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雲裳輕輕咬了咬牙,輕聲對安靜波道:“姐姐,小心應對,來人必定是容景遇真正的心腹。”
安靜波皺眉道:“容景遇這狗孃養的,就沒有一天安生,老子以前真是對他太好了,才讓他這樣來折騰我和我家妹子。”
明雲裳聞言想笑,卻又因爲腹部實在太痛,四周危機從生,她也笑不出來了。
卻又見安靜波臉上的殺氣又濃了些,她的眸子凌厲如刀,陰森森的笑了一聲後又道:“今天我也許沒有機會動手殺了容景遇,但是他的那些個狗腿子倒是能剁掉好幾個。平日裡老子不發威,還真把我當成大家閨秀了不成?”
明雲裳輕聲道:“我家姐姐原本就是大家閨秀。”
安靜波白了她一眼,明雲裳卻笑道:“姐姐祖上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名相,手中更握有《定國策》,縱然安氏早就隱姓埋名,可是這樣的家世放眼天下也沒有幾人有。我家姐姐不但是望族的大家閨秀,更是英姿無雙的女將軍。”
安靜波聞言眸子裡的寒氣更濃道:“你閉嘴。”
明雲裳乖乖地閉上了嘴巴,事實上,她已經痛的沒有多餘的力氣去和安靜波閒扯。
安靜波卻又一片悽然地道:“安氏一族,從前朝到今,從來都沒有一個孬種,不論男女,從來由不得任何人欺負!容景遇那個王八蛋敢滅我的族,我就敢滅他的族!”
明雲裳輕聲道:“容景遇是鬱氏皇族中人,阿離也是皇族中人,你滅容景遇族的時候別把阿離和我一起算進去了。”
安靜波白了她一眼道:“廢話!”
靈樞在旁聽到兩人的對白暗自覺得好笑,安靜波原本就對容景遇就有仇怨,如今再被明雲裳這麼一激倒真有好戲看了。
靈樞的眼皮子微微拉下,看着明雲裳道:“世子妃此時應安心產子,其它的事情不過問也罷。”
明雲裳還沒有說話,安靜波卻已朗聲道:“今日的事情你就莫要再管,全部交由我去處理,打也好,殺也罷,斷然不會讓你有任何事情。”
明雲裳看到她那雙烏黑如墨的眼睛時,心裡升起了一抹愧意,安靜波本是人中之鳳,和這件事情並沒有太大的關係,卻硬生生被她和鬱夢離給拉下了水。今日裡她在這座宅子裡,能倚靠的人也唯有安靜波了,她輕輕拉過安靜波的手道:“姐姐,切不過太過沖動,安全第一,對我而言,你是我這個世上除了阿離之外最親的人了。”
她這句話是她的心裡話,她與安靜波相遇從敵對到交好,再到以性命相交,總歸是她欠了安靜波的。
安靜波聞言渾身一震,眸子裡翻江倒海,她輕聲道:“你放心好了,我斷然不會有事。”
明雲裳輕應了一聲,她卻沒有再說話,而是大步走了出去,然後一把把門拉開,竟是沒有回頭再看明雲裳一眼。
門被重重關上,明雲裳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靈樞知道她的心思,當下緩緩地道:“世子妃不必擔心,安姑娘雖然看似粗野,其實心細如塵,行事是大膽心細,若是由她和容景遇對決,也許討不了太多的便宜,可是若是由他去對付容景遇的心腹什麼的,她極有勝算。”
明雲裳幽幽地道:“可是我和阿離終究是騙了她。”
“世子妃不必這樣想。”靈樞淡淡地道:“在這個亂世沒有人能置身事外。”
明雲裳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靈樞又道:“想來世子妃是擔心安姑娘人單力薄,對付不了屋外的那些人,可是世子妃不要把戰天南忘了。”
明雲裳看了靈樞一眼,靈樞輕聲道:“世子早有安排,容景遇能看到事情的十步之後,世子也一樣能看到,世子的隱衛就分佈在這坐宅子裡,今日裡世子妃只需放寬心生產,其它的事情就交由世子安排。不管是見招拆招,還是針鋒相對,世子絕不會輸給容景遇。”
明雲裳陣痛再次襲來,她輕哼了一聲。
靈樞卻又道:“世子妃不可再分神屋外之事了,安心生產便好。”
明雲裳的眼睛微微合上,如今的她縱然有那分心思也顧不過來。
安靜波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她今日裡一微男裝,滿頭的秀髮用一根髮帶高高束起,白淨如瓷的臉上含着一抹嘲弄的淡笑,她看着已走到屋前的男子道:“寒燼,你還沒有死啊!”
