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奇怪的,”夜錦衣在她頭上胡亂揉了揉道,“本王花大價錢從幽冥閣買下了長生樹。”
“真的?”巫月眼眸亮晶晶的望着夜錦衣。
夜錦衣輕輕頷首。
“夜錦衣,你真的是太好了!”感動,瞬間從巫月心尖氾濫而出。
她擡頭“吧唧”就在夜錦衣棱角分明的臉上啄了一口,心中卻幽幽嘆息一聲。
夜錦衣,你怎麼可以這麼好?我真的忍不住想要將你佔爲己有了。
笑意,如怒放的鮮花一般,在夜錦衣的眸底層層綻放。
“夜錦衣,”巫月甩了甩頭,將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思緒全部丟出腦外,眉眼彎彎道,“我們也去幫忙好不好?”
凌舞山莊的這些人今天對夜錦衣可沒有絲毫留情,對他們,她自然也不會有半分憐憫。
“好!”夜錦衣幽深的眸子裡滿是寵溺和縱容。
“還是不要了,”巫月突然又改了主意,“他們本就對你有殺意,如果發現我們也在,所有人全力圍攻你也是麻煩,不如我們就在這看熱鬧就好。”
“好!”夜錦衣再次低低應道。
“砰!”
就他們二人這說話的功夫,幽冥閣的花公子與凌霸天的決戰已然結果分明,那凌霸天被花公子一腳踩在了地上。
“從今之後,”花公子的長劍在空中畫了一個半圓,遙遙指向遠方,“江湖,再沒有凌舞山莊!凌舞山莊所有的一切買賣、生意,全部有幽冥閣接手,誰若不服,儘管來幽冥閣!”
說着,他腳下稍稍用力,那姓凌的當下慘叫一聲,“本公子的話,你可聽到?嗯?”
“聽……聽到了!”凌霸天暗恨。
“聽到就好,日後,誰若再報凌舞山莊的名號,本公子可就不像今日這般好說話了,到時,一律殺無赦!哼!”
又是冷哼一聲,花公子才慢條斯理的將自己的腳從凌霸天身上挪開,看了一眼幾乎已化成廢墟和火海的凌舞山莊道,“走!”
正如來的時候一般,那羣蒙面人動作整齊劃一的瞬間消失。
“莊主,莊主!”被揍的鼻青臉腫的凌舞山莊弟子互相攙扶着來到凌霸天面前,“我們,我們……”
凌霸天從地上緩緩站起,抹了一把脣角的血跡,“我凌舞山莊與幽冥閣……啊!”
話未說完,一柄長劍已然“噗”的一聲刺中他的大腿,一個囂張的聲音在夜色中響起,“本公子的話可不是隨便說說的,下一次,這劍刺中的就不是你的大腿了。”
“幽……幽……”凌老頭又驚又怒又氣又痛,一口氣沒上來,竟然漲紅了臉直接昏了過去。
“莊主!莊主!”幾名弟子哀哀呼喚。
“這幽冥閣,實在……我爹這兩天身體不好,讓我回去看看。”話音一落,一個鼻青臉腫的弟子轉身就跑。
“我娘前兩天身子骨不好,託人帶信給我,我也……”又一個訕訕轉身,張皇而去。
有了這一兩個帶頭的,其餘人互視一眼,瞬間作鳥獸散
,只餘凌霸天和三五名弟子。
“咱們走吧!”
樹梢上,夜錦衣垂眸向自己懷中眸子晶亮的女子道,“明日一早,還要趕去梅城。”
“好!”巫月笑盈盈的應聲,“不管怎樣,這幽冥閣的人也算歪打正着替你出了一口氣,只可惜,沒有看到鬼麪人。”
“他應該比本王更關心金錠之案,所以,不必擔心。”夜錦衣攬着巫月從樹上掠下道。
“嗯!”
老老實實依在夜錦衣懷中,嗅着他身上淺淺的梨香,巫月的心思不由又飛到了樓外樓的事情上。那姓步的是不是知道夜錦衣那方面有問題,所以才故意坑她,讓她畫夜錦衣的那種畫像?
不行!她一定不能讓那姓步的得償所願。
再者,夜錦衣對她這麼好,她不能以身相許,至少也應該投桃報李吧?
既然不能說夜錦衣不行,那她完全可以旁敲側擊一下打聽情況,例如可以問一問白蓮花還是不是清白之身?這樣哪天若是碰到姓楊的神醫,就可以替夜錦衣向他求藥了。
心中主意一定,一回到寢殿,巫月利索的沐浴完,就巴巴的等着夜錦衣。
“不睡覺,想要做什麼?”望着榻上巫月亮晶晶的眸子,夜錦衣心中隱隱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這小混蛋估計說不出什麼好話來。
果然,這念頭在心裡剛冒出,就見那小混蛋一點點挪到他面前,笑的一臉諂媚,“那個,那個王爺,這裡也沒有外人,我能不能和你打聽一件事?”
