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願意讓我聽,我也得願意聽纔是呢。蘭靜的目光看向了十三阿哥,“爺,您一路急着過來,就算沒累着,只怕也是吃了不少的風,我去交待廚下……”
“我什麼都不用,”十三阿哥打斷了蘭靜的話,又看向富察格格說道,“在十三貝勒府裡,沒什麼話是福晉不能聽的。”
蘭靜微微一笑,也依舊端坐着了,她本是想着自己不在這兒,十三阿哥纔好套話,現在看來,他卻是不願意使這個美男計的。
“這,”富察格格略微一猶豫,見十三阿哥的臉開始往下沉,也不耽誤,趕緊把她認爲十三阿哥會感興趣的話說出來,“爺,奴才的孃家雖然沒什麼身份地位,也沒什麼本事,但這些年來,卻一直在想辦法要幫爺的,而他們的努力也終於有收穫了,他們探聽到,九爺現在正幫着十四爺爭那大將軍之位,還要弄個什麼車還是炮來着,因爲奴才身在別院,要把話遞進來實在是不方便,所以有些事兒,奴才也是知道得不清不楚,爺只管找奴才的孃家去問,他們一定能說明白的。”
“還有嗎?”十三阿哥沒接富察格格的話,只是淡淡的看着她,又淡淡的問道。
“還有,”富察格格想了想之後說道,“好象還說他們之前就算計過爺,而且還成功了什麼的,但具體是哪些,奴才卻依然不是很清楚,請爺……”
“去問你的孃家是嗎?”十三阿哥把富察格格下面的話說了出來,又淡淡的繼續說道,“你放心,你母親家那邊,我必然是要找的,現在,你先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不管你清楚的還是不清楚的。”
“奴才剛纔說了,在這別院之中,奴才孃家要把話遞進來,實在是不容易,”富察格格臉上帶着無奈的搖着頭,“所以奴才能清楚的事兒並不多,不過奴才卻知道,這樣的消息對爺肯定是有用的,但因爲奴才身在別院,見不到爺,也就沒辦法告訴爺知道,好不容易福晉來了,奴才就忙不迭的來求見,只是福晉另有事要辦……”
“既然這消息這麼重要,”十三阿哥沒聽富察格格把話說完,就又打斷她問道,“又明知道你這裡不方便傳遞,你母親家爲什麼不直接送到我那裡去?”
“這個奴才就不清楚了,”富察格格搖了搖頭,“想是奴才孃家覺得事情太過機密,怕不小心泄露出去吧?”
“你知道的就是這些了?”十三阿哥看着富察格格問道,“還有別的嗎?”
“還有,”富察格格看十三阿哥似乎並沒有歡喜的樣子,心下也有些慌了,趕緊能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奴才孃家的人應該是已經在九爺或是十四爺那邊得到一些信任了,以後也會接着爲爺打探消息,爺若是有事想讓他們辦,他們也必會盡力的。”
“還有,”富察格格見十三阿哥依舊沒有爲其所動的樣子,又接着說道,“九爺要弄的那車還是炮的,奴才孃家或許也是知道在哪兒的,如果爺需要,也可以讓他們試着去偷出來。”
“你母親家倒是好本事,”十三阿哥淡淡的一笑,“這麼要緊、又必然是很大個兒的東西,他們說從我九哥那兒拿出來,就能拿出來了?”
“只要是爺需要的,”富察格格忙表忠心道,“奴才孃家自然是會盡全力的。”
“除了我九哥和十四弟那邊,”十三阿哥又問富察格格道,“你那孃家還在哪裡放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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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富察格格皺了皺眉,“或許八爺那裡也是有的,只是奴才孃家傳來的信兒中卻是沒有的。”
“你母親家傳來的那些信呢?”十三阿哥接着富察格格的話問道。
“爲怕走漏消息,奴才都已經燒了。”富察格格忙答道,“但上面所寫的內容奴才都還記得,奴才孃家說了,這對爺是個太重要的消息,他們已經在收集憑據,以備爺跟皇上稟明瞭。”
“他們倒是想得周全,”十三阿哥微微一笑,然後對富察格格說道,“行了,把你母親家都誰在做這事兒的名字告訴我吧,我會去找他們談的。”
“爺,”富察格格卻沒馬上說出名字來,而是看着十三阿哥,眼中帶着期望的問道,“奴才聽說,烏蘇格格的情形已經好多了,您看,奴才是不是也可以回府裡去了?”
