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龍寒?
席厚義頹然的垮下肩膀,抓了抓頭髮無可奈何,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瞙苤璨午
席龍寒面無表情的,那一點動靜都沒有的姿態,讓人完全看不出來他到底在想什麼。
席龍瑞和席龍炎瞪大着眼睛,同時怔愣在當場,嘴巴微微的張着,滿臉的不可置信。
席家的傭人,幾乎全部豎起了耳朵,仔細的聽着這則讓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且無法接受的事件,就連被安排在席家的特別看護,也是一邊上前查看鐘緹亞的情況,一邊靜默的等待着事情的發展。
‘門’口的安落夜,全身都僵直了,張了張嘴,喉嚨裡像是被堵着一把沙子似的,艱澀難受。她剛纔都聽到什麼了?席,席,席小叔剛剛的意思,大哥是他的兒子?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她是知道小叔和緹亞伯母認識已經二十八.九年了,但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將這樣的數字,和席龍寒的身世聯繫在一起。
楊‘豔’然幾乎整個身子都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一雙眸子在席龍寒和席厚孝身上看來看去,半晌,搖搖頭,再看了半晌,又搖了搖頭。許久,開始扯着堅硬的嘴角乾笑,“呵,呵呵,席厚孝,你瘋了吧,你想兒子想瘋了吧。就算你想安慰鍾緹亞,也用不着編出這樣的謊言來吧,居然,居然說龍寒是當年那個孩子,居然說龍寒是你們的兒子。”
她說着說着,忽然大吼一聲,“你真的是瘋了,現在霸佔了席家不說,還來霸佔我的兒子嗎?別開玩笑了,你們給我滾,現在就給我滾。”
楊‘豔’然有些失控,上前就要來推坐在沙發上的兩人。
席厚孝眼明手快,一把將她給推到地上去了,小心的護着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的鐘緹亞。
她的手還是死死的揪着他的衣服,蒼白的‘脣’瓣上開開合合,視線同樣在席龍寒和席厚孝身上轉來轉去。就連特別看護讓她回房重新包紮傷口她都不肯,許久,才聲音沙啞的問,“你,你剛剛說什麼?”
席厚孝嘆了一口氣,擡眸看向已經將楊‘豔’然扶起來並頻頻晃頭的席厚義,低低的說道,“抱歉,大哥,我答應過你這件事情會成爲永遠的秘密,我也以爲這輩子都不會提起的。即使再遇見緹亞,即使我和她重新在一起,我也打算讓這件事情成爲永遠的秘密。可是我沒想到,剛剛提到多年前的那個孩子,緹亞的反應居然這麼大……這麼的‘激’動,如果這件事情不說出來,緹亞心裡永遠都有道‘陰’影,我不忍心。”
說着,又去看了席龍寒一眼,“我知道,我這樣做很自‘私’。也讓大嫂……受到很大的打擊,但是,這麼多年了,緹亞一直什麼都不知道,她……”
“閉嘴,閉嘴。”楊‘豔’然聽不下去,“席厚孝,我讓你閉嘴,你說的話我不會相信的,一個字都不會相信的。安伯,安嬸,老李,把他們都給我趕出去,趕出去,這是席家,這是我席老爺子留給我們的家,不歡迎外人,給我趕出去,快點。”
席厚義看她又要張牙舞爪的撲上前去,急忙一把攔住,將她困在沙發上,低聲喝道,“別吵了,安靜一點。”
“安靜,我怎麼安靜?他現在說我們的兒子是他們的,我怎麼安靜?”楊‘豔’然將矛頭對準席厚義,剛剛出‘門’做好的漂亮手指已經往他的臉上劃去。
她動作又快,情緒已經失控,手指劃過,很快就在他臉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你瘋夠了沒,龍寒就是厚孝的兒子,你不接受也得接受。”席厚義這下真的惱了,一把將她摜到沙發上,手也已經高高的舉起,作勢就要往她臉上扇去。只是動了動,最後還是收回手指,狠狠的嘆氣,重重的坐到沙發上,抓了抓自己的頭髮。
