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爺,我希望你說話算話,否則,哪怕傾盡我的一切力量我也不會讓你好過,即使我沒有你那麼強勢,可能弄不死你,但是讓你痛苦的辦法我同樣有很多種。”
馮壁青直直的說道,他只要馮家人能健健康康的活着,哪怕失去現在的顯赫也沒關係,因爲這兩天他睡着的時候總會做同一個夢,夢裡馮家所有的人都身首異處,漫天的鮮血將他的視線染成血紅,再也看不到別的顏色。
每次醒來的時候,他背後的衣衫都被冷汗溼透了,那種驚恐窒息的感覺,就宛若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事情,讓他不寒而慄,如果這樣的事情是馮家下場的預測,他寧願親手結束這一切,只爲讓馮家人贏得一線生機。
“答應你的事情本王自然會做到,沒有別的事情你可以走了,即使你做這些事情,也改變不了本王對馮家的厭惡。”
南宮墨直言不諱,童年的血色回憶太過刻骨銘心,哪怕是一輩子他都沒有辦法忘記了。
馮壁青深呼吸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他能爲馮家做的只有這些了,不然若是馮家謀算失敗,每個人都活不了,南宮墨的狠戾手段他很早就領教了,他不能讓馮家陷入危險之中。
“墨,你爲什麼要答應他?讓馮家的人好好的活着,那娘呢,娘承受的苦難就那麼輕易算了嗎?還有你遭遇的數不盡的追殺,都要既往不咎了嗎?”鍾晴不甘心的問道,馮家人如果好好的活着,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只要有機會肯定捲土重來,給他們帶來麻煩,她可不想一念仁慈之下就放過了仇人的性命。
“我只答應了讓他們完整的活着,卻沒有答應不會囚禁他們一輩子啊。”
南宮墨嘴角勾起嗜血凜冽的笑容,眼瞳一片狠戾的殺意,他怎麼可能就那麼算了,那麼就讓馮家人被困住一輩子吧。
鍾晴不再說話了,看着丈夫的眼神,她就知道這人心裡已經有了完整的打算了。
“我讓人準備一下,馮榮軒還不死心,就親手粉碎他的美夢,我當年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都沒有被他們弄死,現在就更不可能放過他們。”
南宮墨斬釘截鐵的說道,並不是什麼事情都能被原諒,並不是時間沉澱之後就能相逢一笑泯恩仇,這怎麼可能。
“墨,等到大仇得報,這些事情就永遠塵封在腦海最深處,每想一次你就受到傷害一次,我看着很心疼。”
鍾晴摟着他的腰,在他的耳邊輕輕嘆息,她不想看到他一輩子都被仇恨折磨着,他以前已經過得夠痛苦了,等報仇之後她想讓他幸福快樂的生活着。
“你放心吧。”
南宮墨知道她在心疼什麼,揉了揉她的頭髮,用溫柔得幾乎可以掐出水來,“你等我回來,很快就好了。”
說完他放開她,健步如飛的朝着外面走去,氣勢如虹,傲然挺立。
翌日,馮榮軒親自來到了南宮墨和鍾晴所住的別院,帶着決然和破釜沉舟的勇氣。
“南宮墨,今天晚上在馮家墳地的秘境,會有你想要的東西,你敢不敢赴約?”
馮榮軒忍住內心的緊張和恐懼,挑釁般的說道,眼神咄咄逼人,一副氣勢凌人的樣子。
“不知道馮家家主準備了怎樣的機關陷阱等着本王呢,會不會本王到馮家的墓地裡就死無葬身之地了呢?”南宮墨嘲弄的勾起了脣角。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雄鷹的解藥方子只有我們馮家的人才知道,若是你貪生怕死不敢救他的性命我無話可說,世人都傳你有多麼的深愛你的王妃,看來也不過如此。”馮榮軒害怕他不應承下來,乾脆用了激將法,挑釁又輕蔑的說道。
“好啊,馮家一家老小全部到墓地裡去陪同的話,本王會帶着鍾晴過去,不然一切免談,馮榮軒,本王知道你是想設陷阱將本王和王妃活埋在墳地裡,自然不會那麼愚蠢。”南宮墨擡了擡眼皮,慵懶的說道,氣得馮榮軒整個人肺都快要爆炸了,這個孽種怎麼那麼可惡,油鹽不進,簡直快要把人氣死了。
“怎麼樣,這個條件答應嗎?馮家全部的人都過去,本王會過去,不然就算了。你那麼生氣做什麼,是你算計本王,想要害本王陷入萬劫不復之地,本王又不是腦袋被門夾了,你設了陷阱我就要傻傻的往裡面跳。如果有馮家的人陪葬,一切都另算了。”
南宮墨斜睨着下巴,挑釁的瞪着馮榮軒,“對了馮大人,現在德妃娘娘淪落到要爲最低賤的宮女和太監刷尿桶,馮老夫人是不是心疼得快要瘋了,恨不得將本王殺了?”
