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情錯愕,“丫頭,你不會是想賴皮吧?”
程悅眨了眨眼,笑得狡黠,“恭喜你,你猜對了!”
含情剛想再說什麼,程悅已跑遠了,他無奈的搖了搖頭,足尖一點便消失在原地,隱入暗中。
子時,程悅依舊未眠,外面的門有了一絲響動,她知道她等來了要等的人,白墨卿走到牀邊時,程悅已坐起身,外面罩了件衣裳,白墨卿擡手就要過來摸她的臉,被程悅避過去了,他輕笑一聲,“這麼晚還不睡?莫非是在等我?”
程悅瞪了他一眼,咳了聲,臉頰染上薄紅,還有些燙,“這次的事,謝謝你。”
白墨卿嘴角微微上翹,“那你怎麼謝我?”
程悅:“……”有這麼不要臉的嗎?想了想她才道:“下次買個物件兒送你。”
白墨卿將臉湊了過去,嚴肅道:“你還是親我一下吧,我想要這份謝禮,其餘的我不要。”
程悅‘嘿’了聲,這人是不是真不知道得寸進尺這四個字怎麼寫!但他終究是幫了自己一個大忙,不然哥哥這次的事,她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現下更不會有心思想着追查要害哥哥的人,她點頭,強調了一遍,“說好了,只親一次。”
白墨卿點頭,用手點了點自己的脣,“往這兒親,可別親錯了地方。”
程悅翻了個白眼,抿了抿脣,湊過去在他脣瓣上親了一口,然後立即後撤,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白墨卿忍不住低笑出聲,保證道:“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程悅心下‘呸’了聲,誰信誰就是傻蛋!
因爲用手捂着嘴巴的緣故,程悅接下來說的話顯得有些含糊,“我買下的那間鋪子,好像被宮裡頭的人盯上了,這件事你清楚嗎?”
白墨卿點了點頭,神色驀地冷了下來,“近些日子,我出宮出得比較勤,被宮裡頭的劉貴妃察覺到望江樓原來是我手上的行業,她心下生出了猜疑,至於她想買下那間鋪子的原因,無非是想找人監視我,畢竟我也算個皇子,對她來說極有可能妨礙到她兒子,不過她最大的眼中釘是太子,鋪子的事她既然沒買下來之後就不會再在這間鋪子上下功夫,你無需擔心。”
程悅‘唔’了聲,“那劉貴妃現在還派人盯着你嗎?”
白墨卿臉色柔和了下來,擡手摸了摸她的頭髮,道:“她盯不住我的,你哥哥那件事現下如何?還有你父親在我走後可曾爲難於你?你別太難過,你父親不疼你有我疼你。”
程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也不再用手捂着嘴,哪知剛將手放下來,白墨卿便湊過來啄了一口,繼而迅速離開。
程悅的小臉‘騰’的一下子漲紅,她就不該放鬆警惕,心下氣悶,怒道:“白墨卿,你怎麼能這樣?你,你說話不算數。”
見她現下一副紅着臉,瞪着人的嬌俏模樣,白墨卿又想親她了,他咳了聲,無辜道:“方纔你
雖親了我,可我並不曾感受到,不過現下我感受到了。”
程悅瞪眼:“……”不要臉!她就不該跟他理論。她咳了聲,正色道:“我不用你來疼,我有我哥哥,且我並不難過,若是我真的難過的話,早就被程嘯天他們給氣死了。”
白墨卿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不難過便好。你哥哥的事,我雖說服了父皇,但遲墨先生恐怕對你哥哥已生了意見,所以明日還要靠你哥哥自己,但就算得不到遲墨先生的認可也無礙,你哥哥再參加科舉便是。”
程悅點頭,擡眼看向白墨卿,眼裡的意思很明顯,‘事情說完了,你可以走了’。
白墨卿自是看懂了她眼中的意思,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心想,來日方長,伸手抱住她,在她耳垂上親了一口這才離開。
程悅耳朵變得通紅,瞪眼捶牀,躺下翻身睡覺。
翌日清早,四個身穿灰衣小廝服的小廝擡着一個用黑布罩着的巨大鐵籠進了竹清院,從鐵籠中不停的傳出狗的吠聲以及撞擊聲,院裡的丫鬟們不由得都停下手中的活計,好奇的望過去。
等四個小廝將擡着的鐵籠放置到地上後,翠花才從主屋走出來,給那四個小廝各塞了點碎銀子,笑道:“辛苦你們了”。
四個小廝收了銀子哪敢再抱怨辛苦,雖然擡了這一路確實夠重的,但這六姑娘也大方,給的碎銀子不少。
等那四個小廝離開後,有膽子大又好奇得緊的丫鬟已跑上前,掀起了黑布的一角,但也僅掀開了一角,那鐵籠中狗的吠聲便徒然大了起來,響徹整個院落,嚇得那丫鬟尖叫一聲,一下子退開,手上也隨之鬆開了那塊黑布。
這時,程悅才從屋內走出來,她緩緩走到黑布前,將黑布掀到後頭,露出一半用鐵打造的籠子,只見籠子裡拴了條大狗,狗脖子上拴了條極粗的鐵鏈,大狗皮毛黑亮,四肢健壯,圓眼,灰眼珠,乍然見到光亮,它忍不住用碩大的身子開始撞鐵籠,爪子摩擦在鐵板上發出刺耳的嘶嘶聲,它撞了幾下見撞不開,便偏頭看向外面的人,狂吠幾聲,整跳狗暴躁不已。
程悅見有幾個膽小的丫鬟已經忍不住開始發抖,這才又將黑布重新覆蓋到鐵籠上,然後開口道:“竹清院內所有的人都在這嗎?”