楊‘豔’然被他剛剛冷酷兇殘的表情給嚇到了,再加上他剛剛說的那句話,讓她猛地瞪大了眼,彷彿將她所有的底氣都已經給‘抽’走了,再也沒辦法說出半個字來反駁。
楊‘豔’然彷彿一下子失去重心,剛站起來雙‘腿’一軟,又重新栽到了地上去了,捂着臉,她終於情緒崩潰開始輕輕的啜泣了起來。
席龍寒就坐在她身邊,見狀,伸手將她輕輕扶了起來。
楊‘豔’然倏地回過頭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迫切的緊緊的抓着,“龍寒,你告訴媽,你爸爸和小叔都是在騙我的,你告訴媽。”
席龍寒嘴角緊繃,自始至終還是沒說一個字。
席厚義抹了把臉,微微偏過頭去,低聲問,“龍寒,這事,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所有人的視線又倏地轉移,豁然看向他。
楊‘豔’然雙眼上還掛着淚珠子,這是要落不落的,異常可憐。
鍾緹亞的視線也緊緊的貪婪的鎖在他的身上,似乎在等着他開口說話一般。
然而,他依舊什麼話都沒說,只是將楊‘豔’然扶到沙發上坐下後,默默的端過水杯,喝了一口。
整個客廳都安靜的可怕,直至席龍瑞穩定心神好不容易找回了聲音,才發出了疑問,“爸,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的聲音同樣艱澀,他還是無法接受,大哥居然不是親大哥,這……怎麼想都覺得十分的,十分的玄幻,不真實。
席龍炎也搖搖頭,臉上的表情錯綜複雜,那種不想相信又不得不相信的模樣,讓他的臉部表情有一瞬間的扭曲,直到聽到二哥發問,他纔回過神來,“是啊,爸,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大哥怎麼可能會是小叔的兒子呢?當年,當年媽不是生了大哥嗎?而且,媽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大哥是不是親生子?”
席厚義瞥了楊‘豔’然一眼,常常的呼出一口氣,聲音沉重,還有一絲絲的滄桑荒涼,“當年,當年厚孝才十七八歲的時候,就因爲叛逆和從事特殊行業,讓你們的爺爺給逐出了家‘門’。只是,我和厚孝的感情一向很好,我身爲長子,從小就被中規中矩的各種禮儀和教育束縛着,肩上要擔負着席家的責任,所以對於厚孝的‘性’格,多少帶着一些羨慕和嚮往的。所以,就算他被你爺爺逐出家‘門’,我和他暗中也有聯繫,並且在金錢上資助他,讓他建立起屬於自己的勢力。”
安落夜已經走近了些,角度剛剛好可以看見席龍寒的身影。耳朵裡不斷的傳來席厚義的聲音,只是她擔憂的視線,一直都落在了不聲不響只是安靜的做好美男子的席龍寒身上,完全猜不透他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你們的爺爺雖然表面上沒說什麼,但是他心裡也明白的,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就算真的脫離父子關係,也不可能做到完全漠不關心的地步。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好幾年,直至我娶了‘豔’然接任了席氏。而厚孝,也在他二十一歲那年,遇到了十八歲的鐘緹亞。你們也都知道了,當年的緹亞是聽命於鍾家的命令的,她接近厚孝的目的,就是爲了查出他那股新崛起的勢力。”
只是,就如同所有言情狗血劇一樣,年輕又美麗冷漠的鐘緹亞,引起了席厚孝的注意,並且以着不可思議的速度迅速墜入了愛河。席厚孝本身就有着難以抗拒的魅力,這一點,安落夜從席家三兄弟身上就能看出去,席家的基因血統,優良的讓人嫉妒。
鍾緹亞,也很快‘迷’戀上了他,兩人幾乎忘記了自己的身份,開始變得如膠似漆了起來。
直到……鍾南找上了鍾緹亞,並警告了她。
鍾緹亞當時年輕,初次遇到感情,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中間錯綜複雜的關係。