這句話直接戳到了馮榮軒的痛處,他氣得渾身發抖,連眼眶都紅了,恨不得撕爛南宮墨那張刺眼的笑容。
“自然要去的,這樣你總不會再害怕了吧?”馮榮軒壓抑住滿心的恥辱,咬牙切齒的怒道,血液裡有洶涌的殺氣沸騰着,燃燒着,等着,只要進入了馮家墳地,等待着南宮墨和鍾晴這對賤人的只有一條死路。
“全家哦,包括你六十多歲的老母親,所有的女兒兒子,妻子小妾等等,不然本王是不會跟你進入墳地的。”南宮墨臉上掛着如沐春風的笑容,一雙眼眸卻是深不可測,讓人忍不住遍體生寒。馮榮軒就等着自食惡果吧,想讓他放棄復仇,下輩子吧。
“可以,南宮墨,若是你不敢赴約你就是王八羔子,貪生怕死的懦弱小人!”
馮榮軒直直的瞪着他,“口說無憑,我只相信白紙黑字。若是你不遵守約定,我會將你出爾反爾,言而無信的事情昭告天下,讓天下人的唾沫星子將你淹死。你的女人也不會相信你,連承諾都敢輕易背叛的男人,誰知道他說的話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呢?”
氣勢逼人的男人掌心裡滲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就那麼逼迫南宮墨答應下來,他謀劃設計了那麼久,一定不能功歸一簣,只要南宮墨和鍾晴進入了馮家的墓地,他敢保證,他們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馮家最擅長的就是奇門遁甲,機關暗器,說句大不敬的話,就連皇陵裡面的機關都沒有馮家墓地的陷阱多。
“如你所願,但願你最後不要痛不欲生。”南宮墨意有所指的說道,既然有些人橫衝直撞的往死路上來,他爲什麼不成全呢,他不動手,若是馮家人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這一切又另當別論了。
馮榮軒被他意味深長的眼神看得心底咯噔一跳,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整個人也忍不住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顫,然而想到那些處處精密的機關,能將人困住一輩子的陣法,他渾身又充滿了勇氣,他不相信那麼多的殺招等着南宮墨,他還不死!哪怕老天爺覺得虧欠他太多,在南宮墨手上沾染了那麼多條人命之後,這一切也應該結束了。
“痛不欲生的人是你!南宮墨,想要拿到那些解藥方子必須度過重重難關,你要是被機關暗器弄死了不要怪別人。”
馮榮軒從鼻孔裡哼了一聲,拿着毛筆在紙上筆走游龍,很快協議就寫好了,他親手簽上名字,用印泥畫押,挑釁的遞到南宮墨的面前,“該你了。”
南宮墨淡笑,拿出他的印章在上面印了一下,又寫上了他的名字,整個人忍不住輕笑了起來,“那麼,祝你們好運了,馮家若是自己作死,可不要怪別人心狠手辣。”
馮榮軒輕蔑的勾起脣角,將協議收好冷冰冰的扔下一句話,“不要失約,南宮墨應該不是那種言而無信的小人!”他等着南宮墨在馮家墳地裡被那些暗器陷阱弄得死無全屍,等着瞧吧,南宮墨和鍾晴這對賤人死定了!
