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流錦急喚一聲,擔憂的向門外眺望。
“錦兒姑娘沒事吧!”端木文洛關切的扶起流錦,見她安然無恙,方纔放下了心。
“我沒事!”流錦定住心神,牽強的向端木文洛報以微笑。
“嘶……”端木文洛突然眉頭一皺,面上閃過一絲痛色,捂住肚子輕吟出聲。
“公子怎麼了?你還好吧?”流錦一見情況不對,顧不上奪門而去的歐陽亦宗,連忙急聲問道。
“我肚子好痛啊!”端木文洛只覺腹內猶如刀絞,又似熊熊烈火,灼燒着五臟六腑。腳下一個踉蹌,跌坐到了椅子上。片刻之間,額上已大汗淋漓。原本英俊的臉膛,此時竟面如死灰。嘴脣也漸漸轉爲黑青之色。
腹內又是一陣翻江倒海的疼痛,血氣糾結上涌,再也抑制不住,‘噗’的一聲,一口烏黑的血,直直噴射而出。
“公子,公子,怎麼會這樣?”流錦大驚,扶住端木文洛搖搖欲墜的身子,焦灼如熱鍋上的螞蟻,亂了心神。端木公子,怎麼會無端中毒呢?此時羅列和宗都不在身邊,我且如何是好。
“我……肚子好痛啊!”端木文洛緊緊的抱住肚子,一個勁兒的慘叫吟呻。讓流錦越的慌亂。
“我去叫大夫!”說着流錦便想把他拖到裡間的牀上,卻被端木文洛抓住了手臂。
“來不及了……此毒是,是五毒斷腸散,一時半刻之後……本公子就一命嗚呼了。”端木文洛氣若游絲的道完幾句話,額上的冷汗順頰而下,死灰般的臉扯出一絲飄渺的苦笑。他不明白,爲何有人想置他於死地,又偏偏在此下毒呢!襲來的一**的疼痛,讓他無力再分析其中的蹊蹺。
“五毒斷腸散?公子!此毒可是尋常百毒?”流錦眸光乍亮,一把抓過端木文洛的手,急切的問道。
“是……正是……百毒之。”端木文洛幾乎到了極限,只覺再也撐不住了。頹然伏在了桌上。
流錦一聽,立刻喜上眉梢。迅的伸手向腰間摸去,探到綬帶上一個小小的荷包,一把拽了下來。小心翼翼的打開藕荷色的荷包,從中竟倒出了些許白色的粉末。正是在陽明山上,採得奇花芹葉鐵線蓮,研製的藥散。
“公子!來,張嘴!”唯恐茶盞上有毒,流錦用手捧着那藥粉,送進了端木文洛的口中。
在流錦滿含期待和忐忑的目光下,端木文洛的臉色奇蹟般的漸漸好轉,額上的汗水也慢慢消逝。就連那黑青的嘴脣也已漸漸的恢復正常。
“公子,你覺得怎麼樣?”流錦期盼的輕聲問道。
“我好多了。不是很疼了。”端木文洛含笑向流錦說着,感激的微頷了頷。
“哦!那就好!”流錦終於鬆了一口氣,僵直的脊背,鬆垮了下來。擡手拭了拭額上細密的冷汗。
“能在本王手下逃脫的人,還沒有幾個,沒想到那人竟使詐,本王差點中了他的毒粉。”歐陽亦宗忿忿的說着,走進了房間。羅列垂着頭,緊跟其後,顯然沒有抓到那個形跡可疑的黑影。
“表哥!小弟差點再也見不到你了!”臉色蒼白的端木文洛,苦澀的笑道。
“哦?此話怎講?”歐陽亦宗眸光一沉,絲毫不敢看向流錦探究的眼神。
“哦!沒事就好,否則爲兄該怎樣向左相和姑母交代呢?”聽明緣由,歐陽亦宗似乎鬆了一口氣。嘴角重新浮現出一絲和曛的笑容,只是那燦亮若萬尺潭淵的黑瞳,越的幽深無底。
“看來,文洛和我們錦兒還真是有緣,兩次同歷危難,都彼此相扶相幫。難得啊,難得!想來是天意如此呢!”歐陽亦宗頗有感觸的說道,竟有些旁觀者的豔羨和調侃,飽含深意的話語攪亂了兩人的心湖。
流錦黯然垂眸,她不明白,他爲何要這樣做!難道,爲了他的大事,他就能如此不擇手段嗎?他一個勁兒的調弄她與端木文洛的關係,讓他們之間漸漸參雜入一些隱匿的曖昧,究竟所爲何意?
端木文洛心中卻一陣興奮愉悅,想來她是茗王府的丫鬟,竟挺和他眼緣的,此次又救了他一條性命。那他們之間就愈加的牽扯不清了,難道真的是命中註定?
幾人各懷心事,這茶樓莫名其妙的偶遇和中毒風波,着實讓人一驚一乍,惶恐不安。
歐陽亦宗命羅列送了端木文洛回府,便帶着流錦轉回了茗王府。……
“錦兒!院子裡的花都要開敗了,想來茗王府繁花簇擁的美景,也會頹然失色哦!”歐陽亦宗隔窗向外眺望。對坐在窗前的流錦笑道。
流錦聞之不語,明眸毫無焦距的凝視着手中的荷包。
“錦兒!你能在秋天種出怒放的鮮花,那是否也能在嚴冬種出來啊?”男子俊臉上的笑容越的明媚,似乎對於流錦的沉默和寡言毫無察覺。
“爲什麼?”半晌,流錦脣瓣輕啓,是喃喃細語般,輕問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