寒燼早知道她會在這裡,當下冷笑道:“世上沒有比你更不要臉的人,二少爺對你不薄,你竟翻臉不認人,一轉身就拿刀子捅二少爺的心窩!安靜波,劍奴是不是你殺的?”
安靜波雙手環抱在胸前道:“切,劍奴那個笨蛋用得着本寨主親自動手嗎?”
寒燼的眸子裡寒氣轉濃,安靜波卻又咧嘴笑道:“要殺死劍奴那個蠢貨只要老子一句話就可以!”
寒燼眼裡的殺氣驟起,安靜波卻依舊懶洋洋地道:“容景遇那個混蛋,整天嘴裡滿是仁義道德,可是一轉過身,就他孃的全是狗屎,所行的事情件件樁樁都上不了檯面。他對老子好?我呸!他打的不過是《定國策》的主意罷了!想要的也不過是利用老子罷了!老子以前是瞎了眼,纔會幫他做事,今兒個老子明明白白地告訴你,老子以前敢殺劍奴,今日就敢殺了你!”
寒燼冷笑一聲,安靜波卻已收起她方纔吊兒郎當的樣子,一雙如墨玉般的眸子冷厲如刀,她冷笑道:“容景遇那個僞君子,趁老子不在滅我全族,這仇我正愁找不到人報,你個蠢貨自己送上門來實在是再好不過!”
她的話一說完,短刀便出了鞘,她擅用短刀和長鞭,今日長鞭沒帶在身邊,便用短刀殺人。
她的武功自安子遷傳下來之後,再經由族人的調教和改進,已經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此時一出手,又快又狠,雜着凌厲的劍氣直插寒燼的心臟。
寒燼以前知道她的厲害,卻並沒有和她交手手,在寒燼的心裡,安靜波雖然兇悍,卻終究是個女子。他知道安靜波的本事,但是卻覺得女子再有本事於武學之道終會遜男子一籌,可是他顯然想錯了,安靜波的武功放眼天下沒有幾人能強過她。
寒燼這般一大意,便險些被安靜波刺中。只是他本是殺手出身,再經容景遇悉心調教,反應也是一等一的靈敏,當他一感覺到寒氣的時候,身子便往後疾撤,只是縱然如此,卻已被安靜波在胸口劃了一刀,雖然沒有傷及內臟,卻也深可見骨。
安靜波知道容景遇身邊的兩大侍衛寒燼和寒夜,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而今日的情況也危險得緊,她知道若不一出手就制住寒燼,真的纏鬥起來只怕麻煩的緊。她原本以爲她那一刀必能殺了寒燼,沒料到寒燼的反應竟如此之快,竟險險地躲開了。
安靜波冷笑了一聲,不給寒燼半點反抗的機會,手中的短刀再次砍了過去,寒燼頓時手忙腳亂,他伸手一拉,便將身後的一個侍衛拉到了安靜波的刀下,那個侍衛頓時被砍成兩截。
因爲這一個空檔,寒燼有了喘息之機,他當下大聲道:“還愣在這裡做什麼?她是南方叛黨之首潛逃到京城裡來,若能將她拿下,皇上必有重賞。”
他的話一說完,那些原本有些呆愣地侍衛終是回過神來,極快地朝安靜波攻了過去。
安靜波的眸光一深,刀起刀落,倒有不少的侍衛倒在了地上。
寒燼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握着腰刀,嘴角邊泛起森冷的笑意,他大聲道:“世子包藏禍心,竟收留南方叛黨的首領,你快去通報宇文將軍!”
