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到底沒有多少力氣,咬了那一下子,出出氣便也就罷了。而且說實在的,這事一開始也是她默許的,要不然她要真和以前一樣死也不同意,皇北天也不可能真就強迫她。鳳凰不是什麼扭捏的人,出過氣之後,這事便也就揭過了。
不過敲打還是要敲打的。
鳳凰斜眼睨着皇北天,涼颼颼道,“下次你要再這樣,我是不介意讓你出去睡的!”
皇北天本以爲她醒來後肯定會大發雷霆的各種折騰他,卻沒想除了狠狠咬了他一口後,便就直接揭過了,而且還說有下次!當下歡喜的連脖子疼都忘記了,憨笑道,“不會的,不會的,我保證!”
鳳凰看着他笑的那一臉啥樣,哼笑一聲,“我記得你之前跟我保證了好幾次!”
皇北天干笑一聲,不敢再說話了。
鳳凰垂眼瞄了一記他的胸口,狀若無心的問道,“傷口沒崩開吧?”
皇北天立刻搖頭,“沒有!”
“真的?”鳳凰不相信的挑了挑眉頭。
皇北天重重的點頭,“真的!”
鳳凰見他這信誓旦旦的模樣更加不相信了,“你衣服拉開了我看看。”
皇北天面上一僵,有些遲疑道,“這,這就不用了吧?”
鳳凰也不直接上手,只歪頭瞅着他,不緊不慢道,“我現在是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你要想讓我這個樣子動手的話,你就繼續犟嘴好了。”
皇北天頓了一下,這才半環着鳳凰的身子,將腦袋擱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鳳凰臉,小小聲道,“崩開了。”
鳳凰聞言噗嗤一笑,隨後又立刻板了臉,吐出一字,“該!”
皇北天面上有些訕訕,卻也沒法辯駁什麼,只能像只大狗一樣拿腦袋一個勁的蹭鳳凰。
鳳凰被他弄的有些癢,又覺得有些好笑,勉強忍住,清嗽了一聲,一本正經道,“色慾薰心的還好意思撒嬌?既然傷口崩開了,那就再多吃半個月的素吧,當然,在你徹底傷好前,房事也是要戒的。”
皇北天的臉一下子黑了個徹底,這再多吃半個月的素,忍忍也就罷了,這讓他戒房事,他怎麼受得了?他如今纔剛開葷,正是食髓知味的時候,讓他戒房事還不如給他一刀來的痛快。
“凰兒~~~”軟綿綿的拖長了語調喚。
鳳凰斜眼睨他,悠悠道,“還是你想分房睡?”
皇北天立刻不敢吱聲了。
鳳凰也不理他,只伸手將他一把推開,顫顫巍巍的要下地,卻是兩腿哆嗦的差點沒直接趴地上去。
皇北天本還顧自委屈着,被她這一弄給唬得一驚,趕忙伸手將她一把抱住,“你要做什麼跟我說一聲就是,你這樣子哪裡下的了牀?”
“你還敢說!”鳳凰惱火的瞪他一眼。
皇北天自知理虧,賠笑一聲,柔聲哄道,“可是要下去用晚膳?坐在牀上吃便是,做什麼要特地下來。”
鳳凰雖不太習慣在牀上吃東西,此時卻實在沒法子下牀,只能默認了。
皇北天將她在牀上安置好,出去吩咐青玉將晚膳送來,進來時路過軟榻,順手拿了小几過來放在牀上,少頃青玉便將晚膳送了過來,一一放在那小几上。
青玉面對皇北天的時候會不好意思,面對鳳凰膽子卻大,將那晚膳放下後,她便比着那些菜色,笑嘻嘻道,“閣主,田嫂子說您年紀輕輕的怕受不住,這些是特地給您補身子的。”
說罷不待鳳凰翻臉便一溜煙跑了出去,徒留下鳳凰滿臉五彩繽紛的好不好看。
皇北天也沒想到青玉會說這個,差點直接噴笑出聲,好歹勉強忍住,趕忙眼觀鼻鼻觀心的裝壁花。這種時候再撞上去,估計真的要直接分房睡了。
鳳凰狠狠剜了皇北天一眼,這才忿忿的拿起筷子,化悲憤爲食量,許是真的餓得狠了,竟生生將那小几上的膳食掃蕩了泰半。
待終於吃飽喝足後,她始纔想起一件事,“你吃了沒有?”
皇北天無奈的搖了搖頭,取笑道,“等你想起我來,我早就餓死了。”
鳳凰哼了一聲,“餓死你也活該!”
皇北天笑了一聲也沒說什麼。
因如今的時辰已很是晚了,撤了晚膳後,兩人簡單洗漱了一下,便重新上了牀上,卻因着之前睡多了有些睡不着,便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
鳳凰,“我們什麼時候離開?”
皇北天,“就這一兩日吧,等確認飄出了華邵,我們就離開。”
鳳凰,“你帶過來的那支軍隊還有影衛怎麼辦?”
皇北天,“軍隊就丟在客棧,回頭飄發現我不見了,自然會將軍隊帶回國的。至於那些影衛卻是要跟着我們一起走的,我雖不懼什麼,但有了你們母子倆,我自然要多小心一些。”
鳳凰,“唔,也行。我這次走就帶青玉和香兒,她們倆到底是姑娘家,有些事情不好出面,有影衛跟着也便當些。”
皇北天,“驀然閣總壇和分壇雖然被毀,但京都的產業還在的吧?你想好怎麼處置了麼?”
