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草廬,總感覺有人在一直盯着我,全身上下極不自在。
那雙眼睛裡似乎還有着仇恨和無奈,我心裡在尋思,我好像沒什麼仇人吧。
終於讓我逮住機會看到那雙眼睛的主人了,那個人長相普通,全身上下除了眼睛外,沒有任何出彩的地方。
我應該不認識那個人,可是他的眼睛卻讓我十分熟悉,好似在哪見過一般,卻又想不起來。
他見我看他,微微一笑,便走開了。
他不笑還好,一笑卻上我覺得毛骨悚然,他的長相本普通,這個笑容感覺像扯了他的麪皮一般,很是猙獰。
我掉頭就跑,再多看幾眼,只怕晚上睡覺會做惡夢。
由於師伯在的緣故,柳徵和承風雖然互相看不過眼,卻也沒有再起爭執,此時兩人還下起棋來。
爹爹雖然有教過我下棋,不過被罵的時候居多。
爹爹常說我:一個女孩子,學什麼不像什麼,也不知以後嫁人了,你的夫君能不能像家人這般擔待你。以前聽到這句話很討厭,現在回想起來卻有股說不出來的感覺,好像。。。很溫馨吧。
也實在是想不通那兩個人,前一刻還在打架,後一刻便坐桌上下棋,男人的心思還真是怪異。
對柳徵心懷愧疚,對承風心存介蒂,這兩人我還是不要理的好。便打算趁他們不注意,偷偷的溜回房間。
天不隨人願,我還沒走進房間,柳徵便叫道:“愛妃,過來陪爲夫下棋吧。看看我怎樣贏七王爺。”神情很是自信。
承風也道:“月影,過來看看吧!看看我怎樣反敗爲勝。”一徵成竹在腦的模樣。
都這麼說了,我好像是躲不過去了。也真不明白這些男人腦子裡是怎麼想的,不就是一局棋嗎?用得着這麼爭來爭去的嗎?
我撇撇嘴,躲不過去便面對好了,當下大大方方的走了過去。左右看了看,微微嘆了口氣,不坐柳徵旁邊,也不坐承風旁邊,搬個凳子坐在了他們的中間。
我的棋藝平平,稍稍一看,白子明顯的佔了優勢,但是黑子的佈局更爲精妙,白子稍有不慎,便會被黑子殺的片甲不留。
我略略心驚,擡眼望去,卻是柳徵執白子,承風執黑子,這個棋局還真把他們兩人的性格昭顯了出來。
再看向他們兩人的氣度,柳徵的霸氣天成,一副唯我獨尊的模樣;承風往日的飄逸出塵也絲毫都不見了,就如那日在林中那不可一世的氣度。
兩人這副模樣實在是不像在下棋,更像在打架。
不知道爲何,我感覺這局棋的意義遠不止是棋盤上的東西,似乎是另一番較量。是計謀,是聰明才智的較量吧。
很是討厭承風那副模樣,看起來着實令我心寒。不知道爲何,心裡隱隱的希望柳徵能贏。
我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得笑道:“你們的棋藝都很高,月影是看不出多少所以然來。你們慢慢下,我觀賞就好。”
兩人都默不啃聲,仔細在研究棋局,我看了看,那些劫啊殺啊什麼的,挖空了心思一般,看起來真是累人。沒過一會實在是興趣缺缺,不留神居然趴在桌上睡着了。
睡得迷糊間,只聽得承風爽朗的聲音道:“世子承讓了!”
柳徵悶悶的道:“七王爺好心機,柳徵佩服。”
說是佩服,卻讓人覺得沒有半點尊敬的意思。
我睜開眼睛,棋已下完,黑子此時已反敗爲勝,數了一下,贏了白子兩子。
我揉了揉眼睛,見夕陽已西下,便笑道:“都下完了啊!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去吃飯吧。”
可能是柳徵棋輸了心情不好吧,臭着一張臉,冷冰冰的道:“你每天就知道吃,小心哪天吃成豬!”
