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雲寶氣勢磅礴的話一出口,衆山匪哈哈大笑起來,領頭的將刀扛在肩膀,高仰着頭,一臉不屑,“你老子是誰啊?難不成是天皇老子不成,告訴你此山就是我的地盤,這裡就是我說了算,我管你家老子是誰,有本事讓他出來跟我單挑,別縮在馬車裡做一個縮頭烏龜!”
墨雲寶擡頭看了眼天上的浮雲,他真懷疑這些口出狂言的山匪頭子是哪裡來的自信!他家爹爹可了不得,你們那麼說他,死定了!
馬車裡的墨青甯笑了,她偏頭看了一眼正襟端坐,面色沉靜的玄天麒,她知道,自己夫君越是表現淡定,待會就會爆發沉澱的情緒,那羣不長眼的山匪可是死定了!
玄天麒轉頭看向端詳他的墨青甯,露出一個微笑,“甯兒,外面真吵,也不知是哪裡來的蒼蠅和蚊子打擾了我們的興致,你等着,爲夫這就將他們一併解決了!”
墨青甯點點頭,叮囑道:“好,快去快去,我們還等着趕到前面的小鎮子歇歇腳呢,別浪費太多時間!”
玄天麒淡淡的嗯了一聲,撩開車簾將站着外面躍躍欲試的墨雲寶拉進馬車,“小寶還是在馬車裡陪着你孃親,不如你念一首詩,你念完了我們就上路。”
墨雲寶眨眨眼,真是好討厭!總是不給他表現的機會,他也很想教訓一下這幫不長眼睛的山匪,算了,他還是當一個安靜的美男子,給爹爹一個展現他英勇威武的機會好了。
墨雲寶哦了一聲,“那我就背一首《春眠》,爹爹加油哦!”說着比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玄天麒彎了彎眼角,擡手揉了揉墨雲寶的腦袋,轉身離開。
墨青甯聽着墨雲寶背詩,順便閉上眼睛,閉目養神。
山匪見墨雲寶被拉進馬車,不由面面相覷,從剛剛他們也感受到了馬車裡散發出來的冷氣壓,那種氣壓也壓得他們有些喘不過氣來,但他們是可是這裡最兇悍的“土皇帝”豈會被那樣的氣場嚇到?
山匪頭子繼續叫罵,“馬車裡的人是在準備銀兩孝敬爺爺我嗎?哈哈,識趣就好!我就喜歡你們這樣的聰明人,你們奉上銀兩買命,我們放你們離開,各取所需。”簡單幹脆,也不需要動用暴力。
又等了一會,還是不見馬車裡的人有什麼迴應,只聽到他們在低聲說話,由於距離問題,他們並沒有聽得太清。
山匪頭子也等得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想身邊的兄弟們示意“一起上”,他就不相信了,能躲在馬車裡畏畏縮縮不敢出來的男人能玩出什麼花樣。
山匪們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拿着刀劍朝馬車呈包圍之勢收攏。
他們只是走了五步,就聽到一陣疾風颳出車子,他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場景,只見一道白影一閃,隨後他們的只感覺脖子一涼,有什麼溫熱的液體從裡面流了出來,他們渾身僵硬無法動彈,如木頭人般佇立在原地。
時間就此定格,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一道白衣的身影,以馬車爲中心繞了一個圈,最後飄飄然落在馬車車轅上,涼涼的看着他們,他的衣袂翻飛,眉眼冷峻,就那樣站在馬車轅上,如墜入凡間的仙人。
山匪們倒吸一口冷氣,擁有這樣不凡身手,如此冷傲氣場的男子整個楚國找不出第二位!他們這一次還真是拔好虎鬚了,眼前這個人不正是與楚帝決裂,坐擁整個北疆的麒王嗎?!
山匪緩緩在玄天麒面前很不甘心的倒下,直到他們死,他們的眼睛還一直驚愕的大睜着,彷彿死不瞑目。
玄天麒冷哼一聲,吐出八個字:“烏合之衆,死不足惜!”
躲在暗處秘密保護麒王的暗衛面面相覷,只是聽他們家主子淡淡吐出這八個字,他們就感覺脊背一陣陣發涼,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這是在警告他們嗎?
暗衛很快出來,剛剛他們之所以沒有動手,現在旁靜靜旁觀是因爲他們的主子之前就對他們交代過,未經他的允許不許擅做主張,除非墨雲寶有生命之憂。
暗衛很快出現收拾那些山匪的屍體,將道路清理趕緊,墨雲寶在背完詩後掀開車簾,玄天麒依舊白衣飄飄站在車轅上看向遠方天際,而剛剛那些,山匪們卻早已不見了蹤影!他壓根就沒有聽到打鬥的聲音,這次戰爭就這樣結束了!
墨青甯問道:“墨雲寶,你爹爹好了沒?”