他指着一個侍衛,那侍衛愣了一下,一時間不太明白他們不過是來抓難民的怎麼就變成抓叛黨首領了。只是南方的叛亂京中常有聽聞,更知道皇帝對叛首恨之入骨,若能抓住實是大功一件,他想了想便打算跑出去報信。
只是他還沒有跑出門,卻見得宇文乾已帶着一衆侍衛奔了進來。
寒燼見宇文乾來得這麼快,心裡微微一驚,他大聲道:“宇文將軍來得正好,快些將那個叛首擒住,皇上必有重賞。”
宇文乾冷笑一聲後道:“太傅府裡的侍衛怎麼跑到這裡來呢?抓叛黨?這似乎不是太傅府裡的侍衛應該做的事情吧!”
寒燼冷冷一笑,他還沒有說話,宇文乾卻聽得身後傳來了冰冷的聲音道:“抓亂臣賊子,是天下所有人的責任,容太傅的侍衛發現了叛黨之首,實是大功一件,縱然這不是他的職責他也奮力去抓,實是大功一件,宇文將軍又何必糾結於職位?”
宇文乾聞言心裡一驚,他扭頭一看,卻見得蘭陵王冷冷地站在他的身後。
宇文乾早前得到鬱夢離的安排,在這裡靜觀其變,當他看到寒燼殺了朱全時,心裡便知道這件事情只怕有變,而當他聽到寒燼讓人去請他的時候,他就知道他不能再站在那裡看熱鬧了。只是此時蘭陵王突然現身,只怕也是容景遇早早安排好的。
宇文乾淡淡地道:“王爺怎麼來呢?”
蘭陵王冷笑一聲,沒有說話,而是一個飛身亮出一把寶刀便朝安靜波砍去,安靜波一見到蘭陵王便知道大事不妙。蘭陵王號稱一代戰神,武功自然不低,只怕和戰天南在伯仲之間,而她卻打不過戰天南。再加之此時身邊還有不少的侍衛,她只怕是佔不了什麼便宜。
安靜波心裡暗罵容景遇狠毒,蘭陵王是個混蛋,可是一時間她也無法抽身。
蘭陵王的寶刀砍來的時候,安靜波覺得一股巨大的壓力襲來,只那一招,她便知道蘭陵王和戰天南的武功都走的是剛猛的路數,她根本無比抵擋,只得往後疾退避開鋒芒。
只是蘭陵王的武功修爲卻比戰天南還要高出些許,那看似極爲普通的一刀,實則厲害無比,竟還有後着,她一時不備,竟被劍氣所傷,手中的短刀拿捏不穩,“當”的一聲便掉在了地上。
安靜波的刀一掉在地上,圍在她身邊的侍衛便將拿刀朝她的身上刺去,她咬了咬牙,奮力將左手沒有掉下的刀朝那些侍衛砍去,頓時便將那些侍衛砍倒好幾個。
蘭陵王一看到她的手法微微一驚,卻冷笑道:“你年紀青青,又是個女子,武功修爲竟是不低,卻何苦要去做叛黨?”
安靜波方纔被他的劍氣所傷,氣血上涌,當下吐了一口鮮血道:“我呸,這混蛋說老子是叛黨,老子就是叛黨不成?只怕他是賊喊捉賊!”
宇文乾雖然不認識這個模樣的安靜波,卻也能大致猜得到她的身份,她此時這般護在院子前,絕對是自己人,他當下大聲道:“王爺,這件事情只怕是個誤會!”
蘭陵王冷冷地看了宇文乾一眼,宇文乾又道:“南方的叛首衆所周知是個男子,而她是一介女子,想來寒侍衛弄錯了什麼!”
寒燼冷笑道:“她這副樣子,身上可有一絲女人味?”
安靜波怒道:“老子是沒有女人味,你身上有一堆的女人味總成吧?”
寒燼頓時有臉上有了一分怒氣,安靜波卻不解氣地道:“你女人味十足,豔冠十里長街,把花街裡所有的姑娘都比下去,你貌美如花,男人見男人壓,女人見女人誇!”
