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夠了嗎?”她暗自壓下心底的怒火,勾脣邪笑,邪氣肆意的笑容讓她那張本就絕美的容顏愈發動人。
雲井辰遺憾的搖搖頭:“不夠,對你本尊怎麼看也看不夠。”
論無恥,他絕對是登峰造極,更何況還是面對她,沒有一點厚臉皮,怎麼hold得住?
雲旭默默的將腦袋轉到一旁,面朝牆壁,他實在是不忍心去看少主那副妻奴的模樣,若是被族長和各位長老看見,只怕真的會一死以謝雲族列祖列宗,耗費了那麼多的心力,卻培養出了一個在妻奴的康莊大道上絕塵而去,幾乎快要一去不復返的繼承人,列祖列宗知道了,恐怕都會在黃泉哭訴的。
“你的臉皮厚到讓我大開眼界。”凌若夕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既惱又怒,這男人,還能再扯一點嗎?一天不來一句甜言蜜語,他會死是不是?
“多謝孃親誇獎,這都是娘子培養有道,爲夫不敢居功。”雲井辰順着杆子往上爬,現在居然連娘子也喚出了口。
凌若夕含笑的面容頓時氣得五顏六色,好不精彩,“你在說一遍!”
殺氣在她的身側若隱若現,凌小白咻地閃到一旁,這種時候不躲,待會兒可就得殃及了他這條無辜的池魚,他可不想品嚐孃親的雷霆之怒。
不過,這壞人似乎也不是毫無優點,至少膽量驚人。
凌小白默默的在心裡點頭,對雲井辰早已成負值的感官,有了回升的跡象,那句話怎麼說來着?真的勇士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至少此刻在他的眼中,敢於挑戰凌若夕威嚴的雲井辰,已與勇士沒什麼兩樣。
雲井辰似乎沒有察覺到她的怒火,笑得明豔動人,“娘子既然這麼喜歡聽爲夫如此喚你,爲夫自當領命。”
摔!
這男人果然是無恥至極,凌若夕氣得直接動手,與其被他氣死,她寧肯採取暴力鎮壓。
兩道人影在這安靜的房間裡纏鬥起來,噼裡啪啦的聲響夾雜着玄氣的波動,期間還時不時傳出某人風騷的呼喚。
“哎呀,娘子可得小心弄傷了自己的手。”
“娘子,爲夫在這兒。”
“娘子……”
凌小白聽得滿頭黑線,甚至有種想要替自己的孃親加油鼓氣的衝動,這男人真心欠教訓啊,怎麼看怎麼欠抽,不止是他,即便是黑狼與雲旭,也爲此時此刻的主子感到蛋疼。
皮癢不是病,可犯起來要人命啊。
“叩叩叩。”突然傳入的敲門聲讓正在交手的二人同時停下,衣訣撲閃着發出獵獵的碎響,墨發飛舞,凌若夕一臉餘怒難平的模樣,狠狠瞪了雲井辰好幾眼,他則似笑非笑的聳着肩膀,臉上盡顯縱容,可那樣子落在她的眼裡,活脫脫一副討打的像,看得極其手癢。
“何事?”雲旭充當小廝,將房門打開。
茶室的掌櫃雲百萬恭敬的站在屋外,在他的身邊,同樣還站着另一個人,男子容貌平凡,一身黑色錦衣,那是雲族死士的裝扮。
“雲九?”雲旭蹙了蹙眉,一眼就認出了來人的身份。
“右護法,少主可在裡邊兒?”雲九不卑不亢地喚了一聲,便越過他,看向了屋子裡,當見到靠窗站立的男人時,雙眼蹭地一亮,擠開雲旭昂首挺胸走進了房間,單膝跪在雲井辰身前,“雲九拜見少主。”
“恩?你怎麼有空跑到本尊的面前來閒晃了?”雲井辰略感意外的問道,嘴角那抹邪肆的笑有擴大的趨勢,但笑容未達眼底。
雲九可不是他的屬下,而是聽命於雲族五長老,他突然間出現在此處,原因必不簡單。
“少主,族長與長老們聽聞您在南詔的所作所爲,希望您能儘快回族,給出一個滿意的答覆。”雲九轉述着來自雲族的命令,絲毫沒有面對少主的謙卑,雖說雲井辰是雲族正兒八經的繼承人,但云族的死士所效忠的主子卻非他一人。
這纔有了此刻的只敬,而不卑。
凌若夕眉心一跳,饒有興味地看着雲井辰,一副坐等他離開的模樣。
“爹爹知道了?”雲井辰微微擰起眉頭,但轉瞬便笑開了:“你回去稟報爹爹,本尊如今忙着替他找兒媳婦,沒空回去。”
言罷,他特得意地衝凌若夕揚了揚眉毛,打定了主意沒拿下她,決不離開。
雲九面露一絲爲難,“少主,這……”
“怎麼,本尊的話竟連你也說不動了?”一股冷冽的威壓鋪天蓋地的朝雲九撲去,他面色驟然一白,胸口似被巨大的力量擊中似的,門中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吞下已漫上喉嚨的血腥,他吃力的搖頭:“屬下不敢。”
凌小白在一旁暗暗搖頭,所以說吧,這人啊就是有病,非要被虐了才肯聽話,何苦來着?
