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曄的心裡對太皇太后其實是極爲惱怒的,蘭傾傾生景瑤太皇太后太子禍之事,這件事情在景曄的心裡其實也是一根刺。
如果太皇太后不是他的親生母親的話,只怕他已經一刀將太皇太后殺了。
可是太皇太后是他的親生母親,他卻什麼都不能做,這中間他雖然想了些法子來調和兩人之間的關係,但是太皇太后是樣的性子,景曄卻是再清楚不過。
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以前他聽人說婆媳是天底下最難處理的關係,他一直覺得他長年不住在皇宮裡,蘭傾傾又極爲聰明,他應該不會存在這方面的困擾,卻沒有料到還是遇到了,不但遇到了,這關係還比一般人家要複雜得多。
太皇太后是什麼樣的心思,景曄的心裡也是極爲清楚的,除了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之外,他還知道對太皇太后而言,他這個唯一的兒子是多麼的重要。
他輕輕抿了一下脣,眸子裡有了一抹憂色,若是太皇太后以後一直都這樣爲難蘭傾傾的話,他夾在這中間又當如何?
他伸手輕輕撫了撫額,聰明如他,在這件事情上也沒有太好的法子。
如今外敵當前,太皇太后還如此不消停,又如何能不讓他心煩?
井硯看到他那般爲難的樣子,不由得嘆了口氣,景曄卻已經問道:“慕青有消息回來沒有?”
“昨日收到他的消息,說是已經往京城裡趕了。”井硯答道:“聽他的口氣,似乎並沒有找到曲姑娘。”
“他找不到是正常的。”景曄淡淡地道:“這世上還沒有幾人能在寧淺陌將人藏起來的時候能輕易找到,只是他若是不去這趟,怕也不會死心。但願經歷這些事情之後,他能真正成熟起來,不要再讓本王爲他操心了。”
“慕青素來聰明。”井硯笑道:“以前跟在王爺的身邊,平日裡想的事情也只是一些小事,往後他要獨擋一面了,自然會成熟起來。”
景曄對於慕青的事情再不放心,卻也只能把心放下去,因爲此時他已經分不出精力來爲慕青操心,他當上緩緩地道:“等慕青一回京城,就帶他來見本王。”
井硯輕應了一聲。
景曄輕輕了揮了揮手,井硯退了下去,他將手邊的摺子打開,粗粗一翻,卻見那些摺子竟都是勸他納易雪凌爲側妃的摺子。
他將那些寫摺子的大臣的名字粗粗看了看,都是一些朝中的老臣。
景曄的心裡不由得生出了幾分悲涼,早前朝中的大臣,有一大部分是向着顧府的,他們向着顧府他也沒有什麼好說的,畢竟景君影是皇帝,而太后是又是景君影名義上的母后,顧府勢大,他們也算是向着新君,他能理解。
可是這些人此時上這樣的摺子,只怕更多的是太皇太后的主意,原來朝中的老臣,除了是顧府的人,就是太皇太后的人,這也難怪太皇太后一直擔心蘭府,是怕蘭傾傾以後也和她一樣掌控朝中的大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