥碩的身子,好半天都反應不過來。
直到南疆王氣哄哄的聲音飄入他們的耳朵,“一個個都是飯桶,快扶朕起來!”真是丟臉丟大發了,他以往威嚴的國君形象瞬間蕩然無存,他氣得七竅生煙,暗暗磨牙。
墨雲寶咬着牙忍過一陣疼,在心裡恨死眼前的南疆王,他長這麼大,他爹爹孃親都沒捨得動他一根汗毛,今天卻無緣無故被一個虎背熊腰的老男人給打了,等着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墨雲寶向來不是吃虧的主,南疆王你最好識相點,好好討好我,不然……
南疆王被一羣侍衛七手八腳慌張的扶起身,他還是不敢置信的看着一臉稚嫩,眸色清澈的墨雲寶,擡手心有餘悸的隔着衣服摸了摸自己的肚皮。
他搖搖頭,他從來就不相信什麼詛咒一說,擡腳再次朝墨雲寶的肚子踢去。
動作只做了一半就停住,他收回自己的腳,改用手去掐墨雲寶的胳膊。
“嘶……”南疆王倒吸一口涼氣,鬆開墨雲寶,一副活見鬼似的瞪大眼睛,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墨雲寶洋洋得意的看着眼前有些挫敗的南疆王,冷笑道:“國君大人,我要尿尿,你最好放我下來,不讓我尿褲子了,你也會跟着尿褲子,到時候你的老臉可就丟大發了!”
墨雲寶都懶得用威脅的詞彙,連尊稱也改了,瞬間從“您”改成了“你”。
南疆王的臉瞬間開了染色坊,一會青,一會白,一會黑,拳頭被他握得死緊,指甲深深陷進肉裡,可他卻渾然不知。
時間似乎過去很久,又似乎只是過了一瞬,就在墨雲寶準備吹口哨哼小曲,南疆王面色驟然一黑,他感覺自己的腹部有了一絲異樣,黑着臉對着一邊的侍衛揮手。
侍衛得令後立即鬆開墨雲寶,墨雲寶找了的角落解決了一下,然後走到南疆王身邊,他知道自己的小命抱住了,南疆王還是很惜命的,不敢拿自己的命做賭,當然他也不會輕易放了他。至少他會搞清楚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墨雲寶仰着頭看着一臉鬱悶的南疆王,打了個哈欠,“國君大人,不早了,我好睏,你是不是該給我找一個溫暖又舒服的地方睡一覺,我的睡眠質量如果不好的話,脾氣會很暴躁,脾氣一暴躁,我肚子上的傷痕就會恢復到很慢!”說着他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傷痕。
南疆王再次倒吸一口冷氣,他再淡定,看向墨雲寶的眼神也變得有些複雜,深呼吸一口氣,他招了招手,門口立即走進一個太監,在他面前點頭哈腰。
南疆王與那太監耳語了幾句,太監會意點頭,對着墨雲寶做了個請的手勢,“小公子這邊請,奴家帶你去休息,順便給你傷口上藥。”
墨雲寶滿意的點點頭,瞧瞧,非得讓他用點小手段才能乖乖聽話,臨走前他還不忘對南疆王揮揮手,“國君大人晚安了!”
南疆王目送墨雲寶的背影消失在黑暗裡,他擡手就朝身邊的柱子狠狠發出一掌,一甩衣袖,轉身離去。
南疆王已走,侍衛們紛紛離去,才走出這間破屋子,身後就傳來一聲轟隆的聲響,衆侍衛驚訝的轉頭,只見他們身後已成了一片廢墟,不禁打了個冷顫。
南疆王這臨走前的一掌是在暗示什麼嗎?他們只是小小的侍衛,可不像成爲眼前這片廢墟。
侍衛們面面相覷一會,決定當瞎子今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他們什麼都有不知道。
南疆王回到青蓮殿時,慕容青蓮坐在牀榻上端着一碗燕窩粥慢吞吞的喝着,看他一臉抑鬱的進門來,慕容青蓮的心莫名的緊張起來,難道說那個孩子……還沒被南疆王給折騰死?!
慕容青蓮小心翼翼的問:“皇上,你怎麼了?”
南疆王坐在她面前的桌前,擡手拿起茶壺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開始沒頭沒腦的狂喝,直到肚子再也灌不下水才停下動作,他轉頭看下慕容青蓮感嘆道:“青蓮,那個孩子……又問題。”
慕容青蓮一頭的霧水,“什麼問題?”
她很納悶,向來殺人如麻,視人命爲草芥的南疆王居然會因爲一個五歲的小孩子而苦惱不已。
南疆王嘆了一口氣,將晚上發生的事情跟慕容青蓮說了一遍,“青蓮,你說這事情怪不怪,明明是打在他身上,卻痛在朕身上,真是活見了鬼!”
慕容青蓮微微凝眉,陷入沉思中……
慕容青蓮側頭看向南疆王,“皇上,我聽說有一種蠱可以控制一個人,像皇上說的這種情況很像是中蠱了,我們南疆國是不是也有人養蠱?”
南疆王搖搖頭,“不可能,朕跟他一直保持一尺多的距離,他壓根就沒有靠近過朕,怎麼給朕下蠱?下蠱的話會有一個適應期,不可能立馬生效,那個孩子不像是養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