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抹去了她所有關於冥界的記憶,你想給她一個太平盛世,可其他人呢?我雖沒在凡間,但在凡間發生的事,都會通過神潭告訴我,蔣羽涵爲什麼會在凡間,孟泰媼失蹤,你真以爲能瞞過閻王爺?
石偉,渡河孟婆的消失只是開始,它們已經開始動手,你必須顧全大局,舍小我成大器,你是冥界十殿的大殿下,所有人都看着你,同樣的錯誤不能再犯,你還有多少條命可以棄在鬼門關下?”
赤月的話字字是肺腑之言,他沒有錯,他所想的一切都是爲了蔣石偉,可他用錯了方式。
情動下,赤月並未察覺到蔣石偉右掌下聚集起來的紅光,當光圈逐漸擴大到包圍起兩人的時候,赤月睜大雙目,他想躲已經來不及,只見一束紅光從前方穿過蔣石偉的心口,刺入他的心口時,他連叫都沒叫出聲,便軟到在地。
失去一切行動力下的赤月,並沒有喪失意識,他看着蔣石偉捂住胸口跪倒在地,他面對着水潭中林冉的魂魄,深吸一口氣,右掌再次聚齊紅光,口中吟咒而起。
“不要!”
赤月瞪起雙眸,他彷彿已經猜到蔣石偉要做什麼,大聲呼叫起來,但無法動彈的他只能眼睜睜看着蔣石偉右掌拍向地面,掃起一片紅塵轟向了神潭。
鈴鐺作響,像是有無數厲鬼在叫囂般,震顫的鬼門關也隨之呼應。妖風四起,捲起神潭的水衝向半空,幻成水龍衝向蔣石偉。
紅光及時護住了蔣石偉,將水龍逼回半空,此時,蔣石偉搖晃着站起身,走路深潭下,將沉睡不醒的魂魄收入在一隻水晶瓶中,藏在懷裡離開深潭時,他右手一揮,固定在半空中的神潭水傾瀉而下。
水柱衝開妖風在沉入深潭底部時,逆向旋轉而起,在急速下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水柱像是隨時都有可能再次衝破深潭傾巢而出。
站在深潭邊的蔣石偉深深看了赤月一眼,他轉過身,對着漩渦而起的深潭再次吟咒而起。
雙手翻出結印,散發着金色的符文一道道衝向漩渦,兩者相撞下,帶起層層高浪,遠遠看去就像是無數條水龍在於符文比鬥,打的是難捨難分......
戰場終有時,正所謂邪不能勝正,無論是以什麼樣的形勢,都逃不出這樣的定律,然任何勝利都需要付出代價的。
水龍被經文壓回神潭,清澈水面的底部出現個十分精緻的石雕,神潭雖說恢復平靜,九瓏妖鈴也被封印在深潭底部,但蔣石偉還是不放心,屏住一口氣,在神潭四周設下結界,佇立下最後一道防禦後,才軟到在地,緩緩閉上眼。
從九瓏妖鈴下取走林冉的魂魄,在將其封印在深潭底部,耗去了他不少神力,加上之前用自己的身體控制赤月受了重傷,他此刻也就剩下不足一成的功力,來個小孩都能輕易滅掉他。
翻過身,仰望着灰濛濛的天空,空氣中瀰漫着濃濃的桃花香。
蔣石偉始終按住胸口的水晶瓶,他眼神迷離起來,彷彿看到了無數粉色的花瓣在他周圍聚集,他咳嗽了幾聲,轉頭看向赤月。
失去力量的蔣石偉,同時也解放了對赤月的禁錮,他一步步走到蔣石偉面前,嘆息着將他抱起來,走出林子,返回桃花林中的木屋。
用深潭的水清理着蔣石偉的傷口,赤月的視線始終都沒移開口他胸口上的血洞,這樣的傷口,他自己身上也有一個。
“你真的好狠,對自己都能下這麼重的狠手,就沒想過這樣會要了你自己的命?你若死了,那女人你還指望着誰去保護?”赤月低聲責怪着。
蔣石偉扯了扯嘴角望着頭頂的紗幔說道:“你啊.....即便我死了也不會讓你做出傷害她的事,只要她有危險,或者你對她動了殺念,你的心就會疼,會跟我一樣,疼的痛不欲生。即便是我死了,這個咒語都不會從你身上消失,她好你好,她死,你死!”
“你真夠絕情絕義!”
蔣石偉咯咯笑了起來,他擡起右手虛弱的晃了晃說道:“九瓏妖鈴是你碰不得的東西,別再爲我動那個腦子了。”
木門被人踢開,從外面走進兩人,一黑一白。
赤月看了他們一眼,沒搭理,繼續替蔣石偉清理身上的血污。
“我們奉閻王的命令,將大殿下帶回冥界。”
“黑白無常不在凡間收魂,跑來我這桃止山做什麼?”
黑無常眯了眯眼,白無常扭動了下脖子說道:“剛剛已經說了,我們奉命帶大殿下會冥界,赤月,你雖不是冥界的人,但也不要想着跟冥界作對。”
赤月呵呵兩聲,他泛起左掌對着白無常劈出一掌。
白無常揚起棋幡擋開,但還是被掌風掃到肩頭,向後跌出幾步,險些摔出屋外,索性黑無常出手接住了他,纔沒讓自己的這個弟弟出醜。他盯着赤月喝道:“你要抗旨?”
“閻王爺的命令,我哪敢不從啊,不過人是在我這裡,至於他要不要回去,可不是我說的了算的,你們自己問吧!”說着,赤月將染血的布放進盆裡,站起身退到一旁,但並未站遠,一雙紫眸鎖住了黑白無常兩兄弟。
“哦,兩位無常,我醜話說在前頭,他點頭了,你們帶走便是,他若搖頭,那隻好請你們踩着我的屍體帶走他了。”
白無常一臉不服氣瞪着赤月,被黑無常拽着,也沒再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
蔣石偉捂着心口從牀上坐起來,赤月從邊上取來乾淨的衣服替他披上,黑無常一眼就發現掛在蔣石偉脖子上的水晶瓶,他愣了下沒說話。
“你們回去吧!沒找到它們之前,吾是不會回去的,老頭子要是問起來,你們就讓他自己來找我,其他的不要再多說,孟泰媼還沒尋回,奈何橋那邊小白,你就多擔待點,有泰媼的消息第一時間會告訴你,你若再擅離職守,可就沒那麼輕鬆了。”
白無常張了張嘴,低下頭。
“主上!閻王爺那邊......”
蔣石偉看了眼黑無常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了,你們先回去,老頭那邊我會傳話過去,小黑找幾個信得過的,看住鬼門關,一有動靜立即上報上來。現在你們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