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鳳……”
“臭鳥……”
水棲寒與聞人璃音看着前邊懸空的紅衣男子,脫口喊了出來,他們找到了玉鳳。
一樣俊美的五官,一樣男女不辨的氣質,一樣放肆張揚的紅衣,一切的一切,都跟一萬年前一模一樣,只是那緊閉的雙目不再睜開,見不到了那澄澈的紅眸。玉鳳懸於空中,雙臂張開,淡紅色的神力從體內溢出,不斷被他前方那個紅色的光球吸收,從他那蒼白的臉色和乾裂的嘴脣很明顯可以看出他已經力竭了。
見着這樣的玉鳳,水棲寒心頭微微糾起,一萬年前,若不是魔龍亂世,他也不會來不及接收玉鳳的救急信號,若當時他能趕來,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男子怕不會如現在這般蒼白無力了。
但感傷也只是一時的,救人最要緊,水棲寒輕輕閉上了眼,再睜開時,紫眸裡再找不到一絲惆悵和內疚,只剩下自信和堅定,淡淡的王者之氣自眉宇間顯現,水棲寒勾脣一笑:“音兒,你接受光球,我就他。”看得出玉鳳是爲了滋養那光球纔會消耗自己那一身的上古神力,既然是他要保住的,他水棲寒就不會讓他有事。
初時的傷感,讓聞人璃音有些擔心,見着心上人恢復了自信,聞人璃音會心一笑,沒說什麼,只是點點頭,便朝那紅色光球走去。
兩人分別站在玉鳳和光球前。
水棲寒原色混沌之力流竄全身,匯聚在雙手,紫眸之中紫光閃現,漸漸地,手中原色的神力變成了淡紅色,混沌之力是可以轉化成任何別的力量的。雙手朝着玉鳳懸空的方向推去,淡紅色力量自玉鳳眉心融入體內。
隨着力量的不斷涌入,水棲寒嘴角笑意加深,差不多了。微微收手,再注入一到原色力量,玉鳳睜開了眼,帶着滄桑和愁死,卻依舊澄澈銳利,虛弱地勾脣,玉鳳淡淡地開口:“寒,你來了。”簡簡單單幾個字,全是對兄弟的信任。
而另一邊,聞人璃音運起新生之力,全身溢滿了彩色光芒,舉起雙手托住了那個光球。聞人璃音微微皺眉,她感覺到了死氣,玉鳳的力量雖然強大,卻不具備新生的力量,怕是這樣纔會用萬年神力滋養着它的吧。
想通之後,聞人璃音自信一笑,雖說這破鳥老愛跟她對着幹,但他卻的確是她和寒的朋友,甚至是,親人。自己人有事了,再不幫忙可不是她聞人璃音的性子咯。
緩緩閉上雙眼,聞人璃音凝聚出純正的新生之力,排開了紅色的神力,將世上最強大的生氣注入前方不知名的東西體內,彩光全部納入後,聞人璃音接住了掉下來的那團毛茸茸的東西,睜開有些虛弱的眼睛,聞人璃音詫異地看着懷裡的東西。
九尾狐,紅色眼睛的九尾白狐,聞人璃音無語地笑笑:“小傢伙,你可真是會挑啊,你爹孃的好地方都給撿了來。”這下可以確定,這九尾跟玉鳳之間的關係了,瞅瞅,這隻狐狸就是證據!
小狐狸一瞬不瞬地盯着聞人璃音看,眼裡有着不屬於新生嬰兒的冷漠,卻似乎向聞人璃音表達着感激。聞人璃音挑眉笑了笑,這小傢伙怕是不簡單呀。
“呦,我當誰哪,原來……咳咳,原來是你這個潑婦……咳咳……”不遠處,水棲寒扶着虛弱的玉鳳朝這邊走了過來,而剛剛恢復了一點精神的玉鳳,一見着聞人璃音,那張嘴就忍不住犯賤了。
聞人璃音看了看快到眼前的紅衣男子,忍不住嘲諷道:“呦呵,臭鳥哪,你也有今天?”
