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淺陌淡聲道:“事到如今,這天下間還有什麼事情是我所想不通的,她說得也對,若是不放心,我永遠都不可能幸福,但是放下了,我有可能會幸福。
蘭傾傾方纔並沒有說這句話,但是卻有這番意思,他細細思量一番後便覺得這句話很有道理,不管未來會如何,他總沒有必要如此了爲難他自己。
江連城的眼裡滿是歡喜道:“你早該這麼想了。”
他一直都討厭蘭傾傾,方纔也並不是多願意讓蘭傾傾和寧淺陌獨處,卻又知道他寧淺陌的心裡是盼着能和蘭傾傾獨處一會,所以他方纔將凌珞拉出去是有些成全寧淺陌的心思,卻沒有料到蘭傾傾竟成功的勸服了寧淺陌,這在江連城看來,就是意外之喜了。
寧淺陌看到江連城那張歡喜的臉,心裡有些歉意,輕聲道:“這些日子讓你爲我擔心了,往後我不會再讓你爲我操心,我會好好把身體養好,往後的事情走着說着。”
“眼下只要你的身體能好,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江連城自他這一次大病之後,便覺得他們一直想做的事情雖然重要,卻並沒有寧淺陌的身體重要。
寧淺陌笑了笑道:“我和身體很快就能大好的,你就不要再擔心了。”
江連城難得露出笑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道:“藥好像已經煎好,我去給你拿,你又該喝藥了。”
寧淺陌輕輕了點了一下頭,江連城飛快的跑了出去。
寧淺陌的心裡卻有些許難過,他坐在那裡輕嘆了一口氣,眼下這樣的光景,他似乎什麼都不能做,又似乎什麼都可以做。
蘭傾傾離開寧府之後,坐在馬車上想起了很多的事情,她總覺得這些事情有哪裡不對勁,可是卻又想不明白到底哪裡不對勁,今日裡寧淺陌和易雪凌的態度似乎都有些古怪,她在試探着說出易雪凌的事情來時,寧淺陌表示太過淡然,和那日在葉府時完全不同。
而易雪凌卻又表現的太過激烈,不願寧淺陌爲她操一點心,這兩人這副樣子到底想要做什麼?
蘭傾傾揉了揉太陽穴,輕輕搖了搖頭。
她知道這一次是除去易雪凌好的機會,卻還不是最好的機會,此時留着易雪凌的命反倒更加周全。
京中的這些風浪,有諸多是難以用言語形容得了的,只是到此時,蘭傾傾卻又覺得她之前對寧淺陌身份的猜測怕是還有一些不妥之處。
“下雪了。”車伕在外面說了一聲。
蘭傾傾伸手將車簾拉開,果然見得外面飄直白雪,她的眼裡有了一抹喜悅。
在紹城的時候,她見到雪的機會並不多,一年也就那麼一兩回,每回下雪的時候她都會帶着府裡的人去玩雪。
今年已經入了十二月,天色卻一直還算暖和,前幾日天氣陰沉,天邊偶現黃雲,她原本以爲之前就要下雪,卻沒有料到這雪愣是拖到今日才下下來。
這是今年入冬後的第一場雪,一下就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