“說!”夜錦衣黑湛湛的眸子仿若星雲在翻滾,擡手一把就將巫月揪到自己腿上。就等她說錯話,好好修理了這小混蛋。
“那個……我……我說明日咱們去梅城需要帶些什麼?要不要我幫王爺準備?”
一貼上夜錦衣火熱的肌膚,對上他如墨的眸子,巫月的心忽然就慌了、亂了、慫了,原本想要說的話也不知被搖搖曳曳的心緒給蕩去了何處?
夜錦衣有些狐疑,“就問這個?”
“嗯。”
“什麼都不用準備,一切有本王。”夜錦衣抱着懷中的人兒躺了下去,伸手撫上她的眼,“睡吧。”
“嗯!”巫月哼唧了一聲,老老實實窩在了夜錦衣懷中。
夜的香氣,在淡青色的晨光中漸漸散去。
“王爺,王爺!”
兩人剛剛起身,便聽石磊的大嗓門在寢殿外響起,“懷遠將軍來了!”
“郭賤人,他來做什麼?”一聽到郭鬆的名字,巫月就火大。
“懷遠將軍要見巫月姑娘,他說是來向巫月姑娘賠罪的。”
巫月清亮的眸子裡不由浮出一抹譏諷,賠罪?這是看她昨日沒有死在棕熊嘴裡,怕她在夜錦衣面前說他的壞話,所以故意賄賂她的吧?
只可惜,她這人,拿人從來不手短,吃人也從來不嘴軟。
“王爺,”她眼眸亮晶晶的看向夜錦衣道,“我去看看他。”順便敲一筆!
花廳中,郭鬆正坐在那裡一邊小口啜着茶,一邊打量着廳
中的兩名婢女,暗暗品評,這身材勉強尚可,可姿色比起伺候他的婢女,那可就差多了。
正想着,便聽有細碎的腳步聲響起,一擡眸,就見一個身着雨過天晴色軟銀輕羅百合裙的女子嫋嫋的走了進來。
他的眸子瞬間亮了起來,原來是一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啊!早知道這樣,昨日說什麼他也不會讓人將棕熊引她那去了。
心中正盤算着,便聽巫月清脆的聲音道,“不知懷遠將軍一大早找我有什麼事?”
“本將軍今日前來是特意向巫月姑娘賠罪的。”說着,郭鬆衝巫月長長作了一揖。
巫月不躲不閃的受着,之後脣角一勾淺笑道,“懷遠將軍,賠罪,可不是嘴上隨便說說就行的。要知道,你昨天的舉動可是差一點要了我的命。”
“巫月姑娘誤會了,誤會了!”這事,他打死也不能承認啊,“是那兩名侍衛受了驚嚇,給跑錯了方向。本將軍一向以保護美人爲已責,怎麼會將棕熊引向巫月姑娘呢?”
說着,他望向身後的小廝,示意小廝將桌上放着的紅漆匣子打開,向巫月道,“這裡也沒有什麼貴重的東西,是本將軍從玲琅閣買的幾件首飾,還請巫月姑娘笑納。”
巫月緩緩走進小几,看向那紅漆匣子。
紅漆匣子裡鋪着一塊杏黃色的帕子,帕子上擺着有兩支赤金步搖、四支金釵、六支鈿花。
“都是送給我的嗎?”
“當然,當然。”郭鬆連連點頭,剛纔從玲琅閣買這東西的時候,他還覺得自己虧了。
可此刻,他忽然覺得這是他做過的最英明的事,“若巫月姑娘還有什麼喜歡的首飾,現在就可以告訴本將軍,一會本將軍就差人給你送過來。”
“那,我該如何感謝將軍呢?”
“不用,不用。”郭鬆脣邊不覺已盪出笑意,“能博美人一笑,本將軍就滿足了。還有昨日之事,完全是場誤會,巫月姑娘完全不必告訴錦王爺,讓他再徒添煩惱。”
呵!
巫月心中冷笑一聲,這纔是郭鬆一大早趕來錦王府向她賠罪的真正原因吧?
“將軍所言甚是。”巫月啪的一聲將紅漆匣子合上,轉身遞給萍兒,“萍兒,將這個收好。”
爲了預防萬一,她來見郭鬆時都沒敢帶南心。
見萍兒頷首,巫月才又回眸望向郭鬆道,“可是懷遠將軍,事情不巧的很。昨晚回來我受了驚嚇一直睡不着,就出來隨便走走,正好碰到王爺,就將百獸園當時發生的事情一字不差給王爺講了一遍。”
郭鬆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了,很快他又擠出一抹笑容道,“所以,巫月姑娘是不肯原諒本將軍了?”
“郭將軍,”巫月笑盈盈的後退一步道,“看你說的,我從未怪過你,又談何原諒?”
“那王爺可否有怪罪本將軍?”郭鬆有些心虛的望向巫月。
這纔是他最關心的問題。夜錦衣即將前往梅城查僞造金錠之案,若對他有了芥蒂,稍稍徇私,那他們可就錯過了一個搬倒對手的大好機會。
(本章完)