她捨不得離開席厚孝,可是鍾南又‘逼’着她繼續完成任務並且回到組織裡來。鍾緹亞,開始變得茫然,然後,將席厚孝一些無關緊要的消息反饋給了組織,並撒謊說席厚孝的戒備心太重,短時間內沒辦法得到太多消息,給自己爭取了繼續留在席厚孝身邊的機會和時間。
然而,她給的那些無關緊要的消息,卻恰恰成了組織對付席厚孝的線索,他一度損失慘重。
鍾緹亞也在那段時間發現自己懷了孕,肚子慢慢的大了起來。席厚孝很高興,高興的就連身邊頻頻發生的一些事故都沒能改變他的心情。
只是,鍾南也很快知道了鍾緹亞有孕的消息。
這件事,要是被鍾老爺子知道,鍾緹亞肯定是逃不過一個死字的。鍾南喜歡她,自然捨不得她死,所以暗中悄悄的讓她將孩子給打掉。
孩子八個月了,這個時候已經成型再做手術完全不現實。鍾南沒辦法,只能咬牙切齒的等着她將孩子生下來以後,再暗中給‘弄’死。
只是,他還是不甘心,暗中讓人設計告訴了席厚孝鍾緹亞接近他的目的,以及,呈現在他面前一些基本的證據。
席厚孝並不願意不相信,便直接去找了鍾緹亞。後者無可奈何的承認了,席厚孝看着她的大肚子,終於咬牙切齒的說出生下孩子後兩人一刀兩斷這般絕情並且再無轉圜之地的話。
鍾南的目的達到了,兩人決裂了,至於孩子……他自然也不可能‘交’給席厚孝的。
然而,誰都沒有想到,鍾緹亞受到的刺‘激’過大,導致早產,痛不‘欲’生。
孩子出生後,鍾南便暗中讓人將孩子給藏了起來。那是他第一次使用孩子來捆綁住孩子父母的計策,就用在了席龍寒的身上。
孩子早產,席厚孝始料未及,等到他得到消息趕到醫院時,卻聽到了接生的醫生說孩子被親生母親摔死的消息,並且,‘交’給他一個血淋淋的已經沒有任何氣息的剛出生的嬰兒。
席厚孝覺得天要塌下來一般,那一刻對鍾緹亞簡直是恨之入骨當場就有掐死她的衝動。
他抱着孩子大步的走進鍾緹亞的病房,質問嘶吼,眼睛通紅通紅的,那模樣,幾乎就要同歸於盡一般。鍾南在暗處看着不對勁,趕緊讓人進來阻止的。
席厚孝抱着孩子出去了,失魂落魄的已經完全找不到方向一樣。
鍾緹亞也完全傻住了,人也受到了刺‘激’,開始變得瘋狂崩潰,到後面,連她自己都懷疑那孩子是不是真的被她給摔死的。
鍾南開始給她注‘射’‘藥’物,並且將鍾緹亞早產導致身子虛弱,更在席厚孝到醫院發瘋後以至於她‘精’神崩潰導致自殺的消息送給了席厚孝。而且,讓他親眼見到了……‘屍體’,親自火化,將骨灰撒入了大海當中。
自此,鍾南想讓席厚孝‘精’神崩潰生不如死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而那個時候,楊‘豔’然也已經‘挺’着個大肚子準備在醫院裡待產。
席家一瞬間陷入悲喜‘交’加的地步,席老爺子對席厚孝畢竟疼愛,捨不得他整日消沉‘精’神恍惚毀掉自己,暗中讓人調查了關於鍾緹亞的一切,只是得到的消息,微乎其微。但是,卻讓他得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消息。
當初那個死亡的嬰兒,是醫院裡另一對夫‘婦’的早產兒,算是自然死亡。可是後來那個已經死亡的嬰兒卻不見了,根據孩子的親生父母證實,那個嬰兒,就是席厚孝手裡的那個。
他將這個消息傳遞給了他,總算讓席厚孝重新打起了‘精’神,並且,開始不遺餘力不分日夜的查探孩子的下落。
那個時候的鐘南,全副的心思還集中在鍾緹亞的身上,他還在拼命的掩蓋鍾緹亞活着的事實,卻忽略了那個還藏在醫院附近的孩子。
席厚孝帶着人將孩子給救了出來,並且依樣畫葫蘆,給了鍾南一個孩子已經死去的消息。
然而,孩子雖然救出來了,但是孩子的母親卻已經死了。席厚孝當時悔恨極了,也徹底知道自己誤會了鍾緹亞,他那個時候甚至想着,或許鍾緹亞也是活着的,也只是以這樣的方式來讓他誤解了。
可是屍體是他親眼所見了,親自火化的,她身上的所有東西,甚至是手腕上腳腕上的兩顆痣,他都記得清清楚楚,說是假的人,似乎顯得太牽強了一點。
席厚孝的‘精’神好了一些,只是依舊沒有了以前的那股意氣風發的模樣。
看着手中的孩子,他就會想起鍾緹亞,就會感覺全身都被螞蟻咬了一樣,十分的難受,痛苦。
而且,當初的席龍寒,身子十分的虛弱,他一個二十出頭完全沒有經驗的男人,壓根就無從下手。還是席老爺子暗中幫了一把,而就在這時,楊‘豔’然也生了。
