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珩緊緊的捂住我的嘴巴,很用力,我感覺到了一絲疼痛。
可這一點點痛楚,與現在的恐懼相比簡直是微不足道。
甚至於我都不敢呼吸了……
終於,那個渾身白衣,帶着鐵鏈的人慢慢的後退,然後沒入了門後……
我還是不敢動,直到十幾分鍾之後,張珩有些顫抖的鬆開了他的手,他擦了擦額頭上面的汗水,說了句:“真險。”
我身體發軟的靠在牆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聲音發顫的說了句對不起。
張珩擺了擺手說沒事兒,現在周海被帶走了,他這輩子枉死,下輩子會投個好胎的。
我心裡面先是一陣落空,緊跟着也是真的放下去了一塊大石頭。
張珩拉開了房間門,走到了客廳裡面,他直接在飲水機那裡接了一大杯水咕咚咕咚的往肚子裡面灌,我則是走到了客廳門口,想要撿起來地上的那個陶瓶,只不過我只是手指頭剛碰到它,它就突然一下子碎掉了,而且還是碎成了渣滓。嚇得我馬上就縮回來了手。
張珩說:“你家就這麼一個臥室?都沒別的房間了?”
我啊了一聲,回頭點頭,說我以前就一個人住,租房子好貴。
張珩無奈的苦笑了一下,說:“行吧,那你去房間睡,我睡沙發吧。”
我馬上就說讓張珩去睡房間,我睡沙發,他幫了我那麼多忙,我怎麼能這樣對他。
張珩戲謔的笑了笑說;“我沒覺得你怎麼對我啊,還是你想讓我上你的牀?”
他調笑的話讓我瞬間臉紅到了脖子根,憋了半天才說了句:“怎麼可能!”
張珩翻了個白眼,說你去休息吧,誰讓你胸大長得美呢?我這個人就是喜歡憐香惜玉。
本來緊張壓抑的氛圍,被張珩的這幾句調笑一衝緩,頓時就好了不少。
看了房間一眼,我猶豫了一下,其實我有些不敢一個人睡得,雖然暫時沒有其他的問題了,但是王婆婆如果再到我牀邊,我真的會被嚇得崩潰。就算她沒害我,可我說不出來爲什麼我會對她那麼恐懼。
想到這裡,我咬着脣和張珩說,其實他也可以進房間睡覺,我的牀是雙人牀,一人一半,不要越線就好了。
說完之後,我根本不敢看張珩,臉火燒火辣的往屋子裡面走,心裡面卻想着他會不會覺得我想勾引他?還是把我當成個隨便的女人?
我已經開始後悔了。
躺在牀上之後,我心裡面說不出來,張珩沒進來讓我鬆口氣,又讓我失望。
就在我閉上眼睛,準備強迫自己去睡覺的時候,屋子裡面有腳步聲,隨着就是一個輕微的聲音在我耳邊說:“看來你還是想讓我上你的牀的。”
我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睛,卻發現張珩已經斜躺在了我的身邊,並且半撐着胳膊,用一種對於男人來說算是迷人的笑看着我。
我紅了臉,用力推了他一把,說你不能越線,不然就去地上睡!
閉上眼睛,我把被子拉過頭捂住臉,心都要跳出來了。
甚至我才反應過來,我剛纔對着張珩說話的語氣,撒嬌了?心跳更快了,我都不敢掀開被子。
好在沒有在聽到張珩說話的聲音,平息了好一會兒之後,我也困頓了起來,然後慢慢的睡了過去。
一夜無話,也無夢,當我醒過來的時候,陽光已經照滿了屋子,我伸了一個懶腰,然後才發現牀邊是空空蕩蕩的,並沒有張珩的人。
我心裡面咯噔了一下,冒出一種強烈的落空和心慌感覺,一邊喊着張珩的名字,一邊下牀跑進去了客廳。
結果剛好看見從廚房裡面走出來的張珩。
我鬆了口氣,背上都是虛汗了。
張珩笑的很好看,說你以爲我跑了?放心吧,我是不會這麼把你丟下的。
我低着頭,沒敢去看張珩的眼睛,不過我也走到了餐桌旁邊。爲了繞開話題,我說你讓我起來做飯就好了,我讓你幫忙,怎麼還能讓你做飯。
張珩笑着說:“你會把吃的做到地上,然後掃進垃圾桶。”
我急的有些結巴了,說那是因爲我害怕……
張珩語氣也沒有調笑了,說讓我坐下來吃東西,吃完了我們就要出門,他已經定了機票了,我們不走水路不走陸路,走天上。
我的思緒,重新被帶了回來,腦子裡面再一次亂糟糟的。
吃完了張珩做的飯,張珩讓我帶上幾件換洗的衣服,我們才從我家出去。
這一次張珩沒有開自己的車,而是把他的車停到了我家小區的地下車庫。
之後我們打車去的機場。
到了機場要取票的時候,我問張珩他怎麼買的票?怎麼知道我家地址還有我身份證的?
張珩聳了聳肩膀,擡起來手,他手指間夾着兩張身份證,接着他說:“你真是不長心,自己要來坐飛機,我也沒見你檢查過下證件,昨晚你睡着我就把它拿了。”
我有些羞紅了臉,沒有多說話了,只是目光多在張珩的證件上面看了一眼。
我是23歲,94年的,張珩是88年,29歲?大我6歲,和他在一起似乎剛剛好?
在我出神的時候,張珩拍了拍我肩膀,問我怎麼了?不去換票了?他可不能拿着我的身份證去和機場的人說我太笨,需要人幫忙換票。
我錘了張珩的胳膊一下,把身份證伸手奪了過來,拖着行李往換票處走過去。
最後拿了票,過了安檢,又去登機口等待。
在這個過程中,我開始覺得心裡面有些複雜了起來。
高三王婆婆去世,大學期間我沒有回去過,畢業了那麼久,我也沒有再回村,現在村子裡面怎麼樣了?
隨即我又有點兒諷刺,這些都和我沒有絲毫的關係,沒有人會在意我,我走了之後,只是給他們少了一個話柄吧?而對於我所謂的親生父母,我更加沒有半分情感,當然,除了恨。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小楠打過來的電話。
我給張珩看了一眼,他讓我接。
我接通,電話那邊的小楠問我在哪兒,是不是在家裡面?
我開了擴音,張珩用口型告訴我,讓我回答沒事兒了,要去一趟別的地方,以後回去找她玩兒。
我按照這個回答了,隨即電話那邊就不是小楠的聲音了,而是張宇的。
張宇說:“林苒,不管是誰在幫你,你必須馬上回來,這件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