雲九心裡也憋屈啊,這事他自問沒錯,他不過是忠誠的執行着自個兒主子的命令,向少主轉達族長和主子想要他回去解釋一切的話,可到頭來,卻反而被少主爲難,雲九心裡各種糾結,各種掙扎,他甚至不敢去想,這番話傳回雲族後,將引起怎樣的騷動。
少主居然在外面有了夫人?偷偷擡起腦袋,朝着凌若夕的方向看去,他想要看看究竟是怎樣的女子能夠捕獲少主的芳心,這一看,他整個人竟徹底呆住了。
美,這女人長相極美,說是傾國傾城也不爲過,但若僅僅只是美麗倒也罷了,不過一副皮囊,但最引人注目的卻是她那一身傲然的氣勢,凜冽、涼薄,如同一把出鞘的刀鋒,讓人不寒而慄。
這女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凌若夕怎會察覺不到他放肆打量的目光?眉梢微微一挑,心裡有些不悅,還沒來得及動怒,雲井辰已上前一步,阻擋在了他們之間,避免雲九繼續窺視他的女人。
“看夠了嗎?”他笑得愈發動人,但渾身縈繞的冷意也愈發擴大。
整個房間好似涌入了一股寒流,颳得人渾身的雞皮疙瘩通通冒出頭來。
雲九心頭一驚,趕緊垂頭,收回了目光:“雲九知罪。”
“哼,再有下次,本尊可不管你到底是誰的奴才,一律殺無赦。”他的口氣一如既往的霸道,甚至染上了幾分殺意。
這女人從裡到外都是屬於他的,旁人哪怕是多看一眼,也會讓他大吃飛醋。
“什麼時候你能代表我說話了,恩?”凌若夕被他理直氣壯的話氣得暗自磨牙,她和他的關係有好到他能夠代表她發言的地步嗎?
雲井辰立即斂去眸中的寒冷,討好似的轉過頭,“娘子,爲夫這不是怕外面的壞男人太多,讓你一不小心就上當受騙了嗎?”
雲旭和凌小白等人聽到這膩歪的嗓音,不由得打了個機靈。
“你是凌小白嗎?撒嬌這種事不適合你。”凌若夕不自覺搓了搓胳膊,微微顫抖了一下,對他這夾雜着委屈與無辜的表情無法接受。
“孃親。”突然被點名的小奶包這下子也不幹了,他明明什麼話也沒說,怎麼站着也中槍了?
凌若夕自知說錯了話,安撫地看了他一眼。
“總之,把本尊的話原原本本傳回雲族,等到本尊該回去的時候,本尊自然會回去,讓爹爹他們無需爲本尊操心。”雲井辰霍地轉頭,居高臨下地看着跟前跪地不起的雲九,交代道。
他還沒能抱得美人歸,怎麼可能甘願就此離去?哪怕要回去,也得把自己的夫人、兒子一起帶回去見家長啊。
比起向那羣老頭解釋,先討得她的芳心纔是重中之重。
雲九見他態度堅決,也只能就此作罷,“是,屬下記下了。”
說完,他立即拂袖,離開了茶室,騎上獅鷹的背部,朝着雲族的方向絕塵而去。
“你完全可以和他一起走。”送走了外人,凌若夕直截了當的開口說道,毫不掩飾對雲井辰跟隨在自己身邊的不歡迎。
凌小白也在一旁賣力的點着腦袋,雖然他對雲井辰的感官好了那麼一點點,但終究還是有所芥蒂的。
“娘子捨得趕爲夫走嗎?”雲井辰目光幽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那模樣,那口氣,讓凌若夕險些把持不住,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潮,愈發的亂了。
“我說了讓你不要隨便亂叫,你想發情,外邊多的是女人,只要你招招手,她們絕對會心甘情願的爲你現身,做你的好娘子。”她咬着牙,一字一字沉聲說道。
雲井辰眸光一暗,“只可惜,她們通通不是你,溺水三千,本尊卻只取一瓢。”
他的心很小,小到只能裝一個她,縱然這世間的女子還有比她更美的,奈何,他的心早就交到了她的手裡,滿滿的只有她一人的身影,哪裡還看得見旁人?
動情的話語真摯且虔誠,在場沒人質疑他這番話的真假,只因爲這個男人的神色太過嚴肅,也太過鄭重,讓人生不出一絲的狐疑。
即便是對他心有芥蒂的凌小白,也生出了一種若是孃親嫁給他,或許真的會很幸福的錯覺。
“油嘴滑舌。”凌若夕白了他一眼,將視線從他的身上挪開,擡腳走向木桌,提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涼茶,冰涼的茶水順着喉嚨涌入五臟六腑,也將心底那一絲絲悸動徹底澆滅。
“這裡安全嗎?”她自然的將話題轉開,問起了正事,比起聽他說這些廢話,她寧肯把心思放在如何安全離開這座城池上。
雲井辰倒也沒有揭穿她試圖轉移話題的心思,順着她的話往下說:“放心,此處是雲族的產業,絕對安全。”
在他的地盤,他怎會放任她受傷?哪怕有一絲可能,他也會先她一步將危險扼殺在搖籃中。
“那就好,我累了,你們是不是也該出去?”得到了滿意的答覆,凌若夕這才下達了逐客令。
“娘子,需要爲夫留下來替你暖牀嗎?”雲井辰笑得明媚,朝她嫵媚地眨了眨眼睛,大有她若點頭,他立馬就會爲她獻身的架勢。
暖牀?
曖昧到讓人浮想聯翩的兩個字,將凌若夕氣得夠嗆,臉色陣青陣白,好半天她才勉強剋制住想要一口咬死他的衝動:“不必了……我不缺暖牀的男人!”
“那還真可惜。”雲井辰頗爲遺憾的搖了搖腦袋,“那你好好休息,有事可直接吩咐掌櫃,本尊就在隔壁。”
說罷,他這才轉身,緩緩步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