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昇,晨風微拂,流錦正在花壇間侍弄着那一簇開的正濃的秋菊。朵朵碗口大的白色菊花,散出絲絲淡雅的甜香,隨着晨風飄散於空氣中,沁人心脾。
“在這呢!主子快來。”段娘扭着肥臀,大手指向花叢中的流錦,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抹婉約靈秀的身影,出一絲狠厲的怒芒。
索菲鳶帶着兩個丫鬟,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餘伯及兩個家丁,面色凝重的緊跟其後。
“把這個手腳不乾淨的賤婢給我壓起來。”索菲鳶怒目圓瞪,頤指氣使的向餘伯命道。
餘伯面露難色,皺眉看了看疑惑不解的流錦,卻並未做聲。
“怎麼?難道本妃堂堂茗王妃,竟連幾個奴才都使喚不動?你們不想活了,給我動手。”
“鳶妃,還是先問清情況,再做決斷爲好啊。”餘伯躬身勸道。
“本妃做事,還用得你這個奴才來教不成?”索菲鳶瞪了餘伯一眼,趾高氣揚的冷笑道。
餘伯面色一白,退到了一旁,心中卻很是氣憤,想他自茗王府建邸以來,他便做了總管,就連王爺平日裡對他亦是尊敬有加,這鳶妃小小年紀,竟如此的囂張跋扈,驕縱無禮,真是憑空擁有了一幅好皮囊。
兩個家丁畏畏縮縮的走上前去,把流錦拖了過來。
“敢問鳶妃有何指教,竟這般的對待奴婢。”流錦擡直視着神色得意的段娘和索菲鳶,淡淡的問道。
“哼!前日我們鳶妃的祖傳寒冰玉簪丟失了,沒想竟在你的枕頭下找到了,此事餘伯可是親眼所見,你還有何話說!”段娘大聲叱責着,心底一陣快意,前次她受的罰,今日必當十倍奉還。
“鳶妃主子,如此拙劣的嫁禍,你還看不出來嗎?奴婢從未見過什麼寒冰玉簪!”流錦冷冷的說罷,淡漠的直視着索菲鳶精緻的臉龐。原來歐陽亦宗一旦出府,便是她災難來臨之時。
“是嗎?嫁禍?何人要嫁禍於你啊!爲何府中有那麼多人,偏偏就嫁禍於你呢!偷了就是偷了,何以在這棄詞狡辯!婉兒,鞭子給我!今日本妃就替王爺好好管教管教你這個齷齪無恥的賤婢!”索菲鳶厲聲呵斥,洞房之辱,奪寵之恨,加上前日歐陽亦宗用這賤婢做餌,硬是白白掘走了她索氏一族最後的老本兒。此氣不出,她索菲鳶何以立威。怎奈歐陽亦宗夜夜與這賤婢同寢,白日裡帶着她四處炫耀張揚,今日好容易逮到了機會,她怎會不好好利用一番呢?
“鳶妃息怒!也許真的只是誤會一場呢!老奴以爲還是等王爺回府在做打算吧!”餘伯見婉兒畏畏縮縮的遞上了鞭子,忍不住再次勸阻。
“怎麼?你想用王爺來壓本妃?沒門!今日我定要教訓於她,本妃倒要看看,區區一個奴婢究竟有多大的本事!”聞言,索菲鳶更加氣惱,手下一頓,皮鞭出噼啪的脆響,讓幾人都不由哆嗦了一下。
流錦仰着臉,毫無懼色的扯出一絲譏誚的笑容,不屑的看了看索菲鳶,粉脣輕啓道:“鳶妃如此不辨是非,就想屈打成招嗎?”
“哼!本妃還就是屈打成招了,怎麼?你能奈我何?”杏目一瞪,索菲鳶揚手便甩出了長鞭。
“主子不要啊!”索菲鳶身後的另一個丫鬟,哭叫着撲了上來。硬是替流錦挨下了那一鞭子。
“慧兒!你這是作甚,快給本妃滾開!”
“主子!您就饒了錦兒姑娘吧!那簪子是奴婢拿去的,奴婢見那簪子的花樣兒奇異而美麗,便想拿去讓錦兒姑娘照着樣子畫出花樣兒,好去比對着去打造一支銀簪。然後再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那寒冰玉簪還回去,沒想到事情敗露了,主子!錦兒姑娘是無辜的,請主子開恩!”慧兒磕頭如搗蒜,一個勁兒的哭着求饒。
“你!你這個吃裡爬外的狗東西!本妃今天就打死你!”索菲鳶沒想到會橫生枝節,不由火冒三丈,甩開鞭子向慧兒狠狠的打去。鞭子劈開空氣的‘唆唆’聲,伴着皮開肉綻的聲音,都淹沒在慧兒越來越高的慘叫聲中。
“啊!主子饒命啊……”
“慧兒……你……住手,不要打了。”流錦驚愕的看着滾地慘叫的慧兒,悲從心生,沒想到和她素無牽扯的慧兒會捨身幫助自己,她是索菲鳶的隨嫁丫鬟,這般得罪了主子,還有好果子吃嗎?
“啊!主子饒命,奴婢不敢了……啊……”慧兒渾身抽搐,抱着頭蜷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慘叫着。
“求求你,住手,不要再打了,你會打死她的!”流錦心如刀絞,淚水無聲的順頰而下。身形一頓,咬脣跪了下去。她要的不就是對自己的打壓和羞辱嗎?這樣,她就會放過慧兒了吧!
“哼!和本妃作對,從來不會有好下場。你們都給我悠着點!”索菲鳶見此,心中一陣得意,復又抽了慧兒幾鞭,向一旁的餘伯等人,厲聲的警告道。
“是!鳶妃息怒!就饒了她們吧!畢竟您和王爺新婚大吉,不宜染上血腥啊!”餘伯忍氣吞聲的輕聲說道。
“好!本妃就大人大量,饒你一條狗命,就罰你去廚房做粗使丫頭,三天不許吃飯。”索菲鳶惡狠狠的說罷,扔了手中的鞭子,嫌惡的拍了拍手,陰狠的瞪了流錦一眼,轉身走了。
“慧兒……你怎麼樣!餘伯,快讓人去請大夫吧!”流錦含着眼淚,心疼的扶起渾身是傷的慧兒,拂了拂她血淚斑斑的小臉,和餘伯一起把她扶回了流錦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