只是……卻是個死胎。
席厚義當時就驚呆了,在面對楊‘豔’然期盼的目光時,硬是沒辦法將孩子已經死去的消息告訴她。
席老爺子當初就提議,讓席厚孝的兒子,‘交’給楊‘豔’然夫妻撫養,就當成是他們的兒子。
雙方都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應了下來。別說席厚孝一個大男人照顧不了孩子,就算真的能照顧到,以他的身份,再加上被人盯上隨時都有危險的狀態,他也不放心這個虛弱的孩子呆在自己的身邊。
況且,自打知道鍾緹亞死後,他自己就過得渾渾噩噩的,兒子跟着他,只怕活不了多久。
席厚義原本就打算讓席厚孝帶着孩子回來,席家幫忙照顧着。現在這樣複雜的狀況,他也沒辦法在這個節骨眼上給楊‘豔’然一個致命的打擊,告訴她孩子不存在了。畢竟,那個孩子,是他期盼了很久傾注了所有心思的兒子。若是知道不在了,楊‘豔’然也會崩潰的。
最終,席厚義將自己的孩子悄悄的抱離了醫院,幫他找了塊墓地,心疼又不捨的,讓他重新找個好人家,投胎。
席老爺子給席厚孝的孩子取名席龍寒,正式在席厚義夫‘婦’的戶口上落了名字,成爲了席家的長子長孫。
並且要求他們兄弟兩個,將這個秘密,永遠的隱瞞下去。
席老爺子,是帶着這個驚天秘密離開人世的。因此,如今整個席家,只有席厚義和席厚孝知道這其中的來龍去脈。
楊‘豔’然聽完,只覺得荒唐至極。
她的‘脣’瓣開始微微哆嗦着,手指抓着席厚義的手,又哭又笑,臉部扭曲,“你,你的意思是,我的那個孩子,從一出生,就已經死了?”
“是。”席厚義沉重的點點頭,想起當年的那個孩子,心裡依舊又酸又澀。那是他的第一個孩子,他也不想,不想他連一天的生命都沒享受過,就這樣離開了人世。
席龍瑞抿了抿‘脣’,再次看向依舊沒什麼表情變換的大哥,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連父親和小叔都親自證實了,說明,這事是真的了。
鍾緹亞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終於還是支撐不住,直愣愣的盯着席龍寒,暈了過去。
席厚孝大驚,急忙將她抱起來急匆匆的跑進了臥室內,身後跟着臉‘色’大變的特別看護。
除了回過神來的安嬸跟了進去之外,席家的其他人,依然全部呆在客廳當中,神‘色’各異。
許久,席厚義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轉過頭來,定定的看着楊‘豔’然,道,“我知道,我瞞了你這麼多年很不應該,只是當初情非得已,許多因素全部擠在一起,造成了如今這樣的結果。後來,看你確實很喜歡龍寒,我想,就這樣將錯就錯一輩子,也不是什麼壞事。”
“呵,呵。”楊‘豔’然氣的說不出話來,她的整個世界已經完全顛覆,天旋地轉了。
手指撐在沙發墊上,她一點一點的從沙發上站起來。
席厚義去扶,她猛的大力甩開,兇狠的瞪着他,怒吼一聲,“你別碰我,別碰我。”
見她如此,席厚義心裡暗暗的嘆了一口氣,到底還是收回了手,有些擔憂的看着她搖搖晃晃的往前走。
席龍瑞想上前,被她擺擺手,“都別跟我說話,你們都不要說話,都不要碰我,滾開,都滾開。”
說完,眼神渙散的扶着樓梯,一步一步雙‘腿’虛浮的往樓上走去。
所有的人都擡起頭來,看着她臉‘色’蒼白好像要支撐不住一般的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我,我去看看吧。”席龍炎站起身來,就要跟過去。
走了兩步被席厚義給叫住了,“別去,讓你媽冷靜冷靜吧,她現在需要一個人待一會兒。這個消息對她的打擊太大了,她一時之間,難以消化。”
“別說媽難以消化,就連我們,呵,這一時半會,也消化不了,覺得這事……太,太匪夷所思了。”席龍瑞苦笑一聲,他實在沒想過,大哥的身世竟然還有這樣一則錯綜複雜的故事,即使到現在,他依舊覺得這件事情不是真的,難以置信。
他的視線又默默的轉到了席龍寒的身上,實在看不透他這樣的表情下,到底存在着什麼樣的心思。爸剛纔說,大哥早就知道了?