丫鬟們互相看了一眼,齊聲回道:“回姑娘,都在這兒了。”
程悅眯了眯眼,正色道:“前些日子我哥哥的院子裡丟了個物件兒,到今天爲止都不曾找到,但我昨日恰巧聽到一個極靈驗的法子,你們方纔也看到關在這鐵籠子裡的大狗了吧,這條狗的鼻子極靈,只要我們將手伸進去給它聞上一聞,它便會知道你究竟有沒有偷拿我哥哥院裡的東西。”
話音剛落,便有一個丫鬟道:“姑娘,這個法子使不得啊,這條狗太兇了,若不是被拴着,奴婢瞧着它恨不得吞了我們,若是不小心將人咬傷了可怎麼辦?奴婢不敢。”
程悅眯眼笑,露出
兩顆小虎牙,安撫道:“怕什麼?只要你不曾偷拿過我哥哥院裡的東西,這狗便不會咬你,這樣吧,我第一個來。”說罷,她便走到鐵籠跟前,翠花跟上來用剪刀將黑布剪出一個洞來,剛好夠人將手伸進去。
衆丫鬟都不由得放輕了呼吸,雙眼直直的盯着程悅的手,程悅對她們安撫一笑,便將手從那個洞裡伸了進去,過得片刻,纔將手拿出來,舉高還搖了幾下,衆丫鬟見自家姑娘的手和袖子懼是完好無損,心稍稍安定下來,但終歸心下還是有些害怕。
這時,翠花對野香使了個眼色,野香會意,開口問了句,“姑娘,若是真有人偷拿了三少爺屋內的東西,手伸進去會怎樣?”
程悅又是一笑,笑得極甜,說出來的話卻嚇得人心肝直顫,“自然是整隻手都會被咬斷。”頓了下,又道:“不過只要沒偷拿過的,絕不會有事,你們誰先來?”
自這鐵籠子被擡進來的那一刻,張娟花心下就有了不好的預感,此時見竟然要將手伸進去給那條瘋狗聞,臉色驀地變得慘白,很快背後冒出的冷汗便浸溼了裡衣。
程悅問完後,沒有一個丫鬟敢回話,過得片刻,野香才道:“姑娘,讓奴婢先來吧,奴婢相信姑娘,只要不曾偷拿過三少爺的東西,便不會有危險。”說罷,她走上前,將手從原先剪開的圓洞中塞了進去,過得片刻她纔將手拿出來,衆丫鬟不由得伸長脖子看,見那手依舊完好無損心下便更更安定了些。
野香過後便是翠花,同樣翠花的手也無礙,丫鬟們膽子漸漸大了起來,都覺得稀奇得很,這世上竟然還有這種法子可以鑑定一個人究竟有沒有偷拿過東西。
眼見一個個丫鬟走上前,又安全的將手拿出來,張娟花額上的冷汗越來越多,放於身側的手更是冰涼冰涼的,她身旁的一個丫鬟見她神色有些不對勁兒,關切的問道:“絹花,你沒事吧?”
張絹花垂下眼簾,眼珠轉動了兩下,這才柔聲道:“我頭疼得離開,現下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剛說完這話,她整個人便往後仰去,在她身旁的丫鬟急忙伸手扶住她,急聲道:“娟花,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啊!”她喚了幾聲都不見張娟花醒過來,又見她面色慘白得緊,急忙提高聲音喊道:“姑娘,張娟花暈過去了,她好像病了。”
程悅一直不動聲色的注意着張絹花的動向,此時見她竟想用裝病來矇混過去,心下冷笑,面上卻裝作焦急擔憂的模樣,走上前來,掏出帕子替張娟花拭了額頭上的汗,開口道:“大概是站得久了,無甚大礙,待會兒你去找個大夫來給她瞧上一瞧。只是現下,你們再來個人把她架起來,將她架到鐵籠子前,然後把她的手放進去,這樣的話下次就不用再找時間來驗,這大狗我可是花了五百兩銀子借過來的,待會兒便會有人過來擡回去,以後也不一定就能借得到。”說完這話,她便見張絹花的眼睫毛極快的顫動了兩下,她心下冷笑,我倒看你裝到何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