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我幾乎沒有閤眼,空氣中依舊殘存着淡淡的血腥,還有那口中肉的‘香味’,這如何能讓我睡得着呢!更爲恐怖的是,趙志強將那一個骷髏頭掛在了我的腦袋上方,睡不着,就只能對着它!我一直覺着那裡有一雙眼盯着我,這種感覺,一直令我的精神處於高度集中狀態。
時間久了,我煩惡了起來,我一把將那骷髏頭抓下,將它放在了我的眼前,我惡狠狠的說道:“他嗎的,讓你再看,讓你再看,老子戳死你……”
我用食指一下下戳着骷髏頭上面的洞洞,剛開始那有些恐懼的心,慢慢消散。時間長了,我再次煩逆,一把將骷髏頭扔到牆邊,然後命令自己深呼吸,同時強迫自己在心底說:骷髏頭,你真美麗,老子愛死你了……
恐怖電影看多了,有事黑茫茫的夜裡,靜的只有一個人時,我也忍不住想那些恐怖的東西,有點心驚膽跳的同時,我也十分期盼跳出一個鬼來,見識見識鬼是什麼東西,我就不信了,鬼能成爲鬼,我被鬼殺了我就不能成爲鬼。假設可以的話,那我還能享受永恆的生命,奶奶的,沒有比這更刺激的事情了。久而久之,對於恐怖,對於鬼什麼的東西,我便不怕了。
這跟現在我面對的情形是一樣的,久而久之,我就不感覺有什麼眼睛盯着我了,即使有那感覺,那給我的也不再是恐懼,而是一種莫名的刺激,這種刺激,我非常喜歡享受。
記得《蘇菲的世界》裡,有一個叫柏拉圖的哲學家認爲,實在的世界分爲兩個領域,一個是感官的世界,我們只能用我們五種並不精確的官能來大概的認識這個世界,而在這個世界中,每一件事物都在流動,而且沒有一個是永恆不變的。前人還是很聰明的,最起碼,這個柏拉圖的這一點說法就無比正確,我們感受一下這個世界,有那種東西不會變動呢?
自己嗎?吃喝拉撒睡,不就是一種新的物質替補舊的物質嗎?風,火,土,空氣,甚至地球,不都在變化嗎?因爲我們的變化,所以地球肯定在變化。
而柏拉圖認爲的另一個領域是,理型的世界。他用自己的理性來確認這個世界,規定這個世界。他的理型的世界擁有永恆的事物,比如靈魂。人,爲什麼會是人呢?柏拉圖認爲,那是有一個人的靈魂注入到了你的,所以你便成了人。這個靈魂從理型的世界而來,所以,也將回歸到理型的世界裡去,他認爲,只有靈魂才能探索這個理型的世界,並且,它將永恆存在。
人爲什麼會是人?馬爲什麼會是馬?柏拉圖的學說裡,將這些都歸納爲來自理型的世界裡的靈魂。當你看到一匹沒有尾巴,沒有腿,甚至是一匹死馬的時候,你依舊可以判斷出它是一匹馬,爲什麼?這就是你靈魂裡的認知,是屬於靈魂的真理。柏拉圖認爲,靈魂注入到軀體裡後,以往的很多知識都遺失了,只要等你死去,靈魂得到解脫後,方可再次尋回真理。
柏拉圖的學說畢竟也是一個假想,他自己的假想,但他的假想卻多麼的驚人啊!那需要多麼強大的精神思想才能想到這些的呢?所以我一直認爲,只有思想精神的強大,纔是我們永恆的資本!在這個恐怖的夜晚,我無比相信了柏拉圖,相信自己還有靈魂,這樣,我可以給自己一個安慰,可以不再害怕,可以爲那個死去的人高興!他,得到了解脫。
當我展露出笑臉時,一看時間,卻已經是凌晨四點多了!一夜未睡,精神卻無比清明,跳起身子,我跑了出去,早晨的鍛鍊,我依舊不曾斷過。
六點,我帶了早餐回到地下室,只見趙志強手裡拿着匕首將那個骷髏頭打碎了,他看到我,淡聲問道:“幹什麼去了?”