“大哥,你……”席龍炎也看向他,如今席厚孝和鍾緹亞回房,楊‘豔’然也上了樓,所有人的視線,自然全部都集中在了另外一個當事人的身上。
席龍寒瞥了他們一眼,豁然站起身來,什麼話都沒說,徑自離開了客廳。
“大哥?”
“大哥?”
“龍寒?”
席厚義父子三人齊刷刷的站起來,盯着他大步離開的背影。
一直躲在一旁看着的安落夜還來不及將自己的身體給藏起來,一愣之下,已經被走到‘門’口的席龍寒抓着走。
她眨了眨眼,看他一點意外的表情都沒有,嘴角‘抽’搐了一下,該不會,從一開始他就知道自己躲在這裡偷聽吧。
不過,這消息確實太震驚了,震驚的她到現在雙‘腿’還有些發軟。
她的手被他緊緊的抓着,一路朝着停放在不遠處的車子走去。
直至上了車,他也沒說一句話。
安落夜心裡惴惴不安了起來,揪着手也沉默着不敢開口。喉嚨裡像是堵了一層棉‘花’似的,發不出聲音來。
車子一路疾馳,飛快的朝着蘭庭公寓開去。
席龍寒很瘋狂,幾乎是一進‘門’,就將安落夜抵在房‘門’上用力的‘吻’了上去,雙手順着她的脊背將她的衣服一股腦兒的剝了下來。
安落夜完全沒有回手之力,只能被動的承受着他已經熟練的不能再熟練的動作在她身上撩撥挑火,將彼此緊緊的貼在一起,摟着她的腰瘋狂的動作。
安落夜悶哼着,只覺得纔剛剛恢復些的身子馬上又酸澀了起來。她後悔極了沒再外面多逛幾圈再回席家……
事後,她累得跟狗似的吐着舌頭趴在他的身上,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肚子裡,會不會已經有我們的孩子了?”席龍寒的手指輕輕的放在她的肚皮上,聲線裡帶着饜足的語調。
安落夜渾身一僵,豁然擡起頭來,眯着眼睛很輕柔的問,“你剛剛那麼大的勁,不是因爲受刺‘激’了?”感情他那麼努力的愛她,還是爲了讓她早點懷上孩子,好讓她爸爸同意他們的婚事?
而不是,因爲自己是席厚孝兒子的事情?
席龍寒瞥了她一眼,繼續‘摸’着她扁平的肚子,“怎麼不是受刺‘激’了?你爸不同意我們的婚事,還不夠刺‘激’?”
“席龍寒!!”安落夜怒,感情她剛剛以爲他心情不是很好,配合着他做了那麼羞人的動作,壓根就白配合了是嗎?“你,你剛剛拉着我離開席家,不是因爲自己是小叔兒子的原因?”
“恩?”席龍寒挑挑眉,半晌,微微的嘆了一口氣,將她的腦袋壓在自己的‘胸’口,“也不完全是,拉着你離開,這件事情也算是一個很大的原因。他們一時難以接受,我想,給他們一點時間讓他們冷靜冷靜也好。”
“給他們一點冷靜的時間?”安落夜蹙眉,覺得他這話十分的奇怪。她眯着的眼睛細縫更小了,慢慢的湊近他的腦袋,問,“我聽席伯父說,你好像早就知道了?什麼時候知道的?”