水棲寒見着兩人一萬年不見,還是這樣的鬥來鬥去,很是無語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突然看見了媳婦兒懷裡的不知名白色團狀物,頓時黑了臉,丟下虛弱的某鳳凰,“噔噔”地踱着步子就朝聞人璃音走過來,從她懷裡把小狐狸拎了開去。
聞人璃音無語地瞅着跟小狐狸較真的水棲寒,不鹹不淡地道:“這是你兄弟的兒子,可別乾點什麼。”
正想掐死它算了的水棲寒一聽,硬是停下了手,古怪地瞅着眼前一點“鳥樣”都沒有的小狐狸,上上下下打量了幾下,最後得出結論:“雜交的小孩像媽媽的多。”
聞人璃音和玉鳳齊齊絕倒。
玉鳳癱在地上,看着那抱着他兒子的把他丟在地上的水棲寒,鬱悶道:“我說……咳咳,寒哪,你好歹是把我給扶起來啊,我現在很虛弱,還有,你別亂戳我兒子,戳壞了你可賠不起。”玉鳳就是玉鳳,兒子救活了,立馬恢復了那跳脫的性子,那張嘴開始嘰裡呱啦起來。
聞人璃音走到玉鳳身前,囂張地踹了踹他,壞笑着道:“鳳大爺,怎麼躺在地上不起來呢?”鬥了那麼多年,這麼好的一個機會,聞人璃音怎麼會放過,既然寒敢把他丟在地上,那就說明他是不會被氣死咯。
玉鳳哪裡忍得住聞人璃音的嘲諷,眼裡小火苗那是“噌噌”地往上冒,咬牙切齒道:“你這個死女人,一萬多年了怎麼還這麼毒舌!你最好別讓我起來,不然我非揍死你不可。”
聞人璃音笑的諷刺啊諷刺,別說現在他這軟趴趴的模樣了,就是一萬年前他健健康康,活蹦亂跳那會,他就打不過她:“自欺欺人哪。”話落,又是一陣猛踹。
玉鳳黑着張臉,撇過頭去,吵不過,那他就避着點,丫的這個囂張的女人,水棲寒怎麼不管管。可他忘了,水棲寒寵媳婦兒那是出了名了,那是要什麼給什麼,怎麼還會有“管管”之說。
這邊水棲寒拎着小狐狸,兩人對視着,看着那冷漠的赤眸,水棲寒讚許地笑笑:“不錯。”小狐狸聽到了誇獎,眼裡依舊沒有絲毫漣漪,水棲寒眼裡更是讚許。
託着小狐狸走到玉鳳面前,水棲寒另一隻手扶起了他,調笑道:“小子,不錯嘛,拐只九尾狐做老婆,還生個極品的小子。”
玉鳳愛憐地看着小狐狸,欣然接下了水棲寒的誇獎,他自己的兒子,他怎麼會不知道,只是可憐了這個孩子,這一萬年都沒睜開過眼。
“裔痕,他叫裔痕。”笑着,玉鳳接過小狐狸,溫柔地爲它順着毛,眼裡全是愛惜。也許的父子天性,小狐狸冷漠的眼神裡多了些溫度。
聞人璃音看着顫顫巍巍抱着小狐狸的玉鳳,有些無奈,可那嘴上卻不饒人:“兒子都抱不動,真是悲劇。”換來玉鳳一對白眼。
小狐狸似乎是察覺到了自己父親身上的虛弱,回過腦袋看着聞人璃音,眼光淡淡的,卻帶着渴求。
聞人璃音挑眉看了看這個小狐狸,才睜眼幾分鐘,就這樣懂事了,孺子可教也。
擡手,凝聚出一股復原之力,彩光注入玉鳳體內,玉鳳身子一僵,不屑地笑笑,卻也放鬆身心接收着力量,其實他心裡是感激的。
半晌,聞人璃音收回了手,玉鳳臉上恢復了紅潤,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男人又回來了,聞人璃音的力量可不是說說而已的,她創造萬物的生氣,又怎麼會補不了玉鳳體內這點缺失呢?不僅是精力,就是那流逝了的萬年神力,也瞬間恢復了。
玉鳳也不再矯情,感激地拍了拍聞人璃音的肩,卻愣愣地看着眼前突然昏了過去的聞人璃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水棲寒眼疾手快地接下了聞人璃音,着急大叫:“音兒!”看着她蒼白的小臉,心底一陣揪疼。
玉鳳抱着小狐狸蹲在了聞人璃音面前,紅眸裡也是擔憂:“怎麼回事?”
水棲寒懊惱地道:“消耗過度,可怎麼可能呢,我們已經恢復了一半的神力。”水棲寒眉頭皺的死死的,怎麼會虛弱呢?
玉鳳皺眉,不知道說些什麼,心裡也是內疚的,看着水棲寒眼裡的心疼,和他懷裡無知覺的女子,深深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