等到他走了之後,鍾晴從旁邊的房間裡走了出來,看着那張協議,微微蹙起眉頭,“墨,馮榮軒既然那麼有恃無恐,會不會有後招啊?我不覺得馮壁青會將全部的陷阱暗器都標示出來,或許隱藏着更多的陰謀和陷阱,你一定要小心些。”
南宮墨對她輕笑了笑,握着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擔心,“他們不會有好果子吃的,當真以爲馮家的奇門遁甲之術和機關陷阱天下無敵了嗎?我一定會讓他們後悔得痛不欲生。”
鍾晴看到他篤定的樣子,心裡稍微鬆了一口氣,想了想還是準備了很多的毒藥,銀針和暗器,那些天蠶絲製成的護身軟甲,用動物的皮製成的靴子,防毒的面具,能想到的她都一一準備好了,等到晚上的時候,赴約的時間很快就到了。
“王爺,馮家先祖的遺骸已經全部都挖出來了。”
南楓一臉冷硬肅殺的稟告道,想到馮家墳地那些不計其數的陷阱,他整個人都頭皮發麻,若不是雲國有精通擅長的人在前面開路,那些死士和暗衛都不知道會死多少人。意想不到的陷阱,稀奇百怪的殺招,差點將他們弄死在墳地裡,現在想想,他都覺得一陣後怕。不過不管過程有多麼艱難,他們最終還是將馮家墳地所有的陷阱機關都摸清楚了,包括緊閉的密室裡面,那顆熠熠生輝的夜明珠後面的詭異的圖畫,都事無鉅細的檢查了一遍,所有的危險都被他們排除清楚了,連同馮壁青給王爺的那些陷阱機關。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他依然覺得脊背陰風陣陣,那幅圖那雙血色妖瞳,想起來他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傳令下去,即刻前往馮家墳地。”
南宮墨眼底迸射出一抹寒光,薄脣微微動了一下,沉聲命令道。
南楓應了一聲是,在退下去之前躊躇不定,想了想還是將他的不安告訴了南宮墨,“王爺,馮家墳地秘境裡的所有陷阱和機關屬下都摸清楚了,可是那幅畫,屬下依然覺得很詭異,怎麼想都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怎麼說?”南宮墨臉上有一抹凝滯,略帶深思的看着南楓,等待着他的下文。
“屬下也說不清楚爲什麼,也已經檢查了好幾遍,沒有發現任何危險,然而屬下依然有那種危險的感覺,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隨時都有可能丟掉性命的恐懼感依然存在。如果王爺和王妃進入那間密室,務必要小心。”
南楓深呼吸了一口氣,將他的疑慮說出來之後,轉身走了出去。
南宮墨低頭沉思,整個人沉默不已,眼神幽暗不定,就連鍾晴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長時間的沉默之後,她壓抑得幾乎喘不過氣來,憂心忡忡的扯了扯他的袖子,“墨。”
“晴兒,你覺得南楓的話有沒有道理。”
“南楓是跟隨你最久也是最忠心的屬下,參與或者經歷的殺戮和危險數不勝數,或許他看不出危險究竟在什麼地方,可是殺手敏銳的感覺讓他覺得就是有危險,我覺得或許那真的就是殺招所在。馮壁青並沒有說那幅畫的詭異,你覺得會是什麼?”
鍾晴笑容寒冷的落在臉上,拳頭捏得咯咯作響,馮壁青果然是玩弄心理戰術的高手,將所有的陣法陷阱,機關暗器都告訴了他們,完全沒有一絲遺漏,或許就是爲了取得他們的信任,真是好叵測的心思啊,如果他們真的相信了馮壁青,等待着他們的就是粉身碎骨,想到這個可能,鍾晴只覺得渾身嚇得冷汗都出來了。
“那幅圖一定是最危險最致命的存在,墨,我們一定要萬事小心。”
鍾晴眼神沉了下來,又多準備了好幾種腐蝕的毒藥,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咬着牙對南宮墨說道,“墨,讓人多帶點轟天雷和火摺子,桐油等等。若是事情到了最糟糕的程度,就用轟天雷將馮家的人都活埋了!”