“大概十九歲二十歲的時候吧。”說道這些事,席龍寒的表情也多了一絲凝重,微微嘆了一口氣後,擡起她的下巴又‘吻’了她一下。
那麼久了?安落夜皺了皺眉,怪不得他一點意外的表情都沒有。
但是當時……
“那……那你當初,恨小叔嗎?”
“恩?”席龍寒略略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手臂的力道緊了緊,輕笑一聲,“心裡大概有些責怪吧,畢竟自己的親生父親變成了自己的小叔,那個時候,確實也‘挺’難接受的。”
“可是你爲什麼不說?”
席龍寒默默的抿了抿‘脣’,低聲道,“說什麼呢?落夜,那個時候我雖然責怪小叔,可是那時候的我,也已經長大了,能冷靜的思考會冷漠的分析,已經過了能鬧脾氣追究責任的時候了。而且,那個時候我們都以爲我親生母親已經死了,將這件事情說出來,所有的人都會不痛快。”
安落夜沉默了,是啊,那個時候的大哥,已經是一個男人,已經成年能獨當一面了。而且小叔雖然瞞着他,卻也是從小就訓練他當自己的徒弟,將自己的一身本事就教給他,真要說起來,大哥小時候和小叔相處的時間,也許要比跟席厚義相處的時間還要長。除了稱呼有所改變,小叔對他的感情和教育以及其他所有的東西還是一股腦兒的給了他。
楊‘豔’然對他很好,席厚義從未虧待過他,甚至將席氏都‘交’到了他的手上,席家兄弟也敬重他,這樣的生活,去改變了對誰都沒有好處,只會讓席家陷入愁雲慘霧當中。
可是安落夜還是很心疼,她想,就算大哥那個時候真的已經長大了。然而遇到這樣的事情,知道自己的父母不是親生的,心裡一定也是十分的不好受的,而且,那個時候只有大哥一個人,這樣大的秘密,他只能藏在心裡,誰都不能說,面對席家夫‘婦’和小叔時還要表現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壓力可想而知了。
她緩緩的用手抱住他的腰身,聽着他一下一下強而有力的心跳聲,蹭了蹭臉蛋。
席龍寒又是沉默良久,才低低的開口,“這件事情,我也是打算一輩子隱瞞下去的,今天小叔突然說出來,大概也是爲了讓……她心裡好受一點。”
說道鍾緹亞,他的語調微微的有些變化,安落夜明顯的感覺到了。
手指緩緩的緊了緊,她低聲問,“你打算一輩子隱瞞下去?也打算,一輩子都不認你親生母親嗎?”
席龍寒苦笑,“我不知道,我和她從來沒有相處過一天,我們之間的感情,或許還不如我和……現在的媽。落夜,我很冷漠,我從來沒想過要跟她相認,讓她高興一點。”即使,在得知她的遭遇時,他心裡憤恨怒火沖天,即使在看到金少開槍傷了她時他暗暗發誓要親手殺了金少,即使在聽到她重傷不治快要死亡時他差點雙‘腿’發軟往地上災去。這些情緒來的很快,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沒想過要和鍾緹亞相認。
安落夜倏地往上挪了挪身子,抱着他的頭,低聲道,“我明白的,我明白的,不管你怎麼做,我都會站在你這邊。你認她的話,我就跟你一起認,你不認她,我就陪着你一塊叫她小嬸。”
“呵,這事倒不急,他們看起來直到現在也沒消化這個消息。我比較急的,倒是你的肚子。”現在事情曝光,倒不是他願意不願意認的問題了,只怕小叔也不允許他再和自己的親生母親保持距離了吧。
安落夜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說的好好的,怎麼又提到她的肚子了?
她兇狠的瞪了他一眼,嘴角撇了撇,喃喃自語道,“何止是他們沒消化,我直到現在,都還覺得這件事情十分的玄幻。”
席龍寒挑了挑眉,將她摟緊了一些,沉默下來,看着頭頂上的天‘花’板。
事情發展到今天這樣的地步,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
房間內很快安靜下來,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
直至,掉落在地上的手機忽然‘嗡嗡嗡’的震動起來的時候,兩人才猛地回神,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