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知道承風的意思,但他的愛我實在是要不起。
他的愛太陰暗,有太多的算計,居然可以對挽晴起了殺念。他的愛太執着,執着的讓人害怕。
對了,怎麼沒見挽晴,這幾日見到柳徵只顧得躲他,都忘了問挽晴的行蹤了。
見承風已入到洞裡,我便問柳徵:“挽晴呢?怎麼沒見她?”
柳徵看了我一眼,答道:“她那日受了風寒,到祈山腳下時,還在發高燒,便讓她留在孤山鎮了。”
我心底微微一嘆,她不來也許更好吧,她沒有武功,跟着來只會是受罪。她之前所受的苦楚已經讓她痛苦不堪,若是讓她發現她所愛之人居然是這樣的人,也不知道她的心能不能承受的住。
她現在不見到承風也許更好。
突然想起那日她和柳徵親密的動作,心裡莫名的有些發酸。當下便打算跟着承風進山洞,還沒走出十步,柳徵一把將我拉住,冷道:“怎麼,夫君在你的身邊還跟其它的男人跑啊!”
說的什麼話嘛,我火騰的燒了起來:“什麼叫跟其它的男人走啊,都說的很清楚了,我把承風當做哥哥。”
這個人的嘴巴可真臭,頓了頓又道:“不像某些人,家裡無數姬妾不說,看到美女還像蒼蠅一樣盯上去,那纔是真真的噁心。”
柳徵臉色發黑,怒道:“我哪有看到美女盯上去?你又在胡說八道什麼。”
我哼了一聲,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爲。那日也不知道是誰和挽晴在大庭廣衆之下卿卿我我。”
我一說完,便覺得後悔,這些話怎麼聽起來實在是有些酸酸的。
卻見柳徵的面色突然轉好,如墨的眸子裡滿是笑意,他放聲的哈哈的笑了起來,好一會才止住,道:“我道是爲什麼,原來是某人在吃醋。我還沒跟你算將我迷暈的帳,你倒跟我說起這些事情來!”我臉微紅了紅,誰吃他的醋啊,真是臭美。
不再理他,甩開他的手,徑直往裡走去。
柳徵忙跟了上來,笑道:“你是我的娘子,我也不知道你把我賣掉帳還要不要和你算。”
我微微一怔,心來原本對把他弄暈的事情有些愧疚,當時將他賣掉的無非是想和他劃清關係。此時見他興師問罪,只得問道:“你想要怎樣?”
柳徵笑道:“本來我們有個賭約,只要你一離開西楚,便所有的事情一筆勾消。但是你賣掉自己扶君這麼大的事情,我實在是沒法和你一筆勾消。我好歹也是長山王的世子,若傳出去被自己的王妃賣掉,實在是很沒面子。”
我心裡有些緊張,他不會是這個時候要來跟我算帳吧!他的性子我還是有所瞭解,越是在笑,心裡便越是算計的更多。現在的承風進去了,他沒辦法幫我,就是他在,我也不敢再找他幫我這個忙。
在這茫茫的祈山中,我卻是連逃都沒地方逃,打也打不過柳徵。只得硬着頭皮問道:“那你想要怎樣?”
柳徵的眸子裡滿是笑意,聲音不再清冷,還有絲期盼,只聽得他道:“罰你忘掉以前所有不快的事情,和我重新開始。”
他此言一出,我只覺得和他相識以來所有的事情都在眼前晃過。才知道他對我原來一直都在包容,從和我打賭的那一日起,他就已經算到了後面的所有事情。
也突然明白若非他有意放我出西楚,跟他跟到這邊來,我是無論如何也出不了長山王府。
他給了我自由的空間,我卻一直都不理解。一直很主觀的認爲他曾經傷過我,他就是壞蛋。他平日是總是喜歡欺負我,所以他不是好人。原來,我一直都錯了。
惜雪的話又在耳邊響起,心底微微嘆了口氣,我這麼執着又都是爲了什麼。我心裡的酸意自己早已感覺到,確總是忽略,只怕是也早早的便愛上了他,只是一直不知道罷了。
他的話裡好似從頭開始都是他錯了,我都沒有錯一般。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好,能讓這個孤傲的男子這般對我。他與承風的心機一般的深沉,承風讓我心生寒意,他的所作所爲卻讓我覺得溫暖無比。他是真真切切的在爲我着想,這樣做無非是打消我心中所有的擔心。
才發現這幾天一直躲着他是多麼可笑的事情,原來他早就不介意,原來他什麼都能包容。
心裡是滿滿的感動,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見我半天沒吱聲,又問道:“我這個提議如何?”聲音裡滿是期盼,還有一絲小心翼翼。
我笑道:“你不是說我們纔剛剛認識嗎?來個自我介紹吧,好讓我認識你啊!”
