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要忍不住掉眼淚了,愣愣的看着手中的陶瓶。
死死的咬着牙,我甚至都有些不敢聽張珩下一句話說什麼,因爲我無法接受讓周海再死一次,這一次,他連投胎的機會都沒了。
所以在張珩還沒有開口說話的時候,我就扭頭看他,聲音哀求的說:“你會有辦法的對不對?你能不能救救他?你不是說我很完美嗎?如果你能救他,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
其實說出來這句話的時候,我心裡面更加痛苦難過,我心裡面早已經喜歡上了張珩,可是我卻要用這樣的方式,來讓他救周海。張珩如果要我的話,我會怎麼樣?
心碎嗎?可這也是我自找的啊。
張珩卻皺眉看着我,我很難看到張珩皺眉一次,至少這幾天下來,他好像什麼事情都能解決一樣,而這一次的皺眉,卻讓我心裡面慌張,不安。
如果他答應,我就知道,恐怕他沒有喜歡我,其實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而已,他覺得我身體完美,也只是因爲他的喜好,甚至他知道我的作用,想得到我。
可如果他不答應,那麼就意味着周海沒救了……
在我心裡面天人交戰的時候,張珩並沒有說話,而是一直看着我,那個目光讓我無法直視。
低下頭,我看着手中的陶瓶,心裡面也越發的悲涼了起來。
終於張珩開口說話了,他說:“兩個選擇,你帶着陶瓶,讓他一直在瓶子裡面,他不會魂飛魄散,可是卻會在魂飛魄散的邊緣一直痛苦煎熬下去,他能夠一直陪着你。”
“第二個選擇,今天之內我還能夠讓他去投胎,只要陰差今晚來帶走他,他就能夠不會魂飛魄散了。”
我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擡頭就說了我選第二個。
張珩的目光,讓我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很複雜?又像是透露着其他的情緒一樣。
還有,他算是答應了我剛纔的那個要求了嗎,所以才幫忙?
可張珩卻也不說……我心裡面就掙扎到了極點。
陶瓶很涼,握在手心裡面很久也不會變暖,可想着至少周海能夠去投胎,我能夠稍微好受一點點。
車內陷入了沉寂,一直過去了很長一段時間,至少我覺得有起碼一個小時以後,張珩終於開口說道:“那個鬼,我抓住了。”
我點了點頭,輕聲說了句謝謝。
張珩踩了一腳剎車,接着又說道:“他傷不到你了。”
我又點了點頭,張珩的車,已經停了下來了。
我才發現,這是在我家的小區外面。
而張珩則是說:“就在你家吧,晚上我會想辦法送走周海,可事情,還沒有結束。”
我用力的掐着掌心,生疼的感覺才讓我清醒了不少,的確事情還沒有結束。
與那個出現的狐狸眼的男人,被張珩說是魑魅的存在相比,這個男鬼已經弱的幾乎不可以記了。
男鬼跟了我十幾年,他能知道幾分關於我的事情,幾分關於魑魅的事情呢?還有王婆婆的事兒,我還沒和張珩徹底說清楚……
讓我心裡面很芥蒂的就是和張珩的關係,應該怎麼相處。
他爲什麼要這麼幫我?冒着生命危險來幫我?
只是說喜好,我覺得說不過去,我不相信人會那麼不貪圖什麼東西。可從張珩的眼中我真的什麼都看不出來。
就在我出神的時候,張珩拍了拍我肩膀,說你怎麼了,開車這麼一會兒時間,你至少走神了五六次,都在想什麼?
我啊了一聲,然後慌張的說沒有。
張珩嗯了一聲,說:“先去你家吧,你這幾天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說話之間,張珩打開了車門,並且下了車。
他絲毫沒有提起我剛纔說的那個事情,我徹底的茫然了。
真的是我想的太多了嗎,如果張珩對我有什麼目的,我都這樣說了,他直接答應下來,我也沒有拒絕的理由了。
可他現在這個表現,分明就是我多想了。將陶瓶貼身放好,我下了車。
上樓,到了我家裡面,張珩攤開大字坐在了沙發上,然後吐着粗氣說累死他了。
我去倒了杯水給他,然後坐在另外一邊。
其實我有很多疑問想說的,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猶豫了半天,當我再次看向張珩的時候,卻發現他已經閉上眼睛,斜靠在沙發上面睡着了。
愣愣的看着張珩,我才知道他剛纔那句話不是隨便說着玩兒的,這幾天他也的確累壞了。
至少,我好像就沒有看見張珩睡過覺?
看了他好長一段時間,我也覺得很累,很疲憊。
那個鬼被抓住了,晚上週海也可以投胎,魑魅三天內不能出現,至少我現在是安全了。
這種情緒一出現在腦海之中,就讓我無法剋制,無法壓抑,也沉沉的睡了過去。
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最開始休息的很好,之後我就開始做夢。
夢境裡面的內容亂糟糟的,有我擦油膏治好身體的那一幕。也有王婆婆死亡的那一幕,甚至還有我險些被人強姦,那個被撞死的場景……
我掙扎着想要醒過來,這一次沒有什麼阻礙,我睜開了眼睛,喘息着坐直了身體。
張珩還在睡覺,而且睡得很沉,整個人都躺在了沙發上,那塊框子也落在了地上。
我肚子裡面有些咕嚕作響,就起身去看冰箱裡面有沒有吃的。
同時現在天色也比較晚了,打開了屋子裡面的燈,等我做好飯就可以叫張珩起來吃,然後就可以送走周海去投胎。就能夠了卻我的這一件心事了。
冰箱裡面只有雞蛋和麪,還有些蔬菜早就變味壞掉了,我清理了一下,就去煮麪。
煮好了吃的,端着麪碗走出廚房,當我剛進去客廳的時候,就看見在客廳中間,放着那個首飾的木頭箱子。
我心裡面一僵,耳邊卻輕微的傳來王婆婆的聲音,說:“閨女,你怎麼還沒回去?”
我嚇得手一哆嗦,麪碗直接就摔倒在了地上。
猛的回過頭去,王婆婆就站在廚房門口面色發青的看着我。
我哆嗦的後退了兩步,不安的問她爲什麼讓我回去?她爲什麼會在這裡?
這是我第一次鼓足勇氣問王婆婆話。
她卻消失不見了……
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被嚇得尖叫,回頭用力的打他。
下一刻我卻被他緊緊的抱進懷中,讓我根本無法動手。
我聽到張珩有些凝重的聲音說:“你怎麼了?怎麼對着門說話?又出現幻覺了?”
我渾身都發抖了,擡頭面色蒼白的說:“那不是幻覺,真的是王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