南宮墨抱緊了她,鄭重其事的語氣帶着宣誓的意味,“晴兒,你放心,我們一定不會死在那裡,要死要是馮家的人死。”
他溫暖清冽的氣息包圍着她,讓她慌亂不已的心漸漸的平靜了下來,“我相信老天爺會站在我們這邊的。”
“當然。”南宮墨微笑着,異常篤定的說道,只有他將別人打趴的份,別人若是敢找死,那就真的瞪着找死吧。
情緒穩定了之後,南宮墨和鍾晴十指緊扣,以異常堅定的姿態坐上了馬車,朝着馮家的墳地去了。
半個時辰之後,陰森詭異,鬼火不停飄蕩的墳地近在咫尺,馮榮軒,馮壁青舉着火把站在最前面,馮老夫人帶着其他的馮家子孫和女眷站在後面,每個人眼睛裡都冒着森森的敵意,看着笑容風輕雲淡的南宮墨牽着鍾晴的手從馬車上踏了下來,數不清的殺手和死士威風凜凜的跟在他們身後,銳利凜冽的眼眸瞪着馮家的人,鋒利的劍刃在月光下閃耀着銀色的寒芒,大有誰若是敢輕舉妄動就將那人的頭顱砍下來的架勢。
“南宮墨果然膽識過人,在下真是佩服。”
馮榮軒心底一喜,笑容滿滿的溢上臉頰,虛僞的奉承道,眼底卻有一抹狠戾的光芒閃過,今天這裡就是南宮墨的葬身之地,他倒是要看看,南宮墨究竟有沒有九條命,能一次次的粉碎別人的陰謀。他再厲害,也只是凡人,而不是神!
南宮墨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微笑,“這些廢話就不要再說了,馮榮軒,本王知道你們馮家的人恨不得我快點去死,何必憋着呢,你不累本王看着都累。”
馮榮軒被他的毒舌弄得臉上訕訕的,笑容沉了下來,恨得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冷若冰霜的開口,“既然這樣就廢話少說,跟我們到密室裡面去吧。”
“不着急,夜很長,馮家的鬼還沒出來,雖然懶得跟你們廢話,但是有些事情還是要說清楚,不然你們死不瞑目怎麼辦?”
南宮墨凜冽嗜血的目光瞪着馮榮軒,又看向馮壁青,忍不住在心裡嗤笑一聲,自以爲是的馮家人真的以爲那麼容易就能弄死他和鍾晴嗎,那麼馮家就大錯特錯了。
他可不管馮家人錯愕的目光,輕輕拍了拍手,身後的死士擡出數百個包裹,一打開裡面赫然是森森骸骨,在月光下骷髏頭眼睛睜得大大的,像是在看着人,嚇得不少膽小的馮家人驚恐的尖叫起來,腿一軟直接跌坐在地上。尤其是那些嬌生慣養的女眷,嚇得整個人嚶嚶的哭了起來,花容失色,恨不得立刻離開這裡。
“混賬南宮墨,你這是什麼意思,拿這些噁心的骸骨到這裡來做什麼?”馮老夫人瞪着南宮墨的目光幾乎要噴出火來,怨毒得恨不得生吞他的肉,吃他的血,就是這個男人,害得她的女兒失去皇上的寵愛,還被迫和皇上的兒子攪和在一起,被盛怒的皇上折磨做那些低賤骯髒的活計,想到她如花似玉的女兒承受着這樣的苦,她就是在夢裡都詛咒南宮墨這個孽種不得好死,他憑什麼這麼做!
“你嘴太臭了,太吵了!”
南宮墨身形一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到馮老夫人面前,揚起手對準她的臉狠狠的扇了兩個響亮的耳光,冷漠的眼底涌動着凜冽的殺意,在強烈的火把光照下更是觸目驚心。
“啪——啪——”兩聲,馮老夫人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被那股強大的力量牽動着,整個人踉蹌的倒在地上,舌尖一片腥甜,有鮮紅的血沿着嘴角落了下來,疼得她幾乎要昏死過去。
“你竟然敢這麼多老身,南宮墨你這個孽種,我跟你拼了!”
馮老夫人大怒,顧不得此時眼前依然冒着金星,整個人恨不得將南宮墨生吞活剝了,聲嘶力竭的吼道,“來人,將這個孽種給我殺了,千刀萬剮!”
她的聲音在夜色的墳墓裡分外的嘹亮,然而馮家的死士就跟瞎了聾了一樣,一動不動的站在邊上。
“老大家的,沒看到你娘被人打得嘴角都流血了嗎?殺了他!”沒有人理會她,馮老夫人更是氣得快要癲狂,整個人拳頭捏得咯咯作響,眼底的怒火幾乎能將人化成灰燼。
南宮墨鋒利的匕首抵在她的脖子處,眼底一片森冷的寒霜,咬着牙殘忍的將馮老夫人的脖子劃出一道深深的血痕,危險嗜血的殺意迸射出來,冷冰冰的說道,“信不信本王直接割斷你的喉嚨!”