我賞了一個白眼給他,卻也不和他計較。他的嘴巴向來吐不出什麼好話,何必跟他生氣,影響我的食慾呢?肚子也着實餓的厲害,直接忽略掉他的話。
承風眼中滿是得意,白衣飄飄,溫柔的對我道:“走,我們吃飯去。”
我給了承風一個大大的微笑,便跟着承風進裡間用餐去了。
只把柳徵氣得眼珠子差點沒瞪破,我只當做沒看到,大大方方的跟着承風進去吃飯了。
就這樣過了三日,這三日間他們沒少爭鬥,雙方有贏有輸,確也沒再打架。到第三日的早上,師伯便帶我們去找寶藏。
在他的帶領下,我們少走了不少彎路。
我不由得奇怪,師伯他怎麼知道寶藏的下落的?他到底是什麼人?
卻見柳徵和承風他們一邊跟着師伯,一邊拿着地圖翻開看,眼裡俱露出驚奇之間。
看他們的表情便知道他們本來也不太相信師伯知道寶藏的事情,可是路線卻是一點都不差。
一路上常碰到一些奇門怪陣,師伯只囑咐我們小心跟緊,便輕輕鬆鬆的通過。
我心裡大奇,我這個師伯實在是詭異。
一路上,柳徵一直將我護在身邊,生怕我跑了一般,他也不想想,我一個弱女子怎麼可能跑得掉。
師伯將我們引至一個山洞前道:“寶藏就在裡面了,我只送你們至此,要怎麼拿到你們便各憑本事吧!”
聽他的意思是要走了,我雖與他相處不過短短几天的時間,心裡卻莫名的有些不捨的情緒,便問道:“師伯,你不陪我們進去了嗎?”
師伯搖了搖頭道:“丫頭,記住我那天跟你說的話。凡事也不要太執着,隨心而行就好。”說完,便飄飄然的走了。
這個地方看起來好像一個谷地,從這裡向下看,依稀能看到一條像峽谷的地貌,這隻怕便是承風所說的河流罷。
或許是谷地的原故,這裡氣候溫暖,樹木鬱鬱蔥蔥,蒼翠欲滴,一些不知名的山花點綴其中,一片世外桃源的景像。
心底不由得喜歡上了這個地方,若是那天了結了世俗的事情,便來這裡常住吧。本來想在那個羅剎花海那裡的,只是那裡太可怕了,還是這裡比較安全。
師伯走後,柳徵問道:“他跟你講了什麼呢?”
我看了他一眼,輕輕的道:“沒什麼?”
心裡希望師伯的話可千萬不要靈驗,我只想簡單的活着,可不想做什麼狗屁皇后,也不要經歷所謂的劫難,只想我的人生一帆風順。
若不是要回家看孃親,只怕現在都想在這裡住上一住了。
柳徵見我不願意說,便也不再盤問了。我回過神來,仔細看了看那個山洞,洞裡幽黑而深長,看不到頭。
只聽柳徵對承風道:“七王爺,柳某有個提議,不知意下如何?”
承風道:“世子請講。”
柳徵道:“這個洞擺在我們的面前,我們不若做個君子之爭,誰先發現那個寶藏,寶藏便歸誰,免得大夥傷了和氣。”
承風笑道:“世子這個想法正合我意。便來試試咱們誰的運氣更好一些!”
聽他們這樣說完,心裡不禁鬆了一口氣,不管怎樣,我都不希望他們中間的任何一個人受到傷害。
便笑道:“從名義上來講,柳徵是我的夫君,承風是我的哥哥,我便兩不相幫,給你們做個裁判如何?”
柳徵哈哈大笑道:“便依愛妃的,我相信愛妃一定會很公正的。”
承風的面色鐵青,哼了一聲道:“若有得選,我可不願做你的哥哥。不過我相信月影會公平的對待這件事情。”說完,率先進山洞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