墨雲寶點頭,訥訥回道:“好了!”那些凶神惡煞,口沒遮攔的山匪們也不知是被爹爹用什麼手段解決的。
墨青甯嗯了一聲,打了個哈欠。
馬車再次上路,只是速度明顯比之前快了許多。傍晚時分馬車進了小鎮,在一家客棧落腳,墨青甯洗了個熱水澡,吃過晚飯就早早的睡下了。
墨雲寶也覺得趕路超級沒有勁,他都自己跟自己玩了好幾天的遊戲了,加上玄天麒一直盯着他,他只能乖乖上牀睡覺。
看到牀上一大一小熟睡後,玄天麒走出房間,關好門,青劍早就等候在門外,兩人一直走到另一個房間,青劍纔將北疆城與楚京的情況彙報給他聽。
今年楚國南部降雨少,大旱成災,如今楚國聚集一幫災民到楚京城門口,楚帝玄天華卻將城門一關,將那些災民全杜絕在城門之外,以爲這樣不聞不問,就沒有災民難民。
而北疆城門外的確駐紮着玄天華派去的三對軍馬,欲不日攻下北疆城,他知道玄天麒近些年在北疆一直擴充農業,想必北疆城的糧草定能解楚京旱災。
聽完青劍的彙報,玄天麒冷笑,“他倒是挺能打如意算盤的,想動北疆糧草的主意也得看他拿什麼交換!”
青劍垂頭不語,他知道玄天麒口中的“他”,指的是高座在楚京皇位的那位,玄天華在位不過兩年就已經民怨沸騰,看來他的氣數是走到盡頭。
沉默了一會,青劍請示道:“主子,下一步我們要怎麼做?”這個時候可是逼宮的好時機,加上玄天華不擇手段的上位,只要將他的罪行公告天下,他就是人人唾棄的罵夫!
玄天麒沉吟一會道:“再過兩個成就到了楚京,到時再說吧,看看是不是先放糧就一批百姓先。”
“當然要救了!”墨青甯的聲音飄了進來,隨後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墨青甯披着一件外衣散着長髮走了進來。
玄天麒轉頭,擡手將墨青甯拉到自己身邊,讓她坐在自己膝蓋上,在她臉頰親了一口才道:“怎麼還沒睡?”
墨青甯莞爾,“你不在我身邊,我有點睡不着!”
玄天麒將墨青甯打橫抱起,“好了,爲夫也睡覺,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
墨青甯摟着玄天麒的脖子,看着他緊縮的眉頭,她知道玄天麒在煩惱什麼,其實逼宮不是他想做的事,如果可以,他想要與她做一對平凡的夫妻,不爲權謀,一世無爭。只是他身體裡裡流淌的是皇家血脈,就註定避不開那些權謀。
一夜無話,第二天繼續趕路,玄天麒明顯變得沉默許多,墨青甯也不打擾他,與墨雲寶在一邊下棋玩。
到了第三天,馬車終於來到楚京城外,那怨苦連天的民哀聲,令墨青甯與墨雲寶同時掀開車簾往外看去。
原本錦繡的城門口如今變得很淒涼,地上或坐或站着衣衫襤褸看不清原本顏色的衣服,有老人有小孩,各個面露灰敗。
聽到馬車的聲音,他們齊齊擡頭朝墨青甯所在的馬車看來,他們的視線全定在健壯的高頭大馬上,他們已經沒有食物可以吃了,這裡的樹根樹皮全被他們給吃光了,如今有馬過來,在他們看來,那就是香噴噴的肉。
墨雲寶打了個哆嗦,看着那些緩緩起身朝他們走來的災民,“孃親,這些人怎麼變成這樣子?!”
他們的眼睛好可怕,那些發直的眼睛裡流露出看到食物的喜悅,彷彿有頭大象站在他們面前,他們也會將它生吞活剝了。可他們的糧食還在後面呢,他們怎麼可以用這的目光盯着他們的馬看?
墨青甯轉頭看向玄天麒,“走吧!”
玄天麒點點頭,他走出馬車來到車伕的位置,調轉車頭揚長而去。那些餓到極點的災民也沒力氣猛追,只能又不甘心的眼神目送着他們的馬車越走越遠,最後化成一個黑點。
玄天麒架着馬車與青劍帶領的糧草隊伍匯合,順便在路邊紮營,開始商量明天進城後的計劃。
墨青甯與墨雲寶蹲在路邊地上,墨雲寶看着墨青甯堆起小竈臺開始生火,他問:“孃親這是要給那些難民煮飯吃嗎?”
墨青甯轉頭看向一臉好奇寶寶的墨雲寶,“嗯,那些人很可憐,我們有糧食,所以分點給他們吃,幫他們度過難關。”
墨雲寶噘嘴,“這是這解決不了根本問題,孃親你也看到了,城門口的難民有兩三百人呢,我們施捨一點點,只能保證他們這段時間可以不必餓死,可是一個月後,兩個月後,他們怎麼辦呢?”
墨青甯:“那雲寶是不是有什麼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