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又一個的謎團困擾着歐陽藍,皇上爲什麼要找個與歐陽明月容貌相似的女子來當皇貴妃呢?難道……想到這兒,歐陽藍臉色大變。又想起京城裡流傳的,太子歐陽洪和公主歐陽玉燕苟且的事情,歐陽藍腦子突然一炸,不敢繼續往下想。
“娘娘,娘娘您怎麼了?”
青姑見歐陽藍臉色不好,連忙上前爲她撫背,過了好一會兒,這口氣才舒緩下來。歐陽藍到底不是尋常女人,雖然震驚自己的想法,可是在沒有確切證據的時候,她不會妄下結論。
“你跟哀家說說光華殿的事情吧!”
歐陽藍的話題繼續回到春杏身上,春杏點點頭,將她所知道的光華殿裡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講給了歐陽藍聽。
“前後換了九位皇貴妃?你說,皇上每次寵信月貴妃的時間都很長,而且每次都讓人守在門外,不讓人進去?”
“是的,太后娘娘!不過,出事兒的那天,侍衛不在門口,後來皇上身邊伺候的公公突然慌張出來,叫了兩個人進去,之後,皇上被襲的消息就傳了出來。”
“但是那天晚上奴婢真的看得非常清楚,貴妃娘娘根本就沒離開,一整夜,奴婢都守在殿外的不遠處,沒有任何人從裡面出來。而且,被進去的兩個人最後也被殺了,他們肯定看見了什麼不該看的事情,所以才被人滅口了!所有光華殿的人,在皇上醒後都被處死了,只除了奴婢!”
春杏的哭訴,讓歐陽藍的思緒越來越混亂,光華殿裡到底藏着什麼秘密?歐陽烈到底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難道他真的有不正常的嗜好?若曲承胤和春杏說的都是真的,那長平之戰的事情……必定是歐陽烈在背後搞的鬼!
“春杏,哀家頭有些疼,你下去吧!這件事情,哀家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給月貴妃一個交代!”
春杏走後,青姑走到歐陽藍身邊,爲她按摩太陽穴,“娘娘,如果真是皇上……您打算怎麼辦?”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說這八個字的時候,歐陽藍眼裡的恨意彰顯無疑。這麼多年,她竟然不知自己面對着的人就是她的殺女仇人!
三十年!那麼多的日夜,她爲歐陽明月的死流乾了眼淚,可沒想到苦苦尋找的殺女仇人就在眼前!若這事情真的是歐陽烈做的,她一定要爲歐陽明月報仇!
“明月,娘對不起你!娘人老了,眼睛也瞎了,誰是狼,誰是人,娘都分不清了。不過你放心,孃的心並不糊塗,等確定了事情的真相,娘一定爲你報仇雪恨!”
歐陽藍在歐陽明月的畫像前絮絮叨叨地說了好多話,一直過了好久,歐陽藍悲涼的心情才漸漸恢復。整理了情緒,她從一個思念女兒的慈母,又變成了一身威儀的皇太后。如今歐陽藍要做的,就是不動神色,查明真相。
等歐陽藍和青姑走後,一個黑色的身影從房樑上跳了下來。他就是大家都以爲已經自殺殉國的曲承胤。
剛纔春杏說的那些話,曲承胤都聽了個清清楚楚,原來光華殿還有那麼多齷齪的事情!
現在曲承胤越發肯定,在他上次去的那間屋子底下,一定有類似地宮一樣的地方。也許,也許在那地下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不行,他一定要找機會進去!
曲承胤這樣想,立刻就這麼做了。
當天晚上,趁着夜色,曲承胤再次摸進了光華殿,再次回到了那間屋子裡。雖然這是第二次來,可因爲這裡面的擺設和歐陽明月的閨房一樣,所以曲承胤對此都非常熟悉,沒點燈,直接藉着投進來的月色,曲承胤開始在房裡摸索。
如果真的有地宮,那麼開關的按鈕一定在這屋裡。曲承胤的手小心翼翼地摸索着,正當他摸到一樣物體,扭轉的時候,地下突然塌陷,一條通道出現在曲承胤面前。
“果然有地宮!”曲承胤一臉驚喜,踩着階梯走下去。
這條路很長,曲承胤走得非常小心。經歷了太多的變故,讓他不得不謹慎對待任何事情,一直走到盡頭,曲承胤終於看見了暖玉牀上的歐陽明月。
“明月!”
當下,曲承胤就叫出聲來,他三兩步衝過去,來到暖玉牀邊,嘴脣和手都開始顫抖。這太不可思議了!歐陽明月還活着!他朝思暮想的人,他的妻子居然還活着!對曲承胤來說,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過震驚了!
“明月,我是阿胤啊!明月,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明月,你醒醒!你到底怎麼了?”
沒一會兒,曲承胤就發現了問題所在。雖然歐陽明月身體溫潤,可是她就像活死人一樣,雙目緊閉。要不是因爲呼喚了她這麼久,歐陽明月都沒有醒來,他還以爲她是睡着了。
曲承胤抓着歐陽明月的手爲她把脈,才發現她脈搏跳動得極慢,幾乎都察覺不出來。再一看歐陽明月睡得暖玉牀,曲承胤終於明白這裡面的問題了。
想來,若沒有這暖玉牀護着,歐陽明月早就死了。這也是爲何,歐陽明月看着還是三十年前的模樣,絲毫沒有衰老的原因。
“明月,我是阿胤!”曲承胤握着歐陽明月的手,眼淚從蒼老的臉上掉下來。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還能再次見到歐陽明月!雖然曲承胤在心裡祈求上蒼把歐陽明月還給他,可他知道這是奢望。
現在,奢望雖然變成了現實,可歐陽明月卻一直這樣睡着,讓曲承胤原本擔憂的心,更加沉重起來。
“一切都是歐陽烈做的,對不對?明月,是我不好,是我太過大意!你曾經提醒過我伴君如伴虎,可是我不相信,沒想到我的大意最後卻害了你,還害了我們的女兒!”
喜悅和悲傷同時縈繞在曲承胤的心頭,能再次見到歐陽明月,他簡直是高興的快要瘋了。開心過後,曲承胤更多是想着如何將歐陽明月帶出去。
就在剛纔,他檢查了這暖玉牀,發現歐陽明月能這樣活着,得益於暖玉牀的功效。若是強行把歐陽明月帶走,沒有了暖玉牀的“呵護”,歐陽明月說不定就死了。
曲承胤畢竟不是專門的大夫,無法檢查出歐陽明月到底是什麼病,更加不敢貿貿然帶她離開。失去了太多太多,曲承胤現在賭不起,更不敢拿歐陽明月的性命去賭。
再次親吻了歐陽明月的額頭,曲承胤依依不捨地離開了地宮。他已經不是二十歲的愣頭小子了,這些年,他已經被磨礪了出來,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能做。
曲承胤首先要做的,就是去找謝神醫。
謝神醫醫術高明,若是他都治不好歐陽明月,他就得去找怪醫蓮公子。無論如何,他都要治好歐陽明月!他不能,也無法容忍歐陽明月在光華殿的地下繼續待下去,這事必須越早辦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