柳徵咧嘴笑了,眼裡是滿滿的笑意和溫暖。我從沒發現他原來長的這麼的好看,這個不加任何藻飾的笑容是那麼的溫暖我的心。
他和待從早已將火把點着,我走進洞裡,才那現那洞口雖小,裡面卻很大,一共有七個路口,每個路口的大小都差不多大。
向裡望去,已經看不到承風的蹤跡了。只見柳徵看了看地上的泥土,便選了最左邊的一條看起來稍微乾燥一點的洞口進去。
我不太明白他爲什麼要選那邊,他看出了我的疑惑,解釋道:“十年前這裡應該是靠近河邊,這條路是向上走的,當時他們在藏寶的時候,必然會選擇能放寶的地方。”
我問道:“這裡還有其它的道也是向上走的,你爲什麼不選擇那些呢?”
柳徵看了看我道:“你我都是第一次來這裡,也不知道哪能路是對,這裡一共有三條路比較乾燥,承風已經選了一條,我們便選另一條來碰運氣了。”原來如此。
這是個溶洞,石灰岩經過千萬年的侵蝕,形成了今日尉爲壯觀的景緻。
洞裡一眼望不到頭,火把的光也照不了多遠。
越往裡走,越覺得洞的幽深。
洞裡常時間沒有人活動,裡面還能聞到動物的腥味,很是噁心。
還好身邊有一羣人,否則我估計我是要逃出去了,心裡很是害怕。
柳徵輕輕的牽過我的手,柔聲道:“有我在,不用怕。”不知道爲什麼,聽到這句話,心裡安心了不好。
忽聽得洞裡嗡嗡的聲音,我的毛孔全豎了起來,柳徵看起來也很是緊張。前面漆黑一片,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只見嘩嘩的聲音,一羣蝙蝠從我們的頭上飛過。嚇的我尖叫,不知道往哪裡躲,使勁的往柳徵懷裡鑽。
可能見只是一羣蝙蝠,柳徵笑道:“愛妃,這裡人多,要親熱的話待出去後再慢慢親熱。”
說的什麼話啊,誰跟他親熱了。才說要從頭開始,就又開始胡說起來,真是討厭。
我後知後覺的發現此刻是用手緊緊的抱着他的腰,頭埋在他的胸頭。忙將頭從他的懷裡拔了出來,仔細看了看,確實再無危險,打探身周時,卻發現柳徵的侍從神情有些尷尬,均將臉看向別處,臉卻不由得燙了起來。
真是丟死人了,狠狠的瞪了柳徵一眼。搶了一個火把便往前走去,柳徵一把將我拉住道:“別任性,這個洞裡看起來不太普通,可別走散了。”
心裡對那漆黑的未知心存恐懼,實在是不敢一個人向前走,柳徵拉住我,便由得他去了。
走了大約一百米,那個洞裡又分了三條路。
柳徵仔細的看了看,又選了最左邊的一條。我問道:“這次的理由又是什麼呢?”
柳徵笑道:“碰運氣。”問了簡直就是白問,不過在這陌生的山洞裡,這個也是不得已的辦法,也是唯一的辦法。
只得跟在他的身後緩緩的前行。
越往裡走,洞口便越大,隱隱還能聽到流水的聲音。空氣中有些潮溼,隱隱感覺有風吹過來,難道這個山洞還有其它的入口?