馮老夫人只覺得一陣劇痛襲來,像是死神掐住了她的脖子,嚇得血液都停止了流動,瑟瑟發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早在南宮墨甩馮老夫人耳光就蠢蠢欲動的馮家那些尊貴優雅的主子也被雲國的死士用削鐵如泥的長劍抵着心臟的位置,火槍隨時都有可能將他們的膝蓋打穿好幾個洞來,再怎麼擔心馮老夫人,都不敢再亂來了。
馮榮軒輕輕咳嗽了兩聲,無視馮老夫人遞過來的驚恐求救的眼神,放軟了語氣說道,“南宮墨,都到這裡了就不要再製造殺戮了,我娘年紀都那麼大了,你連老人都下得了手嗎?”
南宮墨匕首再次滑動了一下,尖銳的疼痛襲來,馮老夫人脖子上又被劃了一道口子,疼得她都哭了,她身體瑟瑟發抖起來,不得不求饒道,“鬆手,不要再這樣做了,南宮墨!”
“嘴巴最好放乾淨點,本王可不是什麼好惹的人,想死就快點說,反正你也活了這麼多年了,再活下去除了會拖累馮家的人也沒什麼用處!”
南宮墨每句話都戳中馮老夫人的心窩子,她氣得心頭一口老血涌上來,差點昏死過去,恨不得直接掐死這個氣焰囂張說話惡毒的孽種,然而想到剛纔的境遇,脊背又是一寒,老老實實不敢再亂動了。
“知道這些是什麼嗎?”
修長而指節分明的手指指着那些白森森的遺骸,南宮墨的臉上浮起了一絲陰森邪魅的笑容,那樣的笑容讓馮榮軒心底一寒,一股不好的感覺涌上心頭,順着他的血液逆流,幾乎將他的四肢百骸都衝散了,那些遺骸該不會是······
如願看到馮榮軒眼底的震驚和顫抖,南宮墨笑得更加燦爛,毀滅般的聲音在寂靜陰森的墳地外圍飄散開來,“不愧是馮家家主,猜事情一猜一個準。沒錯,這些都是馮家已經死去的那些人的骸骨,本王閒得無事就讓人挖出來了,怎麼樣,好不好看?”
他說完,死士們將火把更加照近了一些,那些骸骨在昏黃的光線下愈加顯得陰森恐怖,馮老夫人崩潰尖叫出聲,“南宮墨,你就是十惡不赦的惡魔,連死人都不肯放過,你不得好死!我等着你死後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賤人,孽種,天打雷劈的混賬!”
“那也等馮老夫人先去地獄最底層摸熟悉了本王再下去啊,論起作惡多端,你也不遑多讓!”
南宮墨無視那些惡毒的謾罵,嘴角依然勾起淺淺的弧度,看着震驚恐懼仇恨得恨不得殺了他的馮家人,他漫不經心的說道,“好了,馮榮軒,若是本王死在馮家的墳地裡,你就等着馮家的先主被挫骨揚灰吧。該說的我都說完了,現在可以進到墳地裡去了,也不知道你們能不能得逞呢?”
馮榮軒臉色煞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心痛得就像被人用一隻手狠狠的劃了幾百道傷口,再也沒有一絲完好的地方,他死死的咬着牙閉上了眼睛,將那股心痛得快要窒息的感覺嚥下去,再睜開的時候已經是一片清明。雖然取捨很艱難,但是在這樣的時刻,他一定會選擇的是活着的馮家人,至於那些早就作古多年的祖先,請原諒他的自私,哪怕傾盡一切代價,他都要殺了南宮和鍾晴這對賤人,不然整個馮家真的要斷子絕孫了,那他纔是馮家最大的罪人。既然怎麼做都是錯誤的,他不如選擇傷害比較輕的,若是馮家先祖真的被挫骨揚灰,他最多請來得道高僧爲他們超度,這樣也算對得起他們了。
打定了主意,他硬生生的咬着牙將那股窒息般的疼痛嚥了下去,整個人散發着一種決然,“青兒,帶睿王爺和王妃進去!馮家的人都跟着我來!”
馮壁青拳頭握緊了又鬆開,鬆開了又握緊,不可置信的瞪着南宮墨,他怎麼都沒想到,南宮墨會來這麼一出,真是太狠了,狠得他不寒而慄,這樣的男人,就算他不要馮家人的性命,可是他真的能放過馮家的人嗎?會不會讓他的父母親人承受生不如死的折磨,哪怕身體上是完整的,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可是精神上呢?他眼前一片茫然,不知道之前他的決定究竟是對的還是錯的。若是他將馮家的人推上絕路,爹孃和祖母會不會恨死他了?
