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意看了一眼安靜。五官比幾年前長開了不少,但只算長得周正,穿得齊整,也不像是來酒吧喝酒鬧事的,她又說:“給她辦張會員卡吧,順便今天的賬單打個5折。”乾脆利落地說完,她朝安靜笑笑就準備繼續去臺上,卻被叫住。
“那個……我們以前……認識嗎?”
方如意笑了笑:“不認識,只是你長得像我一個朋友。”
安靜看臺上的方如意好一會兒,腦海裡刷過所有認識的人,裡頭確確實實沒有她。她回神過來,現在首先要解決的是賬單問題。
沒想到服務生居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幫她辦好了一張會員卡貼心一句:“在卡後面簽上您的名字就可以用了。”然後提及今天的賬單:“如果您今天沒有帶夠錢,您可以明天在我交班前過來補上。”
安靜被這一系列巨大轉變給震住了,好半響才說:“那你的上班時間是?”
服務生臉上是十分甜美的笑容,簡直像天使:“下午3點鐘到晚上11點,這個時間段您過來就可以了。”
安靜愣愣地道了謝,然後走去沙發處和劉越強一起扶姜鑑羽出酒吧。門外吹過的風驅散了一絲熱氣,她還在腦海裡努力搜索這剛剛那個女人的記憶,可是怎麼也想不起來。她嘆了口氣,果然手術對記憶還是有一定影響的。
夜色慢慢侵襲,安靜看着身旁靜謐的樹,肩膀上的重量不斷壓下來,壓得快讓人喘不過氣來,她又把頭轉向前方。
橘色燈火,甜蜜而溫柔,所幸這條路,通往家的方向。
當方如意深情唱着“你問我愛你,有多深……”的時候,5.0的裸眼視力瞥到了從門口進來在角落某張沙發坐下的男人。
她當即跳下舞臺奔過去,手臂直接掐上男人的脖子。男人被勒得哇哇叫,他旁邊的美女笑了笑說:“您就是如意姐姐吧?”
如意……姐姐?聽起來怎麼那麼彆扭。方如意沒有理美女,還在用力掐着男人的脖子,沒一會兒美女又說:“您手上悠着點,不小心給掐斷氣怎麼辦?”
美女雖然是開玩笑的口氣
,但是這還是讓方如意十分不爽,於是向來任性自我的她決定徹底忽略這個人,並且開始實施背面打擊:“方延輒,你的眼光真是越來越差了。別總是找那些看着漂亮實際肚子裡一堆草的行麼?”
方延輒手撐着頭,沒理方如意。反正她從來沒對自己的哪一任女朋友表示滿意過。
會不會這就是傳說中的……戀弟情結?
如果方如意知道方延輒此刻腦子裡在想什麼的話,她一定會不遺餘力打死他,順便暴屍荒野。
勒住方延輒脖子好一會兒,見他沒怎麼掙扎,方如意覺得有點沒意思,就放開手,一屁股坐在他旁邊的沙發上,並且不合時宜地想起前幾天自家老媽千叮呤萬囑咐要告訴他的事。不過方如意敢打賭,只要她一提,方延輒會立刻走人。
不過,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她喊了一個服務生過來:“把櫃子最頂層的那瓶酒拿過來下。”
方延輒這才擡起頭看了她兩眼,方如意以爲他會說點什麼,卻見他又低下頭去,不知道在想什麼。反正她是越來越看不懂他了。早些年他們之間的關係好得就像是親姐弟,就連葉美萍都不懂爲什麼情感上十分冷淡的方延輒會那麼喜歡和比他大幾歲的方如意呆在一起,而他們之間也確實曾經親密無間的。可是到方延輒上大學之後,他們之間越走越遠,有時候甚至是沒什麼話題可聊的。
但是,她還是裝得一副老成的樣子說:“你媽現在身體很不好,如果有空的話,儘量回去看看她。”
果然,方延輒這就從沙發上站起來了。服務生剛好拿了一瓶酒過來,方如意舉起杯子挑眉笑:“這麼好的酒,不喝一杯再走嗎?”
他的表情沒什麼變化,站了一會兒又坐下,自顧拿過酒,旋開蓋,給自己倒了一杯,迴應她的挑釁:“怎麼可能便宜了你。”
方如意啜了一口,看旁邊被忽略的美女臉色好像有點發青,繼續和方延輒說:“你臉上那鬍子怎麼回事,醜不拉幾的。”
放下酒杯,方延輒閉上眼,捏了捏額頭,酒吧裡有駐場歌手的聲音,聲線和特別
。方延輒閉着眼聽了好一會兒,問:“哪裡找的?”
方如意一開始沒明白,緩了緩,理解了,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聲音不錯吧。”
“值得多付點錢留住。”
方如意一腳踢過去。
“對了,你還記得你高中時候帶來我店裡喝咖啡的那個小女生嗎?”想了想又好像不對,補充道:“不是咖啡……好像是……噢,對了,是牛奶……方延輒愛心牌牛奶!”
方延輒皺起眉頭,有這回事?印象中他高中的時候還是非常清心寡慾,好像沒招惹女生。
“不記得了?”方如意不死心又問了一句。
方延輒在腦瓜子裡搜索了一圈,無人可定位。他搖搖頭。
方如意聳聳肩,顯得很無語:“兩個人忘光光,結果是我記得那麼清楚……還真神了……”
喝了兩杯方如意的好酒,方延輒站起來就要離開。方如意只喝了一杯,但她的酒量很差勁,不過方延輒知道給她五分鐘就能恢復過來了。
見他要走,方如意把剛剛的話又重複了一遍:“我跟你說真的,你要回去看看你媽!”
“你少管我的事!”方延輒火氣有點上來:“還有,把你那該死的前夫解決掉,他這個月找我三次了!”
劉越強幫忙把醉得不省人事的姜鑑羽扶到樓下就先走了。安靜用力拍幾下姜鑑羽的臉,想讓他清醒一點自己爬樓梯。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安靜費了半小時才把姜鑑羽成功拖到5樓。她從包包裡掏鑰匙,儘量小聲地開門,看了一眼李有麗的房間,門關着的,整個客廳靜靜的。她躡手躡腳,儘量不發出聲音,也順便捂住姜鑑羽的嘴巴,強行把他扶進房間。
直到高大的男生砰地一下跌躺在牀上,安靜纔有空喘口氣。
她去衛生間拿了個臉盆放在牀邊,以防姜鑑羽半夜直接吐地上。她沒打算幫他擦臉脫衣服什麼的,因爲她現在腦子很亂,火氣正不斷往上躥。安靜無法否認,要是姜鑑羽現在醒着的話,她幾乎能從廚房拿來菜刀架上他脖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