宇文乾見她傷的不輕,此時罵起人來卻伶牙俐齒,再見寒燼五大三粗的樣子,那周身又哪有半分女人味,當下忍不住失笑。
蘭陵王的眉頭皺了皺,他還沒有見過這樣的女子。
寒燼卻氣得變了臉,他暴怒道:“胡說八道!方纔這裡這麼多人看到你殺了朱副統領,你若不是叛黨又何必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放你孃的狗屁!”安靜波拎起刀子道:“老子只想剁了你,朱全是哪根蔥,老子不認識!不過方纔老子在屋子裡可是親眼看到你一刀殺了他!”她的話一說完,便伸手指着躺在地上的朱全。
宇文乾瞪着寒燼道:“當真如此?”
寒燼正要說話,安靜波卻匪氣十足地道:“當然如此!”
“胡說!”寒燼大聲道:“這裡所有的侍衛都可以替我做證!”
“放屁!”安靜波冷着聲道:“這裡的人全被你收買了,做個屁的證啊!要說做證的話,這裡所有的僕人全能替我做證,世子妃也能替我做證!”
“你是什麼東西!”寒燼怒道。
安靜波笑道:“我是人,不是東西,你他媽的纔是東西,不止你是東西,你全家都是東西!”
“你媽……”寒燼怒極想暴粗口。
安靜波卻劫住他的話道:“你媽當初生你的時候,一把將你按到尿壺裡,所以你才這樣顛倒黑白!”
“你……”寒燼氣得不輕,沒料到安靜波竟是個無賴。
安靜波冷哼一聲道:“你娘鐵定是偷了漢子才生出你這麼個沒教養的貨來,所以你爹纔不要你!”
她本是罵人的話,卻說中了寒燼的身世,寒燼頓時大怒,顧不得身上有傷,拎起刀子就朝安靜波砍了過來,安靜波卻不惱,反而大笑道:“你心虛了吧!想殺人滅口嗎?”
蘭陵王一看情況不對,一把將寒燼拉住,安靜波卻已走到宇文乾的身邊道:“大人,我瞧着就你是公正的,今日裡可一定要爲我做主!我根本就不是什麼叛黨之首,我是世子的侍衛,今日裡世子妃生產,讓讓我在這裡保護她,可是方纔世子一走,這些不安好心的人便接二連三的上門來污陷!這麼多的大男人欺負一個正在生產的女子算什麼本事?打不過我就給我栽贓陷害,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無恥之人!”
宇文乾見安靜波打起架來一等一的狠,罵起人來一等一的毒,耍起賴來竟也是一等一的高明,他頓時明白鬱夢離爲何要將安靜波留在這裡了。
他當下朗聲道:“你若不是叛首,自不用怕,這件事情本將軍自會查明。”
蘭陵王冷着聲道:“查什麼查?這件事情根本就很明瞭,這個女子若不是叛黨,又豈會如此無賴?宇文將軍莫不是和這女子是一路的?所以想要包庇她?”
宇文乾的眸光微深,正欲說話,安靜波卻問道:“你是蘭陵王?”
蘭陵王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正是。”
安靜波“嘖嘖”了幾聲後道:“你家的兒媳婦在屋子裡生孩子,你做爲公公不聞不問也就算了,此時還帶着這麼多的人前來鬧事砸場子,不幫自家人幫外面的人。我也算見不少的人,什麼狼心狗肺的人都見過了,卻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樣的狼心狗肺的。我聽說王爺有不少兒子,可是死的死殘的殘,只有世子一人完好,你卻來百般迫害,你這樣的人,放在人羣裡也算是一朵奇葩,殺自己的親生兒子,也是世子還認你做爹,若是我有這樣一個老子,就做一回黑髮人送白髮人,將你剁了喂狗!”
此言一出,四下俱靜,放眼整個蒼瀾王朝,還從沒有人敢這樣說蘭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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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所有親們的支持和關心,我的病理報告昨天出來的,是良性的,這對我而言實在是一個非常好的消息!親們千萬要注意自己的身體,養成良好的生活習慣,病痛之事,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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