南宮墨這時候微微帶笑又諷刺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似乎是在嘲笑他的異想天開,馮壁青整個人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掌心裡都被冷汗溼透了,幸好他沒有將最後一招告訴南宮墨,如果南宮墨依然不肯放過馮家的人,那麼他只能對不起他了,不是他不想放過南宮墨,是南宮墨不想放過他啊,如果是這樣,那他又有什麼辦法?
或許仇恨根本就沒有化解的辦法,不爭到不死不休,仇恨根本無法泯滅,他還是太過理想當然了。
馮壁青搖了搖頭,失望震驚的瞪着和他達成協議的男人,眼神漸漸的冷了下去,既然這樣,那就聽從父親的,殺了他們讓一切都結束吧。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馮老夫人淚流滿面,死死的揪着馮榮軒的手臂,情緒激動得差點要斷氣,他怎麼可以連作古了幾十年的人都不放過,南宮墨簡直是個惡魔,他一定會遭到報應的。
“娘,你冷靜一點!現在哭又有什麼用?”馮榮軒按捺住心底的煩悶,緊緊的拽着母親的袖子,寒冷沒有溫度的眼神直愣愣的瞪着她警告她不要失去了理智。
南宮墨和鍾晴,還有云國的死士和殺手跟隨在馮家人的身後走進墳地裡,臉上帶着淡然的微笑,像是赴一場華麗的盛宴,而不是在陰森森的墳地裡面。
一路上,他和鍾晴踩到了不計其數的陷阱暗器,被無數的迷陣和幻陣圍困住,在馮家人不知道多少次緊張的期盼中,堪堪躲過了所有的奇門遁甲構建而成的殺招,無數次踩在陷阱機關的邊緣,每次都快要死了卻又不死,氣得馮榮軒和馮老夫人血氣陣陣上涌,恨不得直接將他們推到死神面前。
就這樣一路暢通的來到了馮家秘境,那是一處天然形成的山洞,剛走到門口裡面就傳來一陣陣陰風,透着潮溼的殺氣。
南宮墨對上馮老夫人怨恨得噴火又失望的眼神,慵懶又得意的笑了起來,“不好意思,本王和王妃現在還活得好好的,真是讓你們失望了。”
馮老夫人和馮榮軒責備的瞪着馮壁青,似乎是在責怪他的無能,連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還不讓南宮墨去死,難道真的想要害馮家的人葬身在墳墓裡嗎?
馮壁青搖了搖頭,用眼神示意父親稍安勿躁,他們能躲過那些陣法和機關陷阱自己並不意外,因爲這些陷阱和陣法的圖紙都已經送到了南宮墨和鍾晴手裡,最重要的殺招是在秘境裡。
馮榮軒將滿腔的怨恨嚥了下去,就算南宮墨和鍾晴躲過了外面的陷阱機關,他不相信秘境裡這些千奇百怪的機關他也能夠躲得過去,他不着急,總之南宮墨一定要死在這裡。
“記載皇家秘傳的各種毒性很強的毒藥的藥方就在裡面,南宮墨,鍾晴,想要救活他們,就趕緊進來,不然就等着讓雄鷹去死吧。”
馮榮軒到這個時候還用激將法,總之一定要讓馮家秘境成爲南宮墨的葬身之地。
南宮墨沒有絲毫恐懼的笑了笑,跟在馮家人的後面走進了秘境裡,像是沒有看到馮榮軒臉上狠戾的笑容。
山洞裡被熠熠生輝的夜明珠照得亮如白晝,牆上風華絕代的女人明媚的眼睛注視着衆人,那畫像旁邊刻着一塊石碑,那上面赫然是皇家秘傳毒藥的解藥方子。山洞裡,數不清的藤蔓植物張牙舞爪的生長着,像是隨時都能吞噬人的性命一樣。
“藥方在那裡,想要就自己去拿。”馮榮軒冷冷的說道。
南宮墨和鍾晴笑了笑,閒庭信步的朝着石碑走去,就在這一刻,藤蔓植物上沾染了鮮紅的血,下一刻那些植物像是活了一般,殺氣騰騰的將藤蔓卷向了南宮墨和鍾晴,卷向了雲國的死士和殺手,眼看就要把他們吞噬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