洞口豁然開朗,裡面再沒有往裡走的路徑了。此處很是寬闊,長寬均約有五六十尺。
一路走來,到處是石乳石,一到這裡,石乳石便不見了,仔細一看,還能看得到周圍被人工修理過的痕跡。腳下好似有什麼東西將我絆了一下,我低頭一看,居然是一個骷髏頭,我雙目圓瞪,失聲尖叫起來。
柳徵看清楚我是爲何尖叫後,笑道:“蘇女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嗎?怎的怕這些東西。”我怒道:“我是天不怕,地不怕,但是怕死人。”
柳徵哈哈大笑道:“天都不怕,地都不怕,死人又有什麼好怕的。”
我瞪了他一眼,被他噎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卻也不敢往裡走,因爲火光照到之處,我看到了地上滿是人的骨頭。
心裡微怒,我好歹也是一個女孩子,女孩子看到這些東西,怎麼可能不害怕。卻見單遙走到那些屍骨面前,仔細的觀察,然後對柳徵道:“爺,這些人大部分骨頭髮黑,是被毒死的。”
柳徵點了點頭道:“人爲財死,鳥爲食亡。看這些人的骨架粗壯,只怕是當時運送寶藏的工匠,當權者也太狠毒了。”
我心底不禁感嘆,當時也不知道是誰將寶藏劫了下來,居然怕爲了泄密,將運送的工人都殺人了。
在牆角處,還站立的一個屍骨,那人個子甚高,骨架看起來甚大。身上還掛着一件玄色的衣裳,只是年數已久,我們走過去微微有風,那衣裳便嘩嘩的爛了不少,掉在了地上。
那人手中還執着一把劍,劍身長過一般的劍,我離他約還有十尺,都能感覺到寒意。單遙仔細的打量了一番,然後搖頭道:“沒想到當年一劍挑江南的朱逢塵居然死在這裡,難怪這麼些年來都沒有聽到他的消息。”
一劍挑江南,老頭曾提到過,說是以前武林中少有的少年高手,爲人正直,嫉惡如仇,可是他怎麼會在這裡?我問道:“你怎麼知道是他?”
單遙答道:“回王妃,是因爲這把劍。這把劍乃用千年玄鐵所鑄,名喚絕殺,削鐵如泥,是武林中排名前十的兵器之一。”這麼厲害?我壯着膽子朝那屍骨走近了一些,心裡不禁感嘆:名動天下的大俠最終也逃不過利益的趨使,真是害人的寶藏。
單遙輕輕一拉,那把劍便握在手裡,只聽得轟的一聲,朱逢塵的屍骨便倒在的地上。原來他的屍骨重力都倚在了那把劍上,單遙將劍抽走,屍骨沒有了依靠,便轟然倒地。
我正準備去看劍,正好走到屍骨的前面,倒下來的時候那骷髏便直往我身上倒,嚇得我忙使飛來步跑的遠遠的,可是落腳處又踩到了一個骷髏,我嚇得想哭。
柳徵輕輕的摟住我道:“別怕,他們都不會動的。”
他的聲音沒有了冷漠,有股淡淡的暖意,懷抱中雖還有冰冷的味道,但卻暖暖的,讓我感到安心。心中的怯意少了不少。
卻發現自己在他的懷裡,忙掙扎着從他的懷裡出來。他這次沒有笑我,拉過我的手,我輕輕的掙了掙,沒有掙脫,心裡又有點喜歡他掌心的溫度,便由得他去了。
卻發現旁邊有一個類似像門一樣的地方,中是那個門卻是一個碩大無比的石門,門邊各刻了一句詩,左邊的是梅需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我看的甚是古怪,這個山洞裡跟梅和雪又有什麼關係。
柳徵也見到了,心知這裡便是藏寶地了,門後便是寶藏了。
卻見柳徵面色稍顯凝重,道:“這個地方空間雖然不大,卻死了有幾十個人在裡面,大部分都是工匠,看起來都是中毒而死的。但裡面也不缺武林高手,從朱逢塵的屍骨看來,這裡還曾經有過一場惡鬥,估計是爲奪寶而死的。單遙,你看那邊。”
單遙此時還看在看劍,聽到柳徵的話,便循着柳徵指的方向看去,我心中雖然也怕,卻也忍不住看了過去。那牆邊站着兩人,一人劍刺進了另一的胸膛,另一人的刀割斷了一人的咽喉,是同歸於盡的。
柳徵嘆道:“這些江湖俠士,個個宣稱自己不圖名利,卻爲了寶藏都命喪於此,實在是虛僞至極。”
單遙嘆道:“看這架式,他們身前好像都有中毒的跡象,否則只怕這般惡鬥,此洞早已塌了。只是是誰這般厲害,能另這天下間絕頂高手中毒?”
柳徵道:“我見這洞裡有些古怪,大家小心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