鳳凰,“我手下有個小姑娘叫小夏的,她之前就一直管理這些,我已經將那些產業全權全部交給她打理了。”
皇北天,“那就好。既然你已經在處理產業了,那有考慮我們先去哪裡了麼?”
鳳凰,“恩,我打算先去看看我師傅,也就是當初那個替我解毒的鬼醫,我已經很久沒見他老人家了。他住的那個鎮子也偏僻,回頭我們到了那裡,先留些日子,待孩子生出來後,我們再去遊山玩水,如何?”
皇北天,“我無所謂,你決定就好。”
鳳凰,“路上我們走慢些吧,說起來我兩次去師傅那裡,都是緊趕慢趕的,還沒瞧過那沿途的風景呢。”
皇北天,“好。”
兩人絮絮叨叨的說了大半宿,這才頭靠頭的相擁睡去,屋外皎月如銀盤,碧樹搖倩影,卻是好一個良辰美景。
六日後。
寬敞的官道上,一前一後兩輛馬車慢慢悠悠的行駛着,馬車極爲樸素,混跡在官道上來來往往的馬車中並不打眼,便是那前前後後駕車的車伕也俱是容貌極其普通之人,若真要說有什麼不同,也就那車伕比之尋常要更爲精悍一些罷了。
“我記得當初經過這條官道上的時候,官道上還俱是些衣不蔽體的流民,如今瞧着卻已然是車馬如梭了。”鳳凰掀開竹簾朝外頭看了一眼,有些感慨道。
皇北天順着她的視線朝外面瞧了一眼,笑道,“景慕歸於華邵後,爲了能快速使這塊飽經戰火的土地恢復生機,父皇直接下令減免了一年的賦稅,往後兩年也是賦稅減半,不僅如此,父皇還從國內調集了大批的物資過來賑災,各州各縣也派人監督着就地開倉放糧,又一併下達了數十項撫民措施,這纔將景慕迅速恢復過來。”
鳳凰斜眼睨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倒捨得下了血本。”一國賦稅可不是說減就減的,畢竟那關乎的可不只是幾千,幾萬兩銀子。
皇北天被她那一眼瞧得有些心癢癢,將人抱過來重重親了一下,這纔開口道,“爲什麼不捨得?華邵吞併景慕是要將景慕納入自己的版圖,又不是像那些邊境蠻族似的,佔了一地燒殺搶掠一番就換個地方,自然是要大力恢復生產力的。而且景慕歸於華邵,原景慕的子民便也就是華邵的子民,對於自己的子民若是還捨不得,那這景慕也佔不得多長時間。”
鳳凰這些日子早已習慣了他動手動腳,除了瞪他一眼外,也沒說什麼,只順着那飄飄蕩蕩的竹簾看着外頭,嘆了一聲,“如此便好,畢竟那些百姓都是無辜的。”
皇北天不想她想這些事情勞神,故意逗她道,“有功夫想這些不相干的事情,還不若多想想我們的事。”
鳳凰聞言看都懶得看他,“我們有什麼事好想的?”
皇北天將腦袋擱在她的肩膀上,朝她的耳垂吹了一口氣,曖昧笑道,“你說呢?”
鳳凰掐了一把他環在自己腰間的胳膊,“我不知道!”說罷又補充一句,“你給我老實點,這是在馬車裡,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你不是說不知道麼?怎麼又讓我老實點?”皇北天貼着她的耳垂啞聲笑道,“放心吧,他們很識趣的,不該他們聽的,他們什麼也聽不見。”
鳳凰被他噴灑在耳垂上的熱氣弄的有些頭皮發麻,邊將頭往一側歪去,邊磨牙道,“他們耳朵難不成還能卸下來不成?說聽不見就聽不見的。”
只是她卻不知她這個動作正好將那膩白的脖頸完全暴露在了皇北天的眼下,那模樣簡直就是在說請君隨意品嚐。
皇北天一口叼住她的細脖子,含糊笑着,“你一定要這樣才安心,讓他們將耳朵卸下來也不是不可以。”
話音剛落,外頭響起一板一眼的一聲,“王爺,屬下的耳朵卸不下來!”
馬車內陡然一靜。
隨後便是鳳凰捶車廂的哈哈大笑聲。
皇北天臉一黑,從車廂內的小格子內抽出一塊錦帕就重重扔了出去,“那就將耳朵堵上!再多聽一個字,卸不下來就割下來!”
錦帕自然是軟趴趴的,但皇北天的內力卻是實打實的,但見那一下子直接便撞開了厚厚的簾幕,仿若箭矢一般直直朝駕車的影衛的後背襲了去。
影衛身子一歪,躲開那好似箭矢的錦帕,伸手一抓,扯碎,自己耳朵塞兩個,旁邊的影衛耳朵塞兩個,依舊一般一眼道,“王爺,塞好了!”
皇北天,“……我怎麼就將這個愣子給帶了過來。”
鳳凰繼續捶車廂哈哈大笑,“該!”
這邊馬車的動靜很快便驚動了後面跟着的馬車。
“閣主在笑什麼呢?”青玉好奇的將腦袋伸了出去,卻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縮回腦袋問歪歪躺着的莫紫萱道。
她們這輛馬車坐了四個人,除了莫紫萱和青玉,還有小鈴鐺和香兒,本來鳳凰是想要她們挪一個人到自己的馬車裡去的,但她們哪裡敢去當鳳凰和皇北天的電燈泡,俱是十分識相的拒絕了。
莫紫萱正在假寐,聞言眼皮也不撩的哼哼道,“估計是王爺又犯傻了。”
青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