“鍛鍊!”我走到趙志強身邊,將早餐放在地板上,我接着說道:“要是沒有這個堅持,我哪裡能讓你看中啊。”
趙志強輕輕點了點頭,他道:“你的身體已經有了很好的基礎,今天我們從反應與速度上學起。”頓了一頓,趙志強繼續道:“你將這些碎骨頭丟進馬桶沖走吧。”
我將那些碎骨頭收集起來,丟進馬桶沖走後,洗洗手回到客廳。趙志強已經在吃着早餐了,我走過去,同他一起安靜的將早餐解決。收拾一陣後,趙志強對我說:“現在,我們可以開始了,我會不停的攻擊你,你可以還擊,可以躲避,只要是你能想到的,你都可以用來抵禦我,直到我覺得滿意後,最後教你如何殺人。”
“嗯……”我剛應承一句,卻不料趙志強已經攻擊上來,速度快的驚人,我可是見過他出手的。驚懼中,我立刻後退,同時揮動出雙手抵禦已經到了近前的趙志強的雙手。
‘啪啪’兩聲,我整個人跌了出去。那一瞬間,趙志強無比快速的一手架住我的手臂,令一隻手打開我手臂的同時往前一推,就拍在了我的肩膀上,驚人的爆發力直接將我打了出去,根本不容我去如何反應。
雖然跌倒,但我卻並沒有受什麼傷痛,看來,趙志強的力道收發隨心,控制的非常有技巧。可趙志強的攻擊卻是排山倒海的,一的從不間斷,一時間,我狼狽不堪。
也不知道被他拍倒多少次了,只見地下室裡出現了一道陽光,那是從那唯一的小窗子裡透進來的,從這一道陽光上,我可以判斷出已經近中午了。但趙志強的攻擊還是沒有要斷的意思,而我,也只能疲憊不堪的應對。
又是不知多少次的跌倒在地,趙志強終於停下了攻擊,他輕輕喘着氣,說道:“休息一下,我們出去吃點東西,回來後繼續。”
聽到這句話,我終於有種解放了的想法,隨後直接躺在地板上喘氣了。身上各處隱隱作痛,但並不是很嚴重,等一刻多鐘後,我終於緩過氣息。起身對靜靜的站在那裡望着那狹小的陽光的趙志強說道:“我休息好了。”
“嗯,那走吧!”趙志強輕語一聲。
隨後,我轉身去開門,但突然間,無聲無息的,腦袋上被猛的拍了一巴掌,我錯愕的回頭看着有點詭異笑容的趙志強,有些怨憤的問道:“你幹嘛啊?不是說好了等回來在開始的嗎?”
“哦,我忘記告訴你了,從那會兒開始,我在任何時刻都會攻擊你,你也可以在任何時刻攻擊我。”
“任何時刻?”我不可置信的問道。
“對,就是任何時刻,哪怕是睡覺的時候。我作爲一名僱傭兵,殺的人多,想殺我的人也多,所以,一名合格的僱傭兵,需要極其敏銳的感官,哪怕暗中有一支阻擊槍對着你,你也必須要有一定的警覺性,雖然這很難,但真正經歷過死亡的人,這種感官是有的。”
“好吧!”我默然轉身,但剎那間,我突然一個後撞,右手臂更是擡起一個肘擊便向趙志強原來站立的位置打了過去。我心裡偷偷的樂:這可是你教哥的,別怪哥對你偷襲。
幾乎同時,我心裡沉了,因爲我知道,我的手臂打空了,同時,一根手指在我脖頸裡一點。趙志強說道:“就是這樣,你可以隨時攻擊我。”
下一刻,手指用力,趙志強狠狠的在我脖頸裡彈了一下,幾乎同時,他的身子靈敏的轉過我,竄至門前,打開門走了出去。我愣了小片刻,隨後泛起一陣苦笑。
坐在趙志強的小Q車裡,他依舊時不時的發出一次攻擊,讓我無可奈何。趙志強的骨子裡是瘋狂的,在我有些忍不住他的騷擾時,我鑽到了後座,卻奈何趙志強緩緩的將車速加到了很快,然後突然一個急剎車,也不管後面是否會有車轉過來,他倒是趁我慣性力往前栽去的剎那,兩隻手掌‘啪啪’就拍在了我腦袋上。
儘管我立刻回手反擊,但趙志強的強勢攻擊卻不是我能夠抵禦的。車子開動,我們隨便找了一家小飯館吃飯。趙志強吃東西很隨意,他從不挑食,隨意點了兩碗麪,我問他要不要喝瓶酒,趙志強點頭,我問他要不要炒倆菜,趙志強還是很隨意的點頭。
拿過兩瓶啤酒,我給他倒滿一杯酒,遞給他的同時,我突然出手,將杯子裡的酒向他的臉潑了過去。奈何突然間腳下一痛,我整個人往桌子上栽去。原來,趙志強敏捷的躲開我潑過去的酒後,這個傢伙腳下一動,便快捷的兩下準確無誤的踢在了我的腳脖子上。
就在我的臉要跟桌子做親密接觸時,趙志強突然一伸手,一下子便架住了我的腦袋。這時,一聲驚叫想起,卻是趙志強躲開那杯酒後,他後面的一個婦女用背全部給接住了。
隨後,那婦女一起的兩個男人赫然起身,氣勢洶洶的向我們而來。我哀嘆一口氣,趕緊起身迎了上去,我可真怕趙志強這個傢伙一個不耐就將人打成了重傷。
我從口袋裡掏出五百塊錢,同那兩人賠笑道:“哥,對不住了,是我失手失手,這點小意思你們給大姐重新買身衣服!”
兩人一看,惱憤的臉變成了笑,收下錢後,其中一個笑道:“以後小心點兒。”
“是是是,一定一定一定……”坐回位置,我再不敢在衆目睽睽之下跟趙志強玩兒偷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