“你要回府?”十三阿哥又是一笑,“在別院,你是裡裡外外的消息都能聽得到,等回了府,只怕就沒這麼自由了。”
“爺,”富察格格聽着十三阿哥的話有些不大對頭,神情怔了怔,卻還是依着自己原先想的說了,“奴才是您的人,皇太后賜奴才過來,是爲了侍候您的,有您的地方,纔是奴才該呆得地方。”
“很好,”十三阿哥再一笑,“那就如你所願。”
“真的?”富察格格卻是一臉出乎意外的喜色。
“什麼時候我說的話,你也會有懷疑了?”十三阿哥淡淡的回了一句。
“不是,”富察格格忙解釋道,“奴才萬萬不敢的,奴才只是太高興了,這些年奴才少見外人,竟是連話都不會說了。”
“你安排一下,”十三阿哥沒理富察格格,逕自轉頭對蘭靜說道,“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今天就帶她回府。”
“好,我知道了。”蘭靜點點頭,她雖不太明白十三阿哥的意思,但卻知道,這富察格格回府之後的日子是絕對沒有她想象的那麼美好的,但她當然是不會對此表示什麼意見的,只對楹嬤嬤吩咐道,“去着人將富察格格的東西收拾了,過會兒好一併帶走。”
嬤嬤答應一聲,就準備往外走去。
“不用麻煩楹嬤嬤了,”富察格格忙說道,“奴才自己回去收拾就好。”
楹嬤嬤的腳步連停也沒停,富察格格的話說還沒說完呢,她人就已經走出去了。
“你怎麼說也是主子,”蘭靜倒是對富察格格搖了搖頭,“這種事,又怎麼用的着你自己動手呢?放心吧,有你的丫環在呢,楹嬤嬤不會少收拾了東西的,縱是缺個一樣半樣的,你還怕咱們十三貝勒府裡補不上嗎?”
“福晉說笑了,”富察格格說出了這句話後,居然又擺出了一臉的感慨,“奴才可是好久沒聽到福晉跟奴才說笑了,這都是奴才諸事沒做好的緣故,”說到這兒,她又很鄭重的對蘭靜行了個禮,“福晉,奴才還要跟您請罪,適才奴才情急之下,話說得有些造次了,還請您看在奴才也是想幫爺的忙的份兒上,能予以原諒,奴才向您發誓,奴才對您從來都是恭敬愛戴有加的。”
這個樣子的恭敬愛戴,我可是消受不起的,蘭靜本就被富察格格這實在是有些過火、也有些過於着力的演技弄得一頭黑線,現下再被她那滿目滿臉的“真誠”與“恭敬”一激,差點兒一個寒顫就打出來了,但面上卻還是學着十三阿哥淡淡的說道,“只要是能幫到爺的,我自然也沒什麼可不原諒的。”
“行了,有什麼話,回府之後再說吧。”十三阿哥站起了身,“我也有事急着要辦,咱們這就先走吧,楹嬤嬤她們也有車,等東西收拾好了,自行回去就是了。”
“爺小心着些,且不急,等車備好了再出去不遲,”蘭靜忙上前去扶,一邊吩咐人去備車,一邊絮絮叨叨的對十三阿哥說道,“您現下的身子是越來越強些了,卻離能蹦蹦跳跳還有些時候呢,哪裡就用的着這麼聽着風就是雨了?”
“我沒事兒,不過只是騎個馬而已,哪裡就這麼嬌氣了?”十三阿哥笑着搖頭道,“我其實已經好多了,只是你早些年被嚇住了,才一直都覺得我弱不禁風的。”
“這天底下再沒有比我更盼着爺能好起來的了,”蘭靜也對十三阿哥笑着,“再說,我可從來沒覺得爺是弱不禁風的,相反的,我是一直認爲爺本身就是風來着。”
“哦,”十三阿哥笑看着蘭靜,“那你覺得我是什麼風?可是大風起兮雲飛揚嗎?”
“還‘大風從北來,洶洶十萬軍’呢,”蘭靜搖搖頭說道,“自然不是大風的,您要是大風,咱們府裡就不是千樹萬樹梨花開,而是千樹萬樹梨花飛了。要我說,爺是‘春風多可太忙生,長共花邊柳外行’。”
“好哇,你可算是看了幾本詩書了,”十三阿哥笑着說道,“連取笑個人,居然也要這般雅的,你也不覺得累得慌?”
“爺一個大風都不累了,我一個春風又怕的什麼?”蘭靜笑了笑,看到管事的過來了,就略收了起笑容,“好了,不說笑了,車應該已經備好了,爺,咱們現在可以乘風歸去了。”
“爺和福晉到底是有才的,”富察格格聽着十三阿哥和蘭靜對詩,一時也不好插話,這時候見大家都起身準備出發了,她一邊笑着來扶蘭靜,一邊笑着說道,“這詩詞之道,居然是隨手就能拈來,奴才聽着可是羨慕得緊呢,苦巴苦想的,倒也得了一句,這‘春風得